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波回顾历史: 荣氏家族被当作典型 逃过五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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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逝世的中共元老薄一波,在1988到1993年间写了近八十万字国史性质的《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这部“将个人回忆和档案材料结合起来进行研究的产物”,是研究1949年中共建政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期间的中国历史比较有价值的著作。薄一波在书中记载了1952年的“五反”期间,处理红色资本家荣毅仁家族企业的情形,当时毛泽东要拿荣毅仁做典型,所以说了一句话,放了他一马。
  荣家企业集团由荣德生和荣宗敬兄弟初创于1896年,主要有茂新面粉公司、福新面粉公司和申新纺织公司三大企业,几十年的经营使得荣氏兄弟入了中国最大的民族资本家行列,号称面粉大王和棉纱大王。荣宗敬1938年病逝,荣德生与儿子荣毅仁接手经营庞大的家族企业。荣毅仁先后在无锡茂新面粉公司任助理、经理,上海合丰企业公司董事,上海三新银行董事、经理,逐渐成为荣氏二十多个家族企业的代表。中共建政前夕,荣氏家族其他成员和上海的其他资本家一样,纷纷离开大陆,而荣毅仁与父亲决定留下来。
  荣毅仁留在大陆,意味着荣氏家族的大部分资产也随之留在了大陆,荣毅仁的举动受到中共的称赞。但是中共从1952年开始,在资本主义工商业者中进行“五反”,即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窃国家财产、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运动,意在打退不法资本家的进攻。毛泽东在运动进行之中就提出对资本家的划分比例,他认为守法、基本守法、半违法约占95%,严重违法、完全法约占5%的估计。
  荣毅仁的家族企业是上海当时最大的民族工商户,在“五反”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面临冲击。但是应该划到哪一类、如何处置?
  据薄一波记载:“我和陈毅同志反复商量过。陈毅同志说,还是定为基本守法户好。我同意他的意见,并报告了周总理,周总理又转报毛主席。毛主席说,何必那么小气!再大方一点,划成完全守法户。这个标兵一树,在上海以至全国各大城市产生了很大影响。”
  就这样,毛泽东的一句话就将荣毅仁的家族企业划为“完全守法户”,薄一波称此举不完全取决于荣毅仁的经商行为是否守法,而是他的“政治表现”,是政府需要他这样的典型。
  荣毅仁1956年就将自己的商业帝国无偿交给政府,作为回报,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陈毅以上海老市长身份,为荣毅仁助选上海副市长,“因为他既爱国又有本领,应当选为国家领导人。”1957年后,荣毅仁出任上海市副市长、纺织工业部副部长。而荣德生则历任全国政协委员、华东军政委员会委员、苏南行政公署副主任等职。
  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荣毅仁在邓小平的支持下,于1979年10月成立了一个直属国务院的CITIC投资机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荣毅仁任总裁。1993年,第八届全国人大选举荣毅仁为国家副主席,这位76岁的红色资本家又重新扮演起政治家的角色。2005年10月26日在北京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