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果真是心腹之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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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果真是心腹之患吗?

【原文】诏1以韩客之所上书——书言韩子之未可举——下臣斯。臣斯甚以为不然。秦之有韩,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虚处则心亥2然,若居湿地,著而不去,以极走,则发矣。夫韩虽臣于秦,未尝不为秦病,今若有卒报之事,韩不可信也。秦与赵为难,荆苏3使齐,未知何如。以臣观之,则齐、赵之交未必以荆苏绝也;若不绝,是悉赵而应二万乘也。夫韩不服秦之义4而服于强也,今专于齐、赵,则韩必为腹心之病而发矣。韩与荆有谋,诸侯应之,则秦必复见崤塞5之患。

【译文】诏书所要关于韩国客人的上书——文书所言韩国还不可以攻取——下臣李斯呈上。下臣李斯认为韩非的说法很不对。秦国边上有个韩国,就象人患了心腹之病一样,无事时经常害怕有事,就象居住在潮湿的地方,湿气附着无法除去,如果快步行走,湿气的毛病就会发作。那韩国虽然对秦国俯首称臣,但未尝不是秦国的病灶,现在如果有人报告突发事,韩国是不可以相信的。秦国与赵国为敌,荆苏出使到齐国,结果下落不明。以臣下我的看法,齐国、赵国的交往联盟未必荆苏去了就会使他们断绝;如果断绝不了,那么赵国的兵力就还有两万乘的后援。如果韩国不服从秦国的行为方式而要服从强大的一方,而我们专心对待赵国、齐国时,那么韩国必然就会象心腹之病一样发作。韩国与荆国有谋,诸侯各国就会响应,那么秦国一定又会看见兵败崤塞的祸患了。

【说明】这是秦国宰相李斯的一封上书。李斯与韩非同是荀况的学生,但李斯很不愿意韩非到秦国来,而韩非之到秦国,乃是韩国君主所派,韩非不仅为韩国着想,同时又希望自己被秦王重用,以显出自己的满腹才华。李斯却不愿意韩非的到来,及至韩非上书极言不能伐韩,就使李斯很反感,所以他亦极言韩国之不可靠,对不可靠的人和事,李斯的意见就是消灭掉。是,对心腹之患除掉最好,但是,如果人真的是患了心腹之病,是不是要把心、腹都割掉呢?显然不能!所以秦国目前最好的办法是亲近、拉拢韩国,就象把病治好一样,而不是消灭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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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诏:又称诏书,是君主下达指示和命令的文书。

2.忄亥:(hai亥)此字无法在电脑上找到,姑用“骇”代替。其实该字也应与“骇”同意。《说文·心部》:“骇,苦也。”《玉篇·心部》:“骇,恨苦也。”《广韵·代韵》:“骇,患苦。”《太平经·分别贫富法》:“今小生闻是,心大悲而恐骇。”这里用为心里不安,易惊恐之意。

3.荆苏:人名。秦国使者。

4.义:義:从我,从羊。“我”是兵器,又表仪仗;“羊”表祭牲。因此是指合宜的道德、行为。也就是符合行为规范的行为。《书·皋陶谟》:“强而义。”《书·立政》:“兹乃三宅无义民。”《诗·大雅·文王》:“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老子·十八章》:“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论语·学而》:“信近於义,言可复也。”《礼记·大学》:“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礼记·中庸》:“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孟子·粱惠王上》:“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荀子·劝学》:“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管子·五辅》:“义有七体。七体者何?曰:孝悌慈惠,以养亲戚;恭敬忠信,以事君上;中正比宜,以行礼节;整齐撙诎,以辟刑僇;纤啬省用,以备饥馑;敦懞纯固,以备祸乱;和协辑睦,以备寇戎。”《二程遗书》卷十八:“问:敬、义何别?曰:敬只是持己之道,义便知有是有非。顺理而行是为义也。”义在古代被解释得较含糊,其主要含义有道德、行为、道理、情谊、义气等等。如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义正辞严、义愤填膺、义薄云天等,至现代,义就被单纯地理解为义气之类的了,一提起义字,就想到为朋友两肋插刀之类的“义气”。通过对《论语》及对孔子思想的理解,通过对孔子“仁、义、礼、智、信”这五个相互关联词的意义,“义”应该理解为,人际之间最佳的行事方式。而这个人际之间最佳的行事方式是什么呢?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本性,只要不偏离自己的道路,就自然会出现最好的状态。高明的人既不会偏离自己内在本性所固有的道路,也不会造成他人偏离他自己内在本性的道路。义,就是要人在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寻求到一种最佳的行事方式。所以“义”应该理解为,人际之间最佳的行为方式之意。

5.崤(xiáo淆)塞:山名。在今河南省洛宁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