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鸣：大量年轻白领下流化让谁脸红

朱大鸣 工商管理博士，中国资深财经、地产评论家

当年轻的白领被众“奴”黄袍加身，中国中产阶层已经开始“下流化”。“房奴”、“车奴”、“孩奴”之类群体，多是“80后”白领、中等收入等群体，他们的生活逐步“下流化”，如果任由之发展，很可能压弯整个民族的脊梁。

Tom和李小姐正是这样的几个“奴”字加身的人，二人都是80后独生子女，前年大学毕业，在双方父母的资助下，付了首付买了一个70平米的房子，现在每个月要还3000元的贷款，而由于离单位比较远，买了一辆便宜的桑塔纳，车买起了，但是养不起，因为油价很高，如果办事就要收停车费。夫妻两个刚刚生了一个孩子，各种开销就推挤一起来了，什么奶粉、尿不湿等等。特别是奶粉，一盒270多，孩子一月奶粉费就报销700多。Tom苦笑道，我们现在正在“下流化”。

所谓中产阶层的“下流化”，是来自于日本的学者们对日本社会分层的描述。其中最经典的是三浦展《下流社会》。上世纪70年代日本基本完成了“中流化”过程，产生了一亿人口左右的“新中间层”。但是，随后日本社会的所谓“新中间层”正出现“上流”与“下流”的两极分化，跻身“上流”的凤毛麟角，沦入“下流”的却源源不断。因此三浦展认为日本社会正在“下流化”而成为“下流社会”。

那么，中国是不是存在着中产阶层的下流化呢？随着新消费主义的崛起，特别是美国老太太买房观念洗涤着中国白领之后，信贷消费已经逐步成为主流，像贷款买房而称之为房奴，贷款买车而称之为车奴。这些“奴”字加身的一个重要特征是，生活成本越来越高，中产阶层消费能力面临被透支的危险。

现代的“奴”，早已失去了人身依附的意义，更多的是生活成本迅速提高而收入水平增长缓慢导致的。“奴”字本身体现的是异化，当人们从权力的威胁中自由起来，但又陷入了更多的经济“奴圈”，丢掉一个大的脚镣铐，却套上很多经济意义上的“手镣铐”。

不过，导致大量白领迅速下流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即社会禀赋的弱势导致大量的白领迅速沉沦，大量的权力设置的障碍，阻碍了他们向上流进军，权力不断在经济中扩张，处处设置藩篱保护一批阻碍一大片，权力优势建构出一定的排斥关系。在新消费主义迅速崛起的背景下，大多数的白领们迅速沦为车奴、房奴和孩奴。

而经济的迅速发展已经明确区分了富二代与穷二代，这是社会在财富和精神形态分裂的标志。在住房形态上，独立豪宅与蜗居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人们的心灵，正在形成“闾左”和“闾右”的格局。古代穷人居于“闾左”，富人居于“闾右”，基本上是分居的，现代社会基本上在人身上不分高低，但在财富上已经是豪宅与阁楼形成了独立的泾渭之河。

由于房价呈阶梯型，那些买在郊区或者离单位比较远的白领，会选择贷款买车。但是，这只是一个次要因素，更主要的因素是油价的高升，让越来越多的有车一族觉得自己已经养不起车了。在油价上涨的同时，停车费、罚款、保险、保养费用等都在隐性和显性增长。因此，有车一族最难堪的是养车费用的提高，使得他们逐步沦为“车奴”。虽然国际油价在2008年到2009年玩了一把过山车，但中国国内的油价主要是上升，带着高油价镣铐的经济，已经是精疲力竭，最近油价又徘徊在80美元左右，实际上，80美元的油价对经济与生活来说，已经是高价位了。随着汽车销售的增多，油价可能还会因为更多的需求而继续上升，这对车奴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生活成本迅速增大，而收入却增长缓慢，甚至不少地方的大学生，刚毕业的平均工资从以前的2000多降到了1500多，大学生不断民工化。而80后的民工也要为建房和订婚、结婚以及生养孩子的巨额成本，付出并不比大学生的少。高层最近提出，要增加老百姓的财产性收入，增加消费能力，但从现实来看，这个任务十分沉重。因为，各种制度性的缺陷，或者一些人为的故意，是在减少老百姓的收入，比如股市高位套牢，比如由于垄断性因素导致各色服务费用的增加，比如一些官员的错误决策让老百姓为这些错误买单，等等，造成这些因素的人应当脸红，更应当改进。

生活成本的增多，关键是要解决社会就业与发展经济。有些忽悠人的所谓经济学人说，中国根本没有发生金融危机，金融危机与中国无关。这连普通民工都知道的常识，居然出自那些所谓搞研究的人之口。当今世界国际贸易一体化，哪个国家会处于经济浪潮的真空地带，外需拉不动，自然外贸出口受到很多威胁，制造业等出口企业当然受损，所以管理层在制定政策的时候，一定要以发展整个实体经济为根本，保持政策的稳定性与连续性，2010年是不平常的一年，如何保持政策的有效性和维护经济平衡，这是严格考验管理层智慧的关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