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经济学家被水煮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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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3月12日南方都市报
-大话财经之希曼专栏
3月10日,一个叫刘革新的人提出要革中国主流经济学家的命。革命宣言:淘汰一部分主流经济学家。革命理由:他们的判断已经不行。革命前景:培养民间经济学家,也就是大家的经济学家。
经济危机时期最走红的经济学家们遭此雷人雷语,使追捧他们的FANS开始察其言,观其行,有好事者费心搜罗中国主流经济学家们的所谓各种版本的语录,无非是一些或前后表述不一、或预测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的例子,以此力挺刘同学振聋发聩的革命宣言。
有着企业家身份的刘革新雷语一出,无非是想表达三个提醒。一是想提醒:经济学家作为一个职业,他在社会分工中的功能应该是为人们提供对经济走势相对正确的判断,如果武功不济,就该退出江湖。二是想提醒,如果主流经济学家们总是忽悠大家,那大家还是相信大家吧。三是想提醒我们思考一个极为朴素的问题:经济理论应因何成学?经济学人应该何以为家?
对于第一个提醒,希曼不敢苟同。经济学家毕竟不是卜算者。魔鬼辞典里是这么定义经济学家的:他们是在经济危机来临时同样站在领取面包的失业者长队中,但比别人更清楚为何出现在这里,并能对旁人做出理论解释的人。况且,刘革新同学说自己一直把主流经济学家的判断当反向指标,把反其道而行之津津乐道做屡试不爽的经验谈,这足以说明他盯上的这些主流经济学家水平发挥一直很“稳定”,有很大的参考价值,若是刘革新同学盯住的“一篮子经济学家”,有时说得对,有时说得不对,岂不是更让人左右为难,无所适从?刘革新同学,你已经很幸运了,做人要厚道呦。
对于第二个提醒,希曼于心有戚戚焉。当宋鸿兵拿着他的《货币战争》颠覆常人眼中的经济运行基本逻辑时,作为“大家”的主流经济学家,一直没人看得上只有大家身份的华尔街执业者。同样的情形早先还发生在股改英雄张卫星身上,这个最先对股权分置开炮的平民学者,因为无名无分,最终没能在官方主导的股改中挣下一毛钱,从此黯然离开股市江湖。
对于第三个提醒,同样值得附和。考察其历史出身,经济学因经世致用而成学,始终追随社会变革的潮流,围绕如何创造财富、分配财富延展其脉络。西方的经济学演绎,自家庭而城邦,自城邦而国家,自国家而企业,所谓主流,亦是应时而动。各位费心记下这些闪亮的名字吧,李嘉图、马歇尔、亚当·斯密、穆勒、凯恩斯、萨缪尔森……他们由于践行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成为了各自时代当之无愧的主流经济学家,直面现实问题,解决现实问题,看看西方经济学家们的“成家史”,现今中国敢称主流经济学家者几人?
撇开主流不谈,其实在这次对中国经济学家的口诛笔伐中,人们论及最多的还是他们唯论不唯实,唯官不为民,唯洋不为中的学术取向。在社会利益诉求正朝多元化发展的今天,有着强大话语权的经济学家们,或是站在政府决策者的立场成为传声筒,或是成为利益集团瓜分公共政策资源的代言人,历数近十年的中国重要经济改革,1997年的国有企业现代企业制度改革、2003年的国有商业银行改革、2005年的汇改涉险、股改闯关,无一不是政治家决策,经济学家注解。2004年的国企改革大讨论,一个郎咸平更是几乎令中国整个经济学界哑然,一时成为笑谈。而经济学家们更热衷的,莫过于出入各种论坛峰会,以几页PPT的演讲换取不菲的红包,如此学术风气之下,挨些百姓们的口水煮似乎并不冤枉,借着全球裁员降薪潮的东风,倒也是中国经济学界推陈出新的好机会。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