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淳:向厦门大学致敬——为谢泳即将赴厦门大学任文学院教授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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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7年4月27日 作者:刘淳(《黄河》杂志编辑) 来源:学术批评网
今年以来,中国高校发生两件事情,一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几位学生今年在顺利完成学业之后,画家陈丹青正式辞去美术学院教授而离开清华大学;二是山西《黄河》杂志副主编、多年来一直被称为“民间学者”的谢泳在4月24日正式被厦门大学礼聘为该校文学院教授。陈丹青和谢泳都是国中知识界名人,一个是著名画家,一个是研究中国知识分子问题的著名学者;并且,他们俩在思想、观念以及立场等许多方面有相似之处。眼下,一个离开大学,另一个走进大学;这一反一正没有必然联系,但还是让我久久陷入苦苦的思索中。很多事情依靠文字难以陈述,因为那里边含有更多的苦涩。当我提笔要写此文的时候,想到更多的是我与谢泳多年的交往。于是,打开电脑,写下“向厦门大学致敬”的标题。
首先,我对厦门大学礼聘谢泳为该校文学院教授在一决定表示崇高敬意,因为,厦大在这一决定上体现并继承了“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因此他们选择了谢泳。还因为,在当代中国人文教育环境恶劣的今天,以谢泳的人格,以他严谨的学术态度,他配当这个教授!甚至,他是无可挑剔的!当年,我对陈丹青的《辞职报告》从内心生出几分敬意,我曾写过一篇《向陈丹青致敬》的文章,但始终没有发表,至今保存在电脑里。今天,厦门大学对谢泳这样一位只有学术成果而没有学位、没有高级职称的“民间学者”聘用,顿时使我想起中国现代教育史上蔡元培礼聘陈独秀、徐悲鸿登门拜请齐白石。
我与谢泳同在山西作协工作二十多年,早年他在《批评家》杂志做编辑,1996年调入《黄河》杂志,尽管我们都不坐班,但也在同一间办公室度过十余春秋。谢泳做事很有分寸,但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实话说,这些年我在他身上学到许多东西,特别是他的读书方法和思维方式给我许多启示。记得我在撰写《中国油画史》那几年中,谢泳总是关心我的工作进展,告诉我写史应该注意的问题和方法。这期间,还不断为我提供资料,其中一些重要的“元文献”和“次文献”使我在理解和描述上加深了认识,在我有限的水平上,使撰写得以顺利进行。每每周六,他喜欢逛太原的旧书市场,可谓风雨无阻。一旦见到与我的研究相关书籍,他一定为我买下,钞票多少,全然不再话下。这两年,我俩共同使用一张破旧台案,据说是当年赵树理用过的桌子,连个抽屉都没有,几乎只剩一个框架,谢泳喜欢,还说,沾沾前辈的灵气。在那张破旧的桌子上,他每日收到的邮件,堆成一座小山,数量远远超过编辑部的总和。
作为研究中国知识分子问题的优秀学者,谢泳早应该在大学执教,但我们的体制和那些腐朽陈旧的规章制度却始终将许多优秀人才拒之于校门之外。今天,厦大选择了谢泳,这种开先河之壮举,证实了厦大的宽容,她已经张开宽阔的臂膀——在不久,会有更多的人才纷至踏来。
今天下午三时许,谢泳来到我家,落座后开门见山,直言相告他即将离开山西,到远在中国版图上大海南边的厦门工作和生活。这就意味着,在今后,我们依然同在一片天空下,但永远告别那种一起工作一起喝酒一起喝茶一起聊天和睦相处的日子。想到此,内心涌出一种酸酸的感觉,同时,也生出一种悲凉……
心很乱,与谢泳有关,不!与他的走有关。毕竟,他离开生活46年的山西。他融入厦大,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一定会留有永远无法磨去的伤感。此刻,我坐在电脑前,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再过几天,我们编辑部将要为谢泳送行。我写下的这个不成文的东西,权当对厦大的敬意,也有对谢泳的敬意,以及送行。
2007年4月27日凌晨3时半匆匆草于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