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播歲月普洱的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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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第一部普洱茶專著《普洱茶記》在海內外多次再版持續熱銷 《普洱茶記》,雷平陽編著, 雲南美術出版社2006年5月版, 55.00元。
《普洱茶記》是詩人雷平陽先生的一部普洱茶專著,曾被韓國、日本以及中國香港、台灣等地翻譯出版。作為中國大陸出版的第一本普洱茶專著,該書力求在史料和典籍的基礎上,讓事實說話,拒絕虛妄之辭,還讀者以知情權。作者歷盡艱辛,行走在田間野外,采集最原始的資料,采訪與普洱茶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諸多茶人,以充滿人性與靈氣的語言,著成一部堪與清代阮福的《普洱茶記》相提並論的重要作品。原中國土產畜產進出口總公司總裁張正明先生說:“作為普洱茶的一份研究史料,亦作為弘揚普洱茶文化的一本新穎之書,我認為《普洱茶記》的價值值得肯定。在茶葉界,這樣的書,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台灣《普洱壺藝》稱該書是“了解普洱茶必讀之書”。
茶道人心
□阮殿蓉(茶專家)
對於傾情於普洱茶的茶人和茶迷,陳年普洱茶是一種有着記憶的茶品。作為一種嚮後看的茶,陳年普洱浸潤着歲月的秘香。在它的濃釅和醇厚中,貯藏了時間的重量。那些號級、印級茶,在經歷了歲月的塵埃和命運的滄桑後,變得老成持重,品飲它們,就像是在品讀歷史和塵封與遺失的往事。
我每每面對那些數十年的陳年普洱茶餅,總是熱淚盈眶。我總是想,那個為我在幾十年前准備茶的人,我跟他是否有着一種命定的機緣?
陳年普洱茶,這“能喝的古董”,時間猶如那些沉默的普通而平凡的製茶人,默默地就參與了創造。在光陰的手掌里,一切都顯得自然而平實。那作為普洱茶靈魂的後發酵過程,就在茶的內部靜悄悄地實施着革命和創造,這一切,沒有刻意,一切都循着時間的過程。一餅茶的內質,只屬於時間和時間賜予的機緣。這,就像一次路途上的相遇,一次宿命的戀愛。
是的,一切都只能靠緣分。一餅陳年普洱,藏在不同的地域,不一樣的空間,會有不一樣的品性。古人雲:“茶性淫,易於染着,無論腥穢及有氣之物,不得與之近,即名香亦不宜相襟。”幾十年的光陰里,始終保持着潔淨,始終偏處一隅陰涼,始終能自由自在地呼吸,這樣的陳年普洱,才是至愛之物。世間造化,莫過於此。
誰靜悄悄地守着一磚一餅,從少年到白頭?誰在風燭殘年,只對它默默對視,像無語的交談?一個在青年時期,會為自己的晚年准備茶品的人,他定是熱愛着他的生活,定是熱愛着他的人生,也一定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樣的人,他一定不會虛度了光陰,不會透支自己的年華。他也一定不會因了勞碌,因了奔波,就丟失了風雅。他會留下一份斯文,尋一杯他珍藏的陳年普洱茶。
一個在年少時就品嘗了陳年普洱茶的人,他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是悲觀主義者,還是樂觀派?我總認為,最好的陳年普洱茶,最好不要在年少時就品到,否則,他會承受不住那份時間的重量。
今天的陳年普洱,得益於昨天的收藏者,而明天的陳年普洱,要寄希望於今天的收藏者。作為一個愛茶之人,平日里收藏些“青沱”、“青餅”和“青磚”,體驗一下歷史對茶的雕塑過程,時間對茶的風格的積累過程,是一件既有意義又有趣味的事。在這個過程里,你不能急躁,只能等待和守候。一個真正懂得品飲普洱茶的人,他總是能夠多買新茶,藏少量的舊茶,在交替品飲的過程中,延續着自己對普洱茶的喜好和追求。
陳年普洱是時間的醍醐,是光陰對細節的耐心雕鑿;陳年普洱,更是一種在時光流逝中的靜默,在這種靜默中,生活上升為藝術。陳年普洱還是一種頓悟,是一種用時間去完成的修行,是茶禪一味最好的注釋。
品茗陳年普洱,就是品味漫漫人生。來來往往的功名利祿,沉沉浮浮的榮辱炎涼,原本都輕於鴻毛與浮雲。只有時間,才是真正的智者,它讓心靜了,讓志清了,讓理明了。在淡泊與寧靜中,時間積澱下了黃金和珍貴。
越陳越香,是普洱茶最為獨特的風味與特色。這“陳”,不是老;這“香”,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香,它不僅僅屬於嗅覺,更多地屬於心靈;這樣的“香”,是高香,是有了境界的香,它是茶香、茶韻、茶氣和茶滋的結合體。不同的品質,不同的環境,不一樣的時間,造就的是獨特的滋味與韻味,這世界上,找不到兩片同一種陳香和陳年普洱茶,就像樹上長不出同樣的兩片樹葉一樣。即使是同一片陳年普洱,將其泡飲,前後變化的萬千水性,品茗者品到的也是不同的滋味。
越陳越香還啟迪了人生。一個人,一個在人生里不虛度光陰的人,同樣是會越上年紀越有魅力的。我們的眼前,不乏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的青春女孩,但我們的周遭,卻少了那些芳華過後,依然風韻十足的女人。這,就恐怕是為何陳年普洱茶名重天下的原因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古人吟唱惜時如金。時間,摧毀了多少美人,打敗了多少英雄,卻獨獨成就了一片茶餅。這其中的意味,深長得讓人喟嘆。作為一個普洱茶界的業中人士,面對時間,該多一分欣喜,還是添一分憂愁?抑或就靜靜地坐下來,將所有的心得,都投到那茶壺里去。此時,茶的過程,便成了人生的過程,時間,那逝去的時間,從茶水中泛起來,絲絲縷縷,纏纏綿綿,時間,原本也是芳香的呵!
(作者系原勐海茶廠廠長、雲南六大茶山茶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該文為《普洱茶記》一書寫的序言)
為了寫這本書,2000年我曾到西雙版納做了長時間的采訪調查,當時普洱茶沒有今天這麼紅火。
世道變了,普洱茶火了,到處都是滿嘴普洱茶的人。昆明的記者張煒,是昆明媒體中為普洱茶吆喝嗓門最大的,聽說《普洱茶記》修訂重印了,她伸出舌頭,舞動着蘭花指,告訴我:“這是今年有關普洱茶的第六本書。”我跟許多認為普洱茶被炒得有一些過火了的人想法不同,廣東的一顆老樹荔枝都可以賣幾萬甚至幾十萬元,雲南偉大的普洱茶一斤為什麼不能賣16萬?為什麼就不能讓四海之內婦孺皆知,每人都喝?普洱茶目前的這點“火”算什麼呀?有清朝時候火嗎?那時候滿朝廷的人都喝普洱茶,都以擁有來自雲南的普洱茶為榮,現在這麼一點小打小鬧,竟然就有人站出來說,普洱茶熱該降溫了,真讓人匪夷所思。以普洱茶獨步天下,敢於與時間對抗並消化了時間,把時間變成口味的不朽品質,你的這麼一點點抬舉它的小伎倆,就能將它棒殺了?真想回到清朝去。——雷平陽
〔2006年7月3日 南方都市報 閱讀周刊?非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