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的怕与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17:27:59

80后的怕与爱

你以为80后的人都喜欢读玄幻吗?都是郭敬明与韩寒吗?不然。他们的世界显然不是那么单调,他们的智商像前辈一样厚实,性格上,他们更独立,他们面临着比前辈人更多的社会现象,他们有着更多的选择。

他们不再单纯地听从被给予的指令,他们以大写的“我”发出自己的声音……无论在家长、老师、同事与领导眼中,他们是什么,该如何,都不重要。他们的怕与爱都来自于内心的真实感受:你们做的,我也会做;你们不敢做的,我也会做!

他们这些那些……就像青春,青春都是相似的,却又不一样。

策划-《中国青年》编辑二部 执行-蒋晔 陈亦佳 邱四维

故事:充满惊喜的日子才精彩

采访-本刊记者 蒋晔

莹莹,1984年12月生, 魔羯座。

生命中至爱:自己与父母,亲情。

生命中最怕:生命被定局,不再有惊喜。不喜欢当 公务员,不喜欢任何一眼可以看到老死的工作;喜欢变化,即使漂泊不定但总有惊喜。我爸妈很担心我这一点,他们笃定地说,等我结婚生孩子了就不会这样,我不知道会不会这样,但我觉得我会一直“死性不改”的。

莹莹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成熟的微笑时而穿透娃娃脸让人觉得她其实不小了。

在中央戏剧学院编剧专业混了四年,读书无数,写字无数,正积极打入编剧圈内部。原先,做枪手,没有署名权,千字100、200元的低价位,逐渐地,水涨船高,价码提高了,署名权也有了。大四,立马要找工作了,但她不着急。“先多写几个本子吧,没有工作经验,也找不到影视公司。另外,编剧行业比较特殊,即使没有固定公司呆着,如果写出名了,只接活就行。”

她像大多数文艺女青年一样,抽烟,化淡妆。在她脑子里,很多东西漂浮着,呈不定型状态。第一次恋爱,大一的圣诞节,跟一个落单的男生出去玩,火花被点燃了。他很优秀,读过很多书,有远大的理想,他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她爱上了他口中的“萨特”等名词,她爱上了恋爱本身。“真的很投入地爱了一次,这些恋爱结束后,有过一些零星的暧昧,却没有那种投入感了,或许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好的人,或者是很难再投入了,分合都无所谓了,没有大哭大喊激动的感觉,只是觉得人生太长太寂寞,总得有个人陪。”

与异性的感情相比,她更看重亲情。在她眼里,母亲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母亲身上几乎具备了传统女性所有的优点:忍耐、勤劳、智慧与“帮夫狂”……想到母亲从小把她和姐姐带大,种种辛苦,她就觉得自己应该很努力地去挣钱:经济很重要啊,没有经济独立就没有自由,就没有资格过自己要过的生活。

大一,她就开始努力为杂志写稿子,尝试去接剧本写。第一次挣钱是写剧本,挣了2000元,她把这钱全部交给了母亲。“记得上中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挣到的第一笔钱要全部给父母,于是我把这些钱都交给妈妈,妈妈又还给我,她说这是你这两个月的生活费。”现实教育比课堂教育对她来说更重要:小时候,父母的收入很不稳定,她看到了大人的种种艰难,她从那时就认定学历很重要,但在社会上打拼更重要。

“在高考的时候觉得这年头,没有念书就像古代的人出身不好一样,会被分成三六九等。现在看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很多并没有高学历的人照样混得很好,而学历高的人反而被学历连累,期望值太高,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其实,学历能证明的东西还真不多,没有人可以给你承诺:念了研究生、博士你可以得到更好的工作、更丰厚的薪水。过于崇拜教育其实是这个社会的一个盲从性。我邻居一个清华的姐姐在家里跟她外婆对骂,我妈非常愤怒:‘清华的学生怎么能这样?’清华的学生为什么不能这样?教育并不能说明一切。最重要的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自己喜欢的事。很多时候扬长避短比取长补短更重要,人是不可能完美的。”因此,她决定不考研了。

记者:你理想的工作状态是怎样的?

莹莹:当编剧,我喜欢比较自由的工作。希望以后的收入可以中产吧,“中产”似乎比较好听一些。常听人说,幸福美满的生活是: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动,享下等情欲。

记者:以后会一直呆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吗?

莹莹:不一定。可以城市呆呆、农村呆呆,厌倦了就换。我喜欢城市里的繁华,俗热的烟火气,也喜欢把自己关起来,没日没夜地看自己喜欢的书、睡大觉、胡思乱想。我相信“环境改变生活”, 我喜欢变化的生活,喜欢变化的环境。

记者:相信理想主义吗?

莹莹:理想主义?这么形而上的问题……可能我更愿意换种说法,理想主义就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记者:相信爱与灵魂吗?如果不信,你相信什么呢?觉得什么精神状态是永恒的?

莹莹:我相信。关于“永恒”我喜欢这么一个说法:大部分行星都有返回到原来位置的公转周期。人也有一定的周期——2500万年。从现在起,过2500万年,会重新经历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重新遇见以前相遇过的人。我喜欢轮回的说法,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一个圆——走到终点,回到原点。

保持从容的生活态度

采访-本刊记者 蒋晔

小马,1982年11月生,射手座。

生命中至爱:思考。

生命中最怕:有一天老了,脑子白痴了,连累别人。

小马的工作地点在北京CBD的一个豪华办公区,他的办公室里禁烟,在工作的间隙,他时常到吸烟区点上一支,玻璃窗外浮现的人群即刻被童年情景替代。

那是山西吕梁山区的一个小村落,四面环山,村对面是煤矿,村背后是荒山。乡村的生活安静与简单。9岁时,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前生是怎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出生在一个四面环山的村落,他有没有可能是父母捡来的孩子……他一个人坐在长满草的小山坡上一边看落日一边想。想的答案是:他终究会不属于他出生的地方。

上大学前,他不知道有社会学这个学科,他想这个学科一定比较特别。“去学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专业一定很有意思,而且在字面意思上,和社会有关的应该和现实有关联。”随后,他考取了南开大学社会学专业。

2005年,他大学毕业,很迷惘,想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经导师的推荐,他去了英国利兹大学读社会学硕士。在英国一年半,他上学、游历、打工、在自己的家里开沙龙,很自在,但心灵上比较漂泊,总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于是决定回国。

在北京做影视的朋友帮他投了简历,回国后面试很顺利,于是,他成了一家时尚杂志的编辑。这时,熟练的英语与社会学都在工作中都帮了他很大的忙。好英语使他可以随时地浏览国外媒体的网站,及时有效地获取所需要的资讯。社会学专业的背景使他更关心流行背后的各种动力,以及随之出现的大众消费心理、群体认同、社会地位区别等。

他思考过的问题很多:人的理想该怎么实现?人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的?还有人生终极的生与死。

“后来,我发现理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曾很矛盾,曾经想过自杀,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的终点是死,却还要活。后来想明白了,虽然终点是死,但需要你活这么些年来完成向死亡彼岸的过渡,所以从容地活就好了。”

决定“从容”的生活态度后,他对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也不太介意了。“所谓理想就是说它和现实永远存在距离,否则就不叫理想了。但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努力向目标走近。我觉得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步骤,比如,我先实现在北京工作,又实现了在媒体工作这样的工作方式,以后,看自己能遇到或创造什么机会,如果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走到自己最理想的职业上去,如果没有,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对我而言,理想能实现是一个很运气的事,实现不了是很正常的,毕竟生活里还有很多事都可以做。其实职业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仅解决吃饭问题,关键还是看你能不能保持一种自己理想的生活态度。”

小马看上去非常严肃,不苟言笑。一些初次见他的人都以为他是70年代出生的人,而熟悉他的朋友知道,在他严肃的外表下有一颗热诚与灵动的心。

记者:你的职业理想是什么?

小马:做政治评论员。但现在还没有机会实现。

记者:想清楚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后,你还相信理想主义吗?

小马:相信有理想,但不信理想主义。在我看来,理想主义和偏执狂或妄想症没什么区别,或许错的不是理想主义本身,而是那些有理想主义的人们。

记者:相信爱与灵魂吗?如果不信,你相信什么呢?觉得什么精神状态是永恒的?

小马:不信,但我希望爱和灵魂永恒。我相信佛家的宽容和从容,这是我相信可以永恒的精神状态。

记者:你推崇的人生态度是什么?

小马:我推崇人要先理智地面对问题,在解决问题的前提下讨论理想和情感。其实个体无论如何都逃不脱外部环境对你的控制,所以理解现实的社会问题或现象,对理解个人的命运很有意义,说白了,每个人活着最终无非就是要明确自己命运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