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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尊严还只是一个传说
文章提交者：毛牧青 加帖在原创评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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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还只是一个传说
毛牧青/文
近来网络里谈“尊严”不绝于耳，盖源于温总理今年春节团拜会上说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那段话。
温总理很平民很亲民很有悲悯之心和人文素养。尤其汶川大地震满含热泪对在废墟下灾民的对话镜头，深嵌在我心底难以忘却。他广征博引出口成章经常以散文诗的语句透视着一个深邃的道理，譬如“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等，以及普世内容的讲话和文章，让无数向往者如痴如醉大为赞赏。所以说他是个好总理真没错。
谈到尊严，经历几十年不同时期的老人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但是否活的有尊严或“更有尊严”，恐怕回答形形色色。尊严对权贵者大人物既得利益者很重要——当然还包括面子和政绩，除了一些对“文革”那段大伤尊严有龃龉外，恐怕满意率是百分百。而对芸芸众生而言，除了喊过“当家作主”“自立世界之林”等价天响口号外，大都在阶级斗争这根弦和纲的捉弄下兄弟相残互为折腾，哪有什么“尊严”可言？唯一的“尊严”就是像老舍、傅雷那样选择自杀。后来“在把经济搞上去”“发展才是硬道理”的共识下，似乎感觉物质多了一些生活好了一些就是有了尊严。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另一种尊严往往被有意忽视，那就是精神上人格上的尊严。
这种尊严应该是一种风骨。换言之，也就是有说话的尊严即表达不同意见的权利，即有诉苦的权利，有提意见的权利，有对强权说“不”的权利。这种精神上独立人格的尊严，远比物质上生活富裕更有尊严，因为有思想意识的人毕竟不是有本能却无意识的嗜食动物。而有独立人格多元思想的人，即便物质上清贫匮乏，也是有尊严的。这种尊严是通过自己努力获取的一种权益，决不是他人的恩赐。社会是利益交织竞争博弈的共同体，要和谐有序必须有交流。而交流的基础条件，就是互有平等的说话权利。这种彼此尊重的社会氛围就是有尊严的社会。而至今仍有一种继续在“限制人们自由表达不同意见”的泥淖里折腾现象，就很难说有什么个人尊严，更遑论国家尊严了。
你要有尊严必须有他人认可。没有认可的尊严，再如何天花乱坠自吹也是没有用的。换到个体尊严，一个没有道德没有良知不敢维护自己合法权利并甘做顺民或小人的人，或者不敢开口表达不同意见怕这怕那的胆怯者，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尊严；同样，一个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权力或财富的人，或许不会得到一份真正的尊严。换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家庭也是如此，没有一个个小独立体的尊严的组合，也就没有大共同体的尊严实体，即便有貌似的“尊严”，不过是飘渺的海市蜃楼而已。
因为尊严内有对人类的尊重，对生命的尊重，对权利的尊重成分，由此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一个人或一个国家的尊严的构成，不是自诩，不是浮华，而是通过种种的自强自立自律自觉自然流露出来的一种自信风貌，并为他人他国认可的客观事实。
这就是我的尊严观。
而我们的尊严历来是有等级的，或者说尊严是对上层或权贵的。
小人物是不能有尊严的，自诩那叫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你把大人物放哪？想活的有点尊严也不能坦露，充其量也只能算“小小的请求”，还得看人脸面行事还得装孙子唯唯诺诺像欠账般低三下四。即便要有个人尊严，也应上升到“XX”高度、“国家利益”和“稳定大局”优先舍弃。你要是敢于过分去奢求自己那点“尊严”顶撞强势，只有不自量力的鸡蛋碰石头的自找麻烦。
于是就有了说话办事应酬社交必须藏着掖着做“套里人”，像马屁精那样去屁颠歌功颂德说假话大话空话佞话——尽管都想实话实说真心表达做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
于是就有了常常被无辜克扣工资无端被开除被失业流浪；就有了常常被拖欠应得的劳动报酬被逼上演“跳X秀”；就有了破屋被强拆逼得去自焚去爬树去投燃烧瓶去“以暴抗暴”；就有了被权力者骂为“刁民”“屁民”和“暴民”；就有了贫富拉大心里不平衡去偷去抢去杀人去犯罪——尽管都原本善良都根本不想做“弯弯绕”和“滚刀肉”。
于是就有了和家人蜗居十几平方的旧屋买不起房必须自认倒霉；就有了自己或孩子因付不起高额学费不得不借钱或辍学必须自叹没能耐；就有了自己或家人因承受不了昂贵的医药费大病小病只得忍着听天由命——尽管大家很勤奋人人很努力也晓得国家GDP已经进入世界前三的硕果。
于是就有了在单位给领导提意见给单位提建议，却屡遭打击报复乃至不提拔不加薪被“精简”被“待岗”甚至被炒，很伤自己的尊严——尽管那是按照上级意图领导提倡党章要求法律公布去做的正常事。
于是就有了买东西经常遭宰遭骗遭假冒伪劣产品侵害一付很受伤很被涮的狼狈——尽管人们是用合理合法的收入去消费而交的是官方印制的真钞去怨天尤人却收效甚微。
于是于是……
类似上述的“于是”太多太多——尽管大家无法说出内心的憋屈却总“被代表”被说成一群很幸福的人；于是我也无语了也只有用省略号代替了……
以上问题都源于没有社会公平没有社会正义。而公平正义天平倾斜，却是尊严缺失的潘多拉。于是尊严成了一些人对另一些人优越感，成了特权和财富显摆的资本，成了一种视若奴隶和牲畜般的恣意侮辱盘夺行为。而实实在在相互倾注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宽容和理解的尊严，也只是挂在口头蛊惑的形式。
此刻，关注实施民生民权民主民意的公平正义，也只能是对外招摇对内忽悠的手段。如果消除不了官员腐败垄断腐败分配腐败风气腐败的横行，侈谈再多“公平正义”也是没有实质意义的。只有大力反腐惩贪才能保障公平正义，国家和人民才能有真正的尊严。
温总理今天答记者问，又以一句很散文的语句上了各大媒体标题顿时让我很陶醉：“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太阳是什么?是生存的根本、温暖的象征、光辉的源泉。没有太阳就没有万物。既然公平正义光辉超出太阳，那它对我们每个人生存的价值更高更必需。顾城曾“朦胧”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是啊！我们尚在摸石头过河寻找光明探索大道期，给草木报以“三春晖”的太阳还在日晕，自然比太阳还要有光辉的“公平正义”，是不会漫着锅台上炕超前到来的。“社会公平正义，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应是一个浅显的问题，却也是一个令世界大为头痛的大问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前提也必须以公平正义做铺垫。没有公平正义、不能正常表达个人观点的氛围，恐怕尊严还是一种空谈。
于是，我写这个帖子就有可能被屏蔽被删除被锁定，我就很伤尊严很没面子——尽管我写这个帖子很按照宪法规定行事，既不反人类不反社会不下流，更不含有“三反”和“颠覆”之嫌内容。不过我不在乎！
说来惭愧。有时尊严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传说——起码目前还是一个传说！
2010年3月15日晚
我的《牛眼大近视》博客：http://blog.bandao.cn/archive/197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