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身后,“大师”何堪?【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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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身后,“大师”何堪?  2009年07月12日09:54   广州日报  徐锋 

季羡林 摄于2009年1月25日下午解放军301医院
 
        在这个喧嚣浮华的时代,货真价实、坚守学术良知的大师正在成为大熊猫,季老以他光洁的灵魂和一生所交出的“作业”,能否感动中国的学术界?

公元2009年7月11日晨,一代宗师季羡林,因心脏病突发,遽然辞世,享年98岁。以季老的高寿,听到他驾鹤西行的消息,虽属意料之中,却依旧令人痛心惋惜。

大师已逝,风范长存。季老留在身后的,是一个被他用毕生心血打磨得异常光亮的、名副其实的“大师”铭牌。这一铭牌,固然是因其在古文字学、历史学、东方学、佛学等诸多领域皆创下的卓越成就,更是因其在治学态度、处世品德方面给后人留下的宝贵财富。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传“道”为上;大师者,有大德者也,以“德”为先。不管是细览他的文字还是他的一生,季老留给世人的,更多是一介书生的形象,随和、清朗、睿智、平实……而其中最令人钦佩的,自是他的那份清醒与真诚。在他晚年公开发行的《病榻杂记》中,季羡林“婉拒”了外界加在自己头上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三项桂冠,并说:“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而在他的《季羡林自选集》中,对一些有着“历史问题”的旧日文章,他也毫不加以删改,统统保留下来,“不加掩饰,目的仍然是存真”。

这让我们想到另一位让人尊敬的老人——巴金,在其晚年的《随想录》中,勇于挤出“不曾愈合的伤口流出来的脓血”,以笔为手术刀,无情解剖自己在荒唐十年里“曾经由人变兽”的往事。真正的大师,为了大义、大道、大德,不惮于直面小我的“污点”,不惮于袒露小我的伤痕。正因这种真,这种挚,这种诚,这种坦然与自省,让“大师”的铭牌更显光洁和澄净。在真正的大师眼中,至高的道,非治学之道,实乃为人之道。

然而,在一些被尊为“大师”者那里,却俨然“大道既隐”。他们眼中,名与利、钱与权占了上风,大义、大道、大德成了可有可无之物,“为人师表”成了表面文章。在这个喧嚣浮华的时代,货真价实、坚守学术良知的大师正在成为大熊猫,而欺世盗名、装腔作势、热衷炒作的“大师”却粉墨登场、层出不穷。一些所谓大师,登高一呼,不是为了学术良知、时代精神、公众福祉,而是为了抄个登顶的终南捷径、图个金灿灿的“注意力经济”。有的“大师”忙于自身造神,对历史污点问题却心虚不已、闭口不提;有的“大师”乐于策划和曝光,其学术态度和成就却愧对“大师”二字,更在“捐款门”上徘徊歧路、不知所云……可惜,他们自己“浮云遮望眼”,陶醉于镁光灯下,公众的眼睛却是雪亮的,一眼就看穿了“大师”们堂皇言行后面的那个“小”字。

大师者,既源于自身禀赋,亦有赖于其生长土壤。最近,约50%的科技工作者坦言身边的学术不端现象很普遍,有相当比例的人对此表示出“宽容”,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数据。我们不敢幻想,在如此之低的学术道德底线上,能再培育出多少像季老、巴老这样的人格和学术比翼齐飞的真正大师。曾经感动中国的季羡林老人,以他光洁的灵魂和一生所交出的“作业”,能否感动中国的学术界?答案无人知晓。



1935年,季羡林先生在德国。
 

留德期间的季羡林
 

季羡林曾留学哥根廷大学,图为“高斯—韦伯楼”,当年季羡林几乎每日必去的研修之所。刘华新摄
  

1952年,季羡林先生
 

季羡林在北大家中
 

2006年8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到解放军总医院病房看望我国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季羡林,并对季羡林95周岁生日表示祝贺。新华社记者 马占成摄
 

2007年季羡林病房内庆96岁生日 蔡德贵 摄
 

季羡林先生 (摄于2007年 《人民日报海外版》)
 

季羡林《病榻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