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央企审计结果能否倒逼收入分配改革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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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论]央企审计结果能否倒逼收入分配改革提速?
南方都市报   2010-06-15


            审计署近日披露了对中航等6家央企2008年度财务收支审计结果。围绕此事,媒体有两条不同角度的新闻,一是《新京报》报道,针对审计发现的问题,已有37名相关企业责任人被处理;二是新华社报道,审计中发现,2008年1月至2009年6月,有7个省级和59个省以下地方政府及开发区为吸引投资,自行出台税收减免和先征后返政策,或以政府奖励、财政补贴等名义将税收和土地出让金等收入返还给企业,涉及金额125.73亿元;有4个省级和10个省以下地方政府及开发区以购房补贴、购车补贴和人才奖励等名义,向2万多名企业高管返还个人所得税4.63亿元。

    虽然审计署官员认为,“从此次审计情况看,央企表现出能够积极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加强安全生产等五个特点”,而暴露的“大部分是程序性和技术性的问题”,不属于“重大违法违规”,但因为央企的地位和巨无霸的特点,哪怕不属于“重大违法违规的问题”也够让公众触目惊心的了。中航超标多缴公积金7000万,东航违规奖金等支出1亿多元……仅仅是奖金、公积金等违规支出部分,动辄千万乃至过亿,不能不让人感叹央企真的不差钱。

    针对这些“程序性和技术性的问题”,审计署已经开出了诸如“建立健全现代企业制度”、“加强内部管理”、“转变发展方式”、“切实树立依法经营意识”等肯定不能说错的药方,“个别违法犯罪案件线索,有关部门也正依法立案查处”,我们也当然相信会有一定效果,但有些问题恐怕无法纠正了,比如地方政府擅自将逾百亿的税款返还给央企和企业高管,这属于政府行为,谁能为此担责?

    对此次审计央企,肯定会有不同的解读,既可因央企的公司治理结构还不完善而忧虑,也不妨为审计署“近年来第一次单独公告企业财务收支审计结果”而欢呼。而如果从国民财富分配的角度看,该结果则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分析样本。

    因国民收入差距拉大,分配制度改革是当下最热的话题。对这一问题,目前社会已经存在两大共识,一是收入分配制度非改不可,二是改革的推进十分艰难。难在何处?就因为一旦改革,可能面临最大的利益调整的是政府和垄断行业。正如全国人大财经委参与收入分配改革调研的人士所分析,劳动者报酬占比连年降低,社会财富只能有两个去向,政府和国有企业。明乎此,收入分配改革的路径其实是清清楚楚的,无非政府让利、垄断行业“割肉”。

    政府在收入分配中的作用,除了通常人们说到的有必要实行减税让利于民以外,由于政府掌管着二次分配的一大笔财富,其在二次分配中能否把确保公正放在首位,对国民财富调整也有重要影响。而本次审计央企,人们惊讶地发现,逾百亿税款尚未等到“二次分配”的机会,就被悄悄地消化掉了,其中2万多名央企高管得到了地方政府以各种名义返还的个人所得税4.63亿元。这样一大笔资金,如果投入二次分配中,谁能说无助于缩小国民收入差距呢?

    垄断行业必须“割肉”,央企应该向全民分红,这同样是一个快成老生常谈的呼吁。而反对的声音也并不微弱,理由则不一而足,有哭穷的,有声称央企要有足够资金进行技术革新的,还有表示垄断地位一削弱就会有损国家利益的。颇有意味的是,除了央企自己,另有一些部门也在为其辩护,最近就有发改委欲大幅提高央企上缴利润比率,国资委人士差点“拍案而起”的报道。现在好了,在审计署的审计结果面前,所有为央企辩护的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动辄几千万过亿的财富就这样在央企内部消耗掉了,而且这还不过是其违规发放的各种奖金、公积金和补贴,“正常”发放的又有多少?委实令人遐想。

    一纸审计结果,让我们窥出了收入分配的一些秘密,如果它能倒逼步履维艰的收入分配改革提速,那对公众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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