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三事件人物官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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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21 01:31:34)
官伟勋(1929-)时任空军政治部文艺处副处长
官伟勋,山东平度县人,1945年参加八路军,任敌工干事,曾参与日本反战同盟同志夜间对日军的策反喊话。后分派在北海独立团参加解放平度战役,与突击队攻占东关大阁。之后到胶东抗大学习,担任文化干事
、分队长、队长。
官伟勋喜欢读书。早在文化大革命前,“林办”选秘书,空军政治部就曾推荐过他,但有人揭发他家庭出身地主,哥哥又是“右派”,就“黄”掉了。叶群向吴法宪提出要个讲文学的老师,吴法宪选择了官伟勋。面试合格,1968年12月3日,官伟勋到“林办”给叶群讲文学课,并帮助“林办”搞图书馆。因为叶群吩咐官伟勋“拿”文物不积极,1970年4月,官伟勋还没有整理完手头的材料,就被叶群打发回空军。也因祸得福,官伟勋没有像“林办”工作人员一样被关四年,反而成了空军整理林(彪)、吴(法宪)反党集团材料组的成员。可好景不长,1974年1月批林批孔开始,空司机要局参谋、谢静宜(毛泽东的机要员)丈夫苏延勋贴出由他牵头的大字报,揭发官伟勋问题严重,远远没有查清。4月12日,官伟勋被打倒了。
其实,九一三事件后就查清了,官伟勋与九一三事件无关。
1971年8月,官伟勋和两位同事“周游”空军所属部队。他们先到了兰州军区空军,到了五航校,又去了酒泉的高炮师。之后他们去了新疆,经宝鸡进入四川,然后到贵州,9月10日前后,他们到了云南昆明。这时,三人中有一人因事返回北京,只剩下官伟勋和从部队来帮助的小张。
官伟勋对九一三事件一无所知,但感觉自己和小张被“警卫”了。除了上厕所和睡觉,昆明指挥所的一位处长和一位干事,寸步不离,赶也赶不走(此时空军所有出差者都是同等“待遇”)。官伟勋和小张准备坐民航飞机回北京,他在机场看见一架“里二”飞机来送文件,却昆明军区陈司令员来迎接。是什么重要文件?北京出什么大事了?是不是和苏联打起来了?天黑了,一架国际航班飞机来,只有官伟勋和小张两个乘客上飞机,飞机上也只有十来个人。飞机起飞后,一位穿空军服装却没有佩领章帽徽的中年人(民航保卫部)问:你是官处长吧?禁空了,所有飞机都不准到北京,南边只准到徐州,北边只准到沈阳,我们这架国际航班例外。午夜到达北京,下飞机官伟勋看见民航北京管理局局长、政委都站在舷梯旁。官伟勋正在疑惑,又看见文艺处的另一位副处长来接他。这位副处长出身新四军,又是全军知名的版画家,怎么能让比自己老的同级接呢?官伟勋感到不安。版画家说,部里让我接你的,你先到办公室,然后再回家。官伟勋很不高兴,什么事这么急?版画家说他也不清楚,说副部长找你,叫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没有办法,官伟勋走进办公楼,在三楼政治部首长办公的地方,站着一个陆军?官伟勋心里一动,继续上五楼,进了宣传部副部长办公室,副部长不在,官伟勋坐在沙发上,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副部长进来了,脸色阴沉。官伟勋问:什么事搞得这么紧张?连家也不让回,非要先到办公室?副部长反问:你进楼来发现什么新情况没有?官伟勋说,怎么三楼有陆军站岗?他在空军政治部工作20多年从未有过。副部长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又问:你估计出了什么事情?官伟勋说:我想不起来能出什么大事。
还能有什么大事?跑了飞机?
就是跑了飞机,也用不着这么草木皆兵吧?
副部长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愤愤地说:跑了飞机事还不大!显然副部长是机关少数已经知道九一三事件的人,而在当时,谁要泄露,不仅开除党籍,还要受严厉的行政处分。副部长看到官伟勋疑惑的目光,说让你先到办公室,是为了向你宣布四条纪律:一、要按时上下班,不准外出。外出要请假,经过批准。二、上班时,只许在自己的办公室,不准串门。三、下班回家,也不准串门。四、不准打听消息,自己知道的,不准向别人说。部党委规定这四条要传达到每一个人,出差回来传达这四条后,才能回家。
第二天官伟勋上班,看见同事正在从窗户往外看,告诉他这几天打饭的小战士越来越多,吃饭的干部越来越少,被关的都是搞过专案的部、处长,政治部专门腾出一批办公室关他们。
9月20几日,空军机关干部集中到七楼会议室。李德生由空军五人领导小组陪同,传达中央57号文件,他第一句就是:叛徒、卖国贼林彪……
全场惊呆。
空军政治部机关成立揭发小组,由政治部首长直接负责,成员都是曾在林彪办公室帮助工作的人,牵头的是官伟勋。除揭发林彪“罪行”外,还要包括自己在“林办”干了些什么?见过些什么人?看见过什么事?所有的揭发都写成电报,直报中央军委。……
官伟勋没有任何问题,他过了九一三事件这一关,但没有逃过批林批孔。
1974年4月,官伟勋被打倒后,停了职。他常常从睡梦中惊醒:我到底有什么罪?毛主席那时都没有发现他是反革命,还把他提为国防部长、接班人,写进党章,凭什么要求我一个普通党员在那个时候发现他是反革命?我那个时候如果趁他歪在沙发打瞌睡时,砸死他,难道还不立刻把我判为反革命枪毙吗?但官伟勋很快想开,那么多大人物都被揪出来了,他算老几。
查来查去,官伟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很快就没有人管他了,让他到南苑农场劳动,地震时盖防震棚,没事可以看书。感谢这一段,官伟勋把大部头的《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马恩选集》重读了好几遍。
1977年8月31日,空军政治部文化部两位部长找官伟勋谈话,说空军党委决定他到四川彭县的2514军工厂,当车间副主任。官伟勋搞不清是不是降职,是不是转业,但他还是愉快接受了。能工作,不管在哪里,都很好。当然,那个工厂还只是筹备处,不能带家属。这时官伟勋妻子在北京市工作,官伟勋把女儿留在妻子身边,只带走了8岁的儿子官阳。有一天夜里官阳吞吞吐吐地说,爸爸,人家说我是劳改犯的儿子。这对官伟勋刺激很大,他只能平静地安慰儿子,不是这样的,是小孩子胡说。
1978年,官伟勋转业到重庆,任博物馆馆长。经官伟勋再三请求,负责办理转业手续的干部给他看了他档案中的“结论”,说他在党的第十次路线斗争中犯有错误。还附有一个《我对结论的态度》,说结论是符合实际情况的,我完全同意这个结论,时间是1977年8月3日。官伟勋非常气愤,说空军政治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一直不同意1974年批林批孔以来对我搞的所谓“审查”。我是组织上派到林彪办公室的,党员服从组织,我没有错。去了以后,我与“两谋”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在九届二中全会前就离开了毛家湾,我跟林彪、叶群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为什么说我在路线斗争中“犯有错误”?我从来没有在这个“结论”上签字,现在怎么出来这样一份打印着我名字的“我对结论的态度”?党支部答复:你先到地方报到,等我们查清后,再通知你。是你签的字,你赖不掉,不是你签字,也不能说是你签的。机关党委、政治部党委、空军党委清查办公室都这样答复。
但全是推托,以后不管官伟勋怎么写信询问,都没有答复。
1982年中央9号文件下发后,空军政治部对官伟勋的“结论”进行复查。
1983月2月21日,空军给官伟勋所在的中央书记处农村政策研究室来了封信,请单位通知本人,官伟勋同志免做结论,并请对其本人的档案进行清理。将本人的检查材料退还本人,有关其他材料(如原组织结论和旁证材料等),退回空军政治部保密室。
但是伤害并没有结束。
1983年11月4日,新华社编发《内部参考》,发了一条空军党委关于整党的消息,谈到空军的“三种人”到了地方受到重用,比如空军政治部文艺处副处长(隐去了官伟勋的名字),转业到重庆,又回到北京,钻进《中国农民报》,还出访澳大利亚。
官伟勋气愤极了,他通过张友渔,给中央整党指导小组写了申诉信。申诉信转到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余秋里、杨尚昆手里,由此得到中共中央书记处农村政策研究室机关党委的关注。这时,空军也换了领导。军委清查办答复:空军党委没有说官伟勋是“三种人”,是新华社编稿子走了样。但要更正、道歉,还是算了。
官伟勋气愤地说:我从37岁到57岁,写的申诉信足有一人高了。难道对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如此不负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