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征·婚嫁/风俗辞典|风俗,民俗,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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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征,也称纳币。古代结婚六礼之第四礼。男家在纳吉之后,将聘礼送给女家。为成婚阶段的重要礼仪。征,成也,意即派遣使者纳送聘财以成婚礼,故称完聘,大聘或过大礼。男方常备有礼单和装礼品的箱笼,在媒人和押礼人护送下,由人挑抬至女家。女方财以聘礼中的食品退回男方,称回礼。或女方将赠男方的衣帽鞋袜作回礼。聘礼数量及种类,多取吉祥如意,数目取双忌单,如束帛为十端,俪皮为成对的鹿皮。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此阶段聘礼,大都以金钱代之。
  纳征周人谓之“入币”。周时对嫁娶入币的物质和数量都有明文规定。《周礼·地官·媒氏》载:“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郑氏注》云:“‘纯,实缁字也,古缁以才为声,纳币为缁,妇人阴也,凡于娶礼,必用其类,五两十端也:必言两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士大夫乃以玄熏束帛,天子加以谷圭,诸侯加以大璋’。《杂记》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郑玄在这里已把婚礼纳征之意义说得很明白了。周时尚无金属货币,所以用布帛为通货,谓之“币帛”,亦称“缁帛”,其数量是以五两为限,就是十匹,色泽数量,都是象征阴阳五行的观念,若以帛两端计长两丈之数,则五两共成十丈,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厚礼了。
  《白虎通》对纳征礼物亦有记载,其卷四《嫁娶》云:“纳征玄鑂、束白、离皮,玄三法天,纁二法地也。阳奇阴偶,阴阳道之大也。离皮者,两皮也。”《仪礼·昏礼》玄纁束帛注:束帛,十端也。纯帛不过五两,每两十端也。必言两者,欲其配合之名。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则每端两丈。……古者两端相向卷之,共为一两,五两故十端也。……十个为束,贵成数两,两者合其卷,是为五两,一束谓十个,两个合为一卷,是束五两也。”
  陈祥送所著《礼书》,对纳征礼物叙述也很详细。他说:“纳征玄纁,束帛、俪皮,如纳吉礼。郑氏曰:‘束帛,十端;俪,两也。执束帛以致命,两皮为庭实’。皮,鹿皮。《周礼》曰:‘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释曰:‘实缁字,士大夫乃以玄纁束帛,天子加以谷圭,诸侯加以大璋’。然考之于史,曰‘锦绣千纯’。则纯匹端也,《周礼》所谓纯帛,乃匹帛也。郑改为缁,误矣。匹帛无过五两,则庶人不必五两,工大夫不得过焉,非谓庶人用缁,大夫用玄纁也。先王之制婚礼,其用财不过如此,则妇之所饰可知矣。”据以上说法可知,周时纳征财物,有皮帛两种,皮即兽皮,也就是鹿皮;帛就是布帛。其数量常因社会阶级和经济环境不同而有差异。自《周礼》定制开始,大夫与士,其数量多以兽皮两张,布帛五匹为限。庶民则酌量减少;诸侯则除鹿皮两张,布帛五匹之外,再加大璋,天子更加谷圭。但是姬周之世,聘礼没有用钱的,因为周代的经济制度,仍以皮帛为通货。到了汉代,才通用金属的货币。但衡以周代的生活程度,鹿皮两张,布帛五匹,已经是厚礼了。
  从先秦至后汉,纳征礼物多至三十种,且都为贵重物品。杜佑《通典》对汉代纳征礼物及各物之用意曾分别作了说明:“(后汉纳征)礼物,以玄纁、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禄得、香草、凤凰、舍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燧;总言之,物之所象者,玄,象天,纁,法也,羊者,祥也,群而不觉;雁则随阳;清酒降福;白酒欢之由;粳米养食;稷米粢盛;蒲众多,性柔,苇柔之久;卷柏屈卷附生;嘉禾须禄;长命缕缝衣延寿;胶张合异类;漆内外光好;五色丝章采屈伸不穷;合欢铃音声和谐;九子墨长生子孙;金钱和明不止;禄得香草为吉祥;凤凰雌雄伉合;舍利兽廉而谦;鸳鸯飞止须匹,鸣则相和;受福兽体恭心慈;鱼处渊无射;鹿者禄也:乌知反哺,孝于父母;九子妇有四德;阳燧成明安身,又丹为五色之荣,青为色首,东方始。”细读杜佑对聘礼三十物的解释,物物都具有深远的意义,或取其吉祥,以寓祝颂之意,或取各物的特质,以象征夫妇合好;或取各物之优点、美德,以资策励激劝。这“三十物”中,虽都具有经济价值,但作用于纳征礼物,则并非重金主义,而所求的各物所代表的抽象涵义,追求的是心理上的幸福愿望。
  南北朝隋唐之际,聘礼已大为减少,与后汉“三十物”相比,仅剩九种,但其中有二种和后汉不同。段成式《酉阳杂俎》释当代纳征礼物说:“(近代)纳采,有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绵絮、长命缕、干漆,九事皆有词;胶漆取其固,绵絮取其调柔,蒲苇为心可屈可伸也,嘉禾分福也;双石义在两固也。”
  宋时的行聘礼物,又与唐代不同。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娶妇》载:“凡娶媳妇,先起草帖子,两家允许,然后起细帖子,序三代名讳,议亲人有服亲田产官职之类。次檐‘许口酒’,以络盛酒,装以大花八朵,罗绢生色或银胜八枚。又以花红缴檐上,谓之缴檐红与女家,女家以淡水二瓶,活鱼三五个,筋一双,悉送在元酒瓶内,谓之回鱼筋或下小定,大定……下定了,即旦望媒人传语。遇节序,即以节物头面羊、酒之类追女家。随家丰俭,女家多回巧作之类。次下财礼,次报成结日子,次过大礼。”所谓“许口酒”,就是男家给女家的订婚信物,女家还答的“回鱼筋”,应该是承应这门亲事的表示。“下大小定”和“下财礼”,当是属于纳币,这显然是以财物为聘,已蒙上买卖婚姻的色彩。细察所下的礼物,此时还未提到茶,或许此时尚没有所谓“下茶”、“吃茶”之礼俗。
  晚近以来,对“纳征”、“纳币”一般都取通俗之义,而改称“下财”、“聘礼”,或“过大礼”,即男家依照论婚时所议定的:财帛、衣服、布帛、首饰等物,按原议数量在迎娶之前数日,盛饰仪仗送到女家。礼饼及其他食物,女家收受后,必分赠亲友及邻居,以示女儿出嫁有期。
  纳征之礼多见于古代小说中。
  冯梦龙《醒世恒言》第十一卷《苏小妹三难新郎》:“秦少游那日饱看了小妹容貌不丑,况且应答如响,其才自不必言。择了吉日,亲往求亲。老泉应允,少不得下财纳币,此是二月初旬的事。少游急欲完婚,小妹不肯。她看定秦观文字,必然中选。试期已近,欲要象简乌纱,洞房花烛。少游只得依她。”《情史》卷八《胡氏子》:“胡氏乃大喜日:‘冥数如此,是吾家妇矣。’为改馆于外,择谨厚婢仆事之。走介告其家,且纳币焉。女父遣长子及家人来视,真女也。遂成礼而去。后生男女数人,今尚存。”
  凌濛初《二刻拍案惊奇》卷十七《同窗友认假作真,女秀才移花接木》中,杜子中夫妇完婚之后,随即给同窗好友魏撰之作媒,将金员外之千金景小姐介绍于他。约定之后,“先教魏撰之纳币,择个吉日,迎娶回家。”
  清时,将纳征之礼又叫过大礼。吴敬梓《儒林外史》第十回:“到第三日,娄府办齐金银珠翠首饰,装蟒刻丝绸缎绫罗衣服,羊酒、果品,共是几十台,行过礼去。”此处述及的就是“过大礼”,也就是古代的纳征之俗。(来源:中国风俗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