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故事：第一部 与死亡对话（2）两天药引起黑便，三原因导致昏晕

（1998/12/08   星期二 小雪）
早晨我起来较早，急忙上厕所，大便初黑后黄，看来胃出血止住了，心里有一丝安慰。
上班前老伴先送样去化验，要我晚点去。不一会儿老伴就回来了，说化验结果出来了，有潜血，三个“+”号。已办好住院手续，不要喝水、吃饭，立即去住院。我就随她去了住院部内科病房。于医生等立即进行全面检查，了解病情，决定先输液加止血针剂止血。
等到护士挂上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由于怕我心脏受不了，护士限制滴液速度不超过30滴/分。我又饿又渴，几次把速度调快，又被护士调回来，说是要遵医嘱。住在唐园小区的二女儿晓东也赶到病房看护，见她出气稍微有点粗，我就安慰说：爸爸不要紧，滴一两天药就好了。我们家的孩子嘴笨，从来不会安慰人。
不久，于医生进病房问我：“你最近服用芬必得了？”“是的，牙痛，服用用了两天。”于医生笑着走了。我猛然觉得胃出血是芬必得捣的鬼，要来“芬必得”的说明书一看，后悔得不得了，说明书有“患有胃溃疡等病者慎服”的字样。我埋怨芬必得，等我好了我要告他！接着又怨看牙，真是鬼使神差，看什么牙！不吃止痛片何以至此？接着又怪大夫开药时没有给患者提示清楚，是失职行为。转而一想，也怪自己，没有事先看好说明书就服药。如果看了说明书就会引起自己注意，昨天就会来住院，不致到这种严重地步。这大概就是命该如此吧，“祸兮福所依”，也许是上天假芬必得来告诉我患了胃癌什么的，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呢，岂知不是福耶！。想来想去，总算出尽了怨气，慢慢平静下来。
直到下午3:00还没有滴完500cc。我和往常住院一样，自己提起输液瓶去小便。在小便池边，我觉得身体有点发颤。返回病房刚躺到床上，我觉得头晕得厉害，好像没有枕头、没有床，头直往下掉，心里全无把持。我急忙对老伴说：“赶快叫大夫，我要晕到了。”……越来越往下掉，……我好像要散掉了。……我不躺了，抬起头来，怎么没有抬头感觉？……总算躺到枕头上了……。逐渐我听见病房一片忙乱声，鼻子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我伸手去摸，手不知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说：“拿掉了输氧管，味道不好闻”。事情总算平静下来。大夫、护士逐渐离开了病房。后来听说我的血压当时降到了50mmHg以下。
不多久，护士长进病房对老伴说：“以后在床上大小便，不要让她起来了。”又问今天滴几瓶了，得知才是第二瓶时说：“滴这么慢怎么行，莫说营养跟不上，就是水分也跟不上！”她把滴液速度调到60滴/分。不久于医生跟护士长进来对我说：“滕文春，再给你打一针止血针，这支药可贵呢， 100多元一支。”接着于医生与老伴商量明天去外医院做胃镜检查的事，由女儿小东去附属二院或省医院联系确定。
我静静躺在病床上，输液管把一瓶又一瓶药水不急不慢地送到我的体内，心里琢磨引起晕昏的原因，有如幻境的昏厥对我来说是第一次。根据医院晕昏后采取的三项治疗措施来看，第一个可能原因是久卧后突然体位发生变化。第二个可能原因是输液太少，体液难以维持平衡，第三个可能原因是胃大出血，引起血压突降。第一个原因倒不要紧，以后不自己上厕所就是了（在后来住院20多天，都是老伴、晓东、小丽端屎端尿）；想到第二个原因，真是让人哭不得、笑不得、说不得、亦闹不得，只有心里翻腾着苦味，如果上午我坚持调高输液速度就可能避免到鬼门关去跑一趟了（令我高兴是此后医护工作大有改进，认真、正规，很多时候都是护士长亲自上手，有时令我非常感动。一天到晚都在输液，而且详细记录进出液体的平衡情况）。
至于第三个原因倒使人不寒而栗，从这天一直没有大便来看我不相信“胃大出血”的判断。但对于医生给我用这么好的药还是很高兴、很感激。根据吃芬必得引起胃出血，加上平时没有胃不适来看，要有十有八九长了坏东西的思想准备。我想起小时家里很穷，什么野菜、等都吃过，更不用淹菜、霉变、腐烂食物了。吃谷糠、绿豆壳后拉不屎来，母亲用手抠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解放后生活好了，但在三年困难时期在大学，开饭时大家尽可能早点进食堂，争取打先天剩饭，二两票可打一大碗烩馍。尽管有点酸，但饱肚子的感觉还是诱人的。那时我一个月28斤粮，和女同学一样，当然也时不时地在打烩馍的行列中。那几年胃部总是不舒服，可是谁也顾不上这种小毛病。我是A型血，据说这种血型者，患胃癌的概率高，加上我有长期的抽烟史；因此脑子里有时往往会闪过胃部不知什么时候出大毛病的预感；特别近几年，当得知别人患胃癌时，更会闪过我可能得胃癌的念头。但由于怕做胃镜难受和没有明显症状，一直没有检查。所以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特别恐惧的。。只是‘胃癌 ’两个字总在脑海盘旋，怎么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