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逝夜潭：学生不听话，老师听话了吗？

星逝夜潭：学生不听话，老师听话了吗？2008-11-01

 
 
　　星逝夜潭：学生不听话，老师听话吗？
　　学校已经遥远。曾经发过《星逝夜潭：春游岁月》，因为不止一次见过，听过一些中小学校不搞春游，理由是现在学生不听话，担心万一出差错，学校老师陪不起。因而想起遥远的春游岁月。
　　学校已经遥远，但是仍然可以理解、体会学校和老师的担忧、顾忌。今天社会，何止是学生不听话，大人更不听话，最不听话。看看迅速精良壮大的警力警备；看看一次比一次紧迫的严打；看看见泪见血的城管纷争；看看森严壁垒的纪委、检察、反贪、纠风办，以及正在增设的反渎职机构，以及这个监管局，那个监督局，还有预防局，以至监狱、刑场等等。这些都是弄来干什么用的？就是弄来对付不听话的大人，越来越不听话的大人们的。
　　国家财大气粗，敢想敢干，无边法力，就是再多不听话的大人，最不听话的大人，也有办法对付。不听话就抓起来、关起来，再不听话，就干脆杀掉。但是穷酸学校，穷措大老师就不行了，没有这种财力和魄力。一些通过“善意取得”拥有相当财力能力的学校，也许可以勉为其难。但是好像也不敢太过夸张。虽然曾经有医生护士带钢盔警棍警犬上班，但是还没有听说有学生春游，也配上人高马大的钢盔警棍警犬护送保卫的。
　　只要没有钢盔警棍警犬卫护，学生春游都艰险困难，都可能意外不测。学生不听话，客观存在，不容置疑。
　　那么，为什么现在的学生不听话？为什么过去的学生就听话呢？
　　一定会有人想到，是“师道尊严”的覆灭，罪在“师道尊严”覆灭的那一场革命。确实，许多老师的尊严在那场革命中受到痛心彻骨的损伤。更彻骨痛心损伤的是革命干部。
　　所幸那场革命灾难已经过去，革命干部的尊严得到平反和恢复。那么为什么“师道尊严”没有得到恢复呢？
　　“师道尊严”没有不好，每一个人，即使最普通的人，也讲究尊严。老师讲究尊严，更没有不对。幸为人师，为师之道，传道授业解惑，不是九十九个对，而是一百个对，一万个对。如果有个别老师偶然不对，哪一定属于第一千零一个，第一万零一个。
　　不管是哪一种的第“零一个”不对，作为学生来说，先把老师的“零一个”之外的那么多个对，先学会搞懂，再来理论还来得及，还不迟。到学生把老师“零一个”之外的对，领会搞懂，青胜于蓝的时候，搞不好会像“多年父子成兄弟”，多年师生也成了挚友，就不存在听话不听话的问题了。
　　于是，回头再审视“师道尊严”。
　　“师道尊严”，说的是学生对老师要尊重、敬重、听话。“师道尊严”，还说的是老师对学生也要尊重、爱护、讲道理。“师道尊严”，最要说的是，老师对自己要尊重严谨，自爱威严。“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人必先自辱，后人辱之”是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习其道也，学其言语”。反之，“一日授徒，终生如子”，废寝忘食，枕戈待旦；倾心呵护，热情诚恳；殷殷善诱，谆谆教诲，为人师表，做到了吗？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想来每一个老师都会举手赞同。学校也是生活。现在的老师是不是都自尊、自重、自省？在汹涌而来的商品经济大潮袭来的时候，老师是不是都清醒地守护住“诲人不倦”，“有教无类”，这教书育人的精髓和底线？
　　教书，在谋生之外，是不是还有着和其他社会职业不同之处，比如“传道育人”，“辛勤园丁”，“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再比如“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
　　把教书仅仅作为谋生之术，谋生之道，无可厚非，比如一个小时几千元的辅导补习费；一个学期几万元的择校费、复读费；一年比一年更多的学费、杂费、新鲜奇怪费，都不贵，都可以谅解、接受。知识无价嘛。何况老师也是人。但是如此，还希望“师道尊严”，就苛求了。
　　社会谋生之术、之道，多如牛毛，都尊严吗？没有见过“厨道尊严”、“商道尊严”、“官道尊严”、“匪道尊严”等等。贼匪盗另当别论。这里也绝对没有看不起厨师、商贾、官吏的意思。只是因为自古以来仅仅只有“师道尊严”，再没有其他什么之道尊严。
　　而如果教书不仅仅是谋生之术，还是发财之途，钻营之道，致富手段。那么不仅“师道尊严”没有了，还是“师道沦丧”，“师道羞耻”，“师道死亡”，斯文扫地。
　　当有老师因为人情、权势、金钱、女色等等，在课堂提问、座位安排、班干部人选、班级学校的学生荣誉、课后辅导补习等琐碎事项上，凭老师自己个人好恶，势利关系行事。童心无邪，看在眼里，记住心间，就会从幼儿园起，就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播下对“师道尊严”的反叛。“不听话”的种子在幼儿园播种，随岁月发芽长大。
　　都说父母是人生的第一位老师，这不会有错。但是父母最终还是父母，没有成为老师。现代社会，一个人，从3岁幼儿园小班算起，到7、8岁以后的十二年的中小学，以及四年大学，其在学校的时间，其和老师们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家庭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在这漫长的人生十几、二十年时间的学校生活里面，和许许多多老师的过往交从，对一个人的童年、少年、青年前期的思想方式、行为规则、世界观形成，有着绝对的影响和决定作用。
　　有老师感叹，老师在课堂上的千言万语，抵不过社会上的一个诱惑和否定。这话不错，社会是一个比任何学校，任何课堂都大的大学校，大课堂。
　　但是，说这话的老师不要把自己排斥于社会大课堂之外，老师自己也属于这个社会大课堂。老师在学校，在课堂履行自己老师的职责榜样的同时，也在扮演着自己在社会这个大学校，大课堂中的角色。社会大课堂是学校课堂的延伸，学校课堂是社会大课堂的一个方面，一个角落。对见闻简单的幼童少年，对涉世不深的青年来说，是很大的一面，很大的一个角落。
　　再说，即使今天社会有许许多多不尽人意之处，有些甚至不仅仅是不尽人意，就是冠之以罪恶、黑暗也不过份。但是，在中国历史上，黑暗年代，罪恶社会很少吗？就是在最兵荒马乱，最没有人性的年代，在风雨如磐的真正的血腥岁月，老师的职业也仍然放射光芒。因为老师，因为先生，肩起黑暗的闸门，放青年、少年到光明的地方去，到生的地方去，一些青年从此走上光辉的人生道路，以至于抛头颅，洒热血，牢底坐穿。这些发生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发生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也发生在之前的各个时期。否则就不能解释那些在旧民主主义和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的先进的知识分子出自那里，来自何方了。
　　我们讲“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其实人才也是知识，没有知识怎么能成为人才？但是，我们忽视了“尊重人格，尊重人性”。没有人格的知识，没有人性的人才，不如狗屎堆。而面对有人格人性的金钱财富，就是大声宣言“尊重金钱，尊重财富”，谁也不敢异议，谁也不敢放一个屁。一些人大声疾呼“爱护公共财物”、“保护国家和人民财产不受损失，不受侵犯”；一些人对世界首富钦慕欣赏有加，就是“尊重金钱，尊重财富”的很好说明和体现。“仇富”之说，不管是糊涂，还是居心叵测，都伪命题。
　　教师，是阳光底下太阳的职业。学生不听话，先问问老师自己是不是就听话了。
　　老师听谁的话？老师渊博，知道不可能唯我独尊，自然有自己的高明看法见解。
　　帖子也不是不能敲，只是不想班门弄斧，只是敲了嫌长。
　　只是老师什么都能埋怨，只是不能埋怨学生，连埋怨社会也不行。就像官员不能埋怨百姓一样。老师埋怨，官员埋怨；学生更埋怨，百姓更埋怨。学生菜刀，老百姓还起义呢。
　　2008-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