杨贵妃为何屡受文字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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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为何屡受文字性骚扰

杨贵妃被缢死至今已有一千二百五十四年,她和唐玄宗的爱情故事也并驾齐驱地传颂了千年,在这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有一种挑逗性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这就是文人们乐此不疲地对这位美人进行淫化抹黑和人身攻击。这种带色的文字性骚扰,真真假假,充满仇视,让在九泉之下的贵妃难以安息。如果现在她还活着,估计她也宁愿躲在宝马车中哭泣,而不愿意坐地铁。 千年以来,骚扰者的队伍中有元稹之流的高官诗人,有张祜之流的草民百姓,有姚汝能这样的芝麻小官,有司马光这样的宫内史官,还有褚人获这样的传奇小说家,后来更不乏影视界的写作高手。这些人往往采取道听途说、主观臆造、东拉西扯等手段,前赴后继,炮制绯闻,青出于蓝,恶人清白,其荒唐令人发指。 红杏出墙是文人们永远都感兴趣的话题,炮制绯闻是文人们污人清白时最惯用的手脚,所以这也是对杨贵妃实施骚扰的最佳突破口。千年来的诗作、戏剧、小说、影视,今天抛个话题,让贵妃与大伯哥有一腿,明天又出了与安禄山有一染,后天又弄出个与李白有暗恋,带色的绯闻层出不穷、高潮迭起,真可谓眼花缭乱,让人们难以分清杨贵妃的这些事儿,到底是一场游戏还是一场梦。 当然,没有事迹,就没有说服力,弄出响声,好像才有份量。所以,贵妃偷笛说、洗儿说、李白写诗说,一个个版本情节生动,博人喜爱,把杨贵妃的荡妇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这的确满足了一些人窥视隐私的好奇心。 后来的文人之所以敢对杨贵妃进行恶意骚扰,其罪魁祸首是谁呢?这不得不提到唐代文字性骚扰者中的“三剑客”张祜、元稹和汝能。这三个人,生活与贵妃同时代,代表了唐代社会的各阶层,所以人们对他们宣扬出来的东西,深信不疑。 身居华阴县尉的姚汝能,按说他只是个芝麻小官,但他对安禄山及大唐后宫的记载可是生动得多,很多情节就像他亲身经历一样,描写细致,耐人寻味。两唐书、《资治通鉴》和后来的影视小说中一些情节大多取材于他的名著《安禄山事迹》。这本书,被后来的文人们奉为“圣书”,从不同角度进行挖掘,抛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绯闻,可文人们在得到快感之后,从来很少有人反问:作为一个小小芝麻官,大唐后宫的这些秘闻鲜事儿,姚汝能是如何知道的?贵妃认干儿、当干娘,给安禄山过生日、办洗三,就是这个人一手炮制的。 曾为唐朝宰相的元稹在杨贵妃死后六十二年,写了一首长篇叙事诗《连昌宫词》,通过连昌宫的兴衰变迁进而找出安史之乱之前唐代朝政致乱的因由。其中一句诗写道:“禄山宫里养作儿,虢国门前闹如市。”如果是一个草民这样说,倒还值得怀疑,元稹这样的高官也跟风宣扬杨贵妃的绯闻,这让后人兴奋不已。 殊不知,这首叙事诗是元稹通过虚构情节、浓缩事件等夸张手法来描绘历史的,其中很多内容纯属瞎编。据陈寅恪考证,唐玄宗杨贵妃两口子从来没有一起去过连昌宫。连昌宫中所谓的望仙楼和端正楼,其实是骊山华清宫的楼名。如此一说,元稹“禄山宫里养作儿”是没有多大的可信度的。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de69120100j2dp.html) - 杨贵妃为何屡受文字性骚扰_知白守黑_新浪博客 至于喜欢写偷诗的张祜,这个一辈子没有在官场混出点名堂的诗人,他的《宁哥来》“日映宫城雾半开,太真帘下畏人猜。黄翻绰指向西树,不信宁哥回马来”中所谓的贵妃与李成器的绯闻,更是不值得一提。高官、草民、芝麻官,这些来自唐代社会各阶层的“三剑客”,通过不同的形式、相同的内容,如出一辙地对贵妃进行不间断地骚扰,他们居心何在? 其实,看看两唐书和《资治通鉴》等正史对杨贵妃的记载,就能得到答案。新旧《唐书》中《贵妃传》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控诉了杨贵妃的娘家“五杨氏”的罪行,而对杨贵妃的记载只占了文字的很少一部分,这让人联想到,出自文人的每一篇文章和诗作,都把杨贵妃当作了安史之乱的罪魁祸首,贵妃没罪时,就编,罪小时,就把他娘家人弄出来骂。正是出于这样的背景,杨贵妃在文人眼中,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这个观点还在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得到了印证。司马光的这部著作历来都是文人们信服的正史,可司马光觉得,原来的两唐书骚扰贵妃还不过瘾,所以他就把姚汝能的“洗儿说”名正言顺地写入了正史,这早已引起了一些人的强烈不满。清代《历代御批通鉴辑鉴》中指出:洗儿说“考此皆出《禄山事迹》及《天宝遗事》诸稗史,恐非实录,今不取。”清代袁枚则对司马光入史的洗儿说提出针锋相对的看法:“乃据以污唐家宫闱耶?”可笑的是,这些早有人反对过的东西,现在依然还有很多人把它抱在怀里当宝贝。 白是白,黑是黑,说起贵妃的罪行,她从来没有犯流氓罪和偷窃罪。如果说这个美女究竟干过几件违法的事儿,这可以从正史记载中一见分晓。一是认干儿。唐朝法令规定,无子的人可以在同宗之内辈份相当的人中间选择一个男子收养。如果收养异姓男子,要判处徒刑一年;对于提供孩子给收养人的人,笞五十下。杨贵妃认安禄山为干儿是有正史记载的,并且安和李绝对不是同姓的,这显然是违法的。二是卖官儿。《新唐书》中“四方争为怪珍入贡,动骇耳目。于是岭南节度使张九章、广陵长史王翼以所献最,进九章银青阶,擢翼户部侍郎,天下风靡”的记载说明,贵妃有可能通过受赂卖官撸过不少银子。 杨贵妃的这两宗罪,也不完全都是她自己的错,贵妃认干儿,唐玄宗是当面认可的,如果贵妃有罪,玄宗岂能逍遥法外?贵妃卖官撸银子,新旧唐书是有矛盾的,原本的记载是杨氏家族这样干而非贵妃本人,反过来想,就算是贵妃一人干的,玄宗也有查处不力的责任,况且,高力士撸的银子比贵妃要多得多,他却成了历史上最好的宦官,贵妃则成了人人唾骂的荡妇,这显然是在用两种标准评价同一件事儿。 评价一个罪犯,不能说他犯了盗窃罪,就说他偷过情,他杀过人,就说他鬼混过,这样的逻辑似乎不是太合理。杨贵妃的违法行为的确让一些人不高兴,五杨氏作恶也太多端,可后来的人们把安史之乱的这盆子屎一股脑地扣到了杨贵妃的头上,而唐玄宗亲小人、远贤臣的罪过和他执法的软弱、懒政的表现倒成了轻描淡写的东西,这对贵妃是不公平的。对杨贵妃的不高兴,可以把她的罪行揭出来,警示后人,如果采用意淫的手法,把历史上所有偷情、鬼混、暗恋等肮脏事儿,在笔尖之下都让杨贵妃干完了,这似乎有点太过分。 美女加淫荡,这是一个永不衰竭的噱头。李白暗恋杨贵妃这一创新性骚扰似乎是近年才有的,这也说明长江后浪推前浪,骚扰辈有人才出。之所以有人这样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他们究竟是尊重历史,还是无聊寂寞,其中的滋味难以说清。 不过,现代的骚扰与过去已有所不同,对杨贵妃的仇视似乎已被商业利益所取代,历史的真相似乎已被文人的炒作所尘封,这样下去,杨贵妃和李白暗恋的话题之后,不久的将来,肯定还会有新的绯闻应运而生。当又一次骚扰风暴来临时,当杨贵妃再次遭遇咸猪手,可怜的杨贵妃可能就要坐在波音飞机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