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舞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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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舞集>Cloud Gate Dance Theatre
 

   “黄帝时,大容作云门,大卷……”——吕氏春秋根据古籍,云门是中国最古老的舞蹈,相传存在于五千年前的黄帝时代,舞容舞步均已失传,只留下这美丽的舞名。



    1973年,林怀民以“云门”作为现代舞团的名称,成立了台湾第一个职业舞团,也是所有华语社会的第一个现代舞团。二十多年来,云门相继创作了将近一百五十出舞作,并在欧美亚澳各洲两百多个舞台上进行了一千多场公演,以其独特的创意、精湛的舞技获得各地观众与舞评家的热烈赞赏,在亚洲现代舞团中首屈一指,在世界现代舞坛上也堪称一流。 




  《竹梦》堪称林怀民舞蹈语汇最为丰富的作品,舞者狂奔,飞跃,急转,穿梭在参差有致、时时变幻的竹林中,行云流水般描画出昼夜更替,四季转换的情景。 


 


    白衣的舞者从竹林深处翩翩而来……空灵的意境,澎湃的张力,极度的寂静和舞者的激情在《竹梦》中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低沉的簫聲 喚醒晨霧中的竹林
茂綠 
 
在愛沙尼亞作曲家佩爾特的音樂裡
舞者穿梭 舞躍
彷彿追尋 
 
春風拂過
隱隱輕顫萌芽的愛  
 
夏夜
燻熱的慾望在竹影中流竄
 
 
愛 在秋的曲徑 徘徊
找不到出路
 
 
白雪紛飛的冬日
電扇吹起女子們的秀髮
一不小心
哎呀 艷紅似血的裙子也
翻飛了起來... 




    然而,如这种舞蹈的名字一样,恰似风过云飘地消逝,「云门」的舞蹈是怎样,由于没有文字记载,亦没有「云门」的传人,不过光是「云门」一名,己引起爱舞和善舞者无限遐思。

    古老的东方流传了一个谜样的名字,林怀民重拾五千年前的「云门」美意,「云门舞集」的超凡舞艺,引起了中西方的艺术界的反思,同时为观众带来了现代舞的艺术与文化思维。

   《水月》是林怀民按佛谒「镜花水月毕竟总成空」为舞的中心主题的灵感,但与这句佛谒所不同的是,《水月》纳入了太极的连绵不断,周而复始、柔中有劲的宇宙节奏。

    演出者,不分男女,全部穿上素白舞衣,舞台灯光和布景,只是黑白二色。舞台中央悬空挂了一大块闪亮镜片,它把台上之水光舞影都反照出来,「水」是一种意象的东西,舞者在最后一幕是以活水带出舞码。

    镜中之月,水中之影,镜花水月,在感觉和视觉上,「云门舞集」跳出了飘若柔丝之气韵。

    但见台上绝美的肢体舞动;芭蕾舞之优美,太极入舞之空灵,武术之内家气功和现代舞之自由奔放,台下观众屏息静气细心欣赏演员的高度集中表演。有人说现代舞和现代音乐都自由得毫无法度,「云门舞集」带给了人们现代和过去的一脉相通。

   《水月》,演出一气呵成,中间不设中场休息,音乐是选自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巴赫的音乐沉郁而富哲理,与舞者至阴至柔的舞蹈言语配合得出奇和谐。终场;林怀民留下与观众作交流对话,一位修哲学和艺术科的男士问:为甚么不用古琴或古筝作配乐?林怀民回答因为《水月》要表达的东西和舞蹈,如用古琴或古筝,会衬托不出舞的律动,因声音太轻之故。

   《水月》的舞有佛家的色、空,又有道家的哲意。而太极入舞,令《水月》呈现出一幅幅曼妙与阴柔的浮世绘,这一切都在「巴赫」饱经人生苦难之后所作的乐章,互相呼应起来。

    另一位科大讲师问:「看到台上一对对男女双手互相纠缠推动,我实在太震撼了,他们象徵男女之间的爱情━━纠缠不清……」

    我的想法则是━━台上是以太极之『推手』入舞,它包含阴阳和合、生生不息和连绵不断……

    林氏回答:「艺术是可以由人去发挥联想的,不过我没有企图用这动作去代表男女爱情之纠缠不清,我是以太极的『推手』入舞。」

   《水月》舞蹈是艺术与美学之表表作品,「云门舞集」值得人们为她鼓掌。




以下为引用:

《行草》艺评   周惠娟  

    门舞集继《水月》之后,林怀民把他构思了二十年之以书法入舞理念,在新作《行草》展现出来。2002年 11月8日至10日是《行草》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剧院的海外(在台湾以外)首演,我观赏了8号的演出。

    开始时,舞台无声无动静亦无明灯,几位舞者轮流慢慢以气带出动作,至明晰的永字八法,揭开了《行草》的表演序幕。

    顿挫有力,慢中又带劲,气运丹田而流注于头、颈、臂、手、腿、脚尖。表演者形神合一,呼气吸气,然后以气带意,动作起于臂,而力度由腰腿为支点。

    音乐随起划开了黄羲之、苏东坡、颜真卿、张旭等之行草走笔龙蛇书法。一幅幅放得非常巨大的字帖,在灯光投射底下,书法飘然游动于舞台,舞蹈的灵气犹如挥笔墨染,把行草静态、动态和它的跳跃奔腾活动于台板之上。

    跟《水月》有别,《水月》是以太极入舞,舞的线条非常阴柔婉转,舞者把肢体之纯美??通和它的脉搏律动,与巴赫音乐的苍郁高绝,配合得圆融俊美。舞者、巴赫、林怀民,《水月》印证了艺术到了高处,是可以互相呼应。

    跟《水月》相反,《行草》之美,是以张力为形,气韵为神,舞者的肢体有时在伸、廷、转、合、奔、跃之中给人感到如书法的勾、捺、点、撇。而舞姿在收放处,令人意味到水墨之高奇有致,并且变化莫测。林怀民的编舞,是有意吸呐行书之神态墨色和笔力,为其舞蹈语言。

    评论《行草》,如果不以书法作思考根据,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虽然林怀民在终场跟观众对话时说「舞者不是以身体来写书法,而是把书法行草元素入舞,希望观众不要用书写行草来看他们的舞蹈。」这说法,我相信大部份华人观众都做不到,原因林怀民很多时把行草书法字迹铺盖半边舞台,灯光投射在书法上面,舞台马上呈现各家各法之书法美和他们的墨气和笔气。就算不善毛笔者,都会呼吸到草书之精妙和丰采。

    西方人士倒符合林怀民的说法,他们不明白何谓行书,他们看到一大幅如画的字,又看到如诗的舞姿,他们真的看得口瞪目呆,既感觉新鲜,又被一班舞艺不凡的演员所吸引,他们是舞蹈的纯欣赏者,对于放大了的书法,我听到坐在我背后的一对外国夫妇说:「多奇妙的字艺」又专心看舞去了。

    相对来说,我们都知道草书是甚么,知道台上所跳的是呼应不同的书法家之笔意和字义。舞之律动以气带劲,气在舞先,跟书法之「意在笔先」同出一辙。全部舞者所跳的都是源出书法的灵感,也许把字少放一些,把舞多些自己的表达,观众会抽离各位书法家的运笔走势,而去专心欣赏舞中有书法的艺术意境。

    当晚的完场谈话,有一位由深圳专程来港欣赏《行草》的男士,他说自己不是艺术家,是一位商人,他觉得中国某些很优秀的文化,都在林怀民的精神与魄力底下开拓了新的艺术领域,他觉得《行草》很出色,很有艺术造诣,可惜把行草跳得太凝重,书法有的地方该令人看得很开心的……

      我也就《行草》向林老师表达了自己对当晚的音乐和舞一些意见;我看到台上的演员,把全部生命力都贯注到每一个动作,以精深的舞姿去演绎《行草》,真的令人感动。刚才那位先生说以书法入舞很精彩,但太凝重了,我也有同感,瞿小松的音乐跟舞蹈,两者都表现出艺术之质朴和自然空间感,不过音乐跟舞所传达的是两种不同的质朴味道。瞿小松的音乐,有一股来自自然界的虚空味,西方近代音乐味浓而书法味少,音律很朴素很有原始味,带一点土着的自然气息。音乐的进行虚中有强节奏,我觉得它表现混沌初开,有点土人对大自然的莫名恐惧多过书法的虚中有实,瞿小松的音乐带给我这份感觉,是我在观舞当中的心理回响。

   《行草》舞蹈所表现的质朴,是艺术性的,是有创造的,是艺术化了的质朴。换言之,这次音乐跟舞蹈只有形似,而神韵则各自表述。瞿小松的音乐内涵是属于荒野间之自然律动,林怀民的编舞和舞者所跳出的律动是集太极、武术、现代舞、芭蕾、行书,和打坐所衍生的自然气韵。

    作曲家许翔威说,如果演奏大提琴不是德国人,而是中国人,在落弓收音之间放松一点和收得慢一些,音乐可能会多点中国韵味。他的意见,我很同意,西方音乐重情节意境,演奏时有一定的精密度,中国则讲究气与韵,有时真的可意会而不能言传。

    此外,七十分钟的演出,时而慢中带劲,时而狂怪有度,舞出一位又一位书法家的精、气、神,和他们的运笔走势和墨意。

    演员的精采「舞艺」与灵性,是值得观众喝采致敬的。不过,正如那位商人所说,太凝重了些。我觉得用太多巨型的书法,让台上营造出墨迹与舞的互动效果,有时反而给人在视觉和感觉上负担太重。如果《行草》多增一分潇洒舞味,那就更加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