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李楯：两会不仅要谈成绩，更要谈问题(南方都市报 20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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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不仅要谈成绩,更要谈问题
■中国观察之李楯专栏
又到“两会”召开时,代表、委员们云集北京。会上说什么,怎么说?我们从一个极为特殊的时代———计划经济体制的时代———走出来,我们仍处于转型之中,前一个时代留给我们的遗产,包括一种在那个时代形成的已成定式的思维方式、表达方式仍影响着我们,要转换成另一种思维方式、表达方式,是尚须时日的。
我们习惯了讲话要先讲好处,讲成绩,然后再讲问题,中间的转折是“但是”。如果我们不想在问题表现为危机时再讲,如果我们真正想通过议事,改进工作,以求更好,就应当多讲问题、提建议。
两个会,各有两千多人,我是会外之人,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想来能在大会面对所有参会人讲话的不足百分之一,能在小会(其实也不小,人民大会堂的一个省厅开会也是数十或者百余人)讲话的恐怕也有限(有些人可能根本在会上就不讲话),要讲话的人能否珍惜时间,以最简练、最清晰的话语直逼问题,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从改革之初的一些代表一发言就是“学习”总理报告,“总理讲得非常好,非常及时”,到了现在知道是“审议”总理报告。但如果代表、委员的发言还不如总理报告越来越直白实在、能重视问题,那还要代表、委员职责何在?
在“两会”上,成绩固然要讲,但代表、委员应代表民意和不同界别的不同声音,所以还要讲问题,提建议；对政府已做工作和财政决算、将做工作和财政预算,是审；对问题、决策、立法,是议。讲话要有针对性,不宜评功摆好,或另言其他。代表和委员应该代表民间和社会方方面面的忧患意识,不断提出问题,把问题提得多一些,严重一些,足以引起当政者、政府和公众的警觉,防患于未然；使当政者和政府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居安思危,对问题和可能出现的问题早做应对,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
影响讲问题的旧有过时思维方式是:一,忧患意识缺乏,却多了敌情意识(有时到了强迫症的程度),讲话顾忌太多。如果接受不同的人群会有不同的利益、主张；不同的问题可有可供选择的不同的应对、解决的方略,则在人大、政协会上应是言无顾忌的。二,怕讲多了问题影响信心。其实,一个国家唯其公民更多地知道问题所在———哪怕仅是一种问题会导出不良后果的微小可能,对于公民品性优良的国家而言,只会是更有利于政府和社会各方共同应对问题,以及早地防范或化解那些不利发展的因素。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