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最易误解的48个文史常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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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白眼阮籍抛
这里所说的“青眼”与“白眼”,可不是医学上的“青光眼”和“白内障”这两种疾病。从常识上来说,眼眸斜睨,自然眼白为多,所谓不愿正眼一瞧者也;而凝眸视之,则会显现出“乌溜溜的黑眼珠”。
“青眼”与“白眼”的典故,与“竹林七贤”中的阮籍有关。《晋书·阮籍传》:“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讲的是阮籍的母亲逝世后,有不少名士前来吊唁。按理,人家在灵堂哭拜,阮籍应该陪着哭。可是来客中有个名叫嵇喜的,官位和名气都不小,阮籍却圆瞪着一双白眼看着他,表情木然。嵇喜见此状况,只好不高兴地走了;等到嵇喜的弟弟嵇康来吊唁时,阮籍马上迎了上去,“青眼有加”。
阮籍从小受父亲的教诲,胸怀大志,但当时魏国朝政由专横的司马父子把持,他十分灰心,经常与他的文学界朋友嵇康等人喝酒喝得大醉,对那些热衷于当官、追逐地位的人十分反感。因此,生性旷达桀骜的阮籍常常以眼睛当道具,用“青眼”、“白眼”看人,表达喜恶,完全不委屈自己的感情。他讨厌的人,即使是来向自己表示友好的,也给白眼,但若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用青眼。阮籍厌恶嵇喜而喜欢嵇康,原因在于嵇康和他一样,都是直率旷达的性情中人。
因此,现在人们常用“青眼有加”或者“青睐”来表示对人的赏识或者喜爱,用“白眼”表示对人的厌恶。比如,北宋诗人黄庭坚《登快阁》诗云:“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为美酒横。”鲁迅《哀范君三首》之一:“华颠萎寥落,白眼看鸡虫。”其中爱恨好恶之意,亦表露无遗。

古已有之,陈子昂善于“炒作”
近些年来,“炒作”甚嚣尘上,手段和方法层出不穷,遂使人误以为“炒作”是一门新兴产业。其实,中国古人在自我炒作方面也不输后人,例如陈子昂。
据唐朝李亢专记世事之独异者的《独异志》所载,因为对未来抱有无限希望,毛头小伙子陈子昂从老家四川来到了长安。谁知,满腹才华的他却因无人赏识而在长安过了十年寂寂无名的痛苦时光,陈子昂为之郁闷不已。正当此时,恰巧有人在街头出售胡琴,要价昂贵。长安城里的豪贵之人频频赶去察看,但因为无法判定胡琴的价值而不敢贸然购买。陈子昂灵机一动,果断地筹钱将那把胡琴买回家中,他四处张扬,说自己精通胡琴,并与众人约定,将择吉日在自己家里为知音现场演奏。
吉日到时,长安城里众多知名人士纷纷前来欣赏。在大家的期待之中,陈子昂发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说。他说,我陈子昂创作了大量的诗文,在京城居住了这么长时间无人理睬,而对这把胡琴,各位却青眼有加。然而,在我看来,这件乐器只是下等乐工所制,我怎么会将它放在心上?说着,陈子昂将高价买回的胡琴高高举起,愤然摔在地上,胡琴当场寸断。在众人的错愕之中,陈子昂将自己的文章“遍赠会者”。结果可想而知:“会既散,一日之内,声华溢都。”其作品《登幽州台歌》也迅速走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的这次自我炒作堪称经典,不久之后,他就被建安王聘为记室,后来又做了拾遗。连陈子昂都需要靠炒作出名,也就无怪乎今日之炒作极一时之盛了!

醉生梦死,冯小怜“玉体横陈”
历史上的冯小怜是一个尤物。她原是北齐皇后的侍女,能歌善舞,有高超的琵琶弹奏技术。北齐皇帝高纬一见惊艳,目为天人,心醉神驰,爱不释手,常祈愿与之生死一处。就连与大臣们议事的时候,高纬也习惯让小怜趴在自己怀里或把她放在膝上,经常把那些大臣羞得满脸通红。“独乐不如众乐”,高纬认为像小怜这样的美人,只有他一个人来独享,未免暴殄天物,于是,他让小怜玉体横陈在隆基堂上,只要能从口袋里掏出千金,什么样的男人都可前来一览秀色。
野心勃勃的邻居北周乘虚而入,在北周的大举进攻下,北齐覆亡。亡国之君高纬被掳至长安。唐代诗人李商隐叹道:
一笑相倾国便亡,
何妨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
已报周师入晋阳。
在李商隐众多佳作之中,这首诗并不出色,但它却因有醒目的“玉体横陈”意象而被后人反复吟咏。
因此,并不是哪一个女子随便躺在床上或者斜倚沙发就是“玉体横陈”。首先是要全裸,其次应该被放在一个地方并摆出一个不错的姿势专供外人欣赏,这样的身体才能称得上“玉体横陈”。同时,因为已是全裸,在“玉体横陈”之前再加上什么“一丝不挂”显然是多余的。

公道在人心,张俭望门投止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是谭嗣同在临终前留在狱中的绝笔《狱中题壁》。以气势而论,这首诗在中国近现代诗歌史上,可称第一。那么,诗中的“望门投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望门投止”语见《后汉书·张俭传》:
“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说的是东汉时,张俭曾出任山阳东部督邮。宦官侯览专权,他家里的人便依仗权势残害百姓,无恶不作。为此,张俭写信告发了侯览及其家人。但告发信没到皇帝手中就被侯览扣下了,从此侯览和张俭结了仇。
后来,侯览指使人向朝廷告密,说张俭私结党羽,图谋不轨,并下令逮捕张俭。张俭见官府人马来势汹汹,只好匆匆逃亡,看到谁家可以避难,就投在人家门下。因为当地百姓都知道张俭历来很正直,名声很好,都冒着风险收留他。
一天,张俭逃到鲁郡,投奔好友孔褒。孔褒不在,孔褒的兄弟孔融只有十六岁,热情地接待了他。张俭走后,官府闻讯赶来,逮捕了孔褒、孔融及他们的老母亲加以审问。孔融一家争着承担责任,闹得官府不知如何处置。由于大家的保护,朝廷始终没有抓到张俭,直到黄巾大起义爆发后,汉灵帝下令解除“党锢”,张俭才得以结束逃亡生活。
后来,人们便将“望门投止”引为成语,形容在急迫情况下,见有人家就去投宿,求得暂时的存身之处。现在一般用它作暂求安身之意,里边也含有急中生智、临机决断的意思。谭嗣同在诗中用这个典故,是设想逃亡中的维新派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一定会受到人们的救护,而后面的典故“忍死须臾待杜根”,则是自比东汉时要求临朝听政的邓太后还政于皇帝的郎中杜根。

才思如泉涌,祢衡文不加点
在中国古代文坛上,曾有过诸多有名的才子。他们文思敏捷,写下了很多名篇佳句,同时也为后人留下了诸多典故。
唐代诗人崔颢留下了著名的《黄鹤楼》一诗,其中有句“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一千古名句,点出了古代武昌人文景观的一处精华所在———鹦鹉洲。鹦鹉洲处在黄鹤楼下长江岸边,以中国古典文学中十分有名的赋体作品———祢衡的《鹦鹉赋》而知名。
祢衡(173—198),字正平,是东汉末年少见的才子,性格刚毅傲慢,狂放不羁。因拒绝曹操召见,操怀忿,然曹操又不忍杀之,便罚祢衡做了鼓吏。祢衡则当众裸身击鼓,反以《渔阳三鼓》辱曹操。曹操怒,欲借他人手杀之,便送与荆州牧刘表;仍不合,又被刘表转送与江夏太守黄祖。后因冒犯黄祖,祢衡终被杀。
祢衡少有才辩,长于笔札,孔融深为其文采折服。在江夏,黄祖的长子黄射在洲上大会宾客,有人献鹦鹉,他就叫祢衡写赋以娱嘉宾。祢衡揽笔而作,文不加点,辞采甚丽,这便是有名的《鹦鹉赋》。萧统曾这样评价祢衡:“衡因为赋,笔不停缀,文不加点。”从此留下了“文不加点”这一典故。
所以,成语“文不加点”里的“点”是改动、修改的意思,整个成语是指写文章一气呵成,无须修改。现在很多人望文生义,以为“文不加点”中的点是“标点”之意,实在是可笑。如果知道了“文不加点”这个成语的由来,就不会用错了。更何况,中国古代典籍本来就是没有标点的。

千古痴情,尾生蓝桥抱柱
翻阅《史记》,见《苏秦传》有语:“孝如曾参,廉如伯夷,信如尾生。”不由得想起两个成语,一是“尾生之信”,一是“尾生抱柱”,都喻指人坚守信用,不违约定之意。那么,尾生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尾生抱柱又是为何呢?
庄子曾经用简短的话语概括过这个故事:“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庄子·盗跖》)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流传的时间久了,便成了传奇。如果把时空倒转一下,我们似乎可以看到尾生翘首企盼的样子,也许会有些暗自着急,有“我等的人她不来”般的急切,有“我等到花儿也谢了”般的牢骚,但是他还是不肯离开。直到洪水淹没他时,他的眼光所指之处,应当还是那位女子来时需经之径。
在中国古代,人们非常重视追求人格的圆满。在期待中被洪水淹没的尾生,实在是信守承诺的贤者。尾生所抱的梁柱,也和他一道成为守信的标志。
历代文人对尾生多有褒扬之语。三国时嵇康在《琴赋》中写道:“比干以之忠,尾生以之信。”如《玉台新咏·古诗八首》中:“朝登津梁上,褰裳望所思。安得抱柱信,皎日以为期?”更有李白在《长干行》中慨叹:“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汤显祖在《牡丹亭》中有语:“尾生般抱柱正题桥,做倒地文星佳兆。”
后世有人考证,尾生所抱之桥位于陕西蓝田县的兰峪水上,称为“蓝桥”。自此,有了“魂断蓝桥”一说。只不过,看到如今新潮人士对感情的儿戏态度,比照尾生,倒叫人生出不少感慨。

至今讹传,孔明草船借箭
诸葛亮,字孔明,是三国时期蜀国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人们一提到他,便想起了《三国演义》中“三顾茅庐”、“草船借箭”、“七擒七纵”等故事。然而“草船借箭”之人并不是诸葛亮,而是孙权。
作为小说,《三国演义》第四十六回对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描写是极其生动的。小说中,诸葛亮借着满天大雾,把二十只战船开到曹军寨前擂鼓呐喊,曹操怕有埋伏不敢妄动,便派弓弩手放箭。结果,诸葛亮轻易地得到了十万多支箭,不仅挫败了周瑜的谋害,又直接削弱了曹操的军事力量。
《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历史小说,虽然突出了诸葛亮性格、品德、功业等的积极方面,但又过于夸大,把他描写成智慧的化身、忠贞的代表,并将其神化成了半人半神的超人形象。
据史料记载,“草船借箭”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孙权与曹操两军相持一个多月没分胜负。一天,为了观察曹军动静,“权乘大船来观军,公(曹操)使弓弩乱发,箭着其船,船偏重将覆,权因回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还。”孙权起初料不到船身会中这么多箭,弄得船要倾覆,他只是急中生智,设法让船身得到平衡。
罗贯中把“草船借箭”这件事从孙权移到诸葛亮身上,目的是为了突出诸葛亮的智谋而已。自从有了《三国演义》之后,人们就以它作为衡量、品评三国人物的标准,而且平民百姓家只知有《三国演义》而不知有《三国志》,是故“草船借箭”的主角便成了诸葛亮。

孔融小时了了,被讥“大未必佳”
在电视上,曾听证券分析师说了这样一句话:“小规模的投资组合能够取得这样成就,最多也不过应了‘小时了了’这句话!”从当时的语境来看,他的意思是“投资初期收益小”,但是“小时了了”可不是这样随便用的。
“小时了了”出自《后汉书·孔融传》。讲的是孔融十岁的时候,随父亲到了洛阳。时任司隶校尉的李元礼名气很大,孔融很想拜见,于是到李家门前,对看门的说:
“我是李府君的亲戚。”看门人只好让他进去。见到孔融,李元礼问:“你和我有什么亲戚关系?”孔融回答说:“过去我的祖先孔子曾经拜您的祖先李聃为师,所以我和您是世世代代友好往来的亲戚关系。”李元礼和在座的宾客对这个孩童的话感到惊奇。过了一会儿,太中大夫陈韪也来拜访,得知孔融刚才说的话,陈韪随便说了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意思是说,小的时候很聪明,长大了未必很有才华。孔融岂肯在嘴巴上吃亏,遂反唇相讥:“我想陈大夫小的时候一定是很聪明。”陈韪被孔融的一句话难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人们便引用这段故事中的“小时了了”,来说明小孩子生性聪明,懂的事情很多。但因为下文有“大未必佳”一语,放在一起的意思又变成了:小时虽然很聪明,长大了却未必能够成才。因此,如果对他们的孩子用个“小时了了”,估计他们一定会很不高兴。

顾悦未老先衰,自嘲“蒲柳之姿”
说到“蒲柳之姿”,不得不提到东晋时期的顾悦。
顾悦性情爽朗,为人重义守信。扬州刺史殷浩请他做官,让他全权处理州内大小事务。感激于殷浩的知遇之恩,顾悦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起早贪黑,兢兢业业。长期劳累,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健康,才30多岁就显得很老,满头白发。
有一次,顾悦因故谒见简文帝。简文帝得知他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小,就问:“我们年纪相仿,你的头发为什么比我先白呢?”顾悦回答说:“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弥茂。”意思是说,水边柳树的资质差,一到秋天就凋零了;而松柏质地坚实,经历过秋霜反而更加茂盛。顾悦的回答,既没有直接谈到自己未老先衰的外貌,又趁机拍了皇上的马屁;再没有比顾悦更好的回答了,简直把马屁拍绝了,既明白晓畅,又比喻贴切。简文帝是什么人?他是皇上,同时他又是一个文人。顾悦投其所好,他的回答首先在文辞上博得了简文帝的好感,典雅得如同诗赋一般的语言,让简文帝感到飘飘欲仙。如果顾悦没有这么高的水平,或者直接回答:“臣日夜工作,操劳过度,以致华发早生。”皇上虽然会同情,但绝对不会开心———你顾悦累,我难道就不累了?若是顾悦打哈哈,随便说:“谁知道呢,它就白了。”虽然实话实说,但没有一点新意,说也是白说。
很多影视文学作品中,居然让那些妙龄少女说什么“贱妾蒲柳之姿,愿以身相许”之类的,实在是滑稽。未老先衰的模样,还敢拿出来自荐,岂不是吓倒一大片么?

萧郎原来是情郎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是唐代诗人崔郊的传世之作。关于这首诗,还有一个很动人的故事。
崔郊的姑母有一婢女,生得姿容秀丽,与崔郊互相爱恋,后来婢女被卖给显贵于。崔郊念念不忘,思慕无已。一次寒食,婢女偶尔外出与崔郊邂逅,崔郊百感交集,写下了这首《赠婢》。想必那于也是性情中人,读到此诗,便让崔郊把婢女领去,于是传为诗坛佳话。
诗中最后两句很是经典,但崔郊何以自谓“萧郎”?若翻看《全唐诗》,便会发现,许多爱情诗中的女主人公所思慕的恋人都叫“萧郎”,唐以后的宋、清也都有这种用法,而唐以前则未见这种用法。那么,“萧郎”一词缘何被当作“情郎”来用?
一种说法缘于汉代刘向《列仙传》讲述的故事:“萧史者,秦穆公(嬴姓)时人也,善吹箫,能致白孔雀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年,吹似凤声,凤凰来止其屋,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一日皆随凤凰飞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于雍宫中,时有箫声而已。”后遂用“弄玉”泛指美女或仙女;用“萧史”借指情郎或佳偶,又称“萧郎”。
一种说法是,“萧郎”原指梁武帝萧衍。《梁书·武帝纪上》:迁卫将军王检东阁祭酒,俭一见(萧衍),深相器异,谓卢江何宪曰:“此萧郎三十内当作侍中,出此则贵不可言。”这个萧郎,就是梁武帝萧衍,南朝梁的建立者,风流多才,在历史上很有名气。后多以“萧郎”指代女子所爱恋的男子。

庾信文章老更成
2005年,台湾著名作家李敖回到了阔别五十六年的大陆。在一次讲话中,李敖说自己“人老,文章更老”。初听这话,许多人以为这是李敖的自谦之语,还有学者拿这句话来证明李敖的文章已经不行了。
其实,曾经说过500年来白话文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的他并不是难得地谦虚一下,要知道,文章的老乃是说文章老到、老练,杜甫就有“庾信文章老更成”的诗句。
庾信,是我国历史上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早年曾在南梁为官,梁武帝末年,侯景叛乱,庾信时为建康令,率兵防守朱雀航,战败。建康失陷,他被迫逃亡江陵,投奔梁元帝萧绎。元帝承圣三年(554年)他奉命出使西魏,抵达长安不久,西魏攻克江陵,萧绎被杀。他因此被强留在长安,历仕西魏、北周,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故又称“庾开府”。
庾信被强留于长安,内心非常痛苦,因为他从此永别了江南;同时从封建道德角度来看,不仅是屈事二姓,并且是在杀他“旧君”的鲜卑族政权做官,这是“失节”。再加上流离颠沛的生活,也给他的家庭造成了许多不幸。这些原因使他在出使西魏以后的思想及创作,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由于经历独特,思乡情切,他的诗赋悲劲苍凉,清新隽永,《哀江南赋》、《小园赋》、《枯树赋》等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代表南北朝赋体文学的最高成就,他也因之成为南北朝文坛的泰斗。后人评价他“集六朝之大成,导初唐之先河”。初唐四杰之一王勃传诵千古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便是从庾信的《马射赋》
“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脱胎而来。
杜甫颇为佩服这位前辈,因而在《戏为六绝句》第二首中写道:“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
由此看来,李敖称自己的文章“老”,仍然是狂傲不减当年。

“慈母”曾是伤心事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是唐诗中最为温馨的一首诗,在华语圈中家喻户晓。
我们太习惯于说“慈母严父”了,以至于我们自然地就认为“慈母”就是“慈祥的母亲”。其实,在中国古代,曾有个专门的称谓叫“慈母”,对于这个“慈母”来说,“慈母”之“慈”与“慈祥”无关,
“慈母”本来是件伤心往事。
“慈母”最早出现于《仪礼》。《仪礼》对成为“慈母”的条件作了诸多令人张口结舌的限定:“慈母者,何也?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为子。命子曰:女以为母。”由此可知,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成为慈母,也不是哪个儿子随便都可以拥有慈母。
要想成为慈母,下列条件缺一不可:必须具有小妾身份;必须没有孩子或者不会生育(至少是没有生育男孩);更为关键的是,丈夫必须还有另外的妾,且这个妾恰好一命呜呼并正好遗留下一个男孩。在这些条件都具备的时候,还需要丈夫下达明确的指令:“你把这个死了母亲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起来吧!”知道了这些,我们在读到《仪礼·丧服》中“慈母如母”时,才不会感到过于突兀。所以,从词源的角度来说,“慈母”和“生母”的死亡有关,但和“慈祥”无关,“慈母”本来是一段伤心往事。
但是,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为《仪礼》所严格定义的“慈母”,其词义的内涵慢慢发生了演变,至少在唐代,“慈母”已经不再是一个专称。李白的诗中就有“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的句子,显然这里的“慈母”就不是《仪礼》中的“慈母”。

“胎教”自古不新鲜
“胎教”似乎是件新鲜事,是个新名词,然而,我国古代就有非常完整的胎教理论,并且“胎教”这个名词也是古人创造的。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提出胎教的国家。在二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中,就有关于“胎病”的论述。《大戴礼记·保傅》对于胎教更作出了明确的规定:“古者胎教,王后腹之七月,而就宴室。太史持铜而御户左,太宰持斗而御户右。比及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瑟而称不习;所求滋味者非正味,则太宰倚斗而言曰:不敢以待王太子。”据《史记》记载,中国古代第一个对孩子进行胎教的是周文王的母亲太任,效果似乎还不错,周文王生下来非常聪明。文王的孙子周成王也是接受过胎教之后而生,长大后也是智力超常。周朝就是这样用胎教的方法来培养一代代的理想接班人。到了汉代,各种书籍中出现了大量胎教的内容,初步形成了胎教学说。宋代名医陈自明在《妇人大全良方》中就有专篇“胎教论”。贾谊《新书》也有专门的《胎教》篇。《颜氏家训》也记载了相关的内容:皇后怀孩子三个月时,就要搬出皇宫,让她住在别宫里,眼不看不该看的东西,耳不听不该听的东西,所听音乐和所嗜口味等,都要按礼仪进行节制。到了明代,胎教学说更进一步完善和全面。清代陈梦雷等人把历代胎教学说汇集一起,立为“小儿未生胎养门”。
古人还曾这样总结过:“训子须从胎教始,端蒙必自小学初。”真可谓,“胎教”自古不新鲜。

古人不敢自称“我”
古人有很多第一人称的代词,譬如吾、余、予、我,但在社交场合或者是公共场合,真正自称为“我”、“吾”、“余”的,却是少之又少。在古代,公开自称“我”、“余”甚至会被大家讥为不懂礼仪。
据考证,至少从晋朝开始,各级官僚已经不习惯于用第一人称代词来指代自己了,他们热衷于自称“下官”来显示自己的谦卑。唐人虽然旷达,但在相互交往之时依然羞于自称“我”,而是用略显青涩的“小生”来指代自己。宋朝则再进一步,那时的官僚喜欢自称“卑职”,普通人则更愿意自称“晚生”。
当然,也有人不循此例。《梦溪笔谈》卷十八就记载了这样一个人,此人姓许,他最大的特点是从来不用谦称,什么“小生”、
“晚生”统统与他绝缘:贾魏公为相日,有方士姓许,对人未尝称名,无贵贱皆称“我”,时人讥称其为“许我”。此人言谈颇有可采,然傲诞,视公卿蔑如也。公欲见,使人邀召数四,卒不至。又使门人苦邀致之,许骑驴,径欲造丞相厅事。门吏止之,不可,吏曰:“此丞相厅门,虽丞郎亦须下。”许曰:“我无所求于丞相,丞相召我来,若如此,但须我去耳。”不下驴而去。门吏急追之,不还,以白丞相。魏公又使人谢而召之,终不至。公叹曰:“许市井人耳。惟其无所求于人,尚不可以势屈,况其以道义自任者乎。”不论面对何人,这位许姓老兄都敢自称“我”,这在当时居然引起轰动。从这里我们可以感受到,在当时人们看来,能自称“我”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一件事情。这也反衬出,自称“我”是多么难得,以至于一个人可以因为自称“我”而被传扬一时。

“内子”专指你夫人
在网上曾看到一个自称“老男人”的网友发的帖子,内容大致如下:该网友的“内子”今年18岁,即将参加高考,因为心中无底,特意将自己“内子”的生辰八字公布了出来,请求高手依据生辰八字作一预测,看自己的内子能否金榜题名。
此网友望子成龙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他弄错了一个词,那就是,他以为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内子”。
根据约定俗成的理解,“内子”不是儿子,而是妻子。“内子”是丈夫在别人面前提到自己的妻子时用的一个谦词,和这个词同义的还有“贱内”、“拙荆”、“糟糠”等,这些称呼的意思接近于今天的“爱人”、“夫人”、“老婆”、“老伴”……需要补充的是,今天,我们经常把自己的妻子称为“太太”,而“太太”一词在古代却是敬称。尤其是明清两代,
“太太”专指一、二品官员的妻子,一般人的妻子是不能被称为“太太”的。和今天的“爱人”、“老婆”等称呼相比,
“内子”少了一份肉麻,多了一份谦逊。因此,也可以说,古人比今人更像谦谦君子。只是这份涵养和谦逊,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我们的先人曾经还那么谦虚过。
和“内子”这个词相对的是“外子”,是妻子用来称呼丈夫的。当然,因为古时,妻子很少有自己独立社交的机会,“外子”这个词被派的用场也就相对少得多。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外子”和“内子”,都不是指儿子。

“岳父”原来是敬称
不知从何时起,大家已经越来越习惯于称呼岳父为爸爸了,似乎喊“岳父”显得疏远,只有称呼岳父为爸爸才能显得更加尊敬,更加亲切,更加和妻子一心一意。有时,因为到底叫不叫“爸爸”甚至会引发不必要的矛盾。殊不知,“岳父”一词其实比“爸爸”一词更含有敬意。如果知道岳父一词的来历,我们就会发现,岳父一词里面包含着一种特殊的尊敬在里面。
关于“岳父”一词的由来,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古代,帝王常登临名山绝顶,并在山顶堆土为坛祭天,是为“封”;除地为坛而祭地,是为“禅”,二者合称“封禅”。改朝易代,帝王即位,常行“封禅”之礼,以报天地之恩。“封禅”对于每一个王朝来说,都是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历来都很受统治者的重视。史书记载了大量这类事例。由于泰山被视为“五岳独尊”,所以也就成了“封禅”之地的首选。
在唐玄宗李隆基的一次泰山“封禅”中,中书令张说做“封禅使”。“封禅使”具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和权力,于是,张说借机把自己的女婿郑镒由九品超拔为五品。唐玄宗察觉此事之后,曾当面质问过郑镒,弄得郑镒面红耳赤,无言以应。在旁边的同僚黄幡绰含沙射影地讥笑道:“此乃泰山之力也。”玄宗对于张说的徇私大为不悦,不久就把郑镒降回了九品。后来此事传到了民间,时人认为郑镒之妻父虽然有徇私之嫌,但其对自己女婿的感情却不可谓不深,于是人们就把妻父称“泰山”。又因泰山乃五岳之首,又称为“岳父”。同时,也把妻母称为“岳母”。
因此,“岳父”这个名词,包含了一段特殊的典故。对妻子的父亲称“岳父”还是“爸爸”用不着大费周章,一个正式,一个亲切,但尊敬与否,关键要看对待老人是不是有发自内心的真诚。

“劳燕”最惯是“分飞”
第一次见到“劳燕”这个词是多年之前,那时,高考在即的我们是如此惴惴不安。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有一天,教室的黑板突兀出现的“劳燕纷飞”四个字一下子就深深打动了我。该毕业了,我们这群“辛劳的燕子”将被高考惊起,纷纷飞去,落下一地羽毛。
后来我飞到了一所大学的中文系,当读到“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的诗句时,我才知道了自己从前的误读。
原来,“劳燕”代指伯劳和燕子两种鸟类,“劳”是伯劳的简称,和“辛劳”无关。 “劳”和“燕”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飞去,因此,它们的姿势是“分飞”而不是“纷飞”。
伯劳俗称胡不拉,是食虫鸟类,大都栖息在丘陵开阔的林地,为我国较为常见的鸟类。因为较常见,所以在古诗中出现得较多。和伯劳一起走进诗里的还有燕子。譬如王实甫的《西厢记》中就有这样的句子:“他曲未通,我意已通,分明伯劳飞燕各西东。”
当伯劳遇见了燕子,二者就相互完成了身份的指认,共同构成了全新的意思,在传统诗歌的天空下,伯劳匆匆东去,燕子急急西飞,瞬息的相遇无法改变飞行的姿态,因此,相遇总是太晚,离别总是太疾。东飞的伯劳和西飞的燕子,合在一起构成了感伤的分离,成为了不再聚首的象征。

“先喝为敬”有渊源
在社交场合尤其是晚宴、午宴之时,我们经常听到的一句社交辞令就是“先干为敬”。有些人也许以为这是现代人的发明,其实不然,
“先干为敬”的劝酒方式是从传统文化里延伸出来的,堪称源远有自。
古人居所一般都是堂室结构,这种建筑有堂有室。堂在前,室在后,堂大于室。堂室之间,隔着一堵墙,墙外属堂上,墙里属室内。堂上不住人,是古人议事、行礼、交际之所在。举行礼节活动时,室内以东向为尊,即席上最尊贵的人面东而坐;堂上则以南向为尊,最尊贵的客人南向而坐。按照这种尊卑长幼排序坐好之后,酒席就可以开始了。
喝酒时,主人必须先于客人饮酒,是为“献”。这种礼俗起源很悠久,主人先饮,包含了向客人暗示“酒里无毒”,可以放心饮用之意(这一点,与通过握手表明双方手里都没有暗藏凶器的思路很接近)。主人饮过之后,客人亦须饮酒以回敬主人,是为“酢”,亦称“报”。之后,主人为劝客人多饮,自己必先饮以倡之,是为“酬”。客人在主人饮过之后也举起酒杯畅饮,是为“应酬”,即以此回应主人的厚意。
这样的礼俗慢慢延伸下来,就是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先喝为敬”。现在人们在酒宴间也都是先进酒于宾为敬,为了劝客人饮酒,主人常自己先干一杯。这也许可以称得上是中国源远流长的酒文化之具体而微的体现吧。
知道了这样的规矩,我们不仅知道了“应酬”的来历,对于我们在酒席之上如何应对才不失礼貌也会有所帮助。

“五服”并非五件衣
“五服”这个词在现代汉语里出现的频率虽然不算太高,但在传统文化里,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词。
“五服”本身又是一个词义十分复杂的词。它可以作为计量单位。作为计量单位用的时候,王畿之外,每五百里为一服。由近及远,分别称为侯服、甸服、绥服、要服、荒服。同时,五服也可以指礼仪中的“吉服”和“凶服”。吉服之五服,指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五等之服装样式。而凶服之“五服”是丧服的五种依亲疏差等分出来的五等服装。中国封建社会是由父系家族组成的社会,以父宗为重。其亲属范围包括自高祖以下的男系后裔及其配偶,即自高祖至玄孙的九个世代,通常称为本宗九族。在此范围内的亲属,包括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为有服亲属,需要服丧。亲者丧服重,疏者丧服轻。服制按服丧期限及丧服粗细的不同,分为五种,就是所谓的五服:1,斩衰,用极粗生麻布为丧服,不缝衣旁及下边。2,齐衰,用次等粗生麻布,缝衣旁及下边。3,大功,用粗熟布为丧服。4,小功,用稍粗熟布为丧服。5,缌麻,用稍细熟布为丧服。缌麻是最轻的服,表示边缘亲属。“五服”之外,基本上就不用再穿丧服了。因此,“五服”在实际上也代表了血缘的亲疏远近。
到目前为止,在中国农村的很多地方,依然保留着“五服”这种说法,只是这种说法更偏重于指家族血缘关系的远近。譬如,有时人们说自己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时,往往这样说,我们两家已经出了“五服”。这意思也就是说,他们拥有共同的祖先至少已经是五代之前了。

“冠冕”并不皆“堂皇”
“冠冕堂皇”是一个成语,比喻外表很体面然而实际并不如此。但在古代,“冠”和“冕”二者的词义所指并不太一样。
帽子古代称首服,“冠”在古汉语里第一个意思就是首服的通称。古时,人的社会身份不一样,“冠”也就不一样:庶人戴的为缁布冠。缁为深黑色,缁布冠就是深黑色的布所制的帽子。而大夫和士戴的是玄冠,用黑缯制成。玄也是一种颜色,是浅黑色。冠的第二个意思是冠礼。冠礼是男子的成人礼,士二十而冠。
与冠相比,冕的地位要高得多,冕为首服之最尊者。冕的大致规格如下:上面是木板,木板外包麻布,上面是黑色,下面是红色。一般来说,只有天子、诸侯、卿大夫才有资格戴冕。
因此“冠冕”虽然连用,但二者却有严格的区分,冠和冕内部又有很多差别,所以冠冕并不皆堂皇。

“此致”乃到此结束
几乎所有识字的中国人都写过信,几乎所有写过信的人都会用“此致”、“敬礼”作为结束语。“敬礼”的意思比较明白,“此致”到底什么意思,“此致”和后面的“敬礼”到底是什么关系,却是众说纷纭的问题。
先看一个例子,此例出于《鲁迅手稿全集·书信第六册》,在《1935年4月1日致徐懋庸》的结尾,鲁迅先生这样写道:“此致,即请道安。”在《1935年8月3日致李霁野》的结尾,鲁迅先生写道:“此致,即颂暑祺。”鲁迅先生这样的用法,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此”者不是指后面的“道安”、“暑祺”,因为在“道安”和“暑祺”前还有“即请”、“即颂”一类的词来引领。既然如此,“此致”和后面的“暑祺”就不可能再有动宾关系。同理,“此致”和“敬礼”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是动宾关系,或者说,二者在词义上不存在任何直接关系。
那么,“此致”是什么意思呢?其实,这是从古文传承下来的一种用法。这里的“此”,其作用在于概指前文,而“致”字在这里的意思是“尽”、“结束”,“此”、“致”连用,表达的意思是“我要说的事情到这里已经说完了”。
理解了“此致”的意思,我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下发通知的公文末尾要用“此通知”,发布命令的公文时末尾要用“此令”……所有这些,其实都是煞尾语。
所以,从惯例上讲,信件的结尾,“此致”和“敬礼”都必须单独成行。

“笑纳”并非笑着纳
中国自古就号称礼仪之邦,说话讲究一个“礼”字。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逐渐远离了繁文缛节,一些文明礼貌用语也渐渐在我们的生活中隐去,但偶尔看到和听到的却常常是误用。
比如“笑纳”一词,“纳”是“接受”、“收下”之意,“笑”则是“嘲笑”、“哂笑”之意。“笑纳”的意思是说,自己送给对方的东西不好,不成敬意,让对方笑话了。所以应是“自己送礼物请对方笑纳”。而有人把“笑”错误地理解为“高兴”,是因为高兴而笑,所以会说对方送的礼物自己笑纳了。
“笑纳”被用错的情况还有另外一种。在某地曾见到道路上悬挂着这样一条横幅:“做好东道主,笑纳远方客。”客人可以“笑纳”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从“笑纳”一词本义来看,它是有专指范围的,只能纳物,不能纳人。“笑纳远方客”,从字面上解释,即要对方把“远方客”作为礼物收入。这不成了笑料了吗?把人作为礼品请对方“笑纳”,这多少有点不人道了吧!相信这是误解了“笑纳”一词的真正意思,如把“笑纳”改为“笑迎”,应当是正确的。
用错这类谦辞的原因首先是不理解词义,其次是赶时髦。有人一看见别人用,便连忙跟着上,似乎用上几个敬辞谦辞就显得文雅了。这种思想是不正确的。事实上,即使运用对象没错,也未必可以处处运用。在一般场合,还是运用大众化的礼貌用语为宜,它更有一种亲切感。

“蓬荜生辉”是谦辞
一位朋友刚把新房装修好,就叫上几个哥们儿去参观。参观时,其中一位看得很认真,边看边问装修的材料,并用羡慕的语气说:“你们家用的材料真不错,设计得很合理,装修后真是蓬荜生辉啊!”他刚说完,大家就在旁边笑,弄得他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问原因。
“蓬荜生辉”又可说成“蓬荜增辉”、“蓬荜生光”、“蓬闾生辉”,其中,“蓬”是“蓬草”;“荜”通“筚”,即用荆条、竹子等编制成的篱笆等物。“蓬荜”连用,是“蓬门荜户”的略语,比喻穷人住的房子。如杜甫在《客至》中写道:“花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虽然只是诗歌中的比喻,但也说明他当时的生活很贫苦。
用错这个词的原因可以概括为两种。第一种为不了解该词的意思,如北国网的北国体坛栏目曾经有一篇题为“葡英大战:任意球蓬荜生辉,英格兰险复仇葡萄牙”的报道,显然是错误的。任意球踢得再好,也不能够“蓬荜生辉”,更何况是在足球场上。还有人声称“让我的2006年蓬荜生辉”,也许他本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别人就有些发懵了。
第二种是不知道“蓬荜生辉”是个谦辞,表示的是“简陋的房屋也发出了光辉。是谦词,多用于对他人来访或题赠诗人字画等表示感谢”的意思。所以,这个词只能出于自己之口,不能出自他人之口,否则就有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意思。例如,“在您的房间内种些花草,一定会蓬荜生辉的。”还有人会说:“用灯饰装扮你的家,让你的家蓬荜生辉。”诸如此类的错句子,很多场合都可以见到听到。上文中那位朋友,就是错在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