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新说:官与妓(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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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周 说:“士大夫欲永保富贵,动有禁忌,尤讳言死,独溺于声色,一切无所顾避。”这是他给一些官场人士画的素描。周 当然知道,唐宋时专门有一种供奉官员的妓女,叫做官妓,官场上有个应酬、宴会之类,都由她们侍候。但官员与声色,何时以及为何能够如此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周 还是感到困惑。 据说,不少脍炙人口的唐诗宋词,尽是风流才子与妓女的唱和。这些风流才子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官员。那时当官的人大多是科举出身,文字是他们的一项基本功。苏东坡的那首“海棠虽好不留诗”,就是他在黄州当官的时候,当场写给他所喜欢的妓女李琪的。当面尽兴之余,人们也借助客栈驿舍、楼苑台榭等的墙壁发表作品。周 读过不少这类文字,有一次在旅 行中他发现,那些“笔画柔弱,语言哀怨”,尽管是“好事者戏为妇人女子之作”,也更容易吸引路人的眼球。有一首假装署名“女郎张惠卿”的,等他不久再路过此地,发现“和已满壁”。在这类“园地”上,好的作品自然不胫而走,但一般人的被传诵开来,还是有较大的偶然性,时间长了,还没遇到慧眼呢,可能就已经湮灭了。相对而言,官员的作品更有条件留存下来,甭管好赖。这可不是瞎说。《不下带编》载魏野与寇准曾经同游一所寺院,“各留题 ”;后来两人又一起重游时,发现“寇诗用碧纱笼”给保护起来了,而裸露着的“魏诗则尘昏满壁”,奄奄一息。有位官妓过意不去,上前以衣袖拂之,令魏野非常感动,对寇准自嘲曰:“若得长将红袖拂,也应胜似碧纱笼。”寇准的文字被保护,就不是出于偶然,时谚“乌纱帽下好吟诗”说得很明白,有乌纱帽罩着,吟出来的东西就会被另眼相待,因为有的人专盯着官员的级别行事。 这些过嘴巴瘾的事例似乎不足以证明周 的观察,官与妓的“无所顾避”更在于官员们要身体力行。《清波杂志》载,范仲淹有位幕僚叫滕达道,范仲淹每一宴客,对他来说讲黄段子大约已经不过瘾了,“必出追妓”,令厚道的范仲淹毫无办法。该书又载,周世宗遣陶 出使南唐,因为在人家那里狎妓,还被灭了威风。陶 这个人“强记嗜学,博通经史,诸子佛老,咸所总览”,本事很有一些,自己也因此“恃才凌物”,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在给他接风 的宴会上,尽管他本人“谈笑未尝启齿”,还是硬给南唐的韩熙载看出了破绽。陶 那眼神一定是色迷迷的,因为韩熙载敢这样跟手下打赌;“观秀实(陶 字)非端介正人,其守可隳。请诸君观。”他找了个绝色妓女,“诈为驿卒孀女,布裙荆钗”,楚楚可怜地在陶 的住所每日洒扫庭院。果然陶 一见就没魂儿了,“久而与之狎,赠以长短句”。但这一切,全在韩熙载的掌握之中。一日,南唐国主开宴,立妓于前,歌陶 所赠“邮亭一夜眠”,立刻让陶  没了脾气,“满引致醉,顿失前日简倨之容”。因为丧失了国格,回到后周,陶 还“坐此抵罪”。 在《镜湖自撰年谱》里,段光清还记载了一件好笑的事。清朝道光年间,举子府试,须由教官“至郡送考”。有个分水知县越俎代庖,来了,却“泊坐船于河下”,天天往妓女的船上跑。这妓女很有些手段,此前已把不少应试考生迷了个神魂颠倒,“莫不争游其船”。攀上县官,妓女的身价高了,便鼓动县官把衙门大堂里那套家什统统摆出来,让差役也拉开架式,站在船头,好像现场办公的样子。哪知胆子大的考生们并不买账,彼此相曰:“此岂县官行杖可以吓人之地乎?”于是“集多人硬入其船”,三下五除二,打跑了差役,把什么签筒、笔架、行杖全给扔进了水里,吓得知县赶紧跳船逃跑。他到知府那里告状,要求追查闹事考生,“先除考名,再议罪名”。知府在犹豫间,段光清说话了:“(知县)自称殴辱官长,官长究在何处?被殴行凶,究因何事?”他是从“官体”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的。送考生至府,本是学官的事,何必知县来呢;既然来了,“又何以县官之威而作于名妓之船上?”在段光清看来,这样的官员已经先没了体统,还好意思追究别人什么呢! 段光清所说的“官体”,很值得憧憬声色的官员三思。你自己可以不要脸面,但你的身份毕竟使你的言行举止已经不是仅仅代表个人,总要顾及一下玷污了什么吧。(南方日报 田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