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复信毛岸英兄弟:多学科学 少谈些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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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辗转来到苏联,与孩子们同行的工作人员自然也带来了延安的革命者们捎给身在异国他乡的孩子们的信件,这些信件很快被转交到在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的孩子们的手中。

许久没有得到父亲毛泽东复信的毛岸英和毛岸青兄弟终于得偿所愿,而且,这次毛泽东的信写得较以前几封长得多。

“岸英、岸青二儿:很早以前,接到岸英的长信,岸青的信,岸英寄来的照片本,单张相片,并且是几次的信与照片,我都未复,很对你们不起,知你们悬念。

你们长进了,很欢喜的。岸英文理通顺,字也写得不坏,有进取的志气,是很好的。惟有一事向你们建议,趁着年纪尚轻,多向自然科学学习,少谈些政治。政治是要谈的,但目前以潜心多习自然科学为宜,社会科学辅之。将来可倒置过来,以社会科学为主,自然科学为辅。总之注意科学,只有科学是真学问,将来用处无穷。人家恭维你抬举你,这有一样好处,就是鼓励你上进;但有一样坏处,就是易长自满之气,得意忘形,有不知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危险。你们有你们的前程,或好或坏,决定于你们自己及你们的直接环境,我不想来干涉你们,我的意见,只当作建议,由你们自己考虑决定。总之我欢喜你们,望你们更好。岸英要我写诗,我一点诗兴也没有,因此写不出。关于寄书,前年我托西安林伯渠老同志寄了一大堆给你们少年集团,听说没有收到,真是可惜。现再酌检一点寄上,大批的待后。

我的身体今年差些,自己不满意自己;读书也少,因为颇忙。你们的情形如何?甚以为念。

毛泽东一九四一年一月三十一日”

毛泽东随信附了一张书单,所列书籍五花八门:《精忠岳传》《官场现形记》《子不语正续》《三国志》《高中外国史》《高中本国史》《中国经济地理》《大众哲学》《中国历史教程》《兰花梦奇传》《峨嵋剑侠传》《小五义》《续小五义》《聊斋志异》《水浒》《薛刚反唐》《儒林外史》《何典》《清史演义》《洪秀全》《侠义江湖》。

“好啊,好啊!我们要有新书了!我们要有新书了!”毛氏兄弟仔细看过书单后,高兴得又蹦又跳。

“伙计,伙计,要盐吗?”

在柳克斯呆了一段时间后,朱敏、罗西北、王继飞终于开始了在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的生活。为迎接新学员到来,儿童院还组织了联欢会。会上,朱敏得到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纪念章:它外罩有机玻璃,里面图案是大红底色上金灿灿的列宁头像。朱敏非常高兴,立刻把它戴在了胸前。

此时,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已经汇聚了来自20多个国家的约120位孩子,中国孩子人数最多,约40人,占了学员总数的三分之一。所有学员集体起床、集体出操、集体就餐、集体就寝,连衣服也是儿童院统一发放。这样的生活对于曾在延安呆过的孩子们来说,并不新鲜。不过,在延安,孩子们吃的是野菜,睡的是土炕,穿的是破军装,比起这里来,生活条件简直是天壤之别。

学习方面,朱敏等人碰到的情况几乎和刘允斌、陈祖涛那批孩子一样——先在儿童院学一段时间俄语,然后再按照年龄进入当地学校,和苏联同学一起学习。为了尽快提高俄语基础弱的学员们的听说读写水平,儿童院方面安排担任图书管理员的女教师别古达专门为他们辅导。这位耐心的老师经常引导孩子多看书,并根据他们的兴趣爱好,向每个人推荐适合他们自己的书籍。

新来的学员们被安排到伊万诺沃市内的第37学校就读。从儿童院到学校要走约1公里的石子路,孩子们都喜欢结伴而行,边走边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经常碰到的奇怪现象引起了罗西北的注意:每当他和其他中国孩子走路的时候,总有一些苏联孩子跟在他们后面,嘴里“哇啦哇啦”地叫嚷着什么。虽然罗西北的俄文日常会话已经没有太多问题,但仍不能完全听懂他们说话的意思,所以只好装做没注意,或者对那些孩子报以友好的微笑。但是,他慢慢觉得,那些苏联孩子不是在说什么中听的话,因为他们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怪,好像是在嘲笑他。

为了弄清真相,罗西北打算去找韩铁生老师问个究竟。但迎面正巧碰到韩老师的儿子——俄语名叫莫尼亚的韩模宁。

“莫尼亚,你知道苏联孩子在路边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我好像听到‘盐’这个单词。是不是我听错了?”罗西北问道。

“四维,你没听错。他们说的是‘伙计,伙计,要盐吗?’以后他们再这么说,你就把这群淘气包哄走!”韩模宁答道。

“莫尼亚,他们为什么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又不是吃饭的时候。”罗西北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这是他们瞎胡闹。我从书上看到,以前我们国家东北地区的商人到苏联来做生意,因为盐在国内不是那么容易买到,但在苏联却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所以中国商人常常到苏联的市场上去买盐,再运回国卖。为了招呼中国客人,苏联的盐贩们就学了汉语‘伙计’这个词。你听不懂苏联孩子说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说的‘伙计’这个单词是用俄语字母拼出来的。”

虽然苏联小孩对罗西北等中国孩子的叫嚷未必真的是有意讽刺,但是罗西北却把这个场景牢牢地印在了脑子里。他心想,苏联虽然是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但终究不是自己的祖国。祖国在别人眼中还很落后,所以做中国人一定要争气。

“你长得多像你爸爸呀!”

罗西北课余时间喜欢参加儿童院组织的兴趣小组的活动,尤其对无线电技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时在木工作坊里帮忙修理课桌椅的时候,他还偶尔偷着做个矿石收音机的外壳。

除了兴趣小组外,罗西北对于每周安排的汉语课也很喜欢,这不仅因为刚从延安来的他在汉语上比其他先来苏联或者在苏联出生的孩子都要好,而且负责教中文的韩铁生和朱家瑞夫妇总能在课上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由于国际儿童院没有提供正规的中文课程教材,因此朱家瑞就自己编写,并画了不少用于认字的图画。而韩铁生则经常将一些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人物和他们的事迹通过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绍给中国的学员们。

一天,又到了儿童院上汉语课的时间。一身西服的韩铁生走进教室后,对大家说:“孩子们,今天我们换个地方上课,大家排好队,跟我去会议室。”

孩子们觉得挺新鲜,不知道老师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走进会议室后,韩铁生朝孩子们摆了摆手:“大家安静!今天,我们来认识一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你们看,会议室墙上挂的大照片里,你们都认识谁?”“我认识毛主席,他是伟大的革命家,他在延安。”

“这个照片上的是朱总司令,他指挥八路军抗击日本侵略者!”

“这位是周伯伯,他曾经坐飞机来苏联治病。他走的那天,我还去飞机场看了呢?那架飞机好大,看飞机的人都把它围住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对于罗西北而言,照片上的许多人他不仅认识,而且在延安还见过,因此心里觉得格外亲切。

这时,韩铁生拍了拍罗西北的肩膀,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问道:“四维,你知道这张是谁的照片吗?”

罗西北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在延安没有见过这位叔叔。”

“四维,他不是叔叔,他就是罗亦农烈士——你的父亲。”韩铁生摸了摸罗西北的头。

第一次见到父亲模样的罗西北一下子愣在那里。望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庞,他觉得照片上的人距离自己很远,比毛伯伯、周伯伯他们都远。

“四维,你长得多像你爸爸呀!”孩子们中不知是谁冒冒失失地说出那么一句。当听到这句话时,罗西北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爸爸——多亲切的称呼啊!”他越看照片越觉得自己和父亲长得有那么点相似,觉得父亲好像就在他面前慈祥地看着他。

罗西北在延安的时候曾经读过一本叫《烈士传》的书,其中就有一篇是专门介绍父亲罗亦农的事迹的。他反复读了几遍,对父亲开始有了初步的了解,但由于书中并没有插图,因此他一直不知道父亲的相貌。

其实,罗西北与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是在罗西北刚出生不久。当时,罗亦农见到儿子时,还高兴地拍着他的小屁股说:“将来又是一个大革命。”谁料罗家命运多舛:罗亦农被蒋介石逮捕并杀害,而他的妻子、罗西北的母亲诸有能,在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时期不幸落水身亡。可怜的小西北由外婆一手抚养,并于1938年初送到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交给周恩来。此后,他才到了延安接受革命教育。

现在,他居然在异国他乡见到了一直想见但无缘见到的父亲的容貌。“我终于知道爸爸长得是什么样子了,哪怕这仅仅是一张遗像。”罗西北站在照片前,就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进而遍布到全身的每个毛孔。
 rw①李进:林彪化名,也有资料称“李廷”或“李静”。

②基巴利契奇(1853—1881):革命民粹派人士、“土地和自由社”成员、民意党执行委员会委员,曾组织筹建印刷厂和动力车间,参与谋杀亚历山大二世,1881年在监禁中曾设计喷气飞行器,1881年4月3日在彼得堡被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