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资料:怒江战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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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美军资料:
资料背景:
这份资料是1997年,驼峰航线上的中国航空公司美国籍老飞行员Fletch Hanks(弗莱茄·汉克斯)先生送给我的,后来我在美军官方网站上也查阅到了这份文件。
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怒江战役中国远征军作战的资料。我并没有在任何大陆看到过这份资料,对我研究滇西战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今,台湾的朋友为我提供了台湾方面最权威的抗战资料《抗日战史》(台湾“国防部”史政局编印)的,但是这份资料实在是太长了。
这份资料最难翻译的是地名,我在翻译时,因为其中全部的地名都是使用过去的威妥玛式汉语拼音,这种拼音1950年代在中国大陆就不使用了。所以我也没有学过。但是,我查阅了许多相关的资料,对作战区域的地点大部分我都考察过。所以在翻译时仔细对照检查过,但是仍然有少数几个地方至今没有翻译出来。翻译出来的,也许仍然也不一定准确。不过,我相信绝大部分是准确的。
这份资料,原来就没有配图。
我根据美国的相关资料,在中间插入了一些美国方面的作战地图。
本文比较长,我分为(一)、(二)、(三)个部分陆续贴出。
怒江战役的完成(一)
翻译:戈叔亚
(美国)中国战斗司令部公关军官汇编
由美国Censor Goldbert出版
地址:APO 627 c/o PM, Hew York  US
在中国的抗击日本军队侵略战争7年多的时间中第一次成功的战略进攻战役,就是为了打通一条公路,这条公路通过印度将美国和其他盟国的物质送往被日本人封锁的中国。
怒江战役纲要
那时,中国远征军在美国的战术、作战顾问和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并由美国提供物质,于1944年5月11日渡过怒江,开始了旨在将盘踞在云南省西部地区的全部日本军队消灭或者把他们赶出中国——也就是滇缅公路的终点站-畹町的战役。畹町于1945年1月20日被中国远征军最后占领。
成功的怒江战役的第一个成果是:自从1942年5月5日被日本军队切断的中国唯一一条陆地上的军事物资供应线重新开通了。
1945年2月4日,重新开通的这条供应线上的第一支物质运输队到达昆明。
这支向中国运送美国军用物资的车队,由美国人和中国人驾驶着,从利多到昆明的1,074英里的史迪威公路(印度阿萨姆邦的新利多公路),穿过北缅然后连接中国西南的重新开通的滇缅公路)。
背景:
中国西南的怒江战役是为了重新打通滇缅公路
目的:将盘踞在中国西南部云南省的日本侵略者以及以此相关的盘踞在北缅的日本人驱逐出去,扫清这个地区的敌人,并计划建立联系着新的缅甸的利多公路和部分在中国的滇缅公路联结起来。这将打破日本对中国长达两年的封锁,使得供给中国军队队的供应品可以通过来自印度的陆地交通线送到中国军队的手中,即实现所谓“史迪威的梦想”。
时间:
怒江战役于1944年5月10-11日开始,中国远征军和Y部队的作战参谋、美国驻中国的军事代表团从中国西南的云南省强渡怒江,进攻固守西岸的日本军队。大约40,000名中国部队使用着美国的398只橡皮艇,开始了第一次强渡,仅有一人落水溺死。其他中国军队队也渡过了怒江,作为怒江战役共渡过了100,000中国军队。战役从1944年开始直到1945年,包括雨季,战役的最后目标是中国远征军于1945年1月20日占领中缅边境的中国小镇畹町而告胜利结束。
结果:
从印度到中国的陆地交通线被重新打开。第一批物资的车队从印度出发于1945年2月4日到达昆明,日本军队和中美英盟军在从印度开始的北缅到云南的西南部的大区域内展开了残酷的战斗。怒江战役的结果,被日本军队占领长达两年的腾冲(腾越)、龙陵、平嘎、畹町和其他400个小居民区重新被中国收复。估计最后占领畹町后,有大约15,000名日本军队人被打死,中国军队队死亡估计是19,000人,中国人损失大的原因是中国军队要在这次战役中的行动都是要进攻防御阵地良好的日本军队。
参加军队和指挥官:
在怒江战役中获得成功的中国远征军是中国第11和20集团军,以及后来补充的其他中国军队。中国远征军的司令官是卫立煌(卫常胜将军)、参谋长肖以肃将军。美国军队在1945年以前的指挥官是来自旧金山的弗兰克·窦尔恩(也称多恩)(Frank Dorn)准将,他成功地指挥着Y部队参谋团,并负责中国军队的训练和战斗的指挥。史迪威将军是整个中缅印战区的总司令官、蒋介石将军的参谋长,在1944年秋天被调回美国,后来中国战区和缅印战区分开,魏德迈将军(少将)(Albert C. Wedemeyer)领导着中国战区的美国军,Dan. I Sultan(丹·I·索尔登)少将领导着印缅战区的美国军。Dorn将军一直是怒江战役的参谋团,直到史迪威命令由索尔登将军接替。美国陆军第14、10航空队和空运总队以及军队空运部配合这个战役。
战役经过:
当中美盟军和日本人战斗时,中国军队面临着复杂和高山和气候的自然条件,以及日本人固守的一个又一个的怒江地区的城镇。中国远征军的五路纵队突破了怒江天险,去攻击日本人固守良好的怒江西岸阵地。第六纵队运动到滇缅公路于南90英里的Kunlong(滚龙)渡口,作为一支支援部队攻击这里的敌人。3支纵队的目标是有古城墙保护的腾冲(腾越)城,自从马可 波洛为了宝石来到这里后,这里是非常有名的。这里也是日本人滇缅公路以北地区重要的物资供应和通讯中心。另外两路纵队来到了滇缅公路上的重要目标龙陵,那里有一条来自腾冲的公路连接着滇缅公路。腾冲的收复使得将新的利多和老的中国的滇缅公路连接起来成为可能。龙陵的占领又使腾冲更加安全。芒市、遮放以及公路上边境的畹町以南的其他城市的占领,使得防止日本人对新公路的攻击。
作战区域:
怒江战役发生在被日本人占领的云南省西部地区。日本军队于1942年穿过中缅边境占领畹町,然后上了滇缅公路于1942年5月5日冲到怒江西岸。虽然他们在那里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但是他们毕竟占领了云南怒江西岸的所有地区,在沿着河流在滇缅公路以南以北建立了长达100英里的防线。中国人炸毁了怒江上的桥梁,沿着江东布防。虽然日本人有几次渡江的企图,但是都失败,不过他们还是巩固了他们所已经获得的。他们占领的这个地区就是怒江战役必须夺取的具有优势地位的高黎贡山脉,位于怒江和瑞丽江之间,最高山峰12,000英尺,仅仅有几条古老的山路可以通过,其中有的消失在云雾之间。但是日本人必须从他们占领并构筑了的防御工事的云南的这一部分被驱逐出去。在来自印度的陆地通道重新打通前的通向缅甸的公路前赶出去。
主要战场:
腾冲(腾越)
这一地区的最大的城市和怒江西岸攻势的主要目标。在美国陆军第14和第10航空队的支援下,中国远征军长达51天的围城战,终于于1944年9月14日克复,美国飞机猛烈轰炸这座城市,在城市厚厚的城墙上打开缺口。
龙陵(龙山镇)
怒江西岸最大的城市和日本人占领的从中缅甸到腾冲的区域的主要物资供应出口,这里以北40英里是腾冲。是战役的第二个主要的攻击目标。1944年6月10日几乎被中国军队完全占领。但是后来中国军队失去了这座城市,被迫后退,最后在11月3日才最终克复。
芒市
战役第三个主要目标。位于滇缅公路上的龙陵西南14英里处。6月10日,中国军队将城市的公路前后切断,使得这座城市孤立。1944年11月20日最后光复。
遮放
战役的附加目标。位于滇缅公路芒市于南。1944年12月1日被中国远征军收复。
畹町
滇缅公路中国部分的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城市。在决定将日本军队彻底赶出中国的另外一个附加目标。在中国军队1945年1月早些时候进入这个城市后,仅仅是为了和日本人进行一系列的战斗,最后,中国远征军经过了从1945年1月20日午夜整整24小时的整天战斗后攻陷了畹町。
松山
日本军队怒江西岸滇缅公路上的最重要的高山独立防御阵地,号称“滇缅公路上的直布洛陀”。由于这里是事后证明是所有日本军队防线中最坚固的一个,要迅速攻克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中国军队只好将它孤立包围,而越过它去攻占其他地区。最后为了最终攻占这个山顶的坚固阵地,中国人在美国工程师的帮助下,在日本人的这个地堡下引爆了6,000磅的TNT炸药。最后于1944年9月7日攻克松山。
平嘎(也称平达)(现在这里是龙陵县的一个乡。译者)
龙陵东南怒江弯曲部一个关键的村庄。5月15日被中国人攻占,5月23日被日本人夺回。经过无数次的反复战斗和进攻,中国远征军终于在1944年9月23日最后收复。
红木树(这里是怒江西岸的一个村子。 译者)
保山以西一个十分重要的村子。经过三天激烈的战斗,中国人于5月15日占领了这里。但是以后这里两次易手,最后在6月上旬终于被中国人攻占。
Mamien Pass垭口(马面关)
从北面越过高黎贡山的重要丫口。5月,日本人在这里经过极为顽强的抵抗,但是中国人还是越过了这里。1944年6月15日,这里为中国军队攻占。
Chiatou (桥头)
瑞丽河上的城镇(实际上这里是界头以北的一个地方,戈叔亚注),5月17日为中国军队占领。在随后的一个月里,双方反复争斗了三次,最后中国人终于在6月16日将这一地区的日本人从南面驱逐出去。
Kaitou(界头)
Chiatou南面4英里、瑞丽江上的城镇,5月4日被中国军队占领,日本军队又于5月28日夺走,6月2日最后被中国军队确实占领这里和瑞丽河谷的其他地区。
(瑞丽河、Chiatou以南4英里的一个城镇,5月24日中国军队收复了这里。但是5月28日又被日本人侵占,最后经过战斗,中国人还是在6月2日再次攻克。从而开始了瑞丽河谷其他地区的战斗。)
Watien(瓦甸)
瑞丽河上的城镇,6月20日为中国人占领。
Chiangtso(江苴)
从东南面连接瓦甸的重要的地方。日本守备队在这里死守,但是中国远征军于6月21日还是克服这里,日本守备队撤到腾冲。由于这里(?)的陷落,日本人在中国瑞丽河谷的防御开始崩溃。
大塘子
大塘子是从高黎贡山到江苴和Wation(瓦甸)的必经之路的关键地带。中国人在5月12日在这里和日本人展开了激烈的断续的4天交战。终于在5月24日攻克。
来凤山
是中国人进攻腾冲以前的日本人准备最充分、最重要和最坚固的防御阵地。7月26日这里被攻陷。美国火焰喷射兵在战斗中发挥了有效的作用。
惠通桥
滇缅公路越过怒江的大桥。1942年中国人为了阻止日本人越过怒江时炸毁了这座桥,怒江战役时中国工程师和工人在美国专家的监督下再次建造惠通桥。
怒江战役中击溃日本军队
旨在将怒江西岸据壕固守坚固阵地的日本军队逐出中国的怒江战役完全达到了目的。战役的目标是将日本军队击溃,并将来自印度阿萨姆邦的新的利多公路通过缅甸和在中国境内的老的滇缅公路的一部分连接起来。这个目标完成了。
在北面的战役也有同样的目标-尽可能地重新打开一条穿过缅甸,从印度到中国的陆地交通线,也就是所谓的“史迪威的梦想”。
虽然史迪威将军返回美国,但是怒江反攻和北缅战役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离开中国最后的行为是到怒江前线视察,并和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卫立煌将军(常胜将军)、Y-部队作战参谋团团长Frank Dorn(弗兰克·多恩)准将交换意见,最后确定战役的每一个阶段和新的利多公路和老的滇缅公路的连接的计划。
Y-部队作战参谋团的成员,和在Z-部队的美国军事代表团被指定为中国军队训练和作战司令部,由Dorn将军负责。在怒江战役中他们继续他们在中国军队的工作,帮助中国军队。但是由于要对付日本人为了试图切断昆明-重庆公路而对贵州省的贵阳市的威胁,就在1945年初将中国训练和作战司令部抽出一部分美国人成立新的中国作战司令部,但是他们仍然继续帮助中国军队在缅甸边境和日本人的战斗,同时在昆明-重庆公路的贵阳附近也出现了新的前线。
为一条公路而进行的战争
怒江战役就是为了重新打开一条公路的战争。
庞大而四支展开的中国,被日本人孤立封锁着,由于日本人控制了中国全部的海岸线,使得输入他的血液的失去而逐渐开始窒息。1942年老的滇缅公路前的形势就是这样,数于千万的劳工和农民,完全没有现代机械,就是靠双手和汗血,开辟了这条为中国供应的主要动脉,但是由于日本军队对缅甸的征服,这条公路被切断了,这就如同绞索已经套在了中国人的脖子上。
自从1942年上旬以来,中国在陆地上失去了和外界的信息和物资的援助。美国陆军空运总队承担了巨大的工作,将物资通过险恶的喜玛那雅山脉,一点一点运到中国,最多时是每月44,000吨。中国航空公司仅仅只有很少的飞机和机组人员,但是也运输了相当大数量的物资。尽管空运总队和中国航空公司共同的努力,但是双方仍然没有使援助中国的物资能够达到一个基本满足的程度,虽然蒋介石将军信任空运总队,认为就是空运总队使得中国能够向世界开放。
重新组建中国军队队的战斗能力,训练和装备军队将来可以用在未来在中国的海岸登陆、滇缅公路的重新开通方面。怒江战役就是要建立这样的努力,当最后对亚洲的日本帝国的总攻击要在中国大陆开始时,盟军要在中国内部建立一个桥头堡。
综观世界大战巨大油画,怒江战役仅仅是谈谈的一笔,但是,它是完成巨大壮丽的画面的组成部分。为了重开这条公路而进行的战役,中国军队必须由美国提供的进行训练的装备,并以美国基本的观念进行训练、装备和引导中国士兵具备打败日本兵的能力。
怒江战役的成功证明了这样一个前提:由美国训练、装备和指导的中国军队,在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地形上、冒着掘壕固守的日本军队的炮火,是能够完成任务的,而且可以战胜日本人并完成将来自印度的公路连接起来。中国军队在缅甸的战斗也是如此。
怒江战役是一个巨大的成功。渗透着新的战斗精神的中国军队,向着所有的目标,沿着滇缅公路老路向南向西挺进,占领了芒市和遮放、最后占领中缅边境的畹町。
在长时间的围攻下,腾冲被攻克了; Tatangtzu(大塘子), Kaitou(界头), Wation (瓦甸)和Chiangtzo(江苴)被收复了;平嘎和龙陵的日本军队也在中国军队发动最后总攻前逃走了,畹町的占领标志着日本军队被全部驱逐出中国的云南省西部地区。
在战役中估计有15,000名日本人被消灭。中国军队队阵亡17,000,负伤40,000,这是因为进攻战,在世界上最艰难的地形作战,即所谓的“云雾中的战场”以及进攻早已准备好了的日本人的防御工事。
参加战役的部队
怒江战役开始由第20和11集团军担任,后来得到其他中国军队的补充,这个部队最后征服了松山是来自法属印度支那-中国边境地区。
这些部队,组成中国远征军,由卫立煌将军为司令长官、肖以初将军为参谋长。为该部队服务的是由来自旧金山的美国准将Frank Dorn(弗兰克·窦尔恩(也称:多恩)领导的美国军事参谋团,美国人不指挥中国军队,而是作为顾问,在训练、装备和为参加怒江战役的部队提供物资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在Dorn(窦尔恩)将军的领导下,Wanlter S. Wood(吴德)上校领导的美国联络组在11集团军,Harry A. Buckley(布克莱)上校的美国联络组在20集团军以及由Charles G, Soaht上校领导的联络组在其他部队。Wood上校后为由于完成了两年的海外服务回国由John K. Sells 上校接任。
在Y-部队参谋团组成后负责训练、准备和指导中国军队。不到一年后,怒江战役开始,每支中国军队的战斗都在美国顾问、技术人员和专家的指导下。
美国军事人员在战役中帮助中国军队
美国军事人员在中国军队的各个部分。炮兵军官在监督中国人如何使用美国造的75毫米榴弹炮的使用;兽医正在关注着骡马运输;军医正在护理着伤员;空军支援军官(后来叫做空军联络军官)在和飞机“谈论着”他们的目标;各个部队的军事顾问正在为部队制定着计划和小作战单位的战术。后期人员加速沿着的滇缅公路使用卡车、在山区使用包裹和民工或者空投分派着物质。
值得特别提到的是军医的显著工作,但是在这之前,中国军队历史上是没有的。美国轻便式和战地医院抢救了超过15,000名中国负伤士兵,其中有10,000名是战场负伤的。(他们都在中国军队医院里得到照顾。)在这些得到美国人照顾的伤病员中只有5%死亡,如果考虑到这里地形的复杂、物资供应和气候条件对医务人员的限制,这个死亡数字是非常低的。仅仅只有2,000人死于疟疾,战场地区的泥泞雨季是17,000名阵亡人员数字高的原因之一。考虑到这些事实,过去中国军队一直就希望战地医务负伤和死亡的比例达到同样的数字,记录表明,在这次战役中美国人引导的预防疾病的方法也是很好的。
怒江战役
怒江进攻战役的计划,是由Dorn(窦尔恩)将军和Y部队参谋团的其他军官为中国远征军制定的,从根本上看,实际很简单:在世界上海拔最高、最崎岖不平的战场进行进攻战。
云南怒江是东南亚脊梁上一条深谷。河谷的表面平均海拔为3,000英尺,而河谷两岸高耸的群山却高于河床9,000英尺。虽然河面跨度很少超过150码,但是却非常深邃和寒冷。雨季汛期,洪水奔腾咆哮使得横渡几乎成为不可能。所以,Salween River在这里的中文名称叫“愤怒之江”。
怒江西岸是高昂着头的高黎贡山脉。除了仅仅只有三个丫口可以从东面翻越到西面外其他地方很难翻越。最北面的丫口,也是最北面的战线是海拔129,000英尺的片马丫口,第二个是Mamien丫口(马面关),海拔10,000英尺,第三个丫口在Tatangtzu(大塘子)和Chiangtso(江苴)之间,海拔同样是10,000英尺。
这里的群山的险峻是无法形容的,除了中国人可以成功地通过这里,其他人想通过是非常值得怀疑的,特别是在顽强的日本人把守着这些具有战略意义的丫口更是如此。
如果没有数于千计的劳工几年的辛勤工作,抢修公路是不可能有的,这就如同修筑滇缅公路那样。就是滇缅公路也只能弯弯曲曲缠绕着高黎贡山较矮的地区才能通过。
通向丫口的小路是非常狭窄的,有的地方甚至就连背负着装备的徒步队伍也不能通过,除非将本来就拖载着很少东西的马驮歇下由人一件一件分散抬过这些往往分布在边境地区山谷裂口才行。
这里根本没有宽敞的峡谷,也没有水平面的地形可以放松紧张的大腿肌肉。上山的山路极为陡峭,陡峭得有时人们只有用膝盖支撑着地面一码一码地弯曲着向上蠕动,因为根本不可能直接直线向上攀登。由于高海拔和攀登者的肺和大腿的剧烈运动加剧了疲劳程度,使得这些异常坚强的中国兵和劳工也不得不放慢他们的步伐。
下山同样非常痛苦和艰难,几乎垂直的山路急剧下降使得你的膝盖关节很快就因过度紧张而像果冻和小牛腿那样激烈地颤抖。
雨季,在一些地方,山洪爆发冲毁一些山路;在其他一些地区,山路变得泥泞不堪,使得善走的骡马都难于行走。一些山路淤泥没膝,带有粘性的泥土粘在鞋上有数英寸厚。中国军队的士兵不得不抛弃他们的草鞋为的是更好地行走。
雨水会很快渗透进中国士兵的棉衣里,甚至美国雨衣在行军中也没有多大价值,因为这样的雨衣不能排汗。
当中国军队穿越Mamien丫口(马面关)、大雪山以及大塘子以西时,数以千计的美国雨衣空投黑他们用于抵御高海拔和寒冷的雨季,并且晚上可以用来在雪地里睡觉。
中国军队人在他们不行军时用这些雨衣裹着身体睡觉,但是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在雨季行军和战斗。
在穿越困难丛丛的地形所配给的稻米是一项复杂有价值的技艺。美国军在同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穿越上述地区这是不用怀疑的。
那些对Owen Stanley(欧文·斯坦地山脉。位于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严酷有经验的美国军官和战地记者感到高黎贡山脉更加艰难。
中国士兵和劳工经过艰苦跋涉从怒江热带河谷到达白雪覆盖的山颠,背负着准备和稻米,充分说明了他们的中国名字“苦力”。
这些行走在骡马、马和牛都不攀沿的山路上。他们在几乎是垂直的小路上行走了8个小时,其中一些抬着负伤士兵的担架返回。
日本人认为这对那些穿着单薄、总是吃败仗的和愚蠢的中国“老兵”来说是不可能的。他们认为中国兵不可能在最糟糕的时期——雨季来时通过被称为“东方的毒药”的这个世界上最差的地区。但是日本人低估了他们的敌人,因此丢失了这次战役。
怒江的地形
在高黎贡山脉的这一边,从怒江到那一边的瑞丽江仅仅只有15英里,但是要穿过同样的河谷。这条河比怒江小,但是是同样的河谷和山脉的地形。海拔6,000英尺。是到达腾冲的必经之道。大部分可以到达缅甸的瑞丽江山脉的山路没有高黎贡山脉高,但是非常难行。
日本人一直占领着怒江西岸几乎有两年的时间。他们在山上构筑了易守难攻的异常坚固的阵地。中国军队在人数上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这个优势被日本人的素质抵消了许多。
中国远征军的计划包括5个纵队从两个方向进攻。3个总队从滇缅公路以北渡过怒江。其中两个北方纵队将从Mamien丫口(马面关)和大塘子丫口的通道越过高黎贡山,攻占日本人布防的瑞丽江。另外一支从滇缅公路附近进攻的部队将从腾冲以东穿过,强占这个易守难攻的东方古城。
两支中国纵队从滇缅公路以南强渡怒江,然后通过平嘎占领龙陵。在腾冲和龙陵收复后,中国军队沿着滇缅公路直逼畹町。
第6支中国军队的纵队在更南方向作战。这只纵队开始从怒江以东出发,扫清怒江对岸的少数敌军后,占领日本人在怒江上的坚固据点滚弄。然后从滚弄沿着一条公路向西40英里到达滇缅公路上的城市新维,腊戍在此以北仅仅35英里。中国军队在这里动行动仅仅是一个牵制行动,为的是防止这里的敌人向北增援。
怒江强渡成功
1944年5月10-11日,当中国军队开始强渡怒江时,乌云笼罩着夜晚,好象是专门来掩护乘着美国橡皮艇、竹筏和由空汽油桶做的舢板渡江的两支中国纵队。尽管江水湍急,中国军队缺乏江河作战经验,但是渡江仍然完全成功。
从滇缅公路以北行动的纵队在怒江的Mengku(猛古)、Mengtz(猛连)渡口和Shuanghungchiao(双虹桥),以及Herjen(惠仁桥)过江。他们的目标是腾冲。
在南面,两支纵队是从Tahei Ferry(打黑渡)过江的,目标平嘎和龙陵。第6支部队于5月17日在滚弄附近的渡口过江,28日占领Panglong和Hopang,将日本人压制在滚弄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