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物质生活---by 杜拉斯 | 奇迹笔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2:12:32
Notes---物质生活---by 杜拉斯
化学气味:我从来没有在一个我感到舒适合意的地方住过,我一直是被拖在后面不得心安,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寻求一个时间安排,我愿意留驻的地方,我一直没有找到,……
我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曾及时用餐、赴约、看电影、去剧院、赶飞机,这一切永远是要求精确准时的。现在我是这样不相信自己,以致去剧场一定要提前一个小时赶到。……
我费尽力气制定许多系统方法以便能像别人一样去为人处事。正因为这样,我还是处处落后于人,很是沮丧。……
但对于生活来说,我知道为时已晚。有一件事我能做,那就是看海,很少有人写海像我在《80年夏》(《80年夏》,作者1980年出版的一本随笔集)写的那样。那就是《80年夏》中的海,是我不曾亲身生活过的事。那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可是我没有亲自生活过,这就是我写进一本书里的东西,因为它可能不是亲身生活过的事。在我全部生活中,永远有这一类时间经过的轨迹。而且是我在全部生活的广度上。……
黑岩夫人:在黑岩旅馆,每天下午,在夏天,有一些女太太,已经上了年纪的,都要到平台上来,闲谈聊天。有人就把她们称作黑岩夫人。整整一个夏季,每一天,每天下午,都是这样。她们谈她们的生活可以谈上一辈子,一辈子那是很可观的了。这些女人在面临大海的平台上谈话,一直谈到天气凉下来,直到傍晚。经常还有人从这里走过,也来听一听。有时她们邀请他们和她们一起留下来。这些女人在讲她们的生活和别人生活中的事件,讲另一些存在的人经历过的事情,她们的谈话方式是无与伦比的。她们是在战争瓦砾场中长大的,她们谈的是欧洲中部四十年来的事。濒临芒什海峡(即法英之间英吉利海峡以东部分)岸边这家大旅馆,每年都有人到这里来。为此,就谈起来了。
在1940年,她们的年纪在二十岁至三十五岁之间。她们当中有一些人居住在法国的帕西(帕西,原地附属于巴黎的一个城市)。说到女太太,如果不了解芒什这个地方的这些女太太, 那么太太这个词便不说明什么了。
到了夏天,通过她们的交谊、会晤、社交关系和外交界往来、维也纳的舞会、巴黎的舞会、奥斯维辛的亡人、流亡所形成的网络,她们就把欧洲重新建立起来了。
普鲁斯特也曾到这家旅馆来过几次。有些人应该是认识他的。就住在那间朝向大海的111号房间。在这里,那就仿佛司旺也曾在这里走廊中走过似的。司旺在这里走过的时候,她们还是十分年幼的少女呢。
关于这段想起幼儿园的一些事来:幼儿园放暑假的时候,每天只有七八个人还去,我就是从来没有例外的一个。不用像平时一样写整整一面难看的“8”才被允许出去跳绳、组织蜗牛赛跑(这是我一个人最常玩的),只是每天下午大家提着小木板凳子坐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说话,于是我跟别人大家要坐在谁谁旁边,别人跟别人大家要坐在我旁边,于是我们总是哭
话语的高速公路:所以,这本书应该是无所不至同时又仅仅通向一个地点,既走回头路,又从头开始,再动身出发,像任何一个人,像所有的书一样,至少什么也不说,但要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无所写了。
夜里的最后一个顾客:他在公园里等我。我们在卢瓦尔河河滨那家旅馆过夜。以后,我们在沿河一带逗留多日,周围地方都走遍了。我们留在房间里一直拖延到午后。我们喝酒。我们还出去喝酒。我们又回到房间里。然后夜里再出去。出去找夜间开门的咖啡馆。真是疯了。我们根本不能走出卢瓦尔省,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寻求什么,我们都不说,有时我们也怕。我们陷入一种深沉的痛苦之中。我们哭。要说的话都没有说。我们后悔彼此并不相爱。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讲到事情。我们知道这样的事在我们一生中不会再有,但我们什么都不说,对于我们同样面临的欲望的这种奇异安排,我们什么也不说。……
酗酒:有人说到幸福,说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这个词语意味着什么。……
河内:他已经有所期待了……
黑色团块:她们对自己都有某种遗忘。她们都是眼睛明亮灼灼有光的。她们又都不知谨慎,而且缺乏远见。她们没有一个不是她们自己给自己造成生活痛苦不幸。她们都很胆小。她们都害怕大街,她们并不期望幸福会找上身来。……
拉辛森林:那就是拉辛的音乐。是说话的音乐。不是别的什么,人们对它有误解,错了;是莫扎特,拉辛也是,他们正是在某一个点上;在呼唤喊叫。……
夜食:他有这样一种孩子的意愿,要我吃得好,不要死掉,他不愿意我死,也不希望我发胖,两者兼而存之可不容易,我呢,我也不愿意他死,……
房屋、说谎的男人、绿牛排,时间亡失这几篇都很喜欢,太长了,不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