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专栏之春言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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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如石子,沉潭之后,水面复归平静 作者:陈春_ 提交日期:2008-6-20 13:10:00
我的一点看法
陈春
范美忠被解聘了,如果对于世事有足够的认识,应该在意料之中,尽管教育部公开表示没有从行政上予以惩戒,但地方教育主管部门多半会自己采取“措施”,无需动用教育部的名号,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无需明确发文,光亚的卿校长应该明白这其中的“事理”。相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范会远离教育,尤其是主流体制内的教育圈,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
范和郭6月7日在凤凰卫视的“一虎一席谈”交锋的火爆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关于这场辩论,事后少华在他的博客已经表明了态度:郭输了。我的观点明确:范的行为或许有错,言论也未必正确,但郭绝不能以一个圣人自居,更不能谩骂和侮辱人格,尤其在这种公开的电视媒体上,更是出格。
从现场的气氛来看,郭确实没有把握好尺度,没有他的文章来的厚道,倘若作为一场其他话题的电视辩论,双方的输赢自然什么了不起,只是为电视媒体的一个收视率做了“贡献”,郭曾经一度离开现场,让我怀疑是否有导演的策划在里头,一虎在“总结”陈词里面给了郭一个“气急败坏”的评语,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因为原本郭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结果却可以用“惨败”来形容。
事实上,范的理性和冷静以及对于自己思想的坚决捍卫我是亲眼目睹的,人很真实,不做作,这一点一虎也给出了明确的感觉,跑了就跑了,决不找借口,在凤凰卫视的现场面对镜头的三点道歉也是字斟句酌,只是对事后造成的一系列负面影响的人物表示道歉,包括卿光亚校长、他的学生以及其他感到不适的人群,但对于他的观点表达没有道歉。现场一个不熟悉范的女士说“他的脚一直在抖,是否是恐惧?”我看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范不会是在这种场合恐惧的。或许,强烈地震可以让范感到恐惧,他会飞跑出去,那是出于本能,但对于此类的观点辩论,范决不会恐惧的。果然,范自己回答是也是这么说的:“我不是恐惧,只是激动!”又是一句真话。
从地震开始,到范在天涯发文,再到凤凰卫视的电视辩论,这里已经很长时间里,我没有发表过只言片语,只是在看一些文章和观点。一则是因为个人事务;二则是我在扪心自问,处于安乐平静之中的我,如何体会那一瞬间的抉择,不能体会也就无法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在辩论现场,一个女教师被假设在地震现场时明确表示:“我会先救自己的女儿,爱人首先爱己,爱自己的家人。”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已经泪光闪闪,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这样一个公开的场合,如此表达需要勇气,而我知道这勇气来自于范的真诚,范的文章里更直接: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只救女儿,老妈都不救,原因是女儿时有一岁,而母亲是一个成年人,抱不动她,在灾难发生时紧急救援的技术层面和“就近、有利”原则来说,范的理性取舍无可指责。可惜,平面媒体断章取义,只说“范不救亲娘”,结果只能是铺天盖地的“无耻、不孝”的指责,媒体在这个过程里的推波助澜起到了非常负面的作用。
而在凤凰卫视的节目播出之后,很明显,公众的舆论矛头改变了方向,由于信息的不断披露,人们获知的真相越来越多,对于范的宽容、理解,对于道德者的狂妄自大的鄙视越来越多,在一个价值多元的时代里面,范的出现无疑是一个石子投入静默的池塘,激起的思想涟漪由近及远,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更多的观点得到展示,尤其是教育本身所进行的思考更值得考量。可惜我似乎没有看到更多的教师来公开讨论这件事情,原因或许很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教师群体还是有顾虑,怕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站错了队伍”,反而引火烧身,还是“沉默是金”较为稳妥,礼明兄去了现场支持了范,结果弄得当地对他舆论纷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一个群体的集体沉默恰恰体现出其权利的弱势,在腾讯访谈中,范表达过一个观点,那就是他是一个“思想烈士”,想用自己的名誉来挑战厚重的道德,而现在看来,结果很有可能他一拳打在棉花絮上,然后被慢慢消解,当下,解聘是第一步,接下来是什么,不知道,但如果世故一些,也可以猜得到,只是大家不说而已。听说范已经开始准备法律诉讼,但这条路又能走到哪里呢,可想而知。
汶川地震之后可以易地重建一个北川城,而在范说引起的思想地震之后,我们又能如何重建新的思想价值观呢,是在纷纷扰扰之后,又回归坚硬的传统,还是撕裂之后,全新的创造,从现实来看,不容乐观,石子沉塘之后,终究又恢复平静,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