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的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08:52:34

人受了委屈该怎么办

            ——读《伊凡·杰克索维奇的一天》


作者:

高洋

                                                                                                                  2010-11-20


关于《伊凡·杰克索维奇的一天》的更多评论,请见晓宇《他的3个半小时》、老凌《<一天>》生活宝典。

 

摘要:

这本来是一本挺惨烈的书,尽管写得平实;但由于之前读过《古拉格群岛》,再加上08年老索的仙逝,以及对苏联老大哥劳改营的各种好奇,让我怀着一种严肃的心情,竟读出了一些不严肃的味道。我不得不说,味同嚼蜡,但我又不敢笑,毕竟人家受了委屈,还拿了诺贝尔奖。我该怎么办呢?是继续承认他的伟大?还是思考下他的委屈和他拿诺贝尔奖之间的关系?

 

正文:

      这本来是一本挺惨烈的书,尽管写得平实;但由于之前读过《古拉格群岛》,再加上08年老索的仙逝,以及对苏联老大哥劳改营的各种好奇,让我怀着一种严肃的心情,竟读出了一些不严肃的味道。我不得不说,味同嚼蜡,但我又不敢笑,毕竟人家受了委屈,还拿了诺贝尔奖。我该怎么办呢?是继续承认他的伟大?还是思考下他的委屈和他拿诺贝尔奖之间的关系?

      哎!他过着那样的一天,我过着这样的一天,谁说的准哪个更委屈呢?       

 

其实  委屈是自己的 说出来也没用

      小时候,我要是受了委屈,就憋着不说,然后把他写下来,过后看来觉得特别真实,特别有价值。然后我就给朋友看,但是不告诉他们是我写的。他们就会说,这啥呀!真没劲!于是我就心里暗骂,奶奶的,老子的委屈你们都不知道! 

      可我为啥一定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委屈呢?而且还不愿太直接,到最后竟有了炫耀的味道?

      后来我就知道了些更委屈的人和事,恰巧家里的某些人也经历了这些事。当时我就想,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得是多委屈呀(你们知道我说的是哪些事),他们怎么都不说呢。想必跟我一样,喜欢写下来。可文字我也没看到,口述的东西也没有。就看到过一个《牛棚杂忆》,还写得巨滥无比。每每让长辈讲讲他们的委屈,他们只会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是为了获得别人的同情?可事实是,别人从来不觉得那有什么! 

      可受了委屈为啥不说出来呢?写出来也好啊?我总是这样反问。

      可他们总是摇摇头说,委屈是自己的,说出来也没用。

      

      再后来我开始读流亡作家的书,有意思。仿佛是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或者说对于别人的遭遇像偷窥一样欲罢不能。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流亡作家,特别是在言论不自由的国度。像中国的高行健、捷克的昆德拉、还有我们这周的主人公索尔仁尼琴。隐约间,在他们的作品里,散发着一股怨气。读罢,真的是应验了长辈们说的那句话,我一点都没有同情他们的意思;反而,看多了,竟有了反感之意。难道真如昆德拉自己说的,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都可笑地被允许了?

 

可诺贝尔更青睐受了委屈的人

      高行健不能算受了多大的委屈,不过人家的多部作品都在国内被禁演,本人还被开除党籍,他自己干脆一气之下退出中国国籍,到了法国。在法国,他写了《灵山》。而且还拿了诺贝尔奖。先甭管国内的反应如何,诺贝尔奖委员会先跳出来说,我们颁给高行健,不是因为他的政治立场,完全是因为作品的文学成就!

      我咋就不信呢!

      不过,《灵山》的文笔的确不错,个人比较喜欢。可是咱们这位索尔仁尼琴老先生!那语言也太“平实”了吧!我真不知道,要不是源于他的政治立场,不是源于他被自己的祖国驱逐出境,不是源于他的大墙生活,他凭什么能拿诺贝尔文学奖!是源于他的文学成就?得了吧!

      可是,诺贝尔更青睐受了委屈和表达委屈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效应呢?似乎不光是诺贝尔,全世界各种奖项都在把目光转向受了委屈的人。Leica摄影简直就成了非洲难民秀!诺贝尔奖也快变成不自由国度秀了!这个世界的苦难我们该感同身受,可这样的广告我宁愿没有。诺贝尔文学奖这个平台承载了太多他不该拥有的人和事。委屈和诺内尔文学奖该并存,却决不应该是同一个平台上的!

      所以我在想,诺贝尔文学奖是不是该考虑再设立个分支,叫“受了委屈敢于表达奖”。别搞得什么人都敢拿这个奖,别让他太泛滥,太政治,别让世界人民觉得拿诺贝尔奖还有捷径。让奥巴马这种人拿诺内尔和平奖这种事尽量少发生。别让我对你们太失望,诺贝尔委员们。委屈可不是资本。

       

那么  人受了委屈到底该怎么办?

      有一种人,习惯于宽恕。他们相信,任何委屈终将结束;

      也有一种人,习惯于表达。他们相信,任何委屈都将重演。

      可委屈是会结束还是会重演呢?昆德拉说,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是“轻”,是“一次”,意思是,任何时候,我们都该相信,悲剧总会重演;这样,人才会时刻避免悲剧的发生。这是一种意愿,一种避免悲剧的意愿。可人还是受了委屈,还是走到了不可逆转的一面。人还是没有正视悲剧,还是习惯了宽恕,还是相信了委屈终将结束。那么,他们还会表达吗?就算表达了又有什么用呢?

      而我,坐在这儿看这本书有有什么意义呢?

      

名家点评:

 

张晓宇说:

坐那看书是可以偶然想想自己委屈的事,他过着那样的一天,你过着啥样的一天?

 

刘澜说:

 A-
结构松散、跳跃。中心不明确。感想太多,思想太少。

 

凌岩说:

 受了委屈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是个问题。除了宽恕和表达(或者是宣泄)之外,至少还有睚眦必报可以作为一个选项,可能还有更多。无解的问题才适合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

青睐委屈的,不只是诺奖。伤痕文学能成为文学的一种,也是一个例证。委屈得到青睐,直至得以泛滥,未必跟委屈的表达有关。自己的委屈和痛苦,表达得再准确再生动,也不会让别人感同身受。我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肾结石有多疼?一个人用文学把委屈表达出来还是个不错的出路。第一,反正我说痛快了,即使表达的是我想象的委屈;第二,表达能有反应和回报(包括精神的和物质的),我干嘛不表达;第三,我让你以为我在表达委屈,其实我在看着你;第四……

说到《一天》,我倒没觉得是表达委屈。

  题目:

《一天》生活宝典(来自《伊万.杰尼索维奇的一天》)

 

作者:

老凌

                                                                                                          11月22日

关于《伊万.杰尼索维奇的一天》的更多书评,请见高洋的《人受了委屈该怎么办?》、晓宇《他的3个半小时》

 

摘要:

《一天》生活宝典,也是在伊万跟人交往的过程中浮现出来的,来自伊万所经历的、看到的、想到的。因此,宝典不能不从伊万和他身边的人开始。弄清楚自己身边都有谁,跟他们是怎样的关系,我们才可能谈论“生活”。

 

正文:

      从醒来开始,到睡下结束,伊万的一天如此,你我的一天也是一样,即使伊万的一天是在苏联的监狱,你我的一天或在城里或在乡下。你可以把《伊万的一天》读成劳改营秘史,其中浓缩了一些人一生的悲惨、黑暗和人性扭曲,也可以把它读成一本生活宝典,其中都是些平常生活里的平常道理。

      生活少不了跟别人交往,生存可以跟别人无关。伊万的一天生活——服刑也是生活,同样是在跟各色人等打交道中度过的。《一天》生活宝典,也是在伊万跟人交往的过程中浮现出来的,来自伊万所经历的、看到的、想到的。因此,宝典不能不从伊万和他身边的人开始。弄清楚自己身边都有谁,跟他们是怎样的关系,我们才可能谈论“生活”。

 

      宝典之序——伊万和他们

      伊万是一名服刑犯人,在监狱里他一天遇到的人可以简单分成两类:犯人,管理层。请注意这个分类的“简单”,在宝典后面的内容里,我们会看到,伊万跟这些人的关系是不能这样简单分成两类的。

      对伊万来说,犯人可以再分成两类:同一个小队的23个犯人,其他小队的犯人。

      同队的犯人象单位里一个部门的同事,其中对伊万最重要的是队长,其次是队副,因为他有时会代行队长的权力。队长俗称头儿,又称老板,学名Team Leader。在伊万看来,队长就是一切,既直接管着自己,又是自己的庇护者,有队长罩着,伊万基本上不需要跟管理层打什么交道,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在监狱里境遇怎样,都取决于队长是好是坏。伊万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好队长。

      一个人不可能跟20多个人保持同样密切的关系,在队里伊万最关注的是采扎尔。采扎尔家境好,在监狱里的境遇也很好。伊万比较关注的还有中校、亚恩、谢尼卡、阿廖什卡。

      中校是新来的犯人,入狱前官阶比较高,一入狱却常常懵里懵懂象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亚恩是伊万干活时的搭档。

      谢尼卡越狱不成被打成聋子后,变得很本分,成了犯人中弱势群体的代表,伊万跟队里多数人一样会经常关照他。

      阿廖是个浸礼派教徒,他的虔诚让伊万感到惊讶,干活时他总是有求必应,也让伊万尊重和喜欢。

      队里还有个伊万非常关注但极其讨厌的人,就是小费,伊万关注他,正是因为讨厌他。

      伊万为什么关注队里这几位,跟他们分别有怎样的关系,详见宝典其他多个条目。

 

      其他小队的犯人,伊万打交道的主要是一个拉脱维亚人,就叫他老拉吧。伊万跟老拉的关系,参见宝典【交易】条。在食堂在路上,伊万也会遇到很多其他犯人,但是对伊万来说,他们是谁并不重要,他们都是别人。

      在其他犯人这一类里,还有一种特殊角色——以犯人身份做些管理上的杂事,比如看守处里打杂跑腿的值日员,食堂里帮厨的犯人,工作性质有点象协警。伊万会遇到他们,不过这一天跟他们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管理层里人很多。

      伊万醒来时和睡下前必定会遇到的是看守。看守跟队长不一样,对犯人只会处罚不会激励。看守跟看守也不一样,有的宽松,有的严苛。

      想请病假歇上一天半天,得上医务所找医生。这个医生不好对付,他会赶着病人去干活。医生不在的时候有个医士,他也是个犯人,入狱前是学文学的大学生,医生喜欢他的文采,就把他拉来做了医士,反正有的是犯人可以用来做打针练习,没病人时就让他抄写医生喜欢的诗。

      在工地干活时,伊万会遇到工区检查员,他会找伊万的麻烦,但是他又怕队长,队长会罩着伊万。

      上工下工的路上,有押运队和警卫队长看着伊万他们,只要不逃跑不落伍,也就是说不越轨,伊万就不会跟他们有一对一的关系。

      工地食堂有保健员,他下面是炊事员。打饭时伊万要跟炊事员打交道,还得跟他耍心眼儿。

      至于派工员、生产计划科,跟他们打交道是队长的事,轮不着伊万。但是他们的决定会影响到小队的活儿是轻是重,也会影响到伊万。伊万跟他们的关系是单向的、间接的。

      还有管发放邮包的、私人物品储藏室管理员,对一身空空的伊万没啥意义,就像银行对没钱的人毫无意义,但是他们对经常收到邮包的采扎尔就极其重要。

      其他象文化教育处管书报阅览的、管澡堂的、理发的等等,对伊万来说,也不大重要。

 

      如果写的是“队长和他们”,又是另一张人物关系网。

宝典之一:【交易】

      也叫买卖,用《潜伏》里谢瑞麟的话说,“都是生——意”。伊万一天里花心思最多,最主动去做的事情,就是交易。交易是生活里的核心动作。一个人的生活不是一个人的,有生活就有其他人,要生活就要跟其他人做交易。在监狱里也是这样,人身自由被剥夺,交易自由犹存。

      伊万简单直接的交易有三种:

      第一种,劳务换取货币,用破布做拖鞋、补棉袄,可以换来钱。在狱中,伊万要是给自己做拖鞋,那是生存,要是给别人补棉袄,这才是生活。

      第二种,劳务换物品,伊万替采扎尔排队领邮包,可以换得一些邮包里的食品。从伊万的动作看,很象火车站、医院排队倒票倒号的黄牛,但是黄牛换的是钱,更象上一种交易。监狱里物资短缺,货币可能更少,所以还是直接换物品的多,前一种和后一种交易都少一些。监狱里的货币短缺,还有可能印证最近一个经济学家的重要论断,即物价上涨并不意味着通货膨胀。

      第三种,货币换物品,伊万有了钱,可以跟另一个小队的拉脱维亚人换来烟叶。同样由于犯人手里的货币量有限,这种交易在监狱里发生的几率要远远小于监狱外面。

      伊万交易频繁,跟其他多数犯人相比,小日子也过得可以。但是比起采扎尔做过的交易,伊万这些交易都显得过于简单和低级。采扎尔做过的最牛交易,有几个特点。首先,交易标的超出了物品和货币,是一份轻松工作,也就是一个好位子——定额员的助手,到工地可以在办公处待着,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干重体力活。其次,采扎尔要付出的对价当然也更多,好在他有邮包食品支持,管理层大多也面临食品短缺。再次,采扎尔换工作的交易不是一次完成的,他需要源源不断的邮包,要送给不同的人,得到位子后还得持续交易,以保住自己的位子不被别人的邮包挤掉。

      不只是伊万、采扎尔等个人需要交易,小队作为一个团体也需要交易。伊万所在的小队想避免去条件最恶劣的“小城”工区,就要跟派工员、生产计划科做交易。这样的交易一般都得由队长出面,队长得经常给有关管理层送腌板油。队长送不出或送少了腌板油,小队就得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队长自己并没有这么多腌板油,即使自己有,也不可能拿这么多自己的板油给小队争取好一点的工作条件。队长送的腌板油从哪里来,参加本宝典之【分配】、【合作】。类似的交易,还有跟派工员算百分比——相当于对整个小队的业绩考核,百分比算好了,小队就能有四天好一些的伙食。

      这些或直接或间接的交易都算显而易见,一眼就看得出来用什么换什么。此外,还有隐形交易,参见本宝典之【赠予】。

 

读者互动:

 

郭坏说:

我们每个人都能被写成谁谁谁的一天。但是看了这个以后我就考虑了一下。。《郭坏的一天》能不能被择出类似【交易】【分配】这样的线索。能不能也成为一个什么什么宝典,比如省钱宝典什么的。或者说如果我的一天也被写出来能不能也体现一下中国的政治环境宗教环境甚至说中国的气候。


晓宇说:

 恩,我看原书的时候就没想到我的北大生活,看你的这个就想到了。


刘澜说

(1)一看这字数就功力雄厚,凌老师借用了某大家的专利,下笔之前先声明:抱歉我没有时间把它写得更短。

(2)一看这架构就气势不凡,江湖上传说中的《葵花宝典》上来了(可惜凌老师不熟悉这个典故)。

 

作者说:

《葵花宝典》我是用在结尾上的,因为前面还没写完,所以结尾没贴上来。

第一次看完这本书,我想的就是这个人物关系,背景是TT。做完笔记,先写的是还没贴出来的内容。开始写书评的时候,还是回来先写完了这部分

 困了,写晕了,【交易】中漏掉一句,呼应宝典之序的人物关系:

伊万的小队里,采扎尔邮包最多,于是他就成了伊万最重要的交易对家,伊万也就关注他最多。

写着写着觉得写的不是小红笔书评,有点像百页导读了。

Napsol说: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现在这样阅读长文不太舒服,总是把文章复制到word再看,呵呵~我觉得我挺委屈的~凌老师说了伤痕文学问题,让我想起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的一点儿感想:几部伤痕文学作品讲女知青下乡时被强奸,最后让大家觉得那个时候的女知青好像都被强奸了~诺奖或许想表达的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