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天职军传奇》第一回冯济中妻儿遭劫李中原为主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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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冯济中妻儿遭劫
         李中原为主荐贤
  
  为官不理民事,百姓苦痛难堪。军队忙于打内战,外敌掠我河山。
  莫道国无赤子,自有热血儿男。金戈铁马卫家园,唯愿母亲安康。
  一首西江月词,道出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旧中国的羸弱,赞誉了中华儿女誓死抵御外辱的铁血本色。
  话说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这座有着“东方巴黎”美誉之称的大都市,她繁华、喧嚣、亮丽、迷人,象一颗璀灿的明珠,镶嵌在淞沪平原上,透露出极强的诱惑力,磁石般地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这座鱼龙混杂的都市里,冯济中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实业,艰难地拓展属于自己的事业。
  冯济中原为将门之后。其先祖披肝御辱,屡立战功。可是清庭无能,朝政腐败,将军空怀一腔热血,遗恨长眠于九泉之下。临终之前,将军告诫儿孙:弃戎从商,走实业救国、科技兴国之路。遵从父训,冯济中的爷爷变卖了家产,迁栖上海。经过三代人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实业得到了不断发展。到冯济中执掌家业的时候,冯氏集团的总资已经超过一千万大洋。
  冯济中是在二十五岁那年开始执掌冯氏家业的。他秉承先辈正直侠义的品格,扶贫济危,资助教育,援手进步团体,从不吝啬家财,在民众中赢得上好的口碑,实业发展犹为迅速。
  一九三七年,是冯济中执掌冯氏集团的第五个年头。这一年七月七日,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卢沟桥事变”,俗称“七.七事变”。“七.七事变”的枪声击碎了不抵抗者的梦想,震惊了当时中国的第一号人物蒋介石。在庐山牯岭,蒋介石发自肺腑地说:“我们固然是个弱国,但不能不保持我们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负起祖宗所遗留给我们历史上的责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时,我们不能不应战。”七月十七日,蒋介石在庐山发表了“最后关头”的讲话。讲话中说:“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一切牺牲之决心。”表明了坚决抗战的意念。
  卢沟桥事变,燃烧起了冯济中胸中御外的民族之火,沸腾了他满腔的爱国热血。他公开发表声明: “冯氏集团决不与日本人发生任何业务上的往来;冯氏集团将捐献一百万大洋给国民政府作抗日军费;冯氏集团随时候命迁往大后方,生产军需物质支援抗战。”
  冯济中的声明,得到了上海爱国同胞的交口赞美,自然惹怒了日本驻上海派遣军、日本驻上海的特务机关和日本黑龙会上海分会的日本浪人。他们勾结、重金收买上海的亲日团体和黑社会势力,对冯济中进行暗杀。由于冯济中有民众的支持,警惕性高,又有一身超凡的武功和二位身手一流的保镖,几次遇险都有化险为夷。但俗语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冯济中终没躲开一难。
  一九三七年七月下旬,平津失陷,华北战事激烈。辽阔的华北平原阻挡不住日本军国主义机械化的侵略铁蹄,上海也成了日本军人唾液馋流的美味佳淆。为了改变装备上的劣势,中国军队意想凭借华中地区纵横的江河和水网,困住日本的机械化部队。蒋介石决定把战火引到上海,引向华中。一时间,上海上空阴霾列阵,战云密布,无数的百姓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一个周末的傍晚,冯济中忙完一天的事务之后,带着阿彪、阿豹两名保镖,坐上司机超雄驾驶的雪铁龙轿车,从公司赶往家去。
  冯济中的家在市区苏州河边,是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别墅的四周砌有七尺来高的围墙。围墙的正南方,是别墅的正前方,开有一条四米宽的大门。大门上装有两扇黑漆铁门,其中的一扇铁门上还开了一扇小门。铁门右边的水泥方墩上挂有一块小方牌匾,上面写着:“冯公馆”
  冯公馆雇员不多,一个阿财,负责公馆保安兼作门卫;一个春兰,管理内务兼作褓姆;一个贵嫂,弄炊作橱;还有一个花匠富庚。
  冯济中回到家中,还没有与娇妻爱子亲爱热几句,大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冯济中抓起话筒:“喂,我是冯济中。”
  电话是冯氏集团公司总经理李中原打过来的。李中原说:“老板,我是李中原,上海影艺界在百乐门影剧院举行赈济灾民义演,送来一份请柬,请老板前去捧埸。”
  略作思考之后,冯济中说:“我去!”
  放下话筒,冯济中歉意地对妻儿说:“对不起,又不能陪你们了!”说完,带上阿彪阿豹坐着雪铁笼赶去了百乐门影剧院。
  冯济中为义演捐献了一千块大洋。演出结束后,又到后台与演员握手道别。驱车回家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雪铁笼疾驰三十多分钟后,停在了冯公馆的大门口。司机超雄习惯性地按了两下喇叭。要在平时,阿财会赶紧打开大门。但今夜,一点动静也没有。铁门依然紧闭着。超雄又按了两下喇叭,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你下去看看。”阿彪拍了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阿豹的后肩。
  阿豹打开车门,钻出车外,向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阿财,阿财,老板回来了,快开门!”
  从雪铁笼到铁大门,相距不会超过五米,阿豹连着喊了好几遍,里面就是没反应。
  冯济中隐隐地感觉不妙。阿彪也觉得情况异常。处于职业的敏感,他对站在铁门前的阿豹喊道:“阿豹!”
  阿豹回头时,阿彪打了一个翻进去的手势,跟着一别车门,顺势从车内滚了出来。在他侧卧车外时,两把张大机头的驳壳枪已经在手,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大铁门。如此同时,冯济中也从轿车的另一侧翻滚出来,握在手中的是一把勃朗宁。站在铁门下的阿豹提气纵身,抓住铁门上的尖剌,借力腾身,跃入院内,见无动静,返身打开大门。
  司机超雄见铁门已开,脚轰油门,雪铁笼“刷”地冲入院内,跟着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车头对着大门,随时准备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雪铁笼冲向院内时,伏卧在轿车两旁的冯济中、阿彪双肘用劲,一个前窜,跟在轿车后进了院内,迅速贴在别墅大客厅门外的墙边。
  冯济中示意阿豹,让他留在院中警戒,然后向阿彪打了一个前扑的手势。
  阿彪躬身撞开客厅大门,一路翻滚,侧卧在一排沙发前,双手高扬两把张大机头的驳壳枪。
  冯济中跟着闪进了客厅,身子向左一飘,作势半蹲在墙角下。
  好一阵,没有动静,冯济中打开客厅灯光。
  阿彪一个鱼跃站起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冯济中。
  客厅物件如故,丝毫未乱。冯济中抬手一指,阿彪抢身上了二楼。
  冯济中跟着上了二楼,抢进夫人卧室,没见夫人,又打开儿子卧室,也没看到儿子,再打开自己卧室,仍然什么也没见到。
  直觉告诉冯济中:一定发生了故变。他对阿彪说:“你下去,叫上阿豹,仔细搜查一楼和院内所有地方。”说完,急急上了三楼。
  三楼有一间书房和一间客厅平时由冯济中使用,其它房间都有空着,作为留宿亲朋的客房。冯济中搜完三楼所有的房间,没见一个人影,忙忙下到一楼。
  阿彪从外面匆匆进来,语无伦次地说:“老板,人都找到了,就是没见太太和少爷。”
  “在哪,快带我去!”
  “在地下室。”
  阿彪领着冯济中进了地下室。阿豹已将被捆绑着的人的绳索解开,也掏出了塞在他们口中的毛巾。
  见佣人都有在,冯济中的心稍稍宽了一些,说:“没事就好!”接着又问,“你们见到太太与少爷吗?”
  佣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回答不上来。阿财走到冯济中跟前,从衣袋中摸出一封递给冯济中:“老板,我们都有是被捆着一个一个扔进地下室的。谁也没有见到太太与少爷。这是一个穿黑衣的蒙面人临走时塞在我的口袋的。”
  信没封口,冯济中抽出信笺,上面写道:
  冯老板:
  我们自知请不动尊驾,只好请走了夫人和公子。望请冯老板十日内准备好一百万大洋,公子和夫人定当无恙送回。否则,就请收尸。
  不得告官,不得报警,不然,不保证夫人和公子的安全。
  
  天字一号
  即日
  一看落款是“天字一号”,冯济中的头就大了。
  “天字一号”是近两年在上海迅速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它的头是谁,有多少人,据点在哪?谁也不知道。自打它打出招牌后,很是干出了几起震惊黑白两道的大案:一是暗杀了日本海军驻上海沪淞口的一名陆战队少佐。暗杀的理由是这名少佐奸杀了一名中国妇女。二是绑架了另一个黑社会组织的龙头大爷,索要了一万大洋。绑架的理由是这位龙头大爷纵徒行恶,伤害无故。三是夜入警备司令部,人不知鬼不觉地盗出了二十支驳
  壳枪。理由是警备司令部扬言要与他们过不去。矛头所指,黑白两道均不买帐。身手之高,从没见过失手。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扬威上海之后,“天字一号”并没有无事生非,有过什么不义之举。这次夜入冯公馆,劫走冯济中的夫人和公子,狮子大开口的索要一百万,与其一贯行为大相径庭。
  冯济中将信叠起放入口袋,领着众人走出地下室,进了大客厅。坐定之后。冯济中问阿财:
  “他们来了多少人?”
  阿财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被捆绑住扔进地下室的?”
  阿财说:“大约十二点过些,我听到有人按门铃,就开门探头去看,跟着被重重击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就到了地下室。”
  其他佣人的情况与阿财的大同小异,都是在没有见到人的情况下被击昏送到地下室的。太太与少爷现在在哪,谁也不知道。
  冯济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就吩咐大家:“阿彪、阿豹与超雄留下,其他人休息吧。”说完一个人上了三楼,进了书房。
  书房约为二十平米,陈设简朴:两个书柜、藏书不到一千册;一张书桌,上面放有文房四宝,还有一部电话机;一把藤椅,是冯济中的坐椅;一张三人沙发,一条茶几,是为甚为投缘的挚友准备的。
  此时,冯济中坐在藤椅上,双手托在藤椅两边的扶手上。他在清理糟乱如麻的思绪。一夜之间,聪慧端庄、善解人意的娇妻与天真活泼、乖巧听话的爱子落入人家手中,他内心阵阵绞痛
  恨不得用自己把他们换回来。但除了知道对手是“天字一号”外,其它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想换也找不到门。冯济中大有壮士日暮、英雄路尽之感,全身软踏踏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但冯济中到底是冯济中,商场撕杀,险中求生,使他深深地明白事危心乱于己极为不利的道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一定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来,一定要有人来帮助自己理清思路,否则,情况只有越来糟。想到这里,冯济中步出书房,招呼阿彪三人上来,对他们说:“你们立即出发,去接李经理,一刻都不要延误。”
  “那你——”阿彪担心三人都走了,老板会不安全。
  “我这没事,快去!”说完,走回书房,关了灯光。
  阿彪三人下到客厅,关掉灯光,摸出公馆,跟着,雪铁笼轿车悄然驶出冯公馆。
  李中原经理到达冯公馆时,天已放亮。
  李中原四十开外,身高五尺有余,着一件灰布长衫,留一脑板劲寸头,五官文静,表情沉稳,一双眼睛明亮,目光深邃,充满着灵性与智慧。他现坐冯氏集团的第二把交椅,是冯氏集团
  一号智囊人物。冯济中对他敬若上宾,将他视为左膀右臂,言听计从。他也不负所托,将一个冯氏集团经营得红红火火。然而,冯李二家的先祖却是两大阵营的生死对头。
  前面说过,冯济中的祖先是清庭抗御外辱、娄立战功的名将。而李中原的先人却是太平天国赫赫有名的战神。两家先人虽然没有在疆场上兵戎相见,却也是你死我生两大阵营的杰出物,犹如冰碳不能同炉。
  一九三三年,冯济中初持冯氏集团牛耳。刚过二十五岁的他为了冯氏集团的兴旺发展,结束了家族制的经营管理,首次面向社会招募高才。就在这时,李中原应聘求职。几经筛选,李中原定为第一人选。但是否留用,族人坚决反对,冯济中也曾痛苦犹豫。最后冯济中还是将经理的位置让给了李中原。
  冯济中没有做错。为报答知遇之恩,李中原克尽职守,励精图治,将冯氏集团经营得如日中天。俩人的关系也如鱼似水,如胶似漆。每遇为难之事,冯济中自然就会想起李中原。现在妻儿被人掳劫,冯济中六神无主,赶急星夜请来李中原。
  李中原穿过大客厅,直奔三楼冯济中书房。
  一直在书房等候的冯济中大步迈出,双手抓着李中原的两臂久久不放,一言不语。
  李中原见状,伸出双手,搀扶冯济中坐到藤椅上,说:“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样。”
  “你先看看这个吧。”冯济中说着从口袋掏出“天字第一号”留下的那封信来。
  李中原打开信笺一看,也坠入了云雾之中。对于“天字一号”,他知道的也不比冯济中多,但他心里清楚,当前最为要紧的是减轻冯济中的理压力,镇定冯济中已经紊乱的心态。尽管他也
  很着急,但还是装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劝喻冯济中:“老板,事情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太太与少爷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真的,我敢肯定,他们不会把太太和少爷怎么样。”李中原接着说:“‘天字一号’历来师出有名,从不劫取不义之财,也不伤害善良人家。老板为人仗义,口碑不错,按说他们不应有此举
  动。这中间一定存在什么误会。”说到这里,李中原停了下来,略作思考后继续说,“不过,为了消除误会,我们先要忍让,依顺他们,不能报官报警。再说报了也没有用。警备司令部丢了枪,照样没有办法。我们如果报官,只会激怒他们,对太太和少爷不利。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到他们,摸清他们的意图,然后再定对策。”
  “到哪去找他们呢?”冯济中犯难地说。
  李中原说:“我有一位好友,才能智慧直追福尔摩斯。如果他能相助,就能找到他们,救出太太与少爷。”
  这真是:家中横祸亲人去,风云滚落天马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