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间谍时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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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佩璞-简介

                              时佩璞(1939–2009年6月30日),男。中国京剧演员,出生于山东省,从小在昆明长大,他学习了法语,从昆明大学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
        他有着令人眩目的家庭背景,出生于北京的一个贵族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教师,甚至还有一个担任文化部副部长的叔叔,由于曾经在印度支那的边界生活过,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在当时的中国,真是一个“珍惜动物”)。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过世了,因此他一直生活在一个由女性包围的世界中,母亲和两个年长很多的姐姐。这是一个有着漂亮的颧骨和女孩般光滑脸庞的人,在他所在的家庭中,他是孤单而受保护的那个个体。十七岁他成为一名京剧演员,他最杰出的角色便是《梁祝》中的祝英台。他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因此得到了一个称号“玉蝴蝶”。此外,他一直对他的经典教育很引以为自豪。(在许许多多的偶然与必然中,有太多的联系,以至于当事情最终尘埃落地后,你回去细细品味,才会理解事情为何会往那样一个方向发展,为何时是处于一个女性角色的地位,为何他能超越文化边界去如此理解、迷惑、控制住一个法国男人。 他最为著名的成就是“男扮女装与法国外交官Bernard Boursicot相恋20年”,这个真实故事便是后来成百老汇戏剧《蝴蝶君》(1988年)的原型,后又在1993年改编为电影。

时佩璞-生平

      1964年认识当时驻北京的法国外交官Boursicot,对方以为他是女儿身, 猛烈追求他,两人其后更发生性关系。

      1969年,情报机构利用这关系,将Boursicot招为谍报人员。

       Boursicot于1969到1972年驻扎在北京,

      1977到1979年委派到蒙古乌兰巴托,他向中国提供超过500份秘密情报。 由于Boursicot常驻中国之外,与时佩璞相会的次数并不多。

      1965年,时佩璞告诉Boursicot怀孕,其后带着4岁大的时度度声称这就是他的孩子。 Boursicot、时佩璞和时度度在1982年回到法国。

两人于1983年6月30日被法国安全局拘捕,直至此时Boursicot才知道时是男儿身。 被捕后,时度度承认自己新疆维吾尔族人,母亲因穷而将他变卖。

      1986年时佩璞和Boursicot被判间谍罪,入狱6年。时后得法国总统米特朗特赦,87年获释后一直住在巴黎。

       2009年6月30日在巴黎逝世,终年70岁。

时佩璞-爱情历程

       1964年,布尔西科被外派到北京大使馆担任会计师一职。当时20岁的他在一次外交酒会上,遇见26岁的京剧花旦时佩璞。以教外交官夫人中文为职的时佩璞当时向布尔西科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京剧演员,也是京剧作者。 时佩璞向这位年轻的外交官员述说起自己的身世,他说自己原是女人,但因为重男轻女的父亲渴望生儿子,从小就被迫以男儿身被养大,2人旋即坠入爱河,并有了亲密关系。很多人都难以想象,布尔西科怎么会一直被亲密爱人时佩璞蒙在鼓里,不知道他是男儿身。

         时佩璞自己的说词是,他从未告诉布尔西科他是一个女人,只是布尔西科把他误当女人,他就将错就错。当这件震惊世人的间谍案曝光后,“雌雄莫辨”的布尔西科在法国成了笑柄。

     布尔西科被调离北京后,长年在外生活,但却经常返回北京探望时佩璞,2人继续藕断丝连。1965年,时佩璞告诉布尔西科,他怀孕了。不久后,还生下了儿子时度度。

     布尔西科自称是为了见“妻小”之面,才将法国的机密文件交给中国当局。布尔西科称,当时时值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的一名特务人员来找他,以时佩璞与儿子的安危作威胁,要求布尔西科为中国从事间谍工作。

      1982年,在布尔西科千辛万苦张罗下,成功安排时佩璞与儿子来到巴黎共同生活。不过,2人的关系立即引起法国当局关注,1年后,2人齐齐被捕。 布尔西科万万也没想到,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她”,竟然是男儿身。

      因中风住进法国一间疗养院的布尔西科,在接受《纽约时报》电话访问时,对时佩璞病逝的消息,反应冷淡。

时佩璞-“胡蝶君”

        时佩璞与布尔西科被捕后,这段扑朔迷离的畸恋曝光,在西方引起轰动,“雌雄莫辨”的布尔西科更成为法国人的笑柄。但中国当局却由始至终保持低调。

        在时佩璞被判刑的消息传出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毓真表示震惊,他认为时佩璞被指控的罪名是毫无根据的。马毓真当时说时佩璞1982年10月赴法是应法国政府邀请去讲学的。不过,除此之外,中国当局至今并没对法国的“美人计”指控再作出其它正式响应。

        尽管如此,这段充满奇情的异国恋,受到美籍华裔剧作家黄哲伦关注,他将这段真人真事,与作曲家普契尼的著名歌剧《蝴蝶夫人》结合,写成了著名的百老汇舞台剧《蝴蝶君》(M.Butterfly),上演后立即引起轰动。《蝴蝶君》的戏剧张力,更吸引了澳洲导演柯南伯格,在1994年时将之搬上了大银幕,并找来奥斯卡华人影帝尊龙担任主角,拍成电影版的《蝴蝶君》。

 

世界最深的“潜伏”

  历史上最伟大最传奇的间谍是谁?当然是被中国人遗忘的祖国的好儿子时佩璞。

 

在法国被判间谍罪著名京剧演员时佩璞逝世
(巴黎2日法新电)1986年在法国被判间谍罪的中国著名京剧演员时佩璞,周二在巴黎逝世,终年70岁。
 
 
  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蝴蝶君》( M.Butterfly),讲述中国一名男扮女装京剧演员与法国外交官相恋,这个京剧演员在现实中的原型就是时佩璞。
  时佩璞的助手周三证实,时佩璞是周二在法国巴黎的家中去世,他晚年一直在巴黎生活。
  在舞台上男扮女装的时佩璞出生于山东省,于1964年认识当时驻北京的法国外交官鲍斯柯特,对方以为他是女儿身,猛烈追求他,两人其后更发生性关系,1969年,中国情报机构利用这关系,将鲍斯柯特招为谍报人员,回报就是允许他娶时佩璞回国。
  此后,鲍斯柯特一直为中国提供情报,直至1983年他和时佩璞被法国安全局拘捕,当局后来终向他揭露时佩璞并非女人。
  时佩璞86年被判替中国当间谍罪成,判监6年,后得当时的法国总统米特朗特赦,87年获释后一直住在巴黎。
  他的事迹后来被改编成百老汇戏剧《蝴蝶君》,后来又被拍成电影,由著名华裔演员尊龙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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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佩璞确实是个很出色的演员,在当时压抑的环境下,堂而皇之的同性恋爱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他选择了这个最荒诞大胆的方式,以女性的身份诱惑了伯纳德。至于后来案发之后所有人都质疑的,伯纳德怎会在十八年中一直没有发现时佩璞是男儿身,最后的解释是时佩璞以中国习俗为由只同意在黑暗中爱爱,并且每次都很专业地将双腿间的赘物夹紧隐藏起来。尽管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在六十年代的中国,其实也很可能的,再加上时佩璞很会营造神秘的气氛,爱情有时也不过真的只是个痴人说梦的幻想。”

  男人,为什么会单身这么久?
  获米特朗特赦定居巴黎

        时佩璞因为为中国从事间谍工作,在1986年5月被巴黎一间法院判处监禁6年。时佩璞的亲密爱人布尔西科也同样获罪。
  时佩璞1987年获得当时的法国总统米特朗特赦,重获自由身后,他一直定居在巴黎。
  时佩璞的助手表示,他是在巴黎的住家逝世。他生前与儿子时度度一同在巴黎定居。
  时佩璞是在1964年遇到布尔西科,2人的关系前后维持20年。

  布不知时佩璞是男儿身

  60年代在北京工作的布尔西科,一次在使馆举办的酒会期间遇上男扮女装的花旦演员时佩璞,2人陷入爱河,但布尔西科一直都不知道时佩璞是男儿身,2人密切交往后,时佩璞更告诉布尔西科,已经怀了他的儿子。
  布尔西科后来被调往蒙古首都乌兰巴托大使馆工作,但他在1977至1979年间仍多次往返蒙古与北京之间,继续与时佩璞保持亲密关系,并在这期间把约30份法国机密文件交给中国。
  布尔西科后来带着爱人离开中国到巴黎生活,1983年,2人一同落网后,布尔西科才发现真相,他当时在庭上宣称自己遭爱人背叛。后来他在狱中企图自杀,不过获救。

  前爱人时佩璞病逝
  布尔西科反应冷淡

  目前住法国一间疗养院的布尔西科,在接受《纽约时报》电话访问时,对前爱人时佩璞病逝的消息,反应冷淡。
  因中风住进疗养院,目前已逐渐复元的他虚弱地说:“他死了,我并不意外,他病了很久了。已经是40年前的事了。”
  受询是否对时佩璞病逝是否感到难过时,布尔西科说:“他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都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我想现在再玩另一场游戏,说我很难过这类的话,是很愚蠢的。盘子现在已经空了。我自由了。”
  布尔西科显然仍无法原谅他的前爱人。
  他在访谈中坦言,过去数十年来,与时佩璞的关系仍然紧绷。最后一次跟他交谈,也是数个月前的事,当时,时佩璞告诉他,他仍然爱着他
  后来已公开与另一名男子同居的布尔西科在1988年罕有地接受访问,谈到了自己的性向,他说:“我一直对男性及女性都有兴趣,不管我自己或是他们究竟是甚么性向,并没关系。”

  布尔西科以为中国人害羞
  误当时佩璞为女人

  1964年,布尔西科被外派到北京大使馆担任会计师一职。当时20岁的他在一次外交酒会上,遇见26岁的京剧花旦时佩璞。
  以教外交官夫人中文为职的时佩璞当时向布尔西科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京剧演员,也是京剧作者。
  在一个美好夜晚,在紫禁城里,时佩璞向这位年轻的外交官员述说起自己的身世,他说自己原是女人,但因为重男轻女的父亲渴望生儿子,从小就被迫以男儿身被养大,2人旋即坠入爱河,并有了亲密关系。
  很多人都难以想象,布尔西科怎么会一直被亲密爱人时佩璞蒙在鼓里,不知道他是男儿身。
  据布尔西科透露,他与时佩璞虽然关系密切,但很少发生性关系,如果有性行为,每次也都是在黑暗中仓促完成。
  据布尔西科解释,他以为在保守的中国成长的时佩璞,对自己的身体比较害羞。
  不过时佩璞自己的说词是,他从未告诉布尔西科他是一个女人,只是布尔西科把他误当女人,他就将错就错。
当这件震惊世人的间谍案曝光后,“雌雄莫辨”的布尔西科在法国成了笑柄。

  时佩璞告知怀孕了
  布尔西科当中国间谍

  布尔西科被调离北京后,长年在外生活,但却经常返回北京探望时佩璞,2人继续藕断丝连。
  1965年,时佩璞告诉布尔西科,他怀孕了。不久后,还生下了儿子时度度。
  布尔西科自称是为了见“妻小”之面,才将法国的机密文件交给中国当局。布尔西科称,当时时值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的一名特务人员来找他,以时佩璞与儿子的安危作威胁,要求布尔西科为中国从事间谍工作。
  1982年,在布尔西科千辛万苦张罗下,成功安排时佩璞与儿子来到巴黎共同生活。不过,2人的关系立即引起法国当局关注,1年后,2人齐齐被捕。
  布尔西科万万也没想到,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她”,竟然是男儿身。
  真相大白后,时度度向警方供证,他是新疆维吾尔族,母亲因为太穷了,将他变卖。

  畸恋曝光被写成百老汇舞台剧
  《蝴蝶君》上演引轰动

  时佩璞与布尔西科被捕后,这段扑朔迷离的畸恋曝光,在西方引起轰动,“雌雄莫辨”的布尔西科更成为法国人的笑柄。
  但中国当局却由始至终保持低调。
  在时佩璞被判刑的消息传出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毓真表示震惊,他认为时佩璞被指控的罪名是毫无根据的。
  马毓真当时说时佩璞1982年10月赴法是应法国政府邀请去讲学的。
  不过,除此之外,中国当局至今并没对法国的“美人计”指控再作出其它正式响应。
  尽管如此,这段充满奇情的异国恋,受到美籍华裔剧作家黄哲伦关注,他将这段真人真事,与作曲家普契尼的著名歌剧《蝴蝶夫人》结合,写成了著名的百老汇舞台剧《蝴蝶君》(M.Butterfly),上演后立即引起轰动。
  《蝴蝶君》的戏剧张力,更吸引了澳洲导演柯南伯格,在1994年时将之搬上了大银幕,并找来奥斯卡华人影帝尊龙担任主角,拍成电影版的《蝴蝶君》。
  

只是当时已惘然──时佩普悬案

真实的故事远远超越爱情肥皂剧或间谍电影,埋下了许多至今揭不开的谜团。

 

 

  您能想象,两个成年人相识、相恋、肌肤相亲,断断续续生活了17年,有家庭、有儿子,然而那个丈夫居然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其实也是一名男性么?如果这样一桩奇案,又和间谍战、好莱坞大片和主流媒体聚焦关联在一起,就更引人瞩目了。

        这就是曾轰动全球的”时佩普间谍案”,这桩尘埃落定22年的案件每每在几乎被世人遗忘之际,因一本书、一部电影或一些因缘际会而重新被提起。6月30日,年已70岁的“女主角”时佩普因心脏病在巴黎去世,重新勾起了这段尘封的神秘历史。

 “姐弟恋”

      即使是一个正常的中国女生,和一个正常的法国大男孩,在1960年代的中国北京相恋、结婚,也是件非常特别、甚至非常危险的事件。1964年,圣诞节前两天,北京的一次涉外招待舞会上,这样危险的事看似就要发生。

      男主角伯纳德•布希科(Bernard Michel Emile Paul Boursicot),虔诚的天主教徒,1944年8月12日出生于法国中部布列塔尼地区的瓦恩(Vannes)镇,一年前才辍学参加工作,刚刚从阿尔及利亚调到北京,在法国驻华使馆任最低级的雇员──会计记账员,此时年方20。

      女主角自称叫时佩普,时年26,身材小巧玲珑,相貌清秀,有人说她是北京一个副部级干部的亲戚,也有人说她其实祖籍山东,总之她的家庭一定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因为她居然会说法语,虽然说得结结巴巴,但在那个年代已如凤毛麟角。此刻她青衣扮相,刚刚完成招待外宾的演出。

      布希科本来是和一名英国女伴同来的,那个女伴是英国驻华代办处的秘书,对他颇有些好感,但此刻年轻的布希科显然已被时佩普所深深吸引,他凑过去搭讪,并递上一张写有自己地址电话的纸条。时佩普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嘴巴没毛的老外,顺手将纸条递给身边女伴,感到自尊心受伤害的布希科劈手抢过来,并告诉她,这张纸条只给一个人,如果对方不要,那就撕掉。不知是否被这特别的表达所打动,总之两个人开始了隔三差五的交往,理由么,是那个年代几乎每一对在中国的跨国恋人所用滥了的:学外语。

     值得一提的是,自那次舞会之后,时佩普便一直以男装扮相出现,然而布希科坚信,对方是个值得自己追求的东方女性。这对年轻人不久便跨越友情界限,成了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1965年5月,两人同居了。三个月后,时佩普告诉布希科,自己怀孕了,这让布希科感到既兴奋又紧张,两个年轻人整天商量“应对之策”,却没有一个可行。不久时佩普让布希科相信自己已经流产,不知该伤感还是释怀的布希科很快1年合同期满,由于工作表现平平,他并未获得续约,不得不离开中国,临行前时佩普告诉他,自己又怀了身孕。

      自幼憧憬旅行的布希科此后辗转了多个国家,但无时无刻关注着中国的爱人,1966年秋,正在巴西公干的他接到时佩普一封信,信中用《悲惨世界》小说中的词句写道“一个加弗罗什在期待寻得自己的父亲”。布希科兴奋莫名,他明白,这是暗示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布希科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母子俩,因此他竭尽所能寻找再回中国的机会,1969年9月,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北京,仍在法国驻华使馆工作。他很快找到了时佩普,但并未见到自己的儿子,据说这个长得太像外国人的孩子被送去乡下,以免在文革特殊氛围中遇到不测。由于遍布“警惕的眼睛”,这对情人根本无法厮守,只能一周一次在大街上相会,无非是长凳对坐,无言相守而已。1972年春,就连这样的幸福也不能持续下去,他再次失去了合同,不得不离开中国,直到此时他也未见到自己的儿子,但他发誓一定要见到。1973年,他以游客身份再返北京,终于见到了7岁的儿子,儿子金发碧眼,很像他也很粘他,对他带去的新奇礼物感到好奇和兴奋。

       次年他在法国有了一位同性伴侣,名叫蒂埃里•图雷(Thierry Toulet),两人过起了“夫妻生活”,这让布希科感到,那位中国情人更像“前妻”,但他对儿子的思念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益强烈。1975年他被派往法国驻乌兰巴托使馆,在那里他和时佩普母子重新恢复了密切联系,他给母子俩寄各种必需品和钱,隔三差五就找借口去中国探望。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差不多4年,1979年,他再次丢了工作,回到法国,重新和图雷共同生活,时佩普母子暂时从他生活圈中消失了,但几年后,时佩普再次联系到他,出于对儿子的责任感,布希科以“家庭团聚”为由申请二人来法,1982年9月,母子俩来到巴黎,和时佩普团聚,像一家人那样生活,布希科十分喜爱儿子,甚至带着他去老家看自己的父母,在祖父母的建议下,儿子的名字由母亲所起的“时嘟嘟”,变成了十足法国味的贝尔特兰•布希科(Bertrand Boursicot)。

      如果故事就此结束,这不过是个烂俗的爱情肥皂剧,谁也没想到,好戏才刚刚开始。

 安能辨我是雄雌

      1983年7月,法国警察突然出现在这对夫妻面前,将他们两人逮捕并送上法庭,指控两人犯有间谍罪。

       布希科对这一切似乎早有准备,他对指控供认不讳,称自己在乌兰巴托任职时,的确向中国方面泄露过使馆信息,但目的是为了保护爱人和孩子,使他们不至于因“里通外国”而在文革中遭到更多迫害。原本检控方指控的间谍案主犯是时佩普,指称她利用美色蓄意勾引外国使馆人员,为中国间谍机构服务,但布希科予以否认,他自称是自己主动要求提供情报的,而且由于中法关系良好,他所提供的不过是法国通讯社、报刊的文章,或上呈大使的剪报副本,谈不上“叛国”。

     时佩普同样否认自己是间谍,是“蓄意勾引外交官”,但她的理由却让全世界都震惊了──她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完全被惊呆了的布希科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现实,他固执地认为,是检方和警察在说谎,在故意打击他的意志,迫使他认罪。6个月后,当他和时佩普当堂对质,对方用冷静的口气证实自己是男人时,他仍不肯相信,直到一份医学报告放在他面前,他才彻底崩溃,并企图割喉自杀未遂。

       医学报告同时证明,贝尔特兰•布希科既不是布希科、也不是时佩普的儿子,而只是个有新疆血统的中国孩子。戏剧性的“不辨雄雌”一幕不但让严肃的间谍案变成荒诞爆笑的花边肥皂剧,而且让检方原本的起诉依据也不得不重新调整,最终两人在1986年5月5日双双被判处6年监禁。

       1987年4月,时佩普被当时的密特朗总统特赦出狱,自此定居巴黎,深居简出。而布希科则在坐了49个月牢后被假释,1989年,他成为厨师学徒,从此过起普通人的生活。

       布希科曾感叹这段奇缘,称“当时觉得是个多么美好的故事,可惜结果并非同样美好”,当有人认为,他被时佩普所欺骗时,他叹道“被欺骗总比骗人好些,我只遗憾事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喧嚣,争议,复归平静

       尽管几位当事人都刻意保持低调,但好事者终究不会放过这个离奇的故事。

       美国广播公司著名新闻女主播芭芭拉•沃特斯(Barbara Walters)首先咬住他们,安排了一次对两人的共同采访。然而不论是布希科或时佩普都不愿直面对方,于是沃特斯只能分别和二人对话,这场被称为“两个自说自话者的独白”的采访轰动世界,却也埋下了许多至今揭不开的谜团。

       法国作家罗杰•法利高是更执着的挖掘者,1990年,他和别人合作了《中国特工处》一书,将这件悬案描述为惊天大阴谋;2008年中,中法关系趋冷,法利高的应时之作《从毛泽东时代到北京奥运的中国秘密机构》,又以大篇幅重提这段往事,并坚持甚至渲染当初自己的论断。

      最著名的要属电影了。1994年美国导演大卫•柯南伯格(David Cronenberg)将这段往事翻拍成电影《蝴蝶君》(M. Butterfly),尊龙所扮演的“女蝶”,其双重人格给人以深刻印象。

      在结案后的最初几年,法国、美国的大学和业余剧社经常上演由这段故事演绎的话剧,小报更是连篇累牍,喋喋不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渐渐被冷落,直到今年7月1日,时佩普死讯传出,才再次惊动了世人。

     这个事件中有诸多疑点。首先,18年的交往,布希科如何会不知道对方是男性?

     在沃特斯的采访中,布希科称时佩普用剧照和“梁祝”故事暗示自己的女性真身,只是从小被家人当男孩子养,并嘱他“保守秘密”;而时佩普则坚称自己从未骗过他,“也许是自己法语不好,表达不清楚所产生的误会”。两人有过肌肤之亲,更“生过孩子”,可这也未能让事情穿帮,对此两人都闪烁其词,宣称是“东方的羞涩”让两人在亲密接触过程中始终保持“节制”所致,而一些小报和谣言则绘声绘色地渲染时佩普的“东方奇功”。

     布希科在认识时佩普前,在阿尔及利亚有过一次异性性行为,不可能缺乏起码的性知识,但他本人有长期同性恋倾向,甚至在承认并资助时佩普母子的同时,与男人图雷以夫妻相称并同居,因此许多人怀疑,其实布希科并非不知道对方是男人,但由于特殊的性取向而不肯自拔。但时佩普的说法也存在很多问题:即使真如他所言,“从未告诉对方自己是女人”,那么伪装怀孕、生子又作何解释?难道他想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女人能生的孩子,男人也同样可以生出来?

 其次,“间谍案”的真相究竟为何?

      法国检方指控时佩普受中国情报部门指使,色诱外国使馆人员,骗取情报,她的“儿子”是中国情报部门从新疆找来的;罗杰•法利高则绘声绘色地宣称,布希科通过时佩普和中国“秘密警察头目”康生直接接头。布希科则称,他是主动提供情报,且情报是直接交给时佩普的,目的是“保护母子俩免受红卫兵迫害”。而时佩普则否认自己是间谍,声称只是为了获得更好生活才和布希科交往,而对情报问题闭口不谈。

      据资料显示,布希科所提供的,主要是关于中苏对立期间蒙古的外交政策走向,以及蒙美关系等方面的剪报、通讯、报道,属于级别较低的机密,按照布希科自己的供词,这一活动系1969年9月开始,他并未见到过中国情报机构的什么大人物。而从情报成色看,也的确配不上让康生出马的档次。

      当时流传的另一种说法则是,布希科其实本是法国的情报人员,结果被中方用美人计弄翻,最后成了双重间谍。也有接近时佩普的人透露,时佩普其实头脑并不如人们想象的复杂,她最初同意和布希科交往,是以为布希科这个“使馆财务人员”是“使馆大干部”,而理由则是“连大使都要问他领工资”,也许事情原本再简单不过,这个头脑简单的人为了在文革中自保并且过得好一些,便编造了各种离奇的谎言,骗得对方寄钱、寄物,最终如愿以偿移民法国。

      但这种说法有个最无法解释的疙瘩:孩子。如果是贪小,在那个特殊年代,杜撰一个混血孩子,并以单身母亲身份养上10多年,其付出并不比得到的少。不仅如此,时佩普声称孩子是她托邻居马大夫弄来的,并支付了3000元人民币,在1966年,这笔钱相当于一名科级干部6年的薪水。

      由于《蝴蝶君》和法利高那些耸人听闻书籍的渲染,如今人们几乎很难分清那些是真实的,那些是艺术的或虚构的,比如有人绘声绘色地称见过布希科,并称此人仍深爱中国,并高呼“毛主席万岁”;《纽约时报》则在1988年4月10日称,时佩普被法国驱逐出境,在中国“神秘消失”;一些记载称布希科和他的“儿子”感情深厚,其子时嘟嘟并不理会时佩普,反倒恳求记者们“别过分取笑我的父亲”,而另一些记载则称,时嘟嘟直到最近,还一直和“母亲”时佩普共同居住在巴黎。

      是耶非耶,转头成空,随着时佩普的去世,昔日的悬案搅起一池春水,又注定会在毫无头绪中,迅速被世人重新遗忘。对于还健在的几位当事人而言,恐怕只有下面的两句诗,最能概况他们的心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