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君子支配外物,小人被外物所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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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君子支配外物,小人被外物所支配

【原文】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传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矣。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事乱君而通,不如事穷君而顺焉。故良农不为水旱不耕,良贾不为折阅1不市,士君子不为贫穷怠乎道。

【译文】志向和意志得到修养就可以傲视富贵,人生的道路和最佳行为方式得到重视就可以藐视王公;注重内心的自我省视就会看轻身外之物。古书上说:“君子支配外物,小人被外物所支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身体劳累而心中安宁的事,就去做;利益虽少但最佳行为方式多的事,就去做;侍奉昏乱的君主而官运亨通,不如侍奉穷困的君主而顺其时势。所以好的农民不会因为水涝干旱而不耕种,好的商人不会因为计算折本而不进市场,读书人之君子不会因为贫穷而怠慢人生的道路。

【说明】本节亦是紧接上节,亦是围绕着修身而言的。懂得并遵守了社会行为规范,就会瞧不起那些违背社会行为规范而获得财富的人,比如一个平民,他也会瞧不起因为盗窃而日渐富裕的邻居。因为盗窃的行为终是违反法律的,总有一天他会去蹲监狱的。而对于某些偷税漏税而富裕的人,人们普遍也瞧不起,因为这种行为终是违背了社会行为规范。所以,人生的道路和最佳行为方式得到重视就可以藐视王公;因为王公贵族们普遍不重视人生的道路和选择最佳行为方式。他们总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为了自己的私有利益而不惜破坏一定的社会行为规范。所以,注重内心的自我省视就会看轻身外之物。这句话就很严重了,很多人根本就不会自我省视,他们闭上眼睛向内心看一看,什么都没有呀,平静得很,可是有一点点挫折他们就会喊承受不了,比如口袋里的刚发的一个月的工资被小偷偷窃了,他们就会痛苦得很,痛不欲生。他们把钱、财富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不会内省。曾子曾经说过:“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个意思是说,我每天三次审视我的身心,检查我自己为人考虑、谋划没有尽心尽力吗?同朋友交往没有真心诚意吗?我在传授学问的过程中,没有调节好我自己吗?我们中国人都有个比较好的恶习,就是“好为人师”,动不动就以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水平来教训别人,要求别人。事事都要求别人来适应我,而不是让我去适应别人,适应环境。所以曾子的第一句话就很难做,“为人谋而不忠乎?”他是为人谋,为别人谋,也就是让自己去适应别人,不是让别人来适应我。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心理问题。我们所在的这个社会环境,并不是以我们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让这个社会环境来适应我们,不可能!如果忽略了这一点,心理就会不平衡,心理不平衡,就会“这个社会他妈的”。而能去适应这个社会环境,并在这个社会环境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那你就将是个成功者。所以,自省式的心理健康是很重要的。

因此,修身就要做到,身体劳累而心中安宁的事,就去做;因为做了心中有愧的事情,即使生活得再舒适也是不安宁的。逃亡了几年几十年的罪犯为什么会自首?就是因为心中始终安宁不了。

所以,利益虽少但最佳行为方式多的事,就去做;而利益虽多但不是最佳行为方式的事,就不去做,这个道理很明显,比如看见一个人有很多钱财,乘他不注意,拿过来就是自己的了,这种行为对不对呢?肯定不对!还不如做点小生意,薄利多销,反而能使小日子兴旺起来,心安理得。

所以,侍奉昏乱的君主而官运亨通,不如侍奉穷困的君主而顺其时势。为什么不能去侍奉昏乱的君主呢?因为,即使目前官运亨通,但昏乱的君主随时随地会被推翻,投靠的君主都被推翻了,官运还能亨通吗?而穷困的君主则会励精图治,最后获得成功,所以投靠穷困的君主最后自己也会获得成功。不要以为这是在说古话,现代年轻人的求职也是这个道理。

荀子最后总结说,好的农民不会因为水涝干旱而不耕种,好的商人不会因为计算折本而不进市场,读书人之君子不会因为贫穷而怠慢人生的道路。这就是说,认定自己的人生目标,走自己的人生道路,不要以为这个环境不适宜我而去换个环境,因为换来换去,不可能有完全适应某一个人的环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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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阅:《书·多方》:“克阅于乃邑谋介。”《诗·邶风·谷风》:“我躬不阅,遑恤我后!”《诗·曹风·蜉蝣》:“蜉蝣掘阅,麻衣如雪。”《诗·小雅·棠棣》:“兄弟阅于墙,外御其务。”《左传·襄公九年》:“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小尔雅》:“阅,具也。”《说文》:“阅,具数于门中也。”《广雅》:“阅,数也。”这里用为在门内考察、计算事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