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一个低素质的群体目前正在中央党校受训

沉醉
“素质论”是反对政改人士历来坚贞不逾、且最拿得出手的说辞。所谓“素质论”，通俗的理解，就是认为中国人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境界低下、缺乏社会责任、到处充斥着或文盲或流氓或文盲加流氓，这个群体不适合民主选举，只能像羊群一样，被放牧者用大鞭赶着走。
对于“素质论”，作为中国人的一员，我是很不感冒的。深受五千年中华文化熏陶、新中国成立后翻身做主或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国民，何以素质低下到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领导人、连大字不识用手沾着墨水投票的阿富汗难民都不如，总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如果他们对国民素质的判断成立，且不说中华民族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且不说中国要谋求未来在世界格局中的大国地位，即使想让世界上其他民族“平等待我”都难——试看今日之世界，除朝鲜、古巴外，包括极端落后的非洲腹地、具有强烈宗教意识和政教合一传统的中东、曾在共产主义的金光大道上阔步前进的前苏联和东欧各国，还有哪些国家和民族，国民素质低下到缺乏是非鉴别能力、连个票都不会投？
我固执地坚守着对国人的信心，一直到今天早晨。
今天早晨看到的一则消息，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这则消息告诉我，中国人中的确有那么一个低素质的群体存在，他们的素质之低，的确不能让人忽视：
打开今天（2006年12月19日）联合早报网，看到一篇题为《中共中央党校调查显示 九成干部对政改没热情》的文章，文章作者于泽远引用《北京日报》昨天报道说，中共中央党校日前对该校部分学员进行的主题为“今明两年的社会问题与走势”的问卷调查。调查显示，只有8%左右的领导干部关注政治改革，而67.9%的官员认为“保持社会稳定”是今后顺利推进改革的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高居各种决定性因素的榜首。调查显示，在中国政治体制改革取得成效的决定性因素中，被官员们排在前三位的因素依次是：“进一步转换行政机构职能”(38.4%)、“加大反腐败斗争力度”(17%)、“处理好党政关系”(19.0%)。而“扩大党内民主”、“提升人民代表大会的作用”、“严格推行干部任期制”、“精简党的机构”、“强化舆论监督”等对中国政治改革更具实质意义的因素，则受到领导干部们的冷遇。调查也显示，领导干部认为2006年排在前三位的“最严重的社会问题”依次是“社会治安”（36.6%）、“收入差距”（23.2%）和“腐败”（8%），而“失业”(6.3%)、“看病难看病贵”(5.4%)、“农民负担”(2.7%)、“教育不公平”(1.8%)等与民生密切相关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引起官员们足够的重视。
能到中央党校学习的群体，不是莘莘学子，也不是平头百姓，而是些“官员”。我想街道、乡镇一级的基层干部是到不了中央党校学习的，他们至少应该是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吧？问卷调查不同于本人提交的总结报告，尽管不会全是真话，起码更接近于真实心态。从上文调查所显示的领导干部们的真实心态上，公众能读到什么？
只有8%左右的领导干部关注政治改革。与之相应成趣的，是他们对与民生密切相关的问题的关心程度，也大都不到一成。
政治改革，“扩大党内民主”、“提升人民代表大会的作用”、“严格推行干部任期制”、“精简党的机构”、“强化舆论监督”等措施，首当其冲的是削弱领导干部手中的权力和既得利益，无怪乎会遭到他们的冷遇；而解决事关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失业”、“看病难看病贵”、“农民负担”、“教育不公平”问题，劳心费神、与人有利与己无益，也难怪他们热情不高。
这就是我们的领导干部。
应该怎样评价我们的这些领导干部？忽然想到了“素质论”。是的，在国人中间，是有这么一个低素质的群体，他们未经民选而窃据高位，无视民生而素餐尸位，阻碍改革而惟恐丢位，投机钻营只为谋求更大官位。有这么一个群体存在、并且在这个群体垄断着行政权、话语权的情况下，仓促推行民主选举，难保“民主”，同时也难保“选举”。看来，政治改革还是急不得啊。
在传统“素质论”中，素质最低的应该是乡下的农民了，就在这么一个群体中，中国推行了最广泛、最直接的民主选举；而领导干部、尤其是县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应该是中国素质最高的一个群体，他们却“九成干部对政改没热情”、对“与民生密切相关的问题”不重视、更对“保持社会稳定”有兴趣。两相对比，素质高下立见。这也应了毛主席的那句教导：“高贵者最卑贱，卑贱者最高贵。”看来，看待某一个群体的素质问题，不能简单的看他们的智商和受教育的程度，更不能以官场的权谋论英雄；而那些智商高、学历高、官位高、对民主的要义应该理解的更透彻的领导干部们，他们对政改的反对，套用文革语言说，就不仅仅是个认识问题，而是一个立场和态度的问题了。
能否推行政改，中央党校的这份调查表不能做依据。政改牵扯领导干部的利益，同时也牵扯亿万个普通国民的利益；听取领导干部的意见也许是重要的，同时似更应该听听广大国民的所思所想。况且，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如果就政改问题在慈禧太后时代在朝廷大臣中搞调查，或文革期间在红卫兵小将中间搞调查，反对的声音肯定比现在的领导干部更高。
一份调查，调查出了这些领导干部的低素质。现在，这个低素质的群体正集中在中央党校参加培训，不知道中央党校的教授们如何因材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