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雾见高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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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迷雾见高岗

最近,一个被遗忘的名字重新受到关注。他就是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高岗。起因是今年夏天香港大风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书:《半截墓碑下的往事:高岗在北京》。第一作者是已经于2007年去世的赵家梁。他在1952年任高岗秘书,1954年2月17日高岗自杀未遂后任高岗管教组组长,直至8月17日高岗再度自杀身亡。第二作者是当年被打成高岗“五虎上将”之一的张明远的女儿张晓霁,今年也已74岁。这本书以大量第一手资料,拨开了重重迷雾,廓清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第一次重大党内斗争的真相。许多饱经沧桑的人阅读之后,仍有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感。

早在建国初期,毛泽东就对刘少奇产生不满,并考虑让他“挪挪位子”。毛泽东不但向高岗做出暗示,还在1953年交给高岗一个绝密任务:命他亲自去查阅东北的敌伪档案,了解20年代刘少奇在奉天被捕后的表现。毛泽东交办的绝密任务,高岗告诉了他特别信赖的陈云。高岗在给毛泽东的绝密信中,交代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陈云说:“看来,主席考虑接班人问题,是关系党和国家前途的大事,也是他心头的一件大事。但是,他自己不好出面,我们现在就应该着手帮他解决这个问题,除去他的这块心病。”那么,这事由谁牵头好呢?他们分析了几位堪当此任的人:朱德德高望重,最为理想,可惜年纪大了;林彪虽然年轻,且有号召力,但身体多病,建国后长期休养,很少露面,连抗美援朝的担子都不接,更不会接此重担。此外还有谁呢?高岗说:“陈云同志,我看只有你出来牵头最合适了。”陈云摆摆手说:“我不行,你比我行。你的本钱比我大,你有陕甘宁,毛主席信任你,给你撑腰。你在军队和地方都有条件活动,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你出来挑头最好。你怕什么!”又说:“你先干起来,先不忙告诉毛主席,等搞确实了再说不迟。”

为此,高岗利用休假的机会,到杭州、广州和林彪、陶铸等人通气。毛泽东倒刘的计划,当时遇到很大的阻力,相持了几个月之后,毛暂时让步,转而强调团结。于是高岗作为替罪羊,被抛了出去,还给他强加了子虚乌有的里通外国的罪名,他实在想不通,愤而自杀。但毛刘的恩怨并没有因此了结。十几年以后,毛泽东终于发动文革,一举打倒了刘少奇,而文革中所揭露的那些关于刘少奇的“罪行”,其中大部分正是高岗当年反对刘少奇的言论。作者认为,“高岗只能算个草莽英雄。他对人比较轻信,很重义气。他不仅对毛泽东深信不疑,对其他人也都无一例外。他不齿于政治斗争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残酷手段。他与毛泽东的关系如君臣,如父子,信赖之余,更多的是敬畏。他们二人在政治素质和性格上的巨大差异,是造成高岗悲剧下场的重要原因之一。”

1980年代初,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时,就有人提出重新评价高饶事件。由于当时主政的邓小平、陈云也是这一事件的当事人,所以这个意见未能得到采纳。只不过受到高岗牵连的“五虎上将”等高级干部得到重新安排。现在,高层政治斗争的各方当事人都已作古多年,历史的本来面目何时才能浮出水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