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的故事[第一部](第二十一部分) 南疆擒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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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南疆擒敌                                    特工的故事(第二十一部分)
南疆擒敌(一)
2004年2月20日10:21
王府井大街“吴裕泰茶馆”二楼的茶座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喝茶的人,在离门较远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便是我----T机关236号特工,此刻正在等待我的一名情报员------付威的到来。他实际上是中国联盟党北京支部的一名成员,T机关在国贸案后在北京展开了对中国联盟党北京支部的大搜捕,付威被反恐局秘密逮捕,在同意为T机关工作后又被秘密释放,作为T机关的内线协助我们缉拿北京支部的残余势力。
中国联盟党北京支部设在东方银座的公司被端掉后,大部分成员均已落网,但北京支部的主要负责人吕毅仍然不知去向。付威虽然算不上是北京支部的核心人物,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很可能打探到吕毅的行踪的,因此他的利用价值极大。我则是负责直接与他进行联系的管理者,而这个茶庄则是我们的固定接头地点之一。
今天一早我特地登录了军事天空论坛,看见那个叫“吕奉先”的ID在昨晚22:24发了一个叫《中国新型空降战车》的附图片的贴子,在最后一张照片的下面还有几个外人看不懂的数字----33311030,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第一位指的是需要传递情报的状态,如果这个数位是3的话,则代表有重要情报要给我,第二位指的是接头的安全系数,如果是3的话,则代表接头比较安全,目前没人注意他。2是可能有危险,1则是比较冒险了,第三位指的是情报的准确系数,如果他估计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则用3来表示,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则用2来表示,如果可能性在半数以下的则用1了。第四位是接头的日期,他用的是1,指的是他发贴时间后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最后四位是具体接头时间,也就是10:30。至于接头地点,我们一般都是在吴裕泰茶庄,如果茶庄因故不能营业则自动转到灯市西口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
相比之下,把接头地点选在茶庄的二楼显然要比在超市里要安全些,因为这里的人比较少,不容易被对手监视,像我这种在自己的地盘上,即国内,以政府特工身份接头应该不用过分顾虑接头的安全性问题,因为这毕竟不同于在国外以秘密情报人员身份与情报员接头,因为在国内时我永远不用担心像在国外那样被反间谍人员在接头现场逮捕,在国内只有我逮捕别人的可能。但考虑到与我接头的内线的安全,接头仍要在高度的隐蔽状态下进行,可以想见,如果付威被中国联盟党的其他成员跟踪,并发现他与T机关人员接头的话,他肯定会被干掉,或被迫向我们提供假情报。但反过来,如果这是一场我以秘密情报人员身份在国外进行的接头,则选在超市里可能反而会更好,因为在国外的某一个类似于茶馆的固定场所里接头的话,该国反间谍人员可能会通过拍照等方式获得我与情报员在固定场所接头的铁证,他们会来个人脏并获。但如果接头地点是选在了超市之类人流较大的场所的话,我们可以设法既能成功交接情报,又不被跟踪人员发现。比如,一个各国对外情报人员都比较熟悉的做法就是:管理者先在超市中等候,如果内线已经被反间谍人员跟踪,他们俩人就可以选择在内线推开超市的门向里面走,而后面的反间谍监视人员尚未来得及跟入的这一较短的时间进行交接,对外情报特工可以在这个时候向门外走,但装作不认识内线,在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从他的手里偷偷地接过情报,然后直接离开接头地点。等反间谍人员跟进来时,内线已经完成了传递情报的任务,也没有任何证据在身上,更不用怕跟踪者抓住某个与他接头的外国间谍,因为他根本没有与超市中的某个人交谈过,即使反间谍人员询问超市工作人员,也不会有人说内线与某个人进行过交流,基本上没有什么证据可供掌握。
但为什么要把地点选在超市之类人流较大的场所呢?可想而知,在内线被反间谍人员跟踪的情况下,如果对外情报特工与他在路上交接的话,准保会被后面跟踪的反间谍人员来个人脏并获。如果他们不在路上接头,而是选择到同一家饭店或咖啡屋里坐下来交接情报的话,随后而来的反间谍人员完全可以堵住他们,即使他们在那时候已经交接完了情报,反间谍人员仍可以让饭店或咖啡屋的老板或服务员等人在法庭上作证,指证该内线曾与一名外国特工有过面对面的接触,或内线曾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饭店或咖啡馆里的某个地方,后来外国特工取走了那个东西,如果反间谍人员在当场进行的搜查中能够起获被传递的情报的话,则内线与外国特工都要面临着监禁,驱逐出境甚至处死的可能。但如果改变交换方式,两人并不面对面地接触,也不用传统的你放我取的传递方式,而是采取一种借擦身而过之机传递的话,则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可能会逃过饭店老板或员工的视线,因为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间谍的情况下,在那种人流较大的地方,普通人是根本不会在意两人在平常的擦身而过时是否传递了什么东西的,而且两人还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来逃过后面跟踪的反间谍人员的视线,原因很简单,超市里和街面上不同,如果两人在街面上玩擦肩而过的游戏,后面的反间谍人员肯定会注意到,而且可能被他们录下来,就算他们进了超市以后再坐在一起或你放我取也会被跟踪人员或老板及服务员等人发现,唯一安全的时间段就是在内线走进饭店或咖啡屋而跟踪者尚未跟入的这段时间差里,因为咖啡屋或饭店肯定是有门的,内线进了门后,门自然而然会挡住后面的跟踪者的视线,在跟踪者进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看不到内线和谁擦肩而过并交接了情报的,而店方也无法举证内线在店里和什么人有过接触,这就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证了接头的安全性,无论内线身后有无跟踪者,这样都可以做到不留下确切的证据。
2004年2月20日10:30
付威走上了二楼,我起身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在国内不用担心被人抓捕,而且在中国联盟党看过我的照片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有人跟踪付威,我在和付威擦身而过拿到情报后再向外走则是很不明智的,因为后面的跟踪者就算没有看见付威和什么人交接过情报,只要看见我这个T机关特工也同时出现在茶庄就什么都明白了,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我走进了卫生间后查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人。付威这时也走了进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从水龙头下面接了点水,然后在镜子前面理了理头发,随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纸块,放在了洗手的水池边上,之后直接走出了卫生间。
2004年2月20日20:41
我和老邹一起走向鼓楼附近的一条小街,从付威提供的情报来看,他显然得知了吕毅将与其情妇杨某今晚在这条小街上的一间平房里约会的消息,这间平房估计是中国联盟党的一个据点。现在反恐局已经在这一带进行了布控,就等着九点钟时吕毅的到来了。
走着走着,老邹突然转向我,把右手食指竖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他蹑手蹑脚地向前潜行----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年轻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
老邹接近了那个年轻人后,突然用右臂从后向前锁住了那个年轻人的咽喉,同时左手向前推年轻人的后脑,前后的合力把他彻底制服了,而且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老邹随后又松开了手,等那个脸色已经有点憋得发红的年轻人转过来时,老邹以他一贯的略带调侃式的口吻对他说:“你看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在进行定点站立监视或站立警戒任务时,一定要选择站在坚硬的路面,而不是土地或沙地等柔软的地面上,因为如果有人从背后偷袭你的话,他的鞋踩在坚硬的路面上总会发出声响的,但如果是在这样的柔软的地面上,你可能就会察觉不到。你们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那名年轻人----刚分来反恐局不久的417号特工----略带点儿忿忿不平地对老邹说:“你打我算什么本事呀?有本事你和他打”,他把手指向了我,“打得过他才算你有本事呢。”
老邹指着我说道:“他?我才不怕他呢,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他准保不是我的对手,我当年杀越南人的时候,你们还都上学前班呢吧?哈哈。”然后他又严肃地对417号特工说:“好了,你继续监视吧,注意点儿安全。”然后我们朝着我们两人预定的潜伏位置走去。
2004年2月20日21:02
吕毅终于出现了,但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走出鼓楼大街地铁口的还有一个年轻人,这应该是他的保镖。他们沿着我们已经架好网的这条街走了过来,一直走向他们的那个据点。
当他们走到我们设计好的突击位置----北京美国英语语言学院(一所私立学校)的门前时,化装成学校门口保安的两名特工突然扑向了吕毅和他的保镖。
吕毅当即被扑倒在地,但他的保镖却一下蹿出了抓捕他的那名特工的扑击范围,并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刀刃走着弧线向那名特工划来,后者向后跳一步躲开了刀子,保镖趁机夺路而逃,向小街前方的出口跑去,但前面也布置着暗哨,马上就有好几名特工向他包抄过来。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正好路过,看样子是正要返回学校的语言学院的学生,保镖一把抓住了她,把刀刃紧贴在女孩的脖子上,与已经把他前后包围的T机关特工们形成了对峙局面。
而此时我和老邹正站在我们的潜伏位置上,也就是匪徒身后的小胡同的一侧。匪徒现在背对着我们,没有发现身后的小胡同里藏着人,这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但匪徒和人质的身体太近,如果开枪的话很容易伤到人质,即使完全射中匪徒也不得不考虑子弹的穿透力会伤及人质这一点,看来只能上前夺刀了,至少这样可以使匪徒没有时间去伤害人质,因为他不得不用刀对付来袭击他的特工。老邹和我对视了一下,我向他摆摆手,示意由我来对付。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战斗手套,然后戴到了手上,这是由韧性极强的化学纤维制成的专用格斗手套,普通的刀子根本割不破它,可以用来抓对手的刀子。
此时保镖正在高声威胁包围他的特工们,女孩的脖子上因刀刃的硬顶已经流出了血,情况比较危急,我从后面向匪徒消消地逼了上去。
一般来讲,徒手夺刀的危险系数是很大的,因为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再厉害的拳脚在钢刀面前也会成为砧板上的肉,所以秦始皇要把全国老百姓的利刃全部收缴,而从来不怕民间会有什么武林高手能靠徒手的功夫来打败自己的军队。T机关有一位从武警部队转业的特工总吹嘘自己能徒手夺刀,结果一次另一名特工与其比试,在一根筷子的前端缠上白布,然后蘸上红墨水,说把这根筷子比作刀子,让这位夺刀高手来夺,如果夺得成的话他就请他吃饭。结果这位高手夺了五次,不但一次没夺成,反而身上被筷子戳了五个红点----如果这是真刀子的话,他早就死了,更何况筷子没有刃,只能刺,不能划,如果是真刀的话,即使你抓住了刀身,手一样会被刀刃划烂,非专业人士徒手夺刀的成功率绝对小于百分之五。电影和电视剧上常见的那种用拳脚打掉对手手上的刀子的方法在现实中更是危险,因为主动把胳膊和腿伸过去攻击持刀者实际上无异于主动把自己的肉送给对方割。要是脱下自己的上衣来缠住持刀者的手臂还倒可以有不小的胜算。
2004年2月20日21:04
我逼近了匪徒和人质,匪徒似乎有所察觉,但没等他回头,我的左手托住了他持刀的右臂肘关节,右手紧紧捏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并将其向外拉开。对方果然左手松开了人质,双手来保自己手中的刀子,身体重心移到了上身,我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左腿由外侧别到他的右腿后面,然后借自己的双手与匪徒的双手抢夺刀子的惯性,向匪徒后方猛地施力,对方不得不向后退,而我别在他右腿后面的左腿一下子便将他绊倒了----这是散打和中国式摔跤中有名的招数“外刀”,在散打比赛中经常可以看到。本来我还以为这一招是中国功夫的专利,没想到不久前看的一部澳大利亚新片—Ned Kelly (《凯利帮》),在刚开始的那一幕中,Ned Kelly竟然也是用的这一招把警察摔倒的。
匪徒被摔倒后,刀子仍未脱手,他刚想再跳起来,却随着一个沉闷的枪声将刀子掉到了地上,左手捂住了受伤的右臂。我向枪响的方向看去,老邹双手持枪站在那里,枪口仍然指向倒在地上的匪徒。
2004年2月22日19:34
经过在军车上数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到达了云南公安边防总队瑞康边防检查站。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将在这里完成抓捕Charlie孙的任务。
根据吕毅的交待,Charlie孙一直要求中国联盟党各支部人员加紧征集武器的工作,而云南则是他极为看重的一个地方,因为由于边境战争的原因,云南民间藏有大量军事枪支,全国的黑枪也大多出自该地,吕毅早就派人与当地枪贩取得联系,准备购置大批枪支,现在已取得重大进展,但在枪款的金额上仍存在很大的争议,最后不得不劳最高决策人Charlie孙亲自来与对方谈。考虑到这批枪足够中国联盟党进行全员装备,Charlie孙极为重视,最终决定来华与其面谈,但又考虑到他公开入境肯定会被中国当局逮捕,他不得不采用秘密入境的方法----从云南中越边境越南一侧直接越境到枪贩所在的瑞康彝族自治州与枪贩嘎洛交易。嘎洛绝非一名小枪贩,而是武装贩枪贩毒团伙的首领,云南边防总队多次组织缉捕,都未能成功,这次在获知了Charlie孙将与他进行交易的情况后,我们决定一箭双雕,既要抓住Charlie孙,又要帮云南总队除掉嘎洛这个地方一害。
吕毅所提供的Charlie孙与嘎洛约定面见的日期是在3月2日,所以我必须尽早来到瑞康设伏,同时我们对吕毅进行了逆用,即让其仍然装作未遭逮捕,继续与Charlie孙联系,诱其入境,然后由我对其进行抓捕。Charlie孙考虑到吕毅仍在被T机关缉捕中,不方便到处走动,便没有要求吕毅也去云南,到时候他会自己带人直接通过越南方面的关系偷越国境进入中国。
我这次来云南的公开身份是公安部边防局的调研参谋,由边防局派来到瑞康边防检查站调研科蹲点,指导其调研工作。公安边防检查站的调研科虽名为调研,但其任务可不是普通的调查研究和写分析报告之类的文职工作,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情报机构,负责搜集边防地区关于贩毒,贩枪,偷渡,走私等犯罪活动的情报,也负责某些范围内的反间谍工作。我当年在南京的解放军XXXX学院培训时就是学的边防情报专业,但这与边防武警的所搞的边防情报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因为解放军的边防情报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情报,边防武警的则更带有一些刑事侦察和反间谍的色彩。
我国共有十万名边防武警官兵,守卫在长达18000公里的边防线上。除了陆地上的边防线外,海港和国际机场等外国人可以入境的地方都算作是广义上的边防,所以在这些地方都要设有现役武警编制的公安边防部队,这样一来,连河南那样的纯内陆省份都有自己的公安边防总队。
边防武警往往是自己所辖区域内的唯一的一个国家强力部门,因为在设有边防派出所的区域内便没必要再设普通的公安派出所,因为边防武警与普通的内卫武警不同,是由公安部门直接管理的现役警察部门,其直接领导机关不是武警总部,而是公安部边防局。属于内地公安派出所职能的治安和户籍管理等工作在边防地区由边防武警官兵负责,除此以外,边防武警还要负责各种刑事侦察和治安管理等真正的警察业务,也肩负着打击敌人间谍的任务,而且其面对的敌人也是各种强力部门所面临的敌人中种类最多的,从小偷流氓,到走私偷渡犯,从外逃分子到越境敌特,甚至在邻国军队一旦对我国发动陆上进攻时,他们将成为捍卫中国领土的第一道防线,一直要坚守到解放军作战部队的到来。
与驻边防地区的解放军不同,边防武警的任务属于公安边防,而非解放军的战斗边防任务,一般是负责边防上的“点”,如在特定区域内进行边防检查职能等,解放军则负责“线”,负责对漫长的边防线进行巡逻任务,同时进行严格的作战训练,以应对侵略军的进攻。
由于掩护身份是武警的参谋,所以我现在身着武警制服,一名战士跑过来帮我提行李,来接我的王副站长在和我亲切地握手后把我领进了站长的办公室,说站长下班后一直在办公室等我呢。
沈站长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我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正在桌前练习书法,王副站长在边上说:“我们沈站长在书活方面可的确有两把刷子呀。”沈站长听到他的话后,回过头来看见了我们,王副站长马上介绍说:“这就是从部边防局来的古参谋。”
沈站长马上上来和我握手,然后匆忙地收拾开自己刚才练习书法的纸和笔,一边还解释着说:“边防工作实在是寂寞,下了班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后,他看我坐车时间长,有点累了,就安排我先休息了。
2004年2月23日12:34
Charlie孙带着他的贴身保镖阮氏渊走出了河内国际机场,刚出了机场大门,他们便被一群出租车司机围住了,阮氏渊用越南语让他们走开,因为他们要等自己人开车来接。
Charlie孙在河内也有自己的势力,中国联盟党越南办事处的人早已为他订好了高级宾馆,而且马上就会有专车来接他们。
阮氏渊是Charlie孙比较器重的手下之一,直接负责Charlie孙的贴身护卫,他本是多伦多越南黑帮中的一名杀手,后来被Charlie孙重金聘用,因为阮一向下手凶狠,正好可以被用来清除敌人。这次来越南,又正好用得上他这个越南裔人,于是Charlie孙便让他担任了他在此次行动中的贴身保镖。
很快,越南办事处的人开车把他们接到了宾馆。
2004年2月23日17:23
Charlie孙在休息之后,又带着阮氏渊坐着越南办事处的车子来到了中国联盟党在当地的一个秘密据点里。越南办事处的头子----越南华侨黎俊把五个人介绍给了Charlie孙。由于Charlie孙事先交待,为避免目标过大,此次潜入中国的人员算他自己在内不能超过七人,所以越南办事处在得到物色保镖人选的时候就特地只找了五个人,因为Charlie孙已经说过自己会带一名越南裔人来的。这五名雇佣兵都是地地道道的越南人,而且都在越南人民军中服过兵役。之所以选他们还因为他们几人以前均受雇到中国境内杀过人,越境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且对边境情况十分了解,以这几个人的战斗力,保护Charlie孙过境应该不成问题。
“这位是武志凯,前越南人民军特工部队上尉”,黎俊指着五名越南人中为首的一个说到。Charlie孙以前就听说过越南军队的特工很厉害,他们实际上就是越南的特种作战部队,和别的国家军队里的特种部队在任务和性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名字上由于习惯称为特工罢了,和真正意义上的特工人员则是两回事。但越南特工部队的战斗力极强,越战期间把美国人整得很惨,其中最有名的战例就是"奇袭833"----1967年11月23日,越南人民军特工的一支小分队奇袭了侵越美军833号机修舰,炸毁833号机修舰,炸坏炸伤其他小艇10艘,杀死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等国军官和技术人员350名,摧毁105炮6门,81迫击炮3门,37炮3门,高射机枪12挺,直升飞机2架及大批军用物资.而参加战斗的越南人民军特工队无一伤亡。可见这支特种部队的官兵是如何地强悍。
“特工部队?很了不起么?”阮氏渊不以为然地用越语说。
武志凯看了他一眼,针锋相对地说了一句:“你不服气么?”
阮氏渊掏出了一把匕首,用力地朝一张木桌子上掷去,匕首深深地插进了桌面。Charlie孙转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当他再次转过身来时,却惊讶地发现武志凯在把一把匕首投向他身后的方向,Charlie孙回头再看时,发现阮氏渊的那把匕首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刀柄上插着武志凯扔过来的飞刀。阮氏渊想要发作,但却被Charlie孙厉声制止。
Charlie孙转过身来对几名越南人说:“有你们在,我的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2004年2月24日10:23
瑞康边防检查站调研科的一间办公室里,我正在与调研科李科长及几名参谋一起研究行动计划。由于我名义上是从公安部边防局来指导工作的(即以公安部边防局的名义来抓捕Charlie孙),所以几位干部对我非常客气。呵呵,还是那句话,T机关就是牛,我最开始在二局负责反间谍时就常冒充国家安全部的人,后来到了一局搞对外情报时又整天冒充外交部的人,现在到了反恐局又开始冒充起公安部的人来了,下回我该冒充什么人了呢?该轮到解放军了吧?不对,我以前冒充过解放军呀,忘了?在沈阳抓高天的时候……
我们的计划是平时保持对嘎洛团伙的密切监控,尽管嘎洛本人不易被抓住踪影,但通过对其团伙的外围监视,应该能够保证掌握其动向。另外,调研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从省总队派来的调研参谋梁凡早在几个月以前就打入了嘎洛团伙,负责与外省人的军火交易,这样一来,Charlie孙到来时嘎洛与他的会面肯定跑不出我们的控制。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我们甚至可以不用太关注Charlie孙等人的越境地段,因为他入境后迟早要与嘎洛联系的,我们不用费力去在边境上截他,只等他与嘎洛会面就是了,而且在会面时也可以一箭双雕,既抓了Charlie孙,又有了充足的证据来逮捕嘎洛。考虑到嘎洛团伙一贯凶悍,Charlie孙那边的实力也不会太弱,而检查站这边执勤兵力紧张,届时将请求瑞康边防大队机动中队的同志来支援。
像边防检查站这样的单位一般都属于半训单位,但说是半训,也不代表有一半的时间在训练,而是基本上没有什么训练了,因为干部战士都要整天执勤,每天可用于训练的时间实在不多,因此战斗力并不是很强。现在的兵又都是两年兵,所受的战斗训练很少。所以在执行重大任务时一般都要请求机动分队的支援。机动分队则是全训部队,平时不担负固定的边防勤务,专门进行军事训练,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用战士们自己的话说----机动中队的训练强度一点儿也不比老野小,只是科目有所不同。所以很多被分到机动中队的战士都想方设法地要调出来,到轻松得多的执勤单位去服役,因为机动中队的训练实在太苦了,整天摸爬滚打。
这时,电话响了,是沈站长打来的,要求全体干部及未执勤的战士到会议室开会,有重要信息要传达。
到了会议室后,我们看到沈站长表情严肃地拿出了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南方人,典型的马来人种。沈站长对我们说:“这个人叫马加爵,云南大学学生,昨天公安机关在云南大学发现四名男生被暴力杀害,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而且现在已经失踪,估计是在逃。省厅和总队领导要求我们一定要加强边境检查与巡逻,绝不能让这个人从云南边境出逃。现在我把他的照片分发给大家,以后执勤时一定要严加注意。”就这样,边防检查站的官兵们的手上的照片除了Charlie孙的外又多了一张。
2004年2月25日14:37
一辆客车开到了检查站,是开往畹町方向的,我身边的一名叫孙东升的战士登车进行检查,我则在一边观察着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员,今天工作很忙,调研科的干部们也来到一线帮忙,我被分到了站口。
小孙上车后,扫视了一下车上的乘客,在抽查了几个乘客的包后,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于是他准备下车放行,但在向车门走去时,他发现他刚刚经过的一名乘客的神色很不正常,看起来有点紧张,估计他是以为刚才小孙是要去查他,于是小孙转过身来,要求那位乘客接受检查,那名乘客却突然一下子蹿起,企图推开小孙夺路而逃。小孙抓住对方的胳膊想擒住他,但对方狠狠一推,小孙后退了好几步。那名乘客随后竟然从上身里怀掏出了一把砍刀,向小孙用力砍去,小孙本能用胳膊一挡,结果前臂被砍伤。匪徒再次举刀,但小孙用没有受伤的左臂抓住了匪徒持刀的右臂,匪徒再次用力将小孙推开,挥刀一阵乱砍,小孙奋勇反抗,却连中几刀,鲜血染红了军装。他不得不向后从车门退到了车下,匪徒趁机冲下了车,小孙借匪徒刚下车的时机猛地抱住了匪徒,但由于受伤力竭,被匪徒甩倒在地上,匪徒凶狠地举起了砍刀。
2004年2月25日14:40
我看检查完一个过境的妇女的手提包,回过头时却看见小孙满身是血抱住了一个拿着砍刀的人,随后又被对方甩倒。我立即向他们跑去,但我和小孙都没有带枪,于是我一边跑一边摘下了头上的大盖帽----大盖帽的帽遮非常坚硬,完全可以用来劈人。
匪徒举起砍刀时,我已经冲到了他的侧面,我挥起大盖帽,用帽遮猛劈他持刀的手臂。帽遮重重地劈中了目标,但敌人手中的刀并没有掉,他退了一步后,又挥刀凶狠地向我砍来。我向后猛蹿一步,砍刀在我前方几厘米的地方划了个弧线后落了空。匪徒向前跃了一步,再次举起了刀,这个距离对我来说是相当危险的,我立即将手中的大盖帽平行地向敌人的头部扔去。大盖帽像飞碟一样旋转着直奔匪徒而去,匪徒的刀仍在向上举起的过程中,没法用来砍帽子,所以他本能地低头躲过了向他飞去的大盖帽。我趁他因躲帽子而分神的一刹那,猛地一记侧踢,正中他的上体横膈膜处,匪徒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身体后仰,一直退到了身后的客车那里,后背撞到了客车的侧面车身上。
我抓起一个过境旅客的提包,准备用来作武器,但这时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王副站长冲了过来,用手枪对准了匪徒,马上又出现了几名战士冲上来下了匪徒的刀,然后扭胳膊抓头发将他制服,两名战士快速架起受伤的小孙送去抢救。
搜过匪徒的身后,战士们从他腰间找到了好几袋高纯度的海洛因,难怪这家伙这么拼命,因为被抓住后他必死无疑。
王副站长过来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说没事。他叹了一声后说到:“边防工作就是这么危险,我当战士的时候还在检查时打开过装着的提包,差一点就引爆,非常危险,边防地区的情况比内地要复杂多了。”
是呀,边防斗争的确很残酷。同时我也有了一种预感:抓捕Charlie孙时必有一场恶战。(未完待续)
特工的故事(第二十二部分)
南疆擒敌(二)
2004年2月26日10:40
今天上午我不用支援边防检查站官兵的执勤,所以就蹓跶到了沈站长的办公室。没想到在门口却看见沈站长不是在办公,而是在拿着毛笔练字,听到我的敲门声,他扭头看见是我后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如果是他自己手下的干部和战士他自然就不觉得什么了,而让我这个上面来的特派员看见他在工作时间搞这个他当然就显得有点不自然了。
“来,来,来,古参谋,进来坐。”他给我倒了杯茶,“唉呀,这平时工作很紧张,今天闲了一会儿,赶紧拿出笔来练练,要不就生疏了。”
“沈站长看来很喜欢书法呀,我第一天来时就见你在练字来着。”我回忆起了刚见到沈站长时的那一幕。
“是呀,在这么个偏远的边防地区,人总得有点爱好来打发时间才不至于……”他顿了顿,但马上在自己脑袋中的词库里找到了一个词----“无聊。对了,古参谋喜欢书法么?”
“哈哈,我不喜欢书法,但喜欢刀法。”我打趣着说到。
“刀法?真的?你练剑?”沈站长似乎没意识到我只是在借用那个“法”字逗他。
“不,不是剑,只是匕首罢了。”我摸了摸挂在腰带上的皮带匕首,觉得也不妨和他交流交流,所以就抽出了这把隐蔽的冷兵器。
“啊,原来是藏在皮带上的,和以前的警用匕首差不多呀。”
“是呀,”我说,“这刀法其实和书法有很多共通之处。特别是在下刀时,如果持刀者能用上类似于书法中的撇或点的力,那中刀者会死得很惨。”
“是嘛?“沈站长来了兴趣,“给我讲一讲吧。”
“你想一想,在你下笔的时候,在写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时你总会刻意地用腕力向上撇或向下点以留出笔锋,是吧?”
“没错。”
“我的意思是说“在匕首接触到敌人身体的时候,你也要像写字一样刻意使用腕力,而且这种刀法中的腕力和你的书法中的腕力的力道是完全一样的,只要像落笔时那样落刀,你就可以取得理想的效果了。”
沈站长比划了几下,说:“嗯,很有道理,值得研究。可惜我们边防武警是执法部队,警棍术和盾牌术练得多,匕首这样的杀伤性的东西就不怎么练了。对了,你说在刺人时刺什么部位最好呢?。”
“如果是以杀死敌人为目的的话,在实战搏斗中最好的刺杀落点是敌人脖子侧面的颈动脉。一是因为这里最人体最致命的部位之一,一旦被切断用不了多久就会咽气。就算当场不死,也肯定会失去战斗能力,因为那时他的颈动脉里的血是会向外直喷的。二是因为这个目标在激烈的格斗中相对比较容易被刺到,因为在格斗中人体是不停地移动的,匕首落空是很正常的事儿,所以出击方向一定要掌握好。颈动脉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如果对手不动的话,一下子就刺中了。如果对手往前冲的话,你冲着他的脖子侧面刺去的刀子会落到他的头部或面部。如果对手向后退的话,则你的刀子会落到他的胸部和腹部。所有这些都是要害部位,基本上只要一出刀就可以当场见红,落空的可能很小。而如果要刺对手的心脏的话,难度系数就要大多了,在对手身体移动的时候想一刀找准心脏并不容易,特别是在从下向上突刺时,很容易刺到对手的肋骨上,甚至使自己的刀子卡在敌人的肋骨间拔不出来,如果对手有武器的话你就很危险了。而颈动脉则不同了,只要你的刀子能刺到敌人脖子的侧面,那就基本上能切断长长的颈动脉之一段了。”
“操,对呀!”这位山东大汉听出了点门道。
“当然了,在刺对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刺杀的动作幅度一定不要过大,原则上来说,在斜向挥刺的时候,自己持刀的手的动作幅度最好不要超过自己的肩宽,在从上向下刺的时候,手的动作幅度不能高于自己的头顶。否则就会暴露出过大的空当,遭到对手拳脚的狙击,如果对手也有刀的话就更危险了。所以在刺杀时一定要注意控制住自己挥刀的幅度。”
“嗯,真是行家呀”,沈站长笑着说,“不过,你的这把刀子也太小了点吧,还没有你的手长呢,这在战斗中能起上大作用么?”
“不,这你就不懂了”,看来我还得给他接着上课,“使用匕首和使用大刀不同,在用短刀刺人时,我觉得最重要的只有两点,一是稳,二是轻。你看看我这把刀子,刀刃和刀柄之前有防护装置,刀柄上又有和人的手指相吻和的凹陷,这就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在刺人时你的刀子不会脱手。而其他的一些刀子就不行了,包括绝大多数折叠刀和弹簧刀,刀刃和刀柄之间一般都没有任何东西,很容易在刺人时脱手,甚至会使自己的手从刀柄滑落到刀刃上,反倒伤了自己,所以刀的稳定性才是关键,如果不稳的话,再锐利再长的刀子也没用。至于轻嘛,这把刀子的刀柄是用极轻的塑料制成的,比一般的刀子都要轻,前面我不是也说过了么?匕首和大刀不同,讲究的是快、准、狠,刀自身的重量越小,你挥刺的速度肯定就越快,也就更容易控制刀子,而在冷兵格斗中讲究的往往不是哪把刀子威力更大,而是哪把刀子在被运用时的速度更快,就算对手的刀子再有杀伤力,你只要速度快,在敌人刺中你之前刺中他,他就根本没有机会用他的刀来刺你了。冷兵格斗和枪战一样,更注重的是先发制敌,而不是单纯地追求威力。”
“咦?别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沈站长说,“古参谋干脆执行完任务也别走了,好好训练训练我们的战士吧,你看昨天小孙在抓毒贩时不就吃亏了么。要不你教教我,我以后再教我的兵。”
“哈哈,那怎么行?以后战士查出了毒贩挥刀就刺?我还是教你几招摸哨的方法吧,一旦将来边防爆发战事你们可能真会用上。来,你站起来,我们示范一下。”
沈站长站起来后,我从他后面用左手抓住他的下巴往左搬,同时说:“从后面袭击敌人的哨兵时最好的刺杀目标也是颈动脉,因为这里一般没有衣服的遮盖,一刀直接到肉。向左搬对手的下巴是为了使敌人脖子右侧的颈动脉明显地暴露出来,正适合你右手中的刀子突刺,而不用怕对手的颌部的阻碍,同时左手搬对手的下巴也可以防止他发出声音,摸哨时的隐蔽性是最关键的。刀子在刺进对手的脖子后可能很难拨出来,所以要再搅一搅,因为他的血液会使刀子粘滞,伤口的内敛性也会使刀子像活塞一样暂时固定的,所以在军用刺刀上往往都有专门用来放血的槽,这样才能保证及时拨出刀子。但有些国家的特种部队和特工人员在摸哨时并不满足于只是刺断对手的颈动脉。比如德国战斗蛙人的方法,他们往往会在将刀子刺入哨兵的颈动脉后再顺势向前推动刀子,直至切掉对手的半个脖子,这样才能保证敌人彻底发不出声音。”
“真他妈的黑,哈哈,看来我们武警还真不适合练这个。”充当假想敌的沈站长转过身来对我说。
“在摸哨前从敌人背后向他接近时,要注意将自己的头部放低,至少要低于敌人的脖子,这样就更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了。在接近到……”
我的话还没说完,沈站长桌子上的电话铃就响了,沈站长向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后一把抓起了话筒。他听了不一会儿就马上把头转向我,用手捂住话筒后对我说:“是梁凡,有敌人武器交易的消息了。”
2004年2月28日14:10
距离Charlie 孙和嘎洛一伙交易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了,据打入嘎洛一伙的云南边防总队的梁凡参谋的情报,Charlie 孙一伙共七人越境,嘎洛一伙前去交货的也是七人,梁凡也身在其中。双方交易的地点是在离角门村不远的一片荒野里,周围有不少树木,地点比较隐蔽。这次行动由我和沈站长一起指挥,但最后决定权在我这里,参加行动的除了边检站调研科的八名同志外,还有来自瑞康边防大队机动中队的十五名干部战士。我们人数多于敌人,且全员配备自动武器,从力量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在设伏地点我们布好了口袋等着敌人进来,在抓捕之前最重要的就是隐蔽了,只有稍有暴露,狡猾的敌人就可能溜掉。所以我们除穿了迷彩服外还加了不少其他伪装措施,离敌人最近的监视点的战士们甚至像美国特种部队一样在脸上凃了油彩,只等匪徒上钩了。
我的埋伏地点属于第二线,在山坡上的一块小树丛里和沈站长一起趴在地上用望远镜观察下面的情况,这里居高临下,即使和敌人发生枪战我们也占了有利地势。
设伏地点的风光还是蛮不错的,虽然是没人居住的丛林荒野,但对我这个平时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来说,自然风光的魅力还是不言而喻的。这一带倒让我想起了以前常玩的一款叫做《越南视线》(Line of Sight in Vietnam)的游戏,在那个游戏中,我就是像现在这样趴在地上在丛林中潜行,不时地用美制M21狙击步枪来干掉沿途的越南步兵。但不知道是哪个白痴翻译翻的“越南视线”这个名字,居然把“line of sight”按字面意思直接译成了“视线”,而实际上“sight”在这里指的不是视野,而是指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line”在这里指的当然也不是普通的线,而是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中的十字线,仅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猜出这是一款关于狙击的游戏。
剩下的二十分钟颇为无聊,一直用望远镜盯着某个地方的感觉的确是烦了点儿。我在大脑中搜索任何有兴趣的信息,想让自己放松放松。
最近倒的确没有什么新鲜事,除了那个要云南边防方面密切注意的大学生杀手马加爵。我想,那个孩子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自首,自杀,被抓或死于某种意外事故,绝不可能漏网,因为要想在遍及全国的通缉中逃脱出去可不是在他一个学生的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是换了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倒还很有可能,当过警察的人也有很大的成功率,因为他们更了解警察部门的运作。T机关的行动特工也大多受过在国外躲避警察搜捕的训练。许多人都以为对外情报人员和行动特工在国外时最大的敌人是敌反间谍机关,其实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间谍们最直接和最具威胁性的敌人往往是警察。因为敌人的反间谍人员不可能像警察一样二十四小时在街上巡逻,不可能是最先介入各种突发事件的力量。举个例子来说,如果我们的行动特工在国外干掉了一名敌人,那在有人发现尸体时,前去现场调查的肯定是刑警,而不会是反间谍部门的人,因为在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和被杀原因的情况下,受理案件的肯定是警察,绝不会出现发现了死尸后直接就由反间谍部门开始调查的情况。学过老版的《刑事侦查学》教材的人一定不会忘了在“对杀人案件的侦查”一章中总结出的调查作案动机的几大原则中的最后一条:“注意调查受害人平时政治态度,以确定是否有反革命杀人案的可能。”而进行这项调查的肯定是公安机关,面不是国家安全机关,更不是T机关了。而且即使在后来的侦查过程中发现了是间谍案件的迹象,警察机关也不一定就把案件移交给反间谍部门,因为一名与间谍有关的人被杀不一定是与间谍案有关,还有可能只是被普通的抢劫犯杀死的,不能因为死的人与间谍有关就定为间谍案件,如果是被普通犯罪分子杀死,那这还是一起普通刑事案件。再退一步说,在有些情况下,视案件具体情况而定,即使确定了一起间谍案件,先介入侦查的警方也有可能一查到底,而不让反间谍机关插足,顶多让它配合,但仍由警方主办。像当年曾经轰动一时的法国间谍在新西兰港口炸毁绿色和平组织的船只案件就是由新西兰警方一手侦破的,最后逮捕法国特工的也是警察,而不是新西兰的反间谍机关----新西兰安全情报组织。
对于已经发生的刑事案件的侦查如此,对于正在发生和刚发生的间谍杀人案的最大威胁也是警察。在有人目击了间谍杀人或进行破坏的场景后,恐怕不会马上意识到这是间谍行动,拨打的肯定是警方的处警电话,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的也肯定是警察部门的巡警,在马上开展的追捕中,街面上的搜捕人员也是警察,反间谍人员没有在街上进行日常巡逻的职责,再说了,间谍案件多是在隐蔽战线上的,你巡逻人员也不能在街上看见有人把包递给别人就查人家的包里装的是不是机密文件吧?巡逻人员只能注意到暴力案件之类的明显的犯罪行为,对于交换物品这类本身属于合法的行动巡逻人员是起不到作用的,所以没有哪个国家的反间谍人员会闲着没事上街巡逻的。即使知道在逃犯是间谍,起到主要搜捕作用的还是警察,因为反间谍机关人力有限,而且他们一般也没有受过太多的城市搜捕训练,如果出现间谍犯武装拒捕等情况,前去处置的多半也是警方的战术行动部门,因为一般的反间谍机关并没有类似于特警队的战术突击小组。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色列情报部门策划过一系列在埃及首都开罗进行的纵火等破坏活动,后来当场抓住纵火者并由此导致了所有破坏人员被抓获的也是埃及的普通巡警,而不是埃及的反间谍机关----埃及国家安全调查局。所以说,对于间谍,特别是对外情报人员和在国外行动的行动特工来说,他们最需要了解的往往敌人的警察部门,最需要对付的也是敌人的警察部门。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这部老片的人也肯定记得孙道临扮演的李侠,最后他在发报时被敌人抓获,但逮捕他的真是国民党特务么?事实并非如此,当时抓捕影片中李侠的原型人物----革命烈士李白的敌人其实只是国民党上海市警察局的一名普通巡警,而且此人竟然在解放后公安机关收编旧警察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公安干警,直至后来才被查出法办。
2004年2月28日14:30
望远镜里出现了一群人,总共七个,但我没有发现Charlie 孙,他的照片我已经看过了无数次,化成灰我也认和出来----看来这是嘎洛一伙了。虽然我们手上没有嘎洛的照片,但看这帮人各自的神态,也猜得出谁是匪首,剩下的都是些喽啰,只有一个除外----梁凡,我见过他的照片,他倒也打扮得像个黑道人物似的,走路横晃,那神态还真倒挺像,这还真是个当代版的杨子荣呀。不过这时我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要交易的枪支在哪里呢?梁凡并不知道具体怎么把枪带去,只有嘎洛本人才会在最后的时刻说出来,而显然这帮人现在没有把枪带来,但并不排除他们手上藏着用于自卫的手枪的可能。
这彪人刚走到坡下的空地上,我就在望远镜里看见他们身后闪出了另一伙人,而且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戴着墨镜的Charlie 孙。
2004年2月28日14:32
“哈哈,到底是主人先到了啊。”Charlie 孙对嘎洛说到。我和沈站长同时也通过无线侦听装置捕捉到了这一话语。
“不过,我怎么没看见枪的影子呢?”Charlie 孙疑惑地问到,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嘎洛冷笑了一下,说到:“我们的枪弹是没分家的,万一直接交了货,你们朝我们开了火,把钱再拿回去,来个黑吃黑怎么办?我的兄弟们总不能跑到越南去追杀你们吧?做黑道生意总得留一手不是么?你的钱在哪里呀?”
“哈哈,不愧是大哥呀,果然是老江湖,钱在这儿呢。”Charlie 孙向身后的阮氏渊做了个手势。阮氏渊提着皮箱走了过来,打开了箱子。嘎洛摆了摆手,一个喽罗上前检查。
喽罗验完钞后向嘎洛点了点头,Charlie 孙见了之后说:“钱验过了,那枪呢?”
嘎洛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收起手机对Charlie 孙说:“稍等片刻,货马止到。”
Charlie 孙也冷笑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沈站长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现在就动手抓捕,等敌人把枪弹运到后敌人则可能会有机会使用运来的枪,毕竟想一下子把这十几号子人全制服也不是几秒钟就能完成的事儿,敌人的确可能有时间用运来的武器进行顽抗。
我快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估计敌人是用车把枪运来,因为这批枪的数量不小,一帮人在路上抬着箱子走不大可能,因为他们可能会遇到警察的盘查,而用卡车就安全多了,警察看到一辆经过的卡车是不会总想着要查一查里面运的是什么东西的。
那样的话,如果我们现在抓捕,在嘎洛和Charlie 孙进行顽抗并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的时候,后面开车而来的匪徒就可能用运来的武器袭击我们,毕竟开车的速度要快多了,我们搞不好就会腹背受敌,这样做比较冒险。
我低声地向沈站长解释了之后,他也表示同意,所以我们就没有发命令。
但就在这时,一辆“东风”卡车开进了空地,驾驶室里有两个人,车的后部有车篷,看来枪肯定是在那里了。
“孙老板想怎么把枪运走呢?”嘎洛笑着说。
Charlie 孙没有说话,当车停下后,武志凯领着那几个越南人上车开箱验了枪,下来之后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没问题,真家伙。”
Charlie 孙又亲自过去看了看,然后才转过身来笑着对嘎洛说:“我们中国联盟党自然也到处有自己的资源,至于运枪嘛,一会儿就会有我们云南办事处的车来负责。”随后他也拿出了手机。
沈站长又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继续等待。
Charlie孙通完话后收起了手机,然后示意阮氏渊把钱递给嘎洛一伙,然后嘴角上露出了笑意。
嘎洛向手下人摆了摆手,做出了要撤的姿态,但同地凑上前去对Charlie 孙说:“冒昧地问一句,孙老板想用卡车把枪通过边防运到越南?你当边检站和巡逻队不存在么?这可不像你们几个人偷越边境那么简单。”
“呵呵,”Charlie 孙又是一声冷笑,“我说过要把枪运到越南么?嘎洛老大倒挺关心的嘛。”
“什么意思?我难道还能出卖你们不成?你们的枪是我卖的,你还怕我向公安出卖你们吗?”嘎洛说。
“好吧,那也不妨告诉你,让你见识见识孙某的胆略。”Charlie 孙颇带傲气地说,“这批枪,不是要向南运出境,而是要由向北运到四川。知道为什么要运到四川么?因为四川是最需要这批枪的地方。”
“哦?”嘎洛不解地看着Charlie 孙。
“亏你还是土生土长的中国大陆人,你不知道么?在中国,四川民众是最有反抗暴政的决心的,所谓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四川利来都是最易发生大规模民众暴动的地方,是对中央政权的威胁最大的地方,当年的清政府不就是被四川的保路运动开始搞完的么?正是因为湖北的清兵都去了四川镇暴,武昌起义才有可能成功。哼哼,云南离四川并不远,以后我还会源源不断地把枪从这里送到四川的,到了那个时候,我看看.还有几天好日子过。我就好比当年的孙中山先生,从国外回来把中国闹翻天,哈哈。”Charlie 孙放声大笑。
“王八蛋”,沈站长低声地说。
“那以后我们不是还有合作的机会了?”嘎洛问到。
这时,又一辆卡车开进了空地,我用望远镜观察到其后没有别的车,且离空地较近的外围地区也没有人设防后,果断地下了命令:“按原计划出击!”
2004年2月28日15:01
在第一线设伏的突击组指挥员----边检站王副站长立即向队员做出了突击的手势,五名突击队员----全部由经过良好训练的机动中队战士组成----立即跳出埋伏点,高喊着“不许动”将手中的七九微冲对准了聚成一堆的敌人。
嘎洛的一名手下反应很快,马上掏出了手枪,但随着一声枪响很快就倒下了----我特地设置在山坡最上头的狙击组开了火,狙击手也是来自机动中队的老兵。
敌人立即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当突击组的战士们冲上前去时,敌人中的一个穿着没有任何标志的越南人民军绿色制服的人却猛地窜到另一个人身后,以前面的人的身体为掩护,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然后俯下身就地打了一个滚,动作相当熟练,紧接着敌人所在的地方腾起了红色的烟雾----这是为了使我们的狙击手失去作用而使用的烟雾弹
2004年2月28日15:02
武志凯扔出了烟雾弹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以避开狙击手可能射来的子弹,在起身时用他那在越军特工部队里练就的熟练军事动作顺势掏出了藏在腰间的手枪。其他的匪徒此时都在借着烟雾弹的掩护乱窜,武志凯用越语下了一道命令之后,其他四名越南雇佣兵也都开始进行应变作战,这是越南特工部队训练中的重点。
按埋伏兵力的划分,在最前沿的是我们的使用微型冲锋枪的突击组,在最后面的是使用狙击步枪的狙击组,我和沈站长及调研科的几名同志在第二线用自动步枪组成了火力组,但现在这个部署被敌人打乱了,前面的烟雾弹是高能的,所以不仅狙击手不敢乱开枪,我们火力组也不敢开枪,因为突击组的人在前面与敌人战斗,梁凡也正站在匪徒中间。我和沈站长立即拿起自动步枪冲下了山坡----火力组也改成了突击组。
阮氏渊保护着Charlie 孙借着烟雾的掩护向空地外跑去,但一名突击组的战士冲到了他的面前,举起枪托向他砸去,阮氏渊向后一退,朝着战士腹部露出的空当就是一脚,战士倒在了地上,但马上朝阮氏渊的腿部开了枪,一名嘎洛匪帮的成员却正好在顽抗中冲撞过来,他的腿部挡住了子弹----冲锋枪射的毕竟是手枪弹,没有步枪子弹那样的穿透力,阮氏渊竟然安然无恙。他马上将手枪对准了地上的战士,但在他扣动扳击之前,右侧踢来的一脚让他的枪飞了出去,人高马大的沈站长来了。
2004年2月28日15:03
王副站长见一名越南人模样的人拼命正在地向自己这边射击便马上扑到在地并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在越南人的子弹打光后,他马上停止翻滚,并用一个准确地点射击中了越南人的胸部。
战斗的场面开始惨烈起来,玩过CS里的cs-bloodstrike的人不难想像这一场面----两伙人在近距离面对面地对射。双方都有人倒下,我和沈站长冲到人群右侧时,沈站长过去救了那名倒地的战士,我这时却发现了那个扔烟雾弹的人,他没有参加混战,而是以惊人的速度跑出了空地,这家伙肯定是个老兵,很有经验,也很聪明,知道怎么保命。
我立即在后面追了过去,自动步枪这时不好发挥作用,我就干脆扔掉了它,掏出了手枪----我没有用我自己的“七七式”,而是用了边检站的一把“五四式”,在野外的环境下作战,前者没有太大的价值。
前面的家伙的确机敏,马上回身向我射击,同时脚步也没停下来,我立即侧过身子,边射击边追----侧过身子是为了减少自己身体可能中弹的部位的面积,比正身追击时中弹的可能性要小多了,而且也不耽误前进。
前面的匪徒竟然和我做了同样的动作,侧过身来边射边退,看来他也受过良好的枪战训练,知道避弹的原则。
侧身追击时自然行动有些不便,我不小心绊上了一块石头,又无法在侧身前追地保持自己的平衡,便倒向了右侧,那是一个小树丛,在我踉踉跄跄地试图保持自己的平衡时,我感到自己的左肩麻了一下----我中弹了。
我顺势倒在了地上,看见自己左肩上流出了血,不过伤得并不重,但这时我也听见了敌人向我逼来的声音----现在突然起身向他射击是很危险的,他手中的枪肯定是一直指向我倒地的地方的,只是小树丛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可能暂时看不见我才没开枪,我见势立即用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随后快速地将沾到右手上的血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
2004年2月28日15:05
武志凯持枪逼近了小树丛,他确信自己刚才击中了敌人,但树丛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见敌人的情况,所以他端着手枪逼了上来,如果敌人没死的话他一定要再补上一枪,免得在他逃跑时在他背后开火。
他看见了那个中国人,正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看来子弹是射中了头部,他现在必死无疑了。武志凯随即转过身,准备快速逃离这里,但刚转过身的时候,他那多年特工训练中练就的本领就告诉他情况不对----他听见了已经“死亡”了的敌人活动的声音。他立即转身准备开枪,但已经来不及了,敌人借他转身的功夫已经将枪对准了他。随着一声枪响,武志凯感到右肩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一样,手枪掉在了地上,敌人手中拿着大威力的中国造“五四式”又对准了他的脑袋。武志凯以前也受过在右臂受伤的情况下用左手捡枪射击的训练,但这次的形势使他意识到了这无疑于自寻死路,他乖乖地投降了。
2004年2月28日15:04
阮氏渊已经与面前的这位高大的武警对打了一阵,对方只是用枪托砸他,但阮氏渊找到了个机会,用他练的截拳道里的截踢猛地踢在了这名武警的小腿上,但沈站长却趁阮氏渊的注意力转到下方的时机,猛地一记重拳打在了对手的脑门上,随即立即以一个利落的武警擒敌术中的“拉肘别臂”将对手牢牢制服。
敌人已经全被解决,嘎洛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Charlie 孙在快逃出空地时却冷不防地被跑在前面的一名嘎洛的手下回身一绊,摔倒在地。梁凡随即将手枪顶在了他的头上,说到:“孙老板,你被捕了。”
我押着武志凯也回到了阵地,战士们有的在看守敌人,有的在给战友包扎急救。我刚要走到沈站长那里时,突然看见Charlie 孙猛地一记翻背拳打在梁凡的脸上,梁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倒在了地上。Charlie 孙要去捡他的枪,我立即扑了上去。
Charlie孙反应倒挺快,立即用肩撞向了我,之后用力将我拱倒在地,左手来夺我手中的手枪,右手按住了我左肩上的伤口,真他妈的疼,我快支持不住了,Charlie 孙的左手把我右手中的枪夺了过去。周围的武警都不敢开枪怕打中我,Charlie 孙随即将枪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我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去撞他的右肘部,在他向后退并尽力调整手中的枪的枪口指向的这一宝贵时间里,我右手迅速地从自己的皮带上掏出了匕首,以拳击中上勾拳的路线将整个刀刃插入了Charlie 孙的下巴。
沈站长走了过来,对我说:“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我说,“再给你现场上一课,匕首有时要比枪厉害,因为子弹只能走直线,避开了枪口的指向你就安全了,刀子则可以走多种路线。在贴身近战时尤其如此,因为枪在无法射击子弹的时候只是一块废铁,你用手去夺对手的枪时甚至不用怕自己的手会被划伤,而匕首就不同了,它才是贴身近战之王。”
2004年3月2日16:12
我坐上了押送武志凯等人的车队中最前面的一辆吉普车,刚要关上车门时却看见沈站长风风火火地从欢送的官兵们中间冲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卷纸,到了车门边还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呀,古参谋,送你的一个小礼物,我一时忘了,刚才特意跑上楼取来的。”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其实只是我练书法时写的几个字,写得也不算好,送给古参谋就算做个纪念吧,有空再来玩,一路顺风呀,再见。”
车开了,我打开了沈站长送我的礼物,里面写的竟是那首上学时学过的古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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