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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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密教_卡巴拉


正如犹太哲学家试图以哲学解释<圣经>的神,其他的犹太人则试图赋予他们的神以神秘主义和象征的诠释......最初这些神秘主义者只有极少数.他们的宗教是秘密的训练法,由师父密传给弟子,他们称它为"卡巴拉秘教"或"继承的传统".但是,最后卡巴拉的神会以哲学家的神从未作做到的方式吸引大多数人,并深深影响犹太教徒的想像力.哲学有将神变成疏远的抽象之虞,但是神秘主义者的神却能够触及比理性埋藏更深的恐惧与焦虑."王座神秘主义者"以外在象征凝视神的荣光为满足,而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则试图要贯穿神与人类意识的内在生活.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并不对神的本,以及他与世界关系的形而上问题作理性的臆测,而是转向想像力.
    和苏非派一样,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利用诺斯替派与新柏拉图主义,区别神的本质和我们在启示与创世中见到的神.神本身基本上是不可知的,无法想像的,也不具位格性的.他们称隐藏的神为"恩索夫"(En Sof),字面的意思是"没有终点".我们对卡巴拉的隐藏之神一无所知,因为甚至在<圣经>和犹太<大法典>中也没有提到他.一位13世纪的匿名作家写道:"恩索夫"能够成为对人类启示的主题.和耶和华不同的是,"恩索夫"是没有文献记载的名字,"他"不是一个人.事实上对"神性"比较正确的称呼应为"它".这是与<圣经>和犹太<大法典>中高度人格化的神彻底地分离开来。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发展出他们自己的神话,以帮助他们探索一个宗教意识的新领域.为了解释"恩索"与耶和华之间的关系,而不对诺斯替派把他俩看成不同存有的异端邪说让步,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发展出一种象征的读经方法.和苏非神秘主义者一样,他们想像一位隐藏之神使自己为人类知晓的过程."恩索夫"以不可知神性深处散发出的十层神圣真实,把自己显现给犹太神秘主义者.每一层代表"恩索夫"逐渐展开启示的一个阶段,而有自己象征的名字,但是这些神圣领域的每一层,在每个特定标题下,都包含神的全部奥秘.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对<圣经>中每个字的解释,都指涉到这十层神圣真实的每一层;每一章节所描述的事件或现象,都在神本身的内在生命中有其相对应的部分.
    伊本·阿拉比见到神慈悲的叹息,神借此以创造世界的神谕把他自己显现给人类.同样的,卡巴拉的十层神圣真实,既是神赋予他自己的名字,同时也是他创造世界的工具.这十个名字一起形成他伟大但不为人知的圣名.它们代表"恩索夫"从他那孤独不可接近的地方,下降到尘世来的阶段.他们通常以下列的顺序排出:
    1. 至高无上的皇冠
    2. 智慧
    3. 知性
    4. 爱或仁慈
    5. 力量
    6. 同情,有时称为美
    7. 持久的耐力
    8. 庄严
    9. 根基
    10.王国,舍金娜
    有时十层神圣真实会以树状图案表示,上下颠倒地把它的根长在"恩索夫"不可思议的深度中,而顶端则在"舍金娜"这个世界中.树状有机的意象表示这个卡巴拉秘教象征的一体性."恩索夫"是流过树枝和赋予生命力的树液,把它们统合在神秘而复杂的真实中.虽然"恩索夫"与其名字的世界有区别,但是这两者就像煤炭与火焰一样是一体的.十层神圣真实代表的是:那照亮仍然无法贯穿之黑暗的"恩索夫"光明世界.它是以另一种方式指出,我们对"神"的概念不可能完全表达它指涉的真实.
    然而,十层神圣真实的世界不是神性与我们这个世界间另一个"客观存在"的真实.
     他们不是天与地间的阶梯,而是感官经验世界之下的境界.因为神是一切的一切,所以十层神圣真实就在存在的每件事物上呈现与作用.它们同时也代表神秘主义者下降自心灵,上升求神过程中经历的人类意识阶段.神与人在这里又再一次比描述成不可分离.某些卡巴拉神秘主义者把十层神圣的真实视为神原本设计之原始人类的手足.这就是<圣经>中所说"人是依神肖像创造"的意义,因为此地的尘世真实,与天上世界的原型真实是相对应的.树或人的一神意象是一种反抗理性形式,以想像力对真实所作的描绘.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对哲学家并无敌意,他们有许多人十分尊敬沙迪亚和麦摩尼德斯等人物,但是他们发现象征主义与神话比形而上学更能穿透神的奥秘.
    最具影响力的卡巴拉秘教文献就是<光辉之书>,它是大约在1275年由西班牙莱昂的摩西所著的.他在年轻的时候曾学习麦摩尼德斯的哲学,但却逐渐感觉到神秘主义与卡巴拉神秘传统的吸引力.<光辉之书>是一种神秘主义的小说,描述与其子艾里札尔在巴勒斯坦一带云游的3世纪犹太<大法典>学者塞门,与他弟子谈论神,自然与人生的故事.该书并没有清楚的架构,也没有对主题或观念做有系统的发展.这种方式对<光辉之书>的精神而言是很陌生的.因为书中的神抗拒任何精细的思想系统.和伊本·阿拉比一样,莱昂的摩西相信,神赋予每个神秘主义者独特的启示,因此犹太律法的诠释方式是没有限制的.随着卡巴拉神秘主义者不断地进展,一层又一层的意义会显现出来.<光辉之书>指出,十层神圣真实的神秘发散,乃是非人格化的"恩索夫"形成人格的过程.在最高的三层真实--王冠,智慧与知性中,当"恩索夫"正"决定"要表达他自己时,神圣的真实称为"他".当"他"下降到中间的神圣真实--爱,力量,美,毅力,庄严和根基时,"他"变成了"你".最后当神出现在这个王国时,"他"便称他自己为"我".就是在这里神成为个人,而他的自我表述也告完成,于是人可以开始他的神秘旅程.一旦神秘主义者了解他最深层的自我,他便觉察到神在他心中的呈现,然后就可以上升到超越人格与自我中心的更高境界.这是回归到我们不可想像的存有源头,以及未造真实的隐藏世界.依据这个神秘主义的观点,我们感官印象所成的世界,只是神圣真实最后和最外的一层.
     和苏非派一样,在卡巴拉秘教中,创世的教义并不真地关切宇宙的物质起源.<光辉之书>把"创世记"的解释,看成是"恩索夫"内部危机的一种象征表示,它迫使神性从它不可测度的内省中分裂出来,而显现它自己.诚如<光辉之书>中所说:
    最初国王的意志开始产生作用时,他把符号刻入神圣的光环中.一把黑色的火焰从"恩索夫"的最深层中喷出来,就像从无形中形成的雾一样,包围在这光环的圆圈中,非白非黑,非红非绿,不属于任何颜色.
    在创世记中,神最初的创造性语句是:"让光出现!"在<光辉之书>对创世记的评论(在创世记开场的"最初"之后,创世纪一词皆以希伯来文中的Bere****称之)中,这个"黑色火焰"乃是十层神圣真实的第一层--神性的"至高无上的皇冠".它不具任何颜色或形式,其他的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喜欢把它称作"无".人类心灵所能想像的最高神性形式就是"无",因为其他存在的事物无法与它相提并论.因此,其他层级的神圣真实都是从"无"中酝酿而生的.这是对传统"从无创世"教义的神秘主义诠释.当光向无尽开展的领域涌现出来的同时,神性自我表述的过程也随之继续.<光辉之书>继续说:
    但是当这个火焰开始有大小和长度时,它便产生了光芒的颜色.因为在最深处的中心有一口井,火焰就是从这里往下方世界倾泻,隐藏在"恩索夫"神秘的秘密中.这口井穿透环绕在它四周的永恒光环,但却没有完全穿透.直到在它穿透的冲击之下,一个隐藏的神点照彻四方时,才完全被看见.超越这一点就没有事物可以被知道或了解,它是"创世之初",是创世的第一个字.
    这个"点"是十层神圣真实的第二层--"智慧",包含的是所有事物的理想形式.发展成宫殿或建筑物的一点,就成为第三层的"知性".第三层最高的神圣真实所代表的是人类理解的限制.卡巴拉神秘主义者说,神在"知性"的层次是以伟大的"谁"而存在于每个问题的开端.但是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尽管"恩索夫"逐渐使自己适应人类的限制,我们无法知道他是"谁",我们上升得愈高,他愈被遮掩在黑暗与神秘中.
    以下的七层神圣真实据说与创世记中创世的七天过程相对应.在<圣经>时代,耶和华最后终于战胜迦南地的古代诸女神,以及她们的色情崇拜.但是当卡巴拉神秘主义者试图要表达神的神秘性时,古老的神话又重新出现,尽管是以不同装扮的形式进行.<光辉之书>把"知性"层的神圣真实,描述为"神的母亲",她的子宫被"黑色的火焰"贯穿而诞生了十七个较低的神圣真实.第九层的"根基"引发了是否为阳具的臆测,它被描绘成是神圣生命以神秘的生殖行为注入宇宙的管道.但是在第十层神圣真实的"舍金娜"中,古代创世与诸神谱系的性象征主义,才明显地呈现在犹太<大法典>中,"舍金娜"变成神的女性面.卡巴拉秘教最早文献之一的<智慧书>(约在1200年),把"舍金娜”当成是诺斯替派的人物索菲亚,她位于神圣发散层级的最后一层,从神圣世界堕落下来,在世间游荡,迷失而与神性疏离.<光辉之书>把这个"舍金娜的流放"和创世记中叙述的亚当的堕落连结在一起.它说亚当是在生命之树的"中间层级",而"舍金娜"在知识之树的底层.他并没有一起崇拜中间的七个层级,反而选择单独尊崇"舍金娜",把生命从知识中分离,破坏了十层神圣真实的一体性.神圣的生命不再能够不受阻碍地流入世界中,世界因此从它神圣的源头孤立出来.但是借着遵守犹太律法,以色列社群可以治愈"舍金娜"流放的创伤,也可以使世界与神性重新结合.不奇怪的是,许多严谨的<大法典>学者认为这是个令人厌恶的概念,但是与古代女神远离神圣世界游荡的神话相对应的"舍金娜"流放,却成为卡巴拉秘教最受欢迎的部分.女性的"舍金娜"带给神概念一点性别的平衡,因为神的概念过度倾向强调阳刚的一面,所以这个平衡明显的满足了一个重要的宗教需求.
    神的流放这个概念,也诉求于造成许多人类焦虑原因的分离感.<光辉之书>不断把邪恶定义成分离的事物,或是进入一种不适合的关系.伦理一神教的问题之一,就在于它的孤立邪恶.因为我们不能接受神有邪恶的概念,所以我们就可能有无法忍受邪恶在我们身上的危险.于是它可能被推开,变成怪兽和非人性化.西方基督教世界恐怖的撒但意象,就是这种扭曲的投射.<光辉之书>在神身上发现了邪恶的根,也就是在第五层的"果决判断"中."果决判断"被描绘成神的左手,而"仁慈"则是他的右手.只要"果决判断"与神圣的"仁慈"和谐运作,就是正面而有效益的.但是如果它破裂而与其他层级的神圣真实分开,那么就变成邪恶而具有破坏性.<光辉之书>并未告诉我们这个分离是如何发生的.在下一章我们会谈到,后期的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反思邪恶的问题,他们认为邪恶是神在自我显示的最初阶段所发生的一种原初"意外"结果.如果我们以字面的意义理解,那么卡巴拉秘教不具意义,但是它的神话证明能在心理上令人满足.当15世纪灾难与悲剧吞噬西班牙的犹太人时,就是卡巴拉秘教的神帮助他们体悟到苦难的意义.    人们渴望更直接的一神经验.在萨菲德,这个渴望强烈到一种性爱渴求的程度.卡巴拉神秘主义者习惯在巴勒斯坦的山丘间游走,并且躺在伟大犹太<大法典>法学家的墓地,俨然想要把他们的观点融入自己困顿的生命中.他们常常彻夜不眠,像受挫恋人般地对神唱情歌,并且以他们喜欢的名字昵称他.他们发现卡巴拉秘教的神话与训练,以形而上学和<大法典>研究所不能做到的方式,打开他们封闭的心灵,并触及到他们灵魂中的痛苦.但是因为他们的情况和<光辉之书>作者莱昂的摩西大不相同,被流放的西班牙犹太人需要调整他的观点,以便能够针对他们特别的情况发言.他们得出一个想像力超凡的解决之道,也就是把绝对的无家可归看成是绝对的神圣.犹太人的流亡象征所有存在心中的剧烈错置感.不仅整个创世不再处于正常的状态,就连神也从自己流放出来.萨菲德的新卡巴拉秘教几乎在一夜之间赢得大众的欢迎,不仅成为启发西班牙犹太人的大众运动,同时也使得在欧洲基督教世界中找不到落脚处的德国犹太人燃起新希望.这个异常的成功显示,外人觉得奇怪甚至迷惑的萨菲德神话,确实具有点出乎犹太人意料的力量,它是几乎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最后一次犹太人运动,而且在全世界犹太社群的宗教意识中.造成深刻的改变.卡巴拉秘教的特殊训练只有入会的精英才能学习,但是它的观念,它的一神概念却成为犹太教虔信的标准表现. 为了要正确的解析这个新的一神洞见,我们必须知道这些神话并不是要以字面的意义来了解的。萨菲德的卡巴拉神秘主义者明白,他们使用的意象十分大胆,并且常常用“它或许是如此”,或者“我们可能会这样认为”表达方式,为他们的话留下余地。但是任何有关神的谈话都是不确定的,即使《圣经》有关宇宙创造的教义也是如此。卡巴拉神秘主义者也和哲学家一样,觉得这点很难。他们两者都接受柏拉图主义式的“流出”隐喻,其中包括神和从他绵延流出的世界。虽然先知们强调神的神圣性与世界分开的事实,但是《光辉之书》则认为由神的十层神圣真实所成的世界,就是整个真实。假如他是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和世界分开呢?寇多维洛(1522-1570)清楚地看出其中的矛盾,并试图处理这个问题。在他的神学中,神“恩索夫”不再是不可理解的神性,而是世界的思想,他与所有受造物在它们理想的柏拉图式状态中合而为一,但却与它们下方有缺陷的实体分隔开来。“只要存在的每件事物包含在他的存在中,(神)就涵括所有存在。”他解释说,“他的本质呈现在他的十层神圣真实中,而他自己是每件事物,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事物存在。”他的观点非常接近伊本·阿拉比和萨德拉的一元论。 但是萨菲德的卡巴拉秘教英雄兼圣徒路里亚(1534-1572)试图以前所未有、最震撼的一神观念,更完整地解释神之超越性与内在性的吊诡。大部分的犹太神秘主义者都对他们的神性经验保持缄默。这种宗教精神的矛盾之一是,神秘主义者宣称他们的经验是不可言喻的,但却准备要把它全写下来。不过,卡巴拉神秘主义者对这点很谨慎。路里亚是第一个以他个人的魅力,吸引弟子归于其神秘主义门下的圣徒。他不是作家,我们对其卡巴拉体系的了解是依据他的弟子维托(1542-1620)和塔布尔记录的对话而来,前者著有论文《生命之树》,后者的手稿则到1921年才出版。“退缩”的行为
 路里亚面对困扰一神教徒千百年的问题:完美而无限的神怎么可能创造出带有邪恶的有限世界呢?邪恶是怎么产生的?路里亚找到这个答案的方式是,想像当“恩索夫”转向它自己进行升华的内省时,在十层神圣真实发散出来“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路里亚教导我们说,为了要腾出空间给世界,“恩索夫”或许在自身内空出一个区域来。由于这个“收缩”或“退缩”的行为,神因此创造出一个非他的地方,一个他可以借自我启示兼创造的过程来填补的虚空。这是说明由无创世教义的一个大胆尝试:“恩索夫”的第一个动作乃是从他的某一部分,自我强制放逐出来的。这个观念和基督徒在三位一体说中,所想像的原初“自我空虚”并无太大差异:在这个过程中,神以自我表达的行为空虚自己成为他的子。对于16世纪的卡巴拉神秘主义者而言,“退缩”基本上是流放的象征,它埋藏于所有受造存在结构的底层,并且由“恩索夫”自己经验过。
由神的“退缩”所创造的“虚空”被想像成一个圆圈,四方皆由“恩索夫”环绕。这是创世记中所提到的“无形荒地”。在他蜷缩之前,所有神的不同“力量”(后来变成十层神圣真实)和谐地混合在一起。它们尚未彼此从对方分化出来。特别是神的“仁慈”和“果决判断”,完全和谐地存在神之内。但是在“退缩”期间,“恩索夫”把“果决判断”从他其余的属性中分离出来,并且把它推入他所弃置的虚空中。因此“退缩”的行为不仅只是一种自我空虚的爱,并可以被视为一种神圣的净化,神已在他最深处的存有中,把他的“愤怒”或“判断”(《光辉之书》认为是邪恶的根源)除去。因此,他最初的行为显示出他对他自己的严酷和残忍。既然“果决判断”从“仁慈”和其他神的属性中分离开来,它便具有潜在的危险性。不过“恩索夫”并未完全放弃虚空。一道“细微的”神光穿透《光辉之书》称为“原人”形状的这个圆圈。“容器破裂”
 接下来就是十层神圣真实的流出,虽然并不像《光辉之书》中所说的那种景况。路里亚教导说,十层神圣真实是在“原人”中形成,最高的三层神圣真实——“王冠”、“智慧”与“知性”分别从他的“影子”、“耳朵”与“嘴巴”照射出来。但是后来路里亚称作“容器破裂”的灾难发生了。十层神圣真实需要包藏在特殊的覆盖物或“容器”中,以便将它们区别和分隔开来,并防止它们重新与以前的单位融合。这些“容器”或“导管”当然不是物质的,而是由作为纯粹之光“表壳”(kelipot)的一种较厚重的光组合而成。当这最高三层的神圣真实从“原人”状态照射出来时,它们容器的功能完全正常。但是当下面六层真实从他的“眼睛”发出来时,它们的容器强度不够包藏神圣之光而为之粉碎。因此,光便四处分散。有些光向上升回到神性,但是有些神圣的“火花”坠落到空虚的荒地,仍旧困在混沌之中。从此以后,没有任何事物留在它该在的位置。甚至最高三层的真实也因为这场灾难而降到较低的界域中。原有的和谐被破坏了,神圣的火花则从神性流放出来,迷失在无形的荒地中。 这个奇怪的神话使我们想起早期诺斯替派“原初错置”的神话来。它所描述创世过程中的紧张状态,十分接近科学家想像的宇宙“大爆炸”,而与创世记中描述的平和而有秩序的发展较不相同。“恩索夫”要从他隐藏的状态中浮现出来是不容易的,他或许只能以一种尝试错误,边做边学的方式进行。在犹太《大法典》中,犹太教法律学者有类似的观念。他们说神在创造这个世界之前,已经创造了其他世界,并且将它们摧毁。但是这一切功夫不白费。某些卡巴拉神秘主义者把这个“破裂”比喻成生产的“突破”或是种子豆荚的迸裂。破坏只是一个新创造过程的序曲罢了。虽然每件事物皆不安其位,“恩索夫”会以“重整”的过程,从这明显混乱的状态中创出新生命。 在这场灾难后,一道新的光从“恩索夫”射出,并穿透“原人”的“前额”。这次十层神圣真实被重新组合成新的结构:它们不再是神的笼统面向,每一层都变成一张“面貌”,神整个的位格都由此以独特的特质显现出来,这和三位一体中的三个“位格”十分相似。路里亚试图寻找一种新方法来表达卡巴拉秘教中,不可思议的神把自己诞生成人的古老观念。在“重整”的过程中,神恢复秩序的方法是把十层神圣真实重新组合成以下列顺序排列的五个“面容”: 1 “王冠”,《光辉之书》中称为“无”的最高层真实,变成第一个“面容”,称作“先祖”。
 2 “智慧”变成第二个“面容”,称作“父”。
 3 “知性”变成第三个“面容”,称作“母”。
 4 “判断”、“仁慈”、“同情”、“耐力”、“庄严”和“根基”都变成第四个“面容”,称作“性急者”。他的伙伴是:
 5 最后一层真实的“王国”或“舍金娜”,变成第五个“面容”,称作“性急者的女人”。 在这里,性的象征是为了拒绝十层神圣真实重新结合的大胆尝试,它会愈合容器破裂时发生的裂痕,并且恢复原有的和谐。“父与母”、“性急者及其女人”这两“对”男女进行交媾,而这在神内部男女质素的交合所象征的就是恢复的秩序。卡巴拉神秘主义者不断警告读者不要以字面意义解读这个象征。这是个虚构的故事,设计来暗示读者无法以清晰理性词汇描述的整合过程,同时把一面倒的一神阳刚意象加以中性化。神秘主义者想像的解救不需要依赖类似弥赛亚到来的历史事件,而是一个神自己必须经历的过程。神最初的计划是把人造成他的帮手,协助救赎那些在“容器破裂”过程中分散和陷在混乱中的神圣火花。但是亚当在伊甸园中犯了原罪。假如他不如此,原初的和谐就可以恢复,而神圣的流放在第一个安息日便会停止。不过亚当的堕落重复了原初“容器破裂”的灾难。已创造出来的秩序堕落,他灵魂中的神圣之光分散到远处,而且被困在破碎的状态中。因此,神演化出另一个计划。他选择以色列作为协助他争取主权和控制的帮手。尽管以色列和神圣火花一样,在残酷而无神的离乱境域中四处逃散,犹太人却负有特殊的任务。只要神圣的火花分散迷失在物质中,神就不完整。谨慎遵守犹太律法并经由祈祷的锻炼,每个犹太教徒都可将神圣火花恢复到它们的源头而救赎这个世界。在这个解救的看法中,是神依赖人类。犹太教徒拥有独特的特权帮助“改造”神,并重新创造他。 路里亚赋予“舍金娜”流放这个原始意象新的意义。我们应该还记得,在《大法典》中犹太教士认为“舍金娜”在圣殿摧毁后,自动地和犹太人一起流亡。《光辉之书》则把“舍金娜”视为最后一层的神圣真实,而且认为它是神性的女性面向。在路里亚的神话中,“舍金娜”在“容器”散裂时,与其他层级的神圣真实一起堕落。在第一阶段的“重整”中,她变成“性急者的女人”,而与“性急者”(第六个“中间层级”的神圣真实)交配后,几乎被重新整合入神圣世界。但是当亚当犯下原罪后,“舍金娜”又再一次堕落,从其余的神性中流放出来。基督宗教的诺斯替派曾发展出非常类似的神话,但路里亚极不可能接触过他们的作品。他很自然地重创流放的古老神话,而且也符合了16世纪的悲剧情势。神圣交媾与流放女神的故事,曾被《圣经》时期的犹太人所排斥,当时他们正在发展自己的一神教义。它们与异教主张和偶像崇拜的关联,在逻辑上应该会引起西班牙犹太人的反感。然而,路里亚的神话从波斯到英国,从德国到波兰,从意大利到北非,从荷兰到也门,都热切地受到犹太人的欢迎。用犹太教的术语来说,它触碰到埋藏的心弦,并在绝望中赋予新希望。它使犹太人相信,尽管他们许多人生活在可怕的情境中,但是这其中却包含终极的意义与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