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思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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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思想(一)
2006-02-24 22:45:59 木老湾@-3CFY /article/-3CFY-oKnIW8.html 复制 评论
—李贽及其时代
内容提要
四百年前,也是世纪之交,李贽和他的学说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这是学术思想自身发展规律和特定的历史条件共同作用的结果。本文第一章叙述历代关于李贽的评价,第二章是李贽矛盾哲学产生的外因 ,第三是李贽思想形成的内因,第四章谈佛教思想对李贽的影响。


目录
第一章 是与非…………………………………………
第二章 横看侧看………………………………………
第三章 历史的悖论……………………………………
第四章 佛的世界………………………………………


第一章 是与非
远古的祖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随便敲出的一块石头,或者画出的符号、扔下的种子,乃至不由自主的死亡方式,到后来成为一门门学问的原始素材,被多方面研究,作各种各样的推测,冠以五花八门的名称,成为千百次争论的焦点,甚至导发流泪流血。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处在是非之中,成为历史的论题。
在当事者看来平常自然之极,在后来都成为历史,历史就是这么个什物,在宇宙的变迁中,它既是自然的,又是必然的,不知不觉地进入是非圈。
在是非的天平上,历史的法码常被时代的空气蒙上一层玩世不恭的氧化层,微微地加重它的质量,有时也被锈蚀,缓缓地散失真元,日积月累,就使天平倾斜,得到一个失真的读数,陷世人于迷惘中。
李贽(字卓吾,别号温陵)就是这样一个当事者。他生于1527年,卒于1602年。其父李白斋,其母徐氏,有天地父母,然后有万物众生,他的生是自然的;有晋江滔滔流水,有泉州悠悠古城,地灵人杰,他的生又是必然的;人活七十古来稀,他享年七十有五,他的死是自然的;天运有常,日升日落,他的死又是必然。
这样一个自然又必然的人物,那当然免不了是非的评判。有的望着他的外衣判定他的骨胳的粗长,有的从他的背面猜他的表情,有的从他的笔看他的心,有的数他的脚印测他走的路程……。然而,这些评判始终没有止境,过去在论战,现在有补充,将来可能还要变,也一定会变。就如曹操的形象,一会儿是英雄,一会儿是奸雄,一会儿是酒徒,一会儿是杀人犯,一会儿是骗客,竟难有个定论。其实,世间本不需要定论或本无定论,因为真理是永远发展变化的。但是,就某一个环境或某一段历程来说,又需要一个相对确定的判断,因为历史总是时间的轨迹,不是无踪无影的。或许,就在定与不定的追求中,得到了真谛,也正是靠这些定与不定的判断,养活了学者,充实着学问,有时,从这些评判里,还可以追踪生命的逻辑,世变的规律。
所以,了解李贽,不得不从他的是非入手。关于他的是非,在他生前就五花八门。其实,华夏民族似乎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法则:对过世的人的品评才是相对明了的。因为这时的议论者与被议论者处于两个完全隔离的世界,彼此无利害冲突,也无情面之碍,以至于可以心无顾忌,畅所欲言。因此,翻一翻史料,看一看李贽死后的评语,即可了解他在世人心目中的印象的全貌。
大概评价人物是一件乐事,所以汉末以品评人物为目的的清议成风。“乡举里选,必先考其生平,一沾清议,终身不齿”。清议可以坏人前途,毁人功名。特别是对名人,清议的作用更明显,这种方法已传到国外。比如美国竞选总统,总要对当事人的生活习惯,个人品质品论一番,贪污巨案,桃色新闻常常因此而产生。但是,这是对活着的人而言。
至于评价死人,特别是李贽这样的人,能否得到好处,就不得而知了,想来是不会有害处的。
其一,说他坏话,他不会摆出知府的架子来威吓,也不会拿起笔来描绘、议论、挖苦,更不会向他的作大小官的朋友暗示:某某言过其实、虚夸浮躁、宜降职一等或不当起用。
其二、说他好话,自会博得他的同好者的欢心,保不定李贽的崇拜者中有没有作大官的,如果机会来了,说不定因此享福终身。至于对他的学说理论知道多少倒是其次的,即使好话说过了头,也不碍世。正是俗话说的那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几下是不碍事的。
其三,不痛不痒的,先说几句好话,所说几句坏话,中间用个“但是”。或者先说几句坏话,后说几句好话,中间加一个“一分为二”。这样,不好不坏,追究态度时,可根据形势,侧重解释,这叫求中,中则正。中庸之道;是圣道、国道,自然损少益多。
由此看来,读史料,观是非,仍得用心过滤才好,既要过滤,就得有原品。李贽身后,关于他的是非的资料可称是上多如牛毛,择其要排列如下:
第一类:典籍。
(一)《明神宗万历实录》
(二)《日知录》(顾炎武)
(三)《帝京景物略》(刘侗等)
(四)《五杂俎》(谢肇淛)
(五)《近事丛残》(沈瓒)
(六)《涌潼小品》(朱国祯)
(七)《万历野获篇》(沈德符)
第二类 书信
(一)马经论书信四封(《李氏遗书》附录)
(二)卓吾先生告文(汪本钶)
第三类 传记
(一)袁中道《李温陵传》
(二)汪可受《卓吾老子墓碑》
(三)沈鈇《李卓吾传》
(四)何乔远《李卓吾传》
(五)钱谦益《卓吾先生李贽》
(六)谈迁《李贽传》
(七)查继佐《李贽·袁黄》
(八)傅维鳞《李贽传》
(九)王鸿绪《李贽》
(十)彭际清《李卓吾传》
(十一)《麻城县志·李贽传》
(十二)《泉州府志·李贽传》
(十三)《福建通志·李贽传》
(十四)《云南通志·李贽传》
(十五)吴虞《明李卓吾别传》
(十六)铃木虚雄《李卓吾年谱》
这一长串的资料,其作者均非泛泛轻狂之辈,大多为知名学者、史家。但是,他们对李贽的评价却差异很大。
第一种 褒誉的。
“孔子曰:吾见老子其犹龙乎。以余所见,卓吾老子亦殊异乎鸟飞鱼游兽走矣……”(汪可受)。汪是李的学生,李贽是他心目中的神龙。
“……丰骨棱棱……慷慨自刎。所谓菩萨一劫,非耶?”(何乔远)。李贽是何崇拜的神象。
“……遗山《中州集》有异人之目,吾以卓吾可以当之,录其诗于高僧之后……”(钱谦益)钱是明末清初文坛盟主,他认为李贽既可称异人,又属高僧之列。
“在官三年,自劾免归,士民攀辕卧道,车不能发”。《云南通志·姚州志》。如此,李贽又是众所敬仰的清官。
李贽的朋友马经纶在书信中有以下文字:
“李卓吾先生者,虽吾友,实吾师也。乐圣人之道,诠圣人之经,若世所梓行《易因》及《道古录》诸书,真上足以阐羲、文、孔孟之心传,下足以绍周、邵、陈、王之嫡统者也。”(《与当道书》)
“宦游二十余年,一介不取,请标苦节,人所难堪,海内荐绅,谁不慕悦。”(《与李麟野都誎转上萧司寇》)
“李先生,所谓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之人也。”(答周砺斋司业)
“夫其不知于世人也,是先生所以超千千万万劫之世人者也;其不知于道人也,是先生所以超出千千万万道人者也”。(《答张又玄先生》)
焦竑,与李贽交最笃,他说李贽是:
“宏甫为人,一钱之入不妄取,而或以千金与人,如弃草芥。一饭之恩亦报,而或与人千金言谢则耻之。”(《焦氏笔丛》卷二)
“先生如禾风甘雨,无人不亲”(《詹园续集》卷九)
“未必是圣人,可肩一狂字,坐圣门第二席”。
第二种,贬斥的
“刻《藏书》、《焚书》、《卓吾大德》等书,流行海内,惑乱人心……寄居麻城,肆行不简,与不良辈游于庵,挟妓女白昼同浴,……明劫人财,强搂人妇,同于禽兽”(《明神宗万历实录》)
官修的史书是这样说的。照今天的行为规范看,可冠李贽以强盗、流氓、伪君子等名。
“自古以来,小人之无忌惮,而敢于叛圣人者,莫甚于李贽”(顾炎武《日知录》)
顾炎武是知名学者,他的《日知录》以“明道、救世”为宗旨,他本人因方法严谨、注重实地调查著称于世。他认为李贽是背叛圣人的小人之最。
“(李贽)遨游四方以干权贵,人多畏其口,而善待之。拥传出入,髡首坐肩,舆张黄盖,前后呵殿。……此亦近手人妖者矣。”(谢肇制《五杂俎》)
谢的生卒之年与李贽相距不远,《五杂俎》是他的笔记集,记载的多是掌故风物,既为掌故风物,自有道听途说,走马观花之嫌。但他书中所记李贽的事却是他亲身经历后所记。
“李氏《藏书》、《焚书》,人挟一册,以为奇货,坏人心,伤风化,天下之祸,不知所终。”(朱国桢《涌潼小品》)
朱国桢在明代以文章著名,《涌潼小品》为笔记集,杂记见闻间有考证,他评李贽之书为祸害。
从以上评价看,李贽在是非圈中竟是大起大落,誉之者比之为神龙、圣人、青天,有不可再高之评;毁之者视之为邪道妖人、奸佞淫徒,集众恶于一体,这说明了什么呢?
李贽自己说:“人之是非,初无定质,人之是非人,亦无定论;无定质,则此是彼非并育而不相害也;无定论,则是此非彼并行而不相悖矣”。他的本意是要打破传统的是非观,但他却提不出自己是非标准。如果用他的是非观来判断他的是非,的确是件难事。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引起了社会—他所处在的社会和他身后的社会的极大关注。
他的生,他的死,他的言行,他的著作吸引了时代的学者史家和普通老百姓。
还有一类资料,并没对李贽的是非作如何评价,只是介绍他的生平,少年秩事,为官为人,即使有所褒贬,也是录人所述,本身并没有表明观点。直观地看,忠于事实,这才是真正的历史的态度。然而,既是文字写就的东西,就不象摄像一般,只需开动机器即可,必然要作一番阐释,阐释的过程中就难免不带主观因素。况且,即使是单一地拍报,也讲究角度。有则故事,说几个画师因未画好武则天的真容被砍头,后来一个聪明的画师灵机一动,画了一张她伏案批奏的像,龙颜大喜。因为武氏面部有一颗显眼的痣,实碍美观,伏案疾书,既遮了丑,又颂扬了她勤于政务。这其实是一个角度效应。所以,这类资料多是随褒者褒,随贬者贬。
这样看来,欲在是非圈中找是非,是很难的。那么李贽的是非到底该怎么说呢?
汉字可真是奥妙无穷。原来,“是”,除了“正确”的意义外,还有表示“存在、实在”的意思;“非”除“不对、过错”的意义外,还有“不、不是”的意思。
那么,关于李贽的是非,可以作如下阐述:
第一,李贽是死了,非活着。没有任何人说他现在还在著书、讲学、漫游。
他是死于自己手,非死于别人之手。有朋友要陪他死,有朋友搭救他,皇帝已赦免了他,他还是要死。他的同仁、友人、学生、亲人、财产、名誉都轻于他的死,所以他选择了死。
他是自己割破喉管而死,非饿死、病死、意外死。他可能“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之事,喉间有如许欲吐而不敢吐之物,口头又时时有如许欲语而莫可以告语之处。”(《焚书·杂说》)所以,他要在喉管处开一条口,让可怪之事、可语之处、欲吐之物均从这里进出。
他死后葬于通州,非葬于他处。明朝的通州就是今天北京的通县,至今这里尚立有李贽墓。现在的通县,有大运河滋润,有燃灯佛塔照耀,联北京、天津、河北,京承、京沱铁路过境。如此通达幽胜之地,愈见他的先明,他不愿回祖籍安身,定魂魄于通州,想是欲来日纵横八达,讲学访友。
他是死于1602年,非死于平常年。这一年,腾越民变,杀死税监委员;这一年,是神宗皇帝没上朝的第十四个年头。
第二,李贽是生于泉州,非生于他乡。
泉州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在宋朝,泉州即是中国外贸第一大港,有“住唐”(宋时称中国人长期在国外留居者),有“土生蕃客”,有外商子女学校;在元朝,泉州是最大的外贸港口,是对外贸易总门户,通往东西南洋的路程,以距泉州须若干“更”(一昼夜为一更)计,当时的泉州“以船舶往来如梭而出名”,(马可波罗)“就外国货品的珍异、外国商品的聚居而言,在我国号为天下最”。(黄潘《金华先生文集卷三十七》。)
泉州是李贽的祖先大显身手的地方。他的先世中有“航吴泛越,为泉巨商”(荣山《李氏族谱》)者,祖辈中有通事官(翻译),“习译语,冠带通事”(同上)。
泉州是李贽童年的摇篮、致仕的起点。泉州在李贽“幼而孤,由何人养育成人则不明”(《泉州府志》)之时养育了他,泉州哺育下的李贽在十二岁时以《老农老圃论》崭露头角,并以《尚书》得官,“吾泉而生,泉而官,泉与吾有夙缘哉。”(《卓吾略论》)
第三,李贽是为官二十五年,非为人妖二十五年。
他先为辉县教谕,掌管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秀才,次为南京国子监博士,再为北京礼部司务,后为南京刑部外员郎,最后出任云南姚安知府。
“(余)受尽磨难,一生坎坷,将大地为墨难写尽也。为县博士,即与县令、提学触;为太学博士,即与祭酒、司业触;为礼部曹务,即与高尚书、殷尚书、王侍郎、万侍郎尽触也;(为员外郎)汪与董皆正人,不宜与余抵,然彼二人皆急功名,清白未能过人,而自贤则十倍矣,余安免触耶;……为郡守,即与巡抚王触、与守道骆触。王本下流,不必道矣;骆最相知,其人最号有能有守、有文学、有实行、而终不免与之触,何也?渠过于刻历。”(《豫约·感慨平生》)
如果说李贽为人妖,妖言惑众,那么,他的这一段经历,这一席话又能“惑”些什么呢?
第四,李贽是著作者,非空谈者。
他著《九正易因》。“初公病,病中复定所作《易因》,其名曰《九正易因》。”常曰:“我得《九正易因》,死快矣”(袁中道《李温陵传》);他的学生汪本钶记叙了他对《九正易因》的感受:“钶计从师先后十九载,见师无一年不读易,无一月不读《易》,无一日不读《易》,无一时刻不读《易》,至于忘食忘寝,必见之圣人之心而后矣。钶今思之,竟不知《易》为何物,伴师读《易》为何事。夫既不知读《易》,又安能希了出世之志乎?既不能了出世之志,又安能明师之《九正易因》乎?……钶愿终身读《九正易因》以见吾师。”(汪本钶《卓吾先生告文》)
他著有《焚书》。“专与朋辈往来谈佛乘者”,“大抵多因缘语忿激语,不比寻常套语,恐览者或生怪憾,故名曰《焚书》。”(《答焦漪园》)
他著有《藏书》。此书“系千百年是非,人更八百,简帙亦繁,但可自怡,不可示人。”“宜闭秘之,而喜其论著者稍可,亦欲与知音者一谈。”(《焚书·答焦漪园》)
他还著有《孙子参同》、《明灯道古录》、《初潭集》,他的门人为他编辑有《续焚书》、《续藏书》。
他著书苦心孤诣,他爱书也非同一般,就连女婿也不肯给与。“我爱书,须牢收我书,一卷莫轻借人,时时搬出日头晒,晒干便收讫,虽庄纯甫(他女婿)近来因教子故亦肯看书,但要书决不可与之,且彼不知我死,纵或于别处闻我死而来,亦不可与我书。”(《焚书卷四》)。
但是,他的书却屡遭劫难。一焚于万历三十年(1602年),为给事中张问达所奏请“流行海内,惑乱人心,狂诞悖戾,不可不毁”(顾炎武《日知录》);二焚于天启五年(1625年),为御使王雅量所奏请,“奏旨,李贽诸书,怪诞不经,命巡视衙门焚毁,不许访问发卖,仍通行禁止”。(同上)至于他的书到底“禁”了没有,毁掉没有,有如下说法:
汪可受:大千世界任徜徉,我亦怪君葛藤长,《焚书》不焚《藏》不藏。
吴虞《李卓吾别传》:“张同达、王雅量能焚毁卓吾之书于一时,诬陷卓吾之身于一日,……卓吾书盛行,咳唾间非卓吾不欢,几案间非卓吾不适,朝廷虽焚毁之,而士大夫则相与重锓,且流传于日本”。
汪本钶:(先生)一死而书益传 ,名益重。
以上虽为李贽之是非,然而,他的是非的确不是一时能说尽的,也不是普通人能说透的。正如前面所说,他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如果把历史比作一台是非的天平,李贽的份量是因时、因地而变化的。但是,大家都想去称量他,都想看他的读数,当得出的读数与意料的相差很大时,人们往往愕然。
其实,人们常常忽略天平的灵敏度和底盘平衡与读数之间的关系。
读李贽,离不开敏锐的思辨精神和对历史的洞察能力。
所以,我们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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