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青”现象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4:03:24
“愤青”非中国所独有
“愤青”现象非中国所独有。
一部世界近现代史,实际上也可以简化为各国“愤怒青年”为实现政治理想,谋取现实利益而与现存的国内、国际秩序进行磨合抗争的互动史。青年人本身的生理、心理特征,带有无可扼制的躁动,不安定和不确定成分,表现为一种集合性的“群体斗志”。在这里,“愤怒”就像氧气,而“青年”正好是可燃物,遇到好的火种,瞬间便可成燎原之势。
1946年出生的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在20岁出头的时候也是一个“愤青”。在牛津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就参与和组织了多次反越战的游行。在个人生活上,也是极具反叛意味,在大学里还抽过大麻;虽然后来他强词夺理地辩称,“只是抽了抽,没有真正吸进去。”
同样,1961年出生的现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上世纪70年代末,也应该算是一个“愤青”。因为对于自己特殊家庭背景和种族身份的彷徨、困惑,也经常喝酒、抽大麻,借以“把那些关于‘我是谁’的念头从脑袋里撵出去”。只不过后来,从自我定位的迷惘中走出来的奥巴马,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奋青”,走上了一条政治奋斗之路。
而在刚刚过去的美国大选中,那些追随奥巴马的年轻助选团,为其站脚助威,以实际行动来表达对于前任政府的愤怒。其实,这些年轻支持者们,也是美国当代“愤青”的代表。
有一点可以肯定,出现“愤青”的国家,往往正处于深刻社会变动的进程中,而其年轻人承载了除去个人人格成熟以外,更大一层的社会和民族责任。可以说,最有自我感,同时也最有世界感的一代人,才会“愤怒”。
由此推论,我们一直以来引为中国新青年楷模的“五四”一代,其实也属于“愤青”的范畴。他们的愤怒和激情,曾经唤醒了一个民族蛰伏太久了的魂魄之声。
不会愤怒的青年,是没有远大追求的一代人;但是,只会愤怒而不懂得如何超越的青年,又将会把激情变成一股摧毁一切的力量。
期待“鸟巢一代”有实力、更平和
对中国新一轮风起云涌的“愤青”现象,国外的学界和舆论界,都是经历了一段手忙脚乱的调整适应过程的。特别是正式登上世界舞台的所谓“鸟巢一代”,刚一出场,就让很多自以为了解中国、笃信“历史终结于美国自由资本主义模式”的西方中国问题专家们,跌破了眼镜。
相当一批美国人,至今都认为中国年轻人的唯一“愤怒”目标就是要推翻政府,建立美国式民主。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很多时候自己反而成了“惹人愤怒”的对象。
纵观历史,其实在任何一个波澜壮阔、新旧交替的历史转折点上,强大国家能够脱颖而出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这个国家的年轻人对于整体命运和世界进程的强烈关注和把握。只要一个国家的青年人,真正找准了自我感和世界感,那这个国家的前程基本上已经确立了。“以天下为己任”,历来是中国知识分子慷慨激昂的呼声和心声;也许,这一代年轻人眼中的“天下”,有着历史所赋予的不同寻常的视野。
从这个角度上说,评价现在的“愤青”,也许最好要等到20年以后,当这些“愤怒”变为平实和实力的时候。
(作者为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克朗凯特新闻传播学院教授、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讲座教授)
中美大学生关于 “愤青”的交锋
中国越是想要其他国家的尊重,获得这种尊 重花费的时间就越长。尊重是一种价值接受,过程缓慢且直到你应得之时才会获得,而不是自动给予的
《望东方周刊》特约撰稿夏自钊、窦奇龙 | 上海采访、整理
《望东方周刊》针对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研究生的观点,采访了上海复旦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部分研究生,双方观点如下。
美国学生部分观点:
扎卡里·舍伍德(Zachary Sherwood)
“中国年轻的、受过教育的和精通网络的一代‘愤青’民族主义者,是对这个国家的一种独特 的挑战。‘愤青’们表达不满的对象,主要集中在压制中国的外部和外国势力身上。这种社会力量强大且不可预测,应当引起这个国家、政府和人民的关注。”
约翰·尼科尔森(John Nicholson)
“中国巨大的网民人数,使这种对于外部世界的愤怒情绪存在变成真正威胁的可能性。西方媒体很大程度上没有认识到‘愤青’运动的内在原因。因此我们需要更加重视这个问题,以防在未来发生重创中国与世界关系的冲突。”
苏姗·韦勒(Susan Weller)
“西方人的沟通方式通常是直接的、生硬的,不太考虑前因后果。然而,中国人的沟通则比较间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维护尊重、礼貌和解释背景方面,而不是直接的字面意义的沟通。由于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的这种沟通方式上的直接与非直接的本质区别,导致了中国愤青会采取一些不必要的过激行为,去应对国际交往间的一些随意或非随意的言论。”
杰娜·穆瑞(Jayna Murray)
“民族主义对于你称之为家的那个国家来说,是一种积极的因素;但民族主义如果发展成一种对于其他国家的愤怒和仇恨,就不再健康了??中国越是想要其他国家的尊重,获得这种尊重花费的时间就越长。尊重是一种价值接受,过程缓慢且直到你应得之时才会获得,而不是自动给予的。罗马非一日建成,同样,中国只向世界开放了30年,因而获得尊重和理解都还需假以时日。中国将会成功,但作为一个国家,它需要更多的耐心。”
米切尔·范德霍夫(Michelle Vanderhoff)
“在中国继续发展的过程中,必须以开放和透明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国内问题,而不是以民族主义分散注意力。事实上,没有一个国家在应对收入差距、环境问题等方面是无懈可击的(我可以举出美国在这些方面的一大串问题),因此不够公开就容易显得家长式保护。”
辛西娅·皮埃特(Cynthia Piette)
“中国近30年来的快速发展,形成了一种与世界其他地区之间的信息断层。要使其他所有国家改变长期以来形成的对中国的看法,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我觉得,相当一部分美国人对中国抱有敌对看法,是因为这些美国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地受到关于中国缺乏文明、缺少人权的说教所致。只有持续不断地来自中国的新变化的影响,才能使美国人信服并改变现有的看法。”
艾哈迈德·沙(Ahmed Shah)(巴基斯坦裔)
对于中国的刻板观点是“愤青”情绪产生的背后原因---“愤青”是想让世界知道,现在中国处在其丰富的历史新时代。
现在,是中国年轻人以电子方式把观点向全世界传播的最好时机。如果足够谨慎、不那么极端,“愤青”可以作为公关手段,塑造全球范围内对中国的认识。
(瞭望东方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