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号"飞机试飞

缅怀“北京一号”总设计师——徐鑫福老师

张吉臣   俞公沼 

适逢建国六十周年大庆即将来临之际，“北京一号”自一九五八年九月二十四日试飞成功五十一周年也将到来了。在这两个大喜的日子即将来临的时候，回想往事感慨万千，彼时情景历历在目，竟然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然而当年的总设计师徐鑫福老师以九十三岁高龄已于2008年2月仙逝，令人不胜惋惜。

徐鑫福老师是江苏省灌县人，1940年毕业于重庆中央大学航空工程系。曾被选派到英、美两国深造。1950年由华东航空署调入华北大学工学院，经院校调整后来到我校飞机系担任首任飞机设计教研室主任。

当党中央提出“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后，作为飞机设计教研室主任，为了不折不扣认真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经过周密思考、广泛的调研，徐老师曾先后走访了卫生部、林业部、农业部以及民用航空事业管理局等领导机关，大胆地提出了，改变纸上谈兵的毕业设计为真刀真枪设计试制适合国民经济建设需要的轻型多用途飞机。这种飞机即可用于护林、防火、喷药，又可用于紧急救护患者，当然更可以作为短途航线的旅客机。各个领导部门都很支持，特别是民航局，不仅答应订购这种飞机，并免费提供发动机作为“北京一号”的动力之用。

当教研室把这一想法向系、院领导汇报后，很快就得到了两极领导的肯定与支持。院、系领导并亲自参加了具体的领导工作。

院领导利用参加中央会议的机会，向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汇报了设计飞机的事。总理很关心并且当面批下30万元作为研制经费（注：五十年代初抗美援朝为志愿军捐献飞机大炮时，一架先进的米格——15歼击机的价格是十五亿元，其间人民币做过一次调整，将一万元变为一元。也就是说总理批下的研制经费相当于两架米格——15歼击机的价钱）。武光院长经常子夜去看望学生们。当得知夜餐都是教师自己拿钱为同学们购买，立即决定今后夜餐由学校免费提供。特别是开全体大会时，武光院长常常到会做指示。当时的马文副院长为“北航一号”从工厂请来老师傅做指导。王大昌副院长住在112厂招待所为“北航一号”解决材料、设备等问题。系领导王敬明总支书记是“北航一号”领导小组的总指挥，其组员共有四人：总设计师徐鑫福、主管设计师张克明、总工艺师常荣福、总检验师吴云书。在“北航一号”从设计到制造试飞中，所有问题，特别是重大问题，都提交到这个小组去解决。

由于我国当时没有设计研制过飞机，毫无经验可借鉴，毫无系统的资料可选用，特别是学校设计研制飞机，更是困难重重。工作十分繁杂。设计中资料不全、实验设备仪器不全。生产制造更是除了通用机械外，专用设备可以说极少。材料不全，仪器缺乏。总之，牵涉面很广、矛盾很多、困难很大，经常出现一些尖锐的矛盾。但是，矛盾再多、困难再大，经过领导小组研究、讨论、争论以后，终于克服了、解决了。作为当时国庆节献礼项目的“北航一号”终于在1958年9月24日在东郊机场（现首都国际机场）试飞成功了。这是上级领导支持和本校上下共同奋斗的结晶。徐鑫福老师是其中的一员，可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员，在整个研制期间，发挥了总设计师的作用。

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之际，我们回想到五十一年前参加“北航一号”试飞前向北京市市长彭真同志汇报工作，彭真同志将飞机命名为“北京一号”。

回忆往事，对徐老师最突出的印象是“北航一号”是否要由多用途飞机改为轻型客机的大辩论。其间，所有参加“北航一号”工作的老师、学生、工人师傅们，全都主张改型好，惟独徐老师一人坚持多用途。是甚麽原因使徐老师不惜与众人对立而要坚持多用途呢？是为了面子吗？因为多用途是他首先提出来的。或者是因为民航局已经答应订购八架才坚持多用途吗？我们个人当时的想法是：民航局需要八架多用途飞机是事实，可是将来县与县通航以后所需要的轻型旅客机岂止需要八架，很可能是几十架、几百架。因此，当时我们也是站在主张改型的这一边。

今天回顾五十一年前的往事，总觉得还是有一些遗憾。特别是经过飞机陈列场地时，看到五十一年前师生艰苦奋斗的结晶——“北京一号”孤零零地停在一堆残缺不全的飞机中，真是令人伤心。如果那时不改成轻型旅客机，仍然是多用途飞机的话，那麽今天翱翔在祖国蓝天上的“北京一号”不仅仅是八架。因为1958年底和1959年初，我院许建钺老师参加全国交通会议期间，民航局的代表找到许建钺老师，再次提出“如果北航将旅客机能够改回多用途，我们订购十架”的要求。可惜当时学校内除了试飞成功的“一号”、“二号”外还在搞“三号”、“四号”、“五号”，没有力量也不愿意再搞多用途了。

1958年史飞时，领导安排我留在校内整理图纸。按史飞计划，“北京一号”要飞回北航校园上空撒传单。我是在一系楼房顶上欣赏“北京一号”的雄姿的。看着“北京一号”在校园上空盘旋并撒下五彩缤纷的传单，真是心里乐开了花。如果当时我们不改型，恐怕就不止看一次，而是经常可以看到“北京一号”在蓝天的雄姿了。如果不改型徐老师的愿望也就实现了。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开怀欢笑的。

徐鑫福老师您走好，学生们深深地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