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1月《歌曲》杂志刊文:黄色歌曲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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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当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歪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大肆向党和人民猖狂进攻的时候,在我国的十几个大城市里开始刮起了黄色音乐的阴风,不少曾经在旧社会中为国民党反动统治者和日本帝国主义者所赞赏过的、反映着官僚买办阶级的奴才意识和资产阶级颓废享乐主义思想的歌曲又死灰复燃,泛滥起来。当我国人民正在向社会主义大进军的时候,这股逆流却宣扬着各种各样的资产阶级没落、颓废的思想感情,企图从思想上来瓦解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坚定意志,情况是严重的,不可容忍的。
摘自《人民日报 》1958年1月7日评论员文章

文中刘雪厂应是刘雪庵


从相关资料看这是运动一部份:
肃清黄色歌曲
本报评论员(注:人民日报)
去年,当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歪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大肆向党和人民猖狂进攻的时候,在我国的十几个大城市里开始刮起了黄色音乐的阴风,不少曾经在旧社会中为国民党反动统治者和日本帝国主义者所赞赏过的、反映着官僚买办阶级的奴才意识和资产阶级颓废享乐主义思想的歌曲又死灰复燃,泛滥起来。当我国人民正在向社会主义大进军的时候,这股逆流却宣扬着各种各样的资产阶级没落、颓废的思想感情,企图从思想上来瓦解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坚定意志,情况是严重的,不可容忍的。
黄色歌曲原是产生在我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时期的一种反动文化。总的说来,它是为腐化堕落的资产阶级、洋奴买办和敌伪汉奸服务的。尽管这些黄色歌曲的反动、堕落的程度各有不同,但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题材、词句和旋律的掩饰下,反映了反动、没落阶级的反动观点和萎靡、淫秽的思想感情,并且被利用来腐蚀、麻醉劳动人民的斗争意志。具体分析起来,有些歌曲在政治上带有明显的汉奸意识和反动色彩,实质上已经是一些借着黄色歌曲的外衣来灌输汉奸奴才意识的反动歌曲;有些公开地宣扬色情,宣扬金钱至上,宣扬享乐主义,宣扬消极颓废等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也有些是以旧社会下层人民的生活为题材,实质上是丑化劳动人民,借此以表现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无病呻吟、没落伤感的情调。这些歌曲在情调上都是萎靡、颓废的。它们或者是以一种错乱的节拍、特强特弱的节奏的变换,或者是以庸俗的滑音,和不健康的放荡的情调,配合着淫荡的词句,散播着颓废的感情,给人以感官上和肉欲上的刺激。这些黄色歌曲早在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就已经被每一个有民族觉悟和有志气的青年所唾弃,为进步的正直的音乐家所批判和鄙视。只有在敌伪占领区和龟缩在抗敌大后方的国民党反动派、官僚买办、资产阶级以及受他们腐朽思想所侵蚀的人那里,黄色音乐才能够找到它的市场。现在,当我们正在和全世界人民一起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反殖民主义而奋斗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够容许有人在我们面前播唱内容反动、为侵略者献媚的“满洲姑娘”和充分表现了日本帝国主义者侵略野心的“支那之夜”呢?我们也不能容忍,当全国人民正在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努力奋斗的时候,而黄色歌曲却宣扬“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及时行乐的资产阶级思想。我们提倡的是勤俭建国、勤俭持家,黄色歌曲却大肆推崇“纸醉金迷多优游”“花天酒地,赛过神仙”的资产阶级腐朽、靡烂的生活方式。我们提倡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鄙弃资产阶级的唯利是图的丑恶品质,黄色歌曲却宣传金钱至上,说甚么“神仙尚把铜钱恋,人生谁不为铜钱”。我们鼓励健康、纯洁的爱情生活,黄色歌曲却散播“家花那有野花香”等淫词滥调,引人走上道德败坏之途。这种强烈的对比已经可以清楚地说明了黄色歌曲的本质和它的危害性,它和社会主义社会制度是水火不相容的,和我国人民群众的思想品德是水火不相容的。黄色歌曲对于社会主义社会的劳动人民,简直是一剂杀人不用刀的毒药!
今天,在社会主义社会制度下,产生黄色歌曲的那种阶级基础是被摧垮了,但它的思想影响仍然存在着,特别是在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我们猖狂进攻的时候,黄色歌曲的死灰复燃与泛滥绝不是偶然的。有些人企图用资产阶级修正主义的观点来歪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为黄色歌曲辩护。他们认为过去只是由于教条主义者的压制,黄色歌曲才不能播唱,要求为黄色歌曲“开禁”,让黄色歌曲也“放”出来。有些人则不敢明显否认黄色歌曲是毒草,而带有无限依恋的心情,转弯抹角地说这里面可能还有香花,要求对这些歌曲重新估价,千方百计地希望在这里面挖出一些来唱唱。我们不否认,在旧社会中除了救亡歌曲以外,确还存在着一些具有一定进步内容的流行歌曲,它们以比较真实的感情对旧社会进行了控诉,像“渔光曲”那样的作品,无论在思想深度与艺术形象的刻划方面,都是比较深刻感人的,在本质上与黄色歌曲完全不同。至于有些反映了旧社会中追求进步的知识分子与小市民生活的歌曲如“郎里格郎”等,虽然没有多少进步的内容,但在当时也还不失为一首可唱的流行歌曲,也应该和黄色歌曲区别开来。也有一些歌曲如“送情郎”,实际上和民歌“走西口”相似,只是由于唱者的油腔滑调,才变成了不健康的歌曲。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歌曲所反映的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今天看来,无论从它的内容到艺术形象,都已经和今天人民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距离,过分多地强调演唱这些流行歌曲是不适当的。有些人把黄色歌曲也当作一般流行歌曲来传播,向黄色歌曲敞开了大门,名义上是为了满足人民群众多方面的需要,实际上却起了开门揖盗的效果。从各地报刊发表的一些文章来看,这种有意无意地为黄色歌曲申辩的人是不少的,他们说甚么“几支旧歌不会把青年拖倒”,甚至还有人叫嚣“取消黄色歌曲的名称”,“不要把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说成是荒唐”,“由于立场和感情的决定,完全可以化资产阶级歌为人民所有”。右派分子、臭名远扬的黄色歌曲“何日君再来”的作者刘雪庵,就曾企图歪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叫嚣把“何日君再来”等黄色歌曲加以重新估价。这种人的资产阶级立场,是公开而且明显的。必须指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以有利于社会主义事业为前提的,它是为了社会主义文化艺术的繁荣而不是为了资本主义文化艺术的繁荣。人们对于香花和毒草的鉴别,是以阶级利益为标尺的。对我们来说,只有符合工人阶级利益的花才是香花,而黄色歌曲这株毒草的毒性却至为明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鼓励开放的是香花而不是毒草,有了毒草就得锄草。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和资产阶级谋士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今天,对待黄色歌曲的斗争,是音乐战线上两条路线的斗争,也是反对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政治思想斗争中的一个重要方面。
我们的人民都是热爱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人,我们需要的是思想性高和艺术形象生动感人的艺术作品,以便更好地培养共产主义的思想品德和更好地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我们希望社会青年们时刻警惕,不要上资产阶级的当。同时,我们的作曲家、作词家和艺术家们在这方面有着重大的责任,应该写出更多的更好的作品来,使人民得到高尚健康的文化生活。同时,希望有关的文化主管部门能够采取有效的措施,从创作上、出版工作上、行政上特别是舆论上,同时采取行动。因为黄色歌曲与黄色书刊、坏戏不同,不像一出戏或一本书那样容易解决。坏戏和坏书可以不演和不出版,但黄色歌曲却容易在人们的口头流传。只有首先通过舆论,发动广大群众,一起动手,才能够把黄色歌曲最后送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1958年1月7日
抵制黄色歌曲
大批“歌片”出版
本报讯 为了抵制黄色歌曲,供给广大群众以优秀的唱歌材料,辽宁人民出版社选出在全国流行的优秀歌曲五十余首印制成彩色歌片。现已编号出版了二十套。在这二十套中有歌颂党、歌颂祖国的歌曲“歌唱祖国”、“桂花开放幸福来”等;有歌唱我国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和反映工人、农民劳动生活的歌曲“社会主义好”、“老司机”、“我要做个好社员”等;有“上甘岭”、“草原上的人们”、“李二嫂改嫁”等电影中的插曲;有“白毛女”、“小二黑结婚”、“星星之火”等歌剧中的选曲;有评戏“小女婿”、豫剧“花木兰”的精采唱腔;有东北民歌“瞧情郎”、“小看戏”、云南民歌“猜调”、“小河淌水”、新疆民歌“新疆好”、晋北民歌“绣荷包”等;有我国古代歌曲“满江红”、“苏武牧羊”;此外,还有“五四”以来的优秀歌曲和苏联及各人民民主国家的优秀歌曲等。这类“歌片”以后还要陆续出版。
1958年1月29日

《何日君再来》给中国音乐界功臣刘雪庵带来灭顶之灾
文/杨先让
刘雪庵,另名晏如、晏青、苏崖。1905年生於四川铜梁县。幼年在家塾中打下中国文学和历史知识的坚实根基,同时随兄长学习昆曲。中学毕业后到成都美专学习中国绘画,又随李德培老师学钢琴,小提琴和作曲。1927年任过国画和音乐教师,並任校长。积极参加爱国民主运动。1929年秋赴上海,先入陈望道创办的中华艺术大学,师徒欧阳予倩、洪深、冯雪峰学习中国古典文学和戏剧,一年后考入上海音专,经常在校刊上发表文章和诗词,从而引起音专俄籍旅法钢琴家、作曲家齐尔品的重视,后来将他的音乐作品介绍到日本和法国出版,他的名字被收入《大英百科全书》和《世界名人辞典》之中。
可以就刘雪庵在当时中国音乐界属佼佼者,他具备文化艺术全面修养。他词曲並行,抗战时期创作了大量爱国歌曲和艺术歌曲。
遗憾的是l949年后的几十年,大陆在革命与不革命、资产阶级情调以及解放区国统区等无形的政治界限割分下,封青主、李叔同、赵之任、黄自、刘雪庵等的优秀歌曲,简直可以说听不到了、遗忘了、陌生了。只说到刘雪庵的《飘零的落花》、《春夜洛城闻笛》、《红豆词》、《长城谣》、《故乡》等优美悦耳的歌曲的命运,难道不是如此吗。
l984年我来美国探亲访问,在朋友家听到一曲《飘零的落花》,一下子把我拉到我在南朝鲜漠汉城光华中学和沈阳国立中山中学时期,那是当时大家最喜欢唱的歌。几十年未听到它了,真如旧友相逢,内心一种震动,一种苦涩的回忆。我感激作曲者到刘庵的艺术魅力。听说他在“文革”中受了不少苦,我决定回北京访问他,未料不久即听到他的逝世消息。
抗战时在重庆,由刘雪庵配乐郭沫若的话剧《屈原》演出十分轰动。为此蒋介石不只一次骂身居中央宣传部次长张道藩“无能、草包”。无奈张求到当时的文化部次长顾毓琇帮忙,顾只好邀请刘雪庵吃顿便钣,说服他能为歌颂中央政府的文艺作品写些乐曲,竟被刘雪庵谢绝。这件事情说明刘雪庵才华出众。
可是刘雪庵无论如何料想不到,1935年上海艺华影业公司出品的一部《三童伴月》电影,方沛霖尊演,其中一首主题歌《何日君再来》是黄嘉谟作词,请了刘雪庵以“探戈”节拍谱曲,由周璇演唱。
1939年蔡楚生在香港执导的电影《孤岛天堂》,由黎莉莉主演並演唱了《何日君再来》。此时的刘雪庵却全心全意投入抗战救亡的歌咏活动中,根本顾不上《何日君再来》这首歌在以后的年月里被日本男女著名歌手,以及李香兰演唱灌片流行於南洋和中国沦陷区的命运,更想不到这首歌将给他带来家破人亡的灭定之灾。
几十年来《何日君再来》中的“来来来,再敬你一杯”歌词,被上纲说成是招日本皇军来,是招国民党来……为此刘雪庵被划为“右派”,“文革”中被戴上“汉奸卖国反革命”罪名。夫人乔景云被冤打致死,刘雪庵也被摧残得双目失明。拖到1985年3月孤苦伶仃惨死於医院。
为什么那么狠那么无情,管你多大才华,多大贡献,只要抓住你一个把柄,哪怕是冤屈的,也要把你整死,罪恶呀!
滑稽的是,台湾歌手邓丽君唱的《何日君再来》,1980年后传遍中国大江南北、城乡和军界官兵。此曲並且被编入了世界名曲之中。

命途多舛的《何日君再来》
来源:百度百科
而其中由其(注:刘雪庵)所作的《何日君再来》,命途多舛,也可算是华语歌曲的经典冤案。这首带有浓重探戈味道的歌曲,出生于1936年,是由创作过无数爱国抗战歌曲的作曲家刘雪庵为一部广告宣传歌舞片《三星伴月》所写,而导演方沛霖未经刘雪庵同意,就让编导黄嘉谟填写了歌词,对此刘雪庵极为不满,但碍于朋友情面未公开抗议,却为他将来的坎坷命运埋下伏笔。
1939年香港一部抗战电影《孤岛天堂》将《何日君再来》选为插曲(黎莉莉演唱),描述青年男子参军前与女友依依不舍的情景,歌曲韵味恰到好处。此后这首歌被李香兰翻唱并收入唱片,很快就家喻户晓,所以至今许多人仍认为《何日君再来》是李香兰首唱的经典歌曲。
转眼到了文革期间,这首流传极广《何日君再来》被别有用心的人配上有政治意味的歌词,一时风行。当时更有人指这首由李香兰唱红的歌曲是刘雪庵为汉奸所作。刘雪庵就因这首移花接木的《何日君再来》被错划为右派,关进“牛棚”22年,受尽折磨导致双目失明,文革结束9年后才获平反,冤案因此产生。
《何日君再来》在上世纪80年代初因邓丽君的翻唱进入大陆而再度走红,却被错误认为是“精神污染”、“汉奸歌曲”因此被禁,同样是一桩历史冤案。如今刘雪庵被平反,《何日君再来》已解禁,其中体现出的开放与包容,值得人民欢欣鼓舞,改变使人进步。
但事过境迁后回头一看,《何日君再来》太过冤枉。作曲家刘雪庵创作了包括《流亡三部曲》在内的大量爱国歌曲,获得全国人民一致赞誉;演唱者黎莉莉,不仅是当时的著名影星,更是被誉为“龙潭三杰”的优秀共产党员钱壮飞的女儿;电影《孤岛天堂》更是一部以抗战为题材爱国电影,虽然《何日君再来》歌词略为轻佻,不算根正苗红,但也确实不应该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