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府工作却坚持说真话的女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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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的女博士

文/刘加民

朋友A君,多年前读完博士直接进了国家机关。虽然是教育部的中层官员,却奇迹般的保留了正直、善良和热情,而且不喝酒也能说真话。
那一年她负责的部门要招一个新员工。报名的二千多,最后一轮留下10个。个个都很优秀,而且基本上都有人推荐。到了最后的面试阶段,评委承担的压力,远远大于这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过五关斩六将,选到这个时候,真的很难说出谁更合适,谁略差些。其中一个北大的博士生,学问不错,形象也不错,口才也很好,书面答卷几乎是满分。A君很看好他,可是总要淘汰一些呢。于是乎打破常规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领导有错误你会提醒指正吗?
第二,领导水平很差,您会服从管理吗?
第三,工作中你会追求公平正义吗?
结果博士都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
A君跟评委商量了一下,诚恳地告诉这位博士:“小伙子,你很聪明,学问也不错,还是好好做一个大学教师吧。”
最后当然没有录用这位博士。
A君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的时候,是略带骄矜之色的,她意思是他挽救了一个人才,做了一件大善事。因为她,中国的学术界多了个春风得意的学者,官场上少了一个抑郁不得志的小公务员。考虑到官场潜规则的客观存在,她这样做,确实是出于责任心和爱心。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这孩子故意迎合评委,说了假话呢?
我把我的猜测说了。
A君大惊失色 ,十分自责,叹息道:“有道理。如果是这样,那我本来是想做一件好事,反而耽误了人家前程?”
我接着说:“您想想,这种场合,这种问题,您以为考生会如何回答?假如他都如您所说,回答的都是‘不’。是不是太反常了?即使您想录用这孩子,其他的四个评委会怎么想,怎么说?您是在招聘合格的公务员,还是贪官污吏?”
A君彻底被我打败了。
好多年后,A君退休了,兴冲冲的来找我喝酒:“喝酒之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终于找到那个博士了,他后来留了校,公费去国外读了博士后,回来就成立了一个全新学科的研究室,成了负责人。”
她看我发愣,就说:“就是那个说真话的博士啊。”
我淡淡的说:“您以为现在的学术圈,跟官场有什么不同吗?”
A君愣了。
我举杯:“来,还是为您的光荣落伍干杯吧!”

  
2009,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