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情深再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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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玩砚图

 

  像苏轼这样的男子,绝世倾城,情深一生,是人中龙凤!而王朝云,这个玲珑的王氏女子,知书达礼,素心如雪。东坡一生宦途坎坷,沉浮不定,她却誓死相从,整整陪伴和照顾了他23个年头。人的一生,要历经多少回相忘于江湖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如此刻骨铭心的心灵邂逅啊? 
         如果这世间有一个男子担得起风情万种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苏轼!只能是苏轼!  不仅因为他的诗才横绝千古,更因为,他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对生命中的每一个女子都爱得深许。  写词赠妓的柳七,纵然也深情可绘,但骨子里头,终究是多了几分放荡和任性。人是情欲的动物,一旦纵情恣意,心里离“干净”两字便远了。始终向往像气宇轩昂的梅郎一样,做个心里干净的人,在台上唱好一出又一出的戏,演好一个又一个温婉绝色的女子,妩媚尽透,成为历史的经典!           君生我未生   远在千百年前的宋朝,如果也早有“粉丝”一词的话,我想这个词当首赠痴情的温超超。亲爱的温超超,当然不是现在的快男超女之流,她是一才女,喜读东坡学士的诗歌词赋,不过年方二八却聪颖非凡。只是,我们与她,是隔了几世几载的人,从不曾亲睹她芳颜,用再多的词语去褒扬她,也不过是人云亦云。晓得她是性情中人,是因为她一直不愿嫁人,等到苏东坡来惠州,才喜滋滋地叫嚷:“这才是我的夫君!”  她爱苏公爱得痴,夜夜于白鹤峰下偷听苏公咏诗作赋,久久不愿离开。“未几,坡过海,女遂卒。”我料想,这一个“女遂卒”必定是她因思念东坡先生成疾而卒。自古至今,唯有“爱情”这一味毒,能让人心甘情愿地饮之自尽。  多年后,我们的苏先生再回惠州,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当即赋词记念:“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此两句,是对这个温氏少女的至高肯定。那超超,一定亦是不甘沦于风尘,跟随大俗的文雅女子,才会这般拼了命地坚持。不然,凭她的资质,随便登个征婚启事,应聘者必然踏破门槛。   苏公一生遭遇女子无数,这也许只是他爱情生涯中的一个小插曲。他为重情重义之人,有人对他倾尽心思,他便亦心生记挂,绝不耍大牌,以冷漠相待。赋词悼念,广告文坛,便是表明他的拳拳之心。  现世的名人明星,被邪情私欲左了心,又有几个肯放下身段,深切地对身边的女子好?   相闻温超超年方二八时,苏轼已是甲子之年。尽管老夫少妻的组合我们司空见惯,但她和他,终究是错过了人生最好的年华。他一开始遇上的人不是她,及至暮年,她才款款而来。超超与东坡之间,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遗憾啊!           爱君亦如梦   假若你是已婚男士,一夜做梦,见到从前的情人,感伤得泪水涟涟,醒来后你敢不敢写诗作文,广而告之,无所畏惧地表述思念之情?可能,写是写了,却只能烂死在心里,或者藏在发黄的日记本里,见不得人。  除非,一个男人,一直以来都光明磊落,刚直不阿,值得老婆信任和托付一生。  只是,现世的男人,情妇小三,一个又一个地往外面藏,惹得女人的嫉妒心倍儿强,不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你已算万幸,哪里还容得下你与他人眉来眼往?   因而,数前看后,仅有东坡先生这样的牛人,方能坦荡荡地享有如此权利。  他的元配,王弗,二十七岁芳年早逝。他在她坟前亲手栽种三万株松柏苗,以表深情。三年后,他续娶王闰之——王弗的堂妹,一日做梦,梦见王弗窗前梳妆的情形,心生悲痛。醒来后作著名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思念,刻骨入髓。女人对爱情最是敏感和小气,所有的种种,身边的王闰之岂能不知?她只是明白,这个男人所做的,既非辜心薄幸,更非搞婚外恋,他至情至性,是出于对感情的忠贞,用诗词祭奠过去罢了。因而,她报以理解和宽容。   他永远可以坦荡荡地说,我非薄情寡义之人,倘若可以对旧人不闻不问,转眼遗忘,试问现在又如何能好好待你?  曾听牧师说过,男人的心,是一个分着许多格子的大抽屉,每一个格子能装不同的东西。因而,她和她,在他心里是各有位置,互不侵扰。   苏轼和王闰之鹣鲽情深,彼此相伴25年。25年后,王闰之先于苏轼逝世。苏痛写:“惟有同穴,尚蹈此言。”苏轼死后,弟弟苏辙将其与王闰之合葬,履现“惟有同穴”的诺言。  男人混迹情场,只有行了出来,才让人们无话可说。而他,始终是坚守信诺的伟丈夫,是绝不游戏人间的好相公。  我们的许多人,在深情的苏轼面前,是不是该饱饱地汗颜一回?   爱君亦如梦。若爱一个人,便爱到魂里去,爱到梦里去。梦里深情地呼唤她的名字,醒来也可坦荡荡地写诗作文,真切记念。            情系六如亭   仍然还有一个女子,爱苏轼不在任何人之下。许多人只道她是苏轼的侍妾和红颜知己,岂知苏公待她,仍然情比夫妻。   去惠州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要去西湖走一遭,皆因那里有苏东坡为王朝云筑的六如亭。初时,光是听这一名字,就觉禅机无限,惹人神往,隐隐约约中分明就有深情的表征。  我远远地寻了来,便是要越过这千年的岁月风尘,见识苏东坡和王朝云的绝世情谊。他俩之间,除了广为人知的爱情,还应有遗世芬芳的友谊。  这个玲珑的王氏女子,知书达礼,素心如雪。东坡一生宦途坎坷,沉浮不定,她却誓死相从,整整陪伴和照顾了他23个年头。我们今天津津乐道的“东坡肉”便是这个贤惠的女子当初为东坡所烹制的美食。  她懂他,一直都那么懂。他写《蝶恋花》表心志:“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她给他聊愁解闷,也唱这词。每每唱到此两句便泣不成声,是因为,她深知他的忧愁和郁结,感同身受。  他惜她,赞她为天女维摩。在她死后,他不再听《蝶恋花》之词,不再续娶妻妾。他在六如亭上题写楹联,记念对她的深情:“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人的一生,要历经多少回相忘于江湖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如此刻骨铭心的心灵邂逅啊?   苏先生是幸运的,他一生之中有如此的深情女子向他投怀送抱,敬忠若一,妙的是,都姓王;苏先生又是不幸的,他一生宦海沉浮也就罢了,偏偏深爱的妻妾都年华早逝,先他而去,独遗他鳏居终老。   喜也好,悲也罢。像苏轼这样的男子,绝世倾城,情深一生,确是人中龙凤。  千年之后的今天,听到我仍聒噪不休地唠叨这些,东坡先生也许要忍不住从脚下的黄土中抬起惺松的睡眼,谦卑地向我大吼几句:住口!一个男人,对妻妾忠诚坚贞,本是应当,岂有可夸之理?往日深情,莫要再提!  我等面面相觑,再看看现今社会种种世象,唯有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