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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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

第二章(下)

刘二麻子家。
刘二麻子见到左武龙时,一脸的惊讶,就像看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也没等左武龙寒暄几句,一把抱住左武龙,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哎呀!我说兄弟,你可让哥哥我想得好苦哇!”刘二麻子道。
左武龙也是打哈哈,“刘兄多日不见,还真让兄弟我怪想念的啊!也不知道刘兄身体咋样?”
刘二麻子呵呵一笑,“蛮好的,不错。”
一进刘二麻子家,两排庄丁齐唰唰举起了枪,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刚进门的左武龙。
左武龙一看,呵!好家伙。没想到这刘二麻子看家护院的家伙什也清一色换成英国货,这不明摆着是给我下马威看。左武龙瞥了刘二麻子一眼,笑了笑,“哎呀!哥哥这里不常来,变化还挺大的啊!连看家护院都使唤上英国造的货,小弟真是佩服。”
刘二麻子得意洋洋地应承着,“哪里?哪里?让兄弟见笑了。”
左武龙心里一阵不悦,这分明是刘二麻子不把他放在眼里,在部队多年的规矩告诉枪口对人那是对对方有敌意的表现,最起码也是不友好,接着说道:“刘兄。兄弟我不是说你,这么好的枪落在这样人的手里,算是糟蹋了;你说今天来了个我都把兄弟们吓成这样,这万一哪天真来个什么江洋大盗什么的,能不能顶住就不好说咯。”
刘二麻子心里不是个滋味,没想到却让左武龙先给自己个没趣,只好辩解着,“兄弟。听说你原来是在咱大清的军营里吃过军粮,能不能给这些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的家伙们露两手看看。”
左武龙故意谦虚着,“哎呀!多年不操练,真怕出个闪失,兄弟我可担待不起哦。”
“没事没事,刘营子屯的天塌了有我刘二麻子顶着。”刘二麻子大咧咧拍着胸脯,道。
左武龙微微一笑,很客气地说道:“那就露露看。”说着,从一庄丁手里拿过枪,不禁竖起大拇指,“老兄眼光果然不错,英国造的来复枪,连枪膛里的膛线都是新的,不错不错!确实比咱那鸟枪火铳什么的强多了。”
刘二麻子附和着,“那是那是。”
左武龙很快就熟悉这枪的用法,握着枪托然后把枪竖扛在肩头,枪口朝天,左武龙瞄也不瞄,像是很随意的样子‘砰’地一声朝天放了一枪。
众人不禁吓了个激灵,左武龙却把枪丢回那庄丁手中,笑呵呵地拍拍手,道:“不要紧张,随便玩玩。”
刘二麻子装做受惊的样子,一个劲地捣鼓着胸口,“吓死俺了,兄弟。放枪的时候告诉老哥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左武龙抱拳道歉,“对不起,刘兄。”
刘二麻子刚想说什么来着,突然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从他眼前掠过,径直坠落在他的脚前,刘二麻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嗓子眼还在咕咚咕咚冒血泡的野鸭。这下倒把刘二麻子给唬住了,刘二麻子立刻抱拳称赞道:“哎呀!老弟的枪法果然神了,连天都懒得瞅一眼,竟然能打下天上飞的野鸭,哥哥我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快请到家中坐坐。”
左武龙谦虚地说着,“哪里哪里?瞎猫碰了个死耗子,也怪就怪这鸭子命不好,我随手一枪,它偏偏非往我枪子上撞,这能怪兄弟我吗?”
刘二麻子的家布置得还算精致,刘二麻子和左武龙坐在炕上的小榆木桌的对面,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碟,有红枣,有核桃,有瓜子,有香瓜,也有西瓜等等。
刘二麻子还是客气地说着,“老弟啊!家中的一点小意,不成敬意;如果兄弟不嫌弃的话,可否中午在我这里做客,我会让我的内人亲自为你下厨。”
左武龙知道现在不是和他瞎扯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把二狗和豁牙带回去,于是很委婉地回绝道:“这个哥哥就不用客气了。既然哥哥捎信让我来这里,我想我们也就不必这么客气,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左武龙是个爽快中人,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刘二麻子也不再跟左武龙打哈哈,“老弟要的那两小鬼确实在我这里,不过老弟你也得给我个交代。”
左武龙故做不知,“什么交代?”
刘二麻子顿时脸上的笑意全无,冷冷地说着:“兄弟。可不要在哥哥面前装做啥也不知道似的,捎信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左武龙恍然大悟状:“啊哈哈!原来是那件事情啊!刘兄想让我给哥哥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刘二麻子嘿嘿笑了一声:“老弟啊!哥哥我也不想怎么为难你,回去多多教训那两小子就是了,学啥都成就是不能学偷学抢。”
左武龙点头赞成:“那是,这个我一定会回去严加惩罚。”
刘二麻子干咳一声,道:“哥哥我也不跟你饶来饶去了,不妨直说了,哥哥我就是希望从今往后你们左家庄的人以后不准再来我刘营子屯就可以了。”
左武龙显然没有明白刘二麻子话里的真实含义,点了点头:“这个好说,本来灾年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自己的事情,那是合情合理。”
刘二麻子嘿嘿一笑:“那我就在这里谢谢老弟咯。”心里却乐得要死,没想到你左武龙聪明一时,糊涂一时;以后若是你知道是我截了二沙河的水,你也不能来找我咯,谁让你亲口答应以后左家庄的人不许来刘营子屯半步。接着有说着:“以后若是发现庄上的人随意来我这里,可就千万不要我手下的洋枪无情,也希望老弟能够谅解,这个世道实在是不太平。”
左武龙也觉得刘二麻子的话说得实在有些过分,但想想也有些在理的地方,也就没有当面回辩,只是很客气地说道:“那若这样的话,也希望哥哥庄上的后生们到我庄上上学不要太捣蛋,特别是大炮侄子淘气得很,气得赵先生都快没辙了。”
刘二麻子点了点头:“这个好说,好说。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左武龙看了看窗外,对刘二麻子道:“都快晌午了,我就不在刘兄这里吃饭了,告诉嫂子不要麻烦了,我这就带着那两小子走。”
刘二麻子极力装出一副挽留的样子:“真得要走?实在是不给哥哥面子,哥哥还想着和兄弟好好尝尝哥哥从太原带回的汾酒呢,味道相当正宗。”
“谢谢刘兄的美意,兄弟我实在是不能停留,哥哥若是有空的话,不妨带兄弟我去把那两不争气的家伙带回去。”
刘二麻子只好勉强地答应道:“那。。。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
等来到关左二狗和左豁牙的柴房时,却发现除了地上一地的鸡骨头渣子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刘二麻子一把抓过一个刚刚路过的庄丁,厉声问道:“人呢?啊!妈的,人呢?”
那个庄丁一脸的无辜:“刚才那俩小子说要去拉屎,俺刚开始不给他们开门,后来有个小子说俺不开就把粑粑拉在柴房里的柴堆上,俺一想这以后还让人生火做饭不啦!俺就答应他们带他们去茅房,可是一进了茅房半拉工夫也不见出来,等俺进去一看人早没影了。”
刘二麻子气得在那庄丁脸上狠狠地骟了一记,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赶快给我滚!”
左武龙心里也在嘀咕着,这是不是刘二麻子又在耍什么花样,不过现在也不好说。左武龙朝刘二麻子抱拳道:“既然人跑了,那就说明肯定那两小子回去了,那兄弟我也就告辞了。”
刘二麻子也抱拳道:“兄弟慢走。”

谎言就是谎言,不管到哪都不会成为真话。
左武龙回到左家庄时,刚到村口就听人说左二狗和左豁牙就躺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身上伤痕累累,现在在神甫马志山的教堂里。
左武龙的心就像笼罩着一片乌云里似的,因为村里的人一般除了像左肉肉这样定期做礼拜之外剩下的人一般都是有病才回去那里。
等到左武龙赶到那里的时候,神甫马志山已经给他们注射了一剂镇静剂让他们昏睡过去,现在这两混小子乖巧地像个婴儿一样睡得那么安静,只是脸色白得让人碜得慌,,就跟那床单一样白。左武龙心里难过极了,没想到刘二麻子竟然如此阴险,他想伸手去摸摸那两小子的额头,一个人在他背后轻声说道:“左!千万不要碰他们,他们的伤很严重。”
左武龙回头一瞧原来是马志山,问道:“神甫,他们的伤怎么样?”
马志山耸耸肩膀,道:“真是太残忍了,也不知道打他们的人是用什么东西打得,竟然没有一点外伤,伤全是伤在肌肉筋骨里,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家伙疼得要命,谁都不能靠近他们,后来我给他们注射了镇静剂,这才好了些。”
左武龙看着额头上渗出汗水的马志山,拍了拍肩膀:“辛苦你了,神甫。”
说起这马志山,其实他本非中国人,他本名叫威廉。格林,美国佛罗里达州人,父亲曾经是南北战争期间一位杰出的南方军军官,战争结束后,一直从事研究佛教和中国文化。威廉从小耳濡目染,一直期待着自己能够有一天来到这个文化博大精深的国度来,后来在纽约上大学期间,与女友休学一起来到中国,最初他们是在上海,后来才慢慢辗转到中国内地,于是就选择来到山西。
因为威廉认为这里的居民简直就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这里更需要上帝的关爱和帮助,也正是这一伟大崇高的理想成为他和女友分手的导火索。
刚来到左家庄的第一天,威廉就深深喜欢上这里,因为这里的居民和其他的地方的人不一样,这里的人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而不是用石头砸得他满头是包。而且威廉也深深地感受到那种眼光不仅仅是一种好奇,而且还有着对希望的憧憬和期待,没有半点敌意,也没有半点防备,他觉得这里的居民真得是很友好很善良,就和爱斯基摩人一样。
一个毛头小子正迎面向威廉走来,当他看到这个身材高大满身是毛的家伙后,完全被吓得愣住了,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撒开脚丫子向村子跑去,边跑边喊:“妈呀!鬼来了,白天有鬼啦!”
后来威廉就被村民们带到左武龙家里,左武龙也仔细地打量下这个不速之客,接着用流利的法语对他说:“欢迎光临,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来我村有何贵干?”。左武龙的法语是在越南期间和法国俘虏学来得,而且左武龙也没有弄明白这个洋人是从哪里来得,觉得和他在越南战场上的法国人长得没什么区别,干脆就用法语先问问看。
威廉一愣,没想到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竟然会有一个懂外语的人,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这个人从衣着上来看,他也就是中国千千万最普通的一个地主而已,也就从那时候起,威廉就把左武龙当成是自己的好朋友看待,尽管他们只是刚刚相识。
好在威廉懂一点法语,回答道:“我叫马志山,我来自万里之遥的美国,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我只是想在这里修盖一所基督教堂,要让这里的人感受到上帝的关爱。”
左武龙听了不由好笑,觉得这个洋和尚和那些书生们一样迂腐不堪,但是他强忍着笑,指了指村西南一块平坦的地方,说:“你看那里行不行?本来那里我们打算要在明年种点庄稼什么的,既然你来要盖教堂的话,那你就盖去吧!反正那里我们基本上也不怎么用。”
威廉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一脸的感激:“真是太感谢你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村里所有的人都失眠了。因为很多人至今也想不明白就牵了一头毛驴的洋人拿什么要盖教堂,村里的人再傻也知道教堂那是洋和尚的庙,没个万八千的白银洋元什么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人们充分展开丰富的想象力去想这个洋人是怎么盖教堂的,传言就是这样像一块石头激起的涟漪似的迅速向四周传开。
有的人说洋人的头发是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不用问头发肯定是金子做的,眼睛是拿蓝宝石做的,只要拔一撮头发一切事情全部搞定。当时有人怂恿着去拔洋人的头发,挖洋人的眼睛换钱花,结果人们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理由是拔头发可以,但是人挖了眼睛闹不好会出人命,惹上官司可就麻烦了,更何况现在在大清国,洋人比大清国的人还爷呢。
也有人说会不会是那毛驴,别看那毛驴和家养的毛驴没什么区别,可人家洋人有本事,喂点什么希奇草料什么的,也许就会拉出金蛋蛋。当时有几个自告奋勇的后生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去威廉养的那头毛驴那里,想看看这毛驴会不会拉个啥金蛋蛋的,结果等了一个晚上,金蛋蛋没看着,却看见一摊臭不可闻的臭屎。
不管谣言怎么传言,教堂最终还是拔地而起,不过后来村里的人和洋教堂相处得倒还可以,倒也其乐融融。
不过最拿手的还是他在大学上的医学专业,看病是他的拿手好戏,村里的人基本上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找这个洋神甫,慢慢地洋神甫马志山也成为左家庄不容忽视的一员,有的时候左氏家族的人开个什么家族会议,有的时候也必须得把神甫请来,商议下一些事情的决策等等。
虽然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马大夫,可还是免不了与村民们发生些尴尬和误会的事情,其实这最主要的原因是东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
有一年圣诞节,马神甫和他教堂的修女们一起商量要让左家庄所有的人和他们度过圣诞节,村里的人听说这件事情后,一想洋人过节这是喜事,谁能不去参加呢,于是都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去了。当时人们看见教堂上大厅中央有棵挂满彩灯的松树时,有人就问这是什么意思。马志山回答说他们年年过圣诞节都是这样,就和你们过春节贴对联一样;人们当时不明白圣诞节是个什么样的节日,就问马志山圣诞节要是换成大清国的节日是个啥节日,马志山回答说是中国的春节。当时有人就觉得洋人的大年过得也太没意思,清清淡淡的,一点过节的意思也没有。马志山当时也没在意,觉得这是村民们在拿中国人过节的标准衡量他们西方的圣诞节。没过多久,教堂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爆竹声,当时把教堂里的修女们吓坏了,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马志山出去一瞧,原来是几个后生点燃了爆竹,有的家伙甚至用糨糊在教堂大门上贴了一对鲜红的对联,当时就把马志山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还是有人代替马志山说了一句话:“哎!神甫啊!你看这才叫过大年,你们的大年过得就跟发丧似的,一点也不喜庆,没意思。”
不过令人最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呢。有一回左武龙的十一弟左武忠的媳妇在厨房里做饭,也就怪左武忠媳妇胆子小,当时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突然不知道是一只野猫还是什么东西从厨房天窗经过,打翻了一个酱坛子;当场就把左武忠媳妇吓了个半死,晕厥过去;后来有人发现就匆匆去叫马神甫,按照人们对看病的了解,大夫们看病都不离开望、问、听、切这四个步骤,而且有人也在马神甫这个洋大夫那里看过病,他们也觉得洋人看病基本上和中国人差不多,只是和中国人相比就是多了些剪子镊子刀子之类的工具,也没多大的区别,大夫看病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马大夫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左武龙媳妇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就是过度惊吓而已。”
左武忠听了不由松了口气,问道:“那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吧?”
马大夫眼一瞪:“你们中国人怎么关心起孩子来比关心起自己的老婆还重要,你不能一味地去关心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没了她,你哪来的孩子。”
左武忠被马大夫说得一个劲地点头说是。
马志山换上一套给人看病的白大褂,然后像是发了情的公驴似的,把屋里的人全都轰了出去,左武忠有些不干了,“马大夫,你轰他们走可以,可总不能连我也轰出去吧!再咋说我也是病人家属啊!”
马志山摇摇头,“不行。你也得出去,不然你在我身边,我注意力就不能集中,到时候我不小心出了啥闪失,谁负责?”
左武忠听了,头皮不由地发麻,万一自己的原因导致洋大夫治病把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治没了咋办,想想洋大夫说得也很在理,啥也没说就关上门出去了。
走出门的左武忠依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就像吃了耗子似的难受得要命,也不是个滋味,还是忍不住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向里望,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捅了大篓子了。
左武中发现这洋大夫竟然在耳朵插了两个铁棍,手里拿着一个铁圆盒子在他媳妇的胸脯上游来游去,准确地说是在他媳妇左奶子附近那一片。
左武忠当时就火了,操起平时打扬时用的草抓子要和马大夫拼命,众人硬是死拉好说才让这小子的火气小了些。
村民甲:“武忠啊!这洋人看病本来就和咱大清国的大夫看病不一样,再说咱村里谁的病不是洋神甫看好的。”
村民乙:“是啊!再说现在是给你媳妇看病,你说万一你这一冲动上火的,搭上媳妇和孩子的命咋办。”
左武忠总算是听了大家的劝,草抓子往一旁一丢,可一想媳妇还没哼哼一声,心里依然不是个滋味,忍不住又向屋里一望,这下左武忠感觉这个世界上基本上没有比他更让人掉脸的事,此时马神甫竟然亲着他媳妇的嘴不说,而且亲完还在胸脯上使劲按按,这下子左武忠再也忍不住了,众人谁拉劝就跟谁拼命,操起草抓子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村民丙:“这下完了,这二货一犯愣,啥事也能干得出来。”
村民丁:“那还愣着干啥?赶快去叫东家来。”
左武忠一进门,二话不说照着马志山脸上一拳,马志山捂着脸颊,问道:“怎么回事?”
左武忠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马志山道:“妈的。原来是他妈穿着羊皮的狼,马神甫啊马神甫,亏村里的人特别尊敬你,没想到原来你是个装着大夫神甫干着流氓营生的操蛋。今天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俺要为民除去你这一害,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兄弟我到时候会在你坟头上烧两柱香的。”说着,高高举起手中的草抓子。
突然,背后一声晴天霹雳:“干什么?”
左武忠回头一瞧,原来是四哥左武龙,顿时像个泄气的气球似的,支支吾吾着:“哥。。。我。。。”
左武龙抬手就是给左武忠一记耳光,这一耳光可是不轻,一巴掌下去顿时左武忠的脸上洇起个紫红色的手掌形,厉声呵斥道:“简直是在胡闹!”
左武忠大声辩解道:“哥,他欺负我媳妇。”
左武龙大吼一声:“放屁!你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懂个屁!洋人看病都是那种看法,那你给我说说你想让洋神甫咋给你媳妇看病。要是你会指挥洋神甫给你媳妇看病的话,那干脆你当大夫得了。”
左武忠也知道自己理亏,耷拉着个脑袋,不言不语。
一滴眼泪滑出眼眶,左武龙迅速用袖子拭去,问马志山:“那看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马志山做计算状,很快摇摇头:“这很难说,要慢慢观察才行。”
此时几个修女正手忙脚乱地又是擦洗又是送药的,一个修女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空药瓶,她迅速收拾下碎片,又匆匆离开。
左武龙看着马志山,道:“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两孩子救过来。”
马志山也被左武龙的精神感动,拍了拍左武龙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这两个孩子落下什么后遗症的,我也会尽力而为。”
注释:崩:晋西北河套方言,对前一个说话者说话的态度不满,形容他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