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中队，历史的悲剧

saintfei:上世纪60年底中国大陆击落了5架U2高空侦察机，隶属于台空军“黑猫中队”，这篇文章是从对岸的视角来描述这一段历史。。此文转载于明镜止水的腾讯博客  至今，“黑猫中队”的真实情况依旧掩盖在层层迷雾之下，尽管“黑猫中队”的前队员已经出书揭开其内幕，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大量的真相仍旧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本人搜罗了一些网上的资料供大家分享，其中难免有错漏，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那段过去的历史。


说起“黑猫中队”，人们或许并不太熟悉，但是说起U-2飞机，大概都有耳闻。“黑猫中队”正是台湾U-2飞行35中队。


35中队的飞行员陈怀生為U-2侦察机设计了一个黑猫图案，黑猫造型代表U-2机身，金色猫眼则象徵著锐利的高空摄影机。飞行员们又特地订作了一批标有黑猫图案的夹克衫，因此35中队被称為“黑猫中队”。


黑猫中队的U-2正在准备起飞，可以看到机翼下的辅助起落架，离地后，辅助起落架将被抛弃。

成立背景：
1953年朝鲜战争结束，东西方进入冷战时期。中共把美国当成假想敌，美国急需掌握中共自力发展核子武器和长程弹道飞弹的情报，以增加谈判的筹码；国民政府则刚撤退到台湾，急需美援，为了维系美台关系，当时蒋介石总统指派其子蒋经国和CIA签约，双方以“西方公司”为掩护，由美方提供飞机及必要器材，成立34中队（34中队就是闻名遐迩的“黑蝙幅中队”，负责低空侦察）和35中队（此即“黑猫中队”，负责高空侦察），由美国战略空军负责，但因涉及高度机密，才由中央情报局出面协调，原则上是由双方首脑直接负责，美方由总统授权中央情报局主其事，而台方则由蒋公委派经国执行相关计划，作业作果直接跟先总统蒋公汇报。但实际操作中，U-2降落后，拍摄的照片底片直接被美方人员取走，甚至要侦察的目标、路线都是美方指定的，可以说，除了飞行员是中国人，其他方面都是美国控制。


作为黑猫中队的直接领导人，蒋经国也有一件黑猫中队的飞行制服


蒋介石会见空军人员


蒋介石亲自听取“黑猫中队”飞行员的任务报告

黑猫中队是1962年至1974年的冷战时期，由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已迁台的中华民国政府合作，在台湾所设置的高空侦查队，由美方提供飞机和技术支援，中华民国提供飞行员和后勤基地。在当时间谍卫星照相技术未成熟，低空侦照局限於沿海地区的背景之下，黑猫中队负责协助美国深入侦照中国大陆地区。


台湾桃园空军基地

黑猫中队部队驻扎在桃园空军基地，对外以「空军气象侦查研究组」宣称作掩护。其使用机种为飞行巡度七万英尺的洛克希德U-2侦察机。在1961年元月初首架U2侦查机进驻、1961年4月开始执行任务，自1961年到1965年期间，共深入大陆三十馀架次。自1966年后深入大陆任务减少，多为沿海斜照相任务。终因美国和中共关系缓和，于1970年时已停止出任务，在1974年后正式中止计划并撤退美方人员。


执行任务后期，采用U2改进型，能对沿海斜向照相，很少深入内陆

黑猫中队在十三年的任务期间，战果丰盛。曾侦查中共第一次和第二次核弹试爆，和侦照中共各省工业、军事、交通等目标的部署和发展。
从1961~1974年间，三十五黑猫中队共完成122次高空侦查任务，只有17位队员全身而退，一共折损14架U2侦查机和10位队员（另有2位队员被俘）。
民国66年(1977)第35中队重新编制在台中427联队麾下，配备武装的T-33A教练机，全队此时分成3个夜攻分队和1个反电子分队，为电子作战支援部队执行神鸥演习。民国78年(1989)换装AT-3高级教练机，35中队则改为独立中队性质的第三十五作战队，使用自制的AT-3A高级教练机，一般称为"羚羊中队。民国81年(1992) 改隶至新竹第499联队。


最近才公开黑猫中队海报

台湾被选为合作的对象之原因：
1、接近大陆
2、飞行员精良
3、两岸微妙的敌对形势作掩护
中华民国政府公开宣示：反攻大陆的决心未曾稍减，官方对外的说词是，大陆是我国的领土，我们可以任意侦照每一地区。


台湾空军飞行员的素质很高，很多人都是在美国进行训练的

筹划阶段：
1958年十月，由各作战联队初选12员，并于1959年三月送冲绳岛美卡迪那空军基地作航空生理检查，复选六员后，于同年五月由美国战略空军派员率领赴美国德州接受U2高空侦察机飞行训练，八月完训五员返台待命。


提供给台湾方面的U-2

部队成立时期：
1960年十一月中旬，美方地面指挥及维护人员进驻桃园基地，我空军正式编列空军第卅五独立中队，成员六员，直接隶属空军总司令部，以空军气象侦察研究为掩护，继续执行大陆侦察任务。1961年元月初U2机一架正式进驻(由C141载运来台)。


C141

执行任务时期：
1961年四月中旬，U2机开始执行任务，航路及目标之决定及起飞时间等，皆由美战略空军司令部拟订。侦照目标举凡东北之佳木斯、小丰满电厂、沈阳飞机制造厂、绥远、北平包头、成都、武汉、中越边界、新疆、罗布泊原子弹试爆场等。总计自1961至1965年深入大陆任务约卅十余次，自1966年以后任务减少，多为沿海斜照相任务，迄1974年撤退(1975年U2撤离)，前后达13年。

黑猫中队付出惨重代价：


军博展出的被击落的U-2残骸

U2作战损失及训练损失：
A、作战损失：总计U2六架、飞行员四员殉职，二员被俘。
1、一九六二年九月九日
陈怀生少校执行西安任务，飞经江西南昌上空，被共军萨姆二式飞弹击落，坠地重伤殉职。
2、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一日
叶常棣少校执行武汉任务，飞经江西鹰潭附近，为萨姆二式地对空飞弹击中，飞行员跳伞被俘劳改，于一九八三年双十节释放至香港，一九八四年春经美方中情局协助赴美定居。
3、一九六四年七月七日李南屏中校自菲律宾美军海军基地库比角起飞，执行海南岛中越边界任务，于通过福建沿海澄海县上空，被萨姆二式地对空飞弹击中殉职。
4、一九六五年一月十日，张立义少校自韩国昆山起飞，经山东半岛至山西省包头执行夜间红外线照相，以判读附近原子弹工厂产量，不幸于凌晨二时半左右为萨姆二式地对空飞弹击中，跳伞被俘劳改，于一九八三年双十节与叶常棣少校同时释放至香港，经美方中情局协助安排赴美定居。
5、一九六七年九月八日，黄荣北少校初次执行江苏省上海杭州任务，于嘉兴上空遭萨姆二式飞弹击中殉职。
6、一九六九年五月十六日晚，张燮少校执行河北沿海任务，起飞后进入黄海上空，不幸飞机操纵失灵坠海，机毁人亡，经海空搜索一周无结果。
B训练损失：U2机八架、飞行员六员。
1、一九六一年三月十九日，郗耀华少校在桃园机场作夜间起落训练时失事，飞机偏出跑道起火殉职。
2、一九六四年，梁德培少校于本岛航路照相训练时，因操作不当，飞机超速解体坠落巴士海峡，遗体一周后由渔船捞获。
3、一九六五年，王政文少校在本岛训练航路照相时，操纵不当超速解体，飞机坠落台湾北部三貂角深海中，仅发现部分残骸。
4、一九六六年春，吴载熙少校作高空照相训练飞行，因高空发动机熄火下降，准备降落清泉冈军用机场，因测场不准迫降水湳机场，碰及民房失事重伤殉职。
5、一九六六年底，余清长少校于长途高空训练飞行中，发动油路破裂熄火，迫降冲绳岛外海沙滩未果，失事殉职。
6、一九七0年初，黄七贤少校于桃园作起落训练时失事殉职。
7、一九六五年春，范鸿棣少校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大卫山基地受训，于飞行时机械故障跳伞，机毁人安。
8、一九六六年，盛世礼上尉在美国亚利桑那大卫山基地受训，因操纵不当，跳伞机毁人安。
黑猫中队成员全為中华民国空军飞行员，自1959年起始至美国德州的拉佛林基地受训。中华民国空军总共派遣30人接受U-2侦察机训练，共27人完训，3人未完训。

以下为完训名单：
1959年：杨世驹、*陈怀生、王太佑、*郗耀华、华锡钧
1963年：叶常棣、*李南屏、*梁德培、王锡爵
1964年：张立义、*王政文、*吴载熙
1965年：刘宅崇、*余清长、庄人亮
1966年：范鸿棣、*张燮
1967年：*黄荣北
1968年：沉宗李、王涛、李伯伟、*黄七贤
1971年：魏诚、钱柱(未有出勤纪录)
(*代表训练或出勤时殉职)

其中，陈怀生、李南屏、黄荣北、张燮於出任务作战时失事殉职。郗耀华、梁德培、王政文、吴载熙、余清长、黄七贤於训练期间失事殉职。

叶常棣和张立义分别因出任务作战时被中共击落俘掳，判劳改十年。两人於1982年11月10日在香港被释放后，因国民党政府顾忌而被拒返台，后经中情局协助移居美国。

王锡爵1965年退休后入华航当机师，於1986年劫机华航334号班机投奔中国大陆。

  至今，“黑猫中队”的真实情况依旧掩盖在层层迷雾之下，尽管“黑猫中队”的前队员已经出书揭开其内幕，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大量的真相仍旧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本人搜罗了一些网上的资料供大家分享，其中难免有错漏，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那段过去的历史。


说起“黑猫中队”，人们或许并不太熟悉，但是说起U-2飞机，大概都有耳闻。“黑猫中队”正是台湾U-2飞行35中队。


35中队的飞行员陈怀生為U-2侦察机设计了一个黑猫图案，黑猫造型代表U-2机身，金色猫眼则象徵著锐利的高空摄影机。飞行员们又特地订作了一批标有黑猫图案的夹克衫，因此35中队被称為“黑猫中队”。


黑猫中队的U-2正在准备起飞，可以看到机翼下的辅助起落架，离地后，辅助起落架将被抛弃。

成立背景：
1953年朝鲜战争结束，东西方进入冷战时期。中共把美国当成假想敌，美国急需掌握中共自力发展核子武器和长程弹道飞弹的情报，以增加谈判的筹码；国民政府则刚撤退到台湾，急需美援，为了维系美台关系，当时蒋介石总统指派其子蒋经国和CIA签约，双方以“西方公司”为掩护，由美方提供飞机及必要器材，成立34中队（34中队就是闻名遐迩的“黑蝙幅中队”，负责低空侦察）和35中队（此即“黑猫中队”，负责高空侦察），由美国战略空军负责，但因涉及高度机密，才由中央情报局出面协调，原则上是由双方首脑直接负责，美方由总统授权中央情报局主其事，而台方则由蒋公委派经国执行相关计划，作业作果直接跟先总统蒋公汇报。但实际操作中，U-2降落后，拍摄的照片底片直接被美方人员取走，甚至要侦察的目标、路线都是美方指定的，可以说，除了飞行员是中国人，其他方面都是美国控制。


作为黑猫中队的直接领导人，蒋经国也有一件黑猫中队的飞行制服


蒋介石会见空军人员


蒋介石亲自听取“黑猫中队”飞行员的任务报告

黑猫中队是1962年至1974年的冷战时期，由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已迁台的中华民国政府合作，在台湾所设置的高空侦查队，由美方提供飞机和技术支援，中华民国提供飞行员和后勤基地。在当时间谍卫星照相技术未成熟，低空侦照局限於沿海地区的背景之下，黑猫中队负责协助美国深入侦照中国大陆地区。


台湾桃园空军基地

黑猫中队部队驻扎在桃园空军基地，对外以「空军气象侦查研究组」宣称作掩护。其使用机种为飞行巡度七万英尺的洛克希德U-2侦察机。在1961年元月初首架U2侦查机进驻、1961年4月开始执行任务，自1961年到1965年期间，共深入大陆三十馀架次。自1966年后深入大陆任务减少，多为沿海斜照相任务。终因美国和中共关系缓和，于1970年时已停止出任务，在1974年后正式中止计划并撤退美方人员。


执行任务后期，采用U2改进型，能对沿海斜向照相，很少深入内陆

黑猫中队在十三年的任务期间，战果丰盛。曾侦查中共第一次和第二次核弹试爆，和侦照中共各省工业、军事、交通等目标的部署和发展。
从1961~1974年间，三十五黑猫中队共完成122次高空侦查任务，只有17位队员全身而退，一共折损14架U2侦查机和10位队员（另有2位队员被俘）。
民国66年(1977)第35中队重新编制在台中427联队麾下，配备武装的T-33A教练机，全队此时分成3个夜攻分队和1个反电子分队，为电子作战支援部队执行神鸥演习。民国78年(1989)换装AT-3高级教练机，35中队则改为独立中队性质的第三十五作战队，使用自制的AT-3A高级教练机，一般称为"羚羊中队。民国81年(1992) 改隶至新竹第499联队。


最近才公开黑猫中队海报

台湾被选为合作的对象之原因：
1、接近大陆
2、飞行员精良
3、两岸微妙的敌对形势作掩护
中华民国政府公开宣示：反攻大陆的决心未曾稍减，官方对外的说词是，大陆是我国的领土，我们可以任意侦照每一地区。


台湾空军飞行员的素质很高，很多人都是在美国进行训练的

筹划阶段：
1958年十月，由各作战联队初选12员，并于1959年三月送冲绳岛美卡迪那空军基地作航空生理检查，复选六员后，于同年五月由美国战略空军派员率领赴美国德州接受U2高空侦察机飞行训练，八月完训五员返台待命。


提供给台湾方面的U-2

部队成立时期：
1960年十一月中旬，美方地面指挥及维护人员进驻桃园基地，我空军正式编列空军第卅五独立中队，成员六员，直接隶属空军总司令部，以空军气象侦察研究为掩护，继续执行大陆侦察任务。1961年元月初U2机一架正式进驻(由C141载运来台)。


C141

执行任务时期：
1961年四月中旬，U2机开始执行任务，航路及目标之决定及起飞时间等，皆由美战略空军司令部拟订。侦照目标举凡东北之佳木斯、小丰满电厂、沈阳飞机制造厂、绥远、北平包头、成都、武汉、中越边界、新疆、罗布泊原子弹试爆场等。总计自1961至1965年深入大陆任务约卅十余次，自1966年以后任务减少，多为沿海斜照相任务，迄1974年撤退(1975年U2撤离)，前后达13年。

黑猫中队付出惨重代价：


军博展出的被击落的U-2残骸

U2作战损失及训练损失：
A、作战损失：总计U2六架、飞行员四员殉职，二员被俘。
1、一九六二年九月九日
陈怀生少校执行西安任务，飞经江西南昌上空，被共军萨姆二式飞弹击落，坠地重伤殉职。
2、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一日
叶常棣少校执行武汉任务，飞经江西鹰潭附近，为萨姆二式地对空飞弹击中，飞行员跳伞被俘劳改，于一九八三年双十节释放至香港，一九八四年春经美方中情局协助赴美定居。
3、一九六四年七月七日李南屏中校自菲律宾美军海军基地库比角起飞，执行海南岛中越边界任务，于通过福建沿海澄海县上空，被萨姆二式地对空飞弹击中殉职。
4、一九六五年一月十日，张立义少校自韩国昆山起飞，经山东半岛至山西省包头执行夜间红外线照相，以判读附近原子弹工厂产量，不幸于凌晨二时半左右为萨姆二式地对空飞弹击中，跳伞被俘劳改，于一九八三年双十节与叶常棣少校同时释放至香港，经美方中情局协助安排赴美定居。
5、一九六七年九月八日，黄荣北少校初次执行江苏省上海杭州任务，于嘉兴上空遭萨姆二式飞弹击中殉职。
6、一九六九年五月十六日晚，张燮少校执行河北沿海任务，起飞后进入黄海上空，不幸飞机操纵失灵坠海，机毁人亡，经海空搜索一周无结果。
B训练损失：U2机八架、飞行员六员。
1、一九六一年三月十九日，郗耀华少校在桃园机场作夜间起落训练时失事，飞机偏出跑道起火殉职。
2、一九六四年，梁德培少校于本岛航路照相训练时，因操作不当，飞机超速解体坠落巴士海峡，遗体一周后由渔船捞获。
3、一九六五年，王政文少校在本岛训练航路照相时，操纵不当超速解体，飞机坠落台湾北部三貂角深海中，仅发现部分残骸。
4、一九六六年春，吴载熙少校作高空照相训练飞行，因高空发动机熄火下降，准备降落清泉冈军用机场，因测场不准迫降水湳机场，碰及民房失事重伤殉职。
5、一九六六年底，余清长少校于长途高空训练飞行中，发动油路破裂熄火，迫降冲绳岛外海沙滩未果，失事殉职。
6、一九七0年初，黄七贤少校于桃园作起落训练时失事殉职。
7、一九六五年春，范鸿棣少校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大卫山基地受训，于飞行时机械故障跳伞，机毁人安。
8、一九六六年，盛世礼上尉在美国亚利桑那大卫山基地受训，因操纵不当，跳伞机毁人安。
黑猫中队成员全為中华民国空军飞行员，自1959年起始至美国德州的拉佛林基地受训。中华民国空军总共派遣30人接受U-2侦察机训练，共27人完训，3人未完训。

以下为完训名单：
1959年：杨世驹、*陈怀生、王太佑、*郗耀华、华锡钧
1963年：叶常棣、*李南屏、*梁德培、王锡爵
1964年：张立义、*王政文、*吴载熙
1965年：刘宅崇、*余清长、庄人亮
1966年：范鸿棣、*张燮
1967年：*黄荣北
1968年：沉宗李、王涛、李伯伟、*黄七贤
1971年：魏诚、钱柱(未有出勤纪录)
(*代表训练或出勤时殉职)

其中，陈怀生、李南屏、黄荣北、张燮於出任务作战时失事殉职。郗耀华、梁德培、王政文、吴载熙、余清长、黄七贤於训练期间失事殉职。

叶常棣和张立义分别因出任务作战时被中共击落俘掳，判劳改十年。两人於1982年11月10日在香港被释放后，因国民党政府顾忌而被拒返台，后经中情局协助移居美国。

王锡爵1965年退休后入华航当机师，於1986年劫机华航334号班机投奔中国大陆。

“黑猫中队”人员组成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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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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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司令部官方介绍： ­

陈烈士怀生，福建闽侯县人，原名陈怀，因功蒙领袖　蒋公召见赐名怀生。烈士幼年喜制飞机模型，早有凌霄壮志。官校二十八期第一名毕业，代表全期接受　领袖颁给毕业证书及辞海字典。烈士聪颖好学，自修英文，两度获甄选赴美受特种飞行训练。返国后担任 U-2 驾驶，多次圆满完成侦察任务。屡蒙　领袖召见并予嘉勉。五十一年九月九日，於江西南昌上空执行任务时，座机中弹受伤迫降，威武不屈，自戕殉国。政府特追晋上校，并有怀生国中、国小、怀生堂等建筑以为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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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蒋氏父子（左三、左二）在士林官邸接见“黑猫中队”首航驾驶员陈怀生（右二），台湾“空军总司令”陈嘉尚（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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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KI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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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生中校，空军幼校第二期毕业，官校二十八期第一名毕业，先后飞过P-47、P-51、B-25、T-33、RF-84、F-86、F-100等各型飞机。於1959年赴美受训U-2侦察机，加入黑猫中队，為最早期队员之一。黑猫中队的队徽就是出自他的设计。 ­

陈怀生於1962年9月最后一次出任务前由蒋介石总统召见褒扬，并获题名别号「怀生」。1962年9月9日，陈怀生驾驶编号「378」的U-2C由桃园基地起飞，前往中国江西地区执行侦察任务，在南昌被解放军空军以SA-2防空飞弹击落，送南昌市第157军医院后不治身亡，享年32岁，是第一位因出任务而殉职的黑猫中队队员。 ­

陈怀生殉职后，蒋介石和蒋经国曾多次表达追思和纪念，蒋经国并為陈怀生铜像揭幕撰写《看不见，可是你依旧存在》专文纪念。以下是以「怀生」命名的建筑： ­

「怀生国小」：在1967年8月将台北市仁爱路空军总部旁的「中央航空学校子弟学校」改名為「怀生国小」。 ­

「怀生国中」：在1969年怀生国小迁移后，在原地兴办「怀生国中」。 ­

「怀生厅」：救国团金山青年活动中心礼堂以「怀生」命名。 ­

「怀生机场」：将桃园县八德市的机场取名為「怀生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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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生（后右）的母亲曹雅存（前右二）在1948年带着其它子女去笕桥空军官校探望陈怀生。大妹陈荪（后左），三妹陈敏（前左一），三弟陈航（前左二），小妹陈亭坐在妈妈的怀里。陈家兄弟姊妹与陈怀生从此再也未见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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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在陈怀殉职后召见黑猫队员慰勉，照片左二为卢锡良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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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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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司令部官方介绍： ­

李烈士南屏，陕西省南郑县人，生于民国十九年十月十六日。因家庭经济困难，于三十一年经其母甘氏将其送入西北儿童教养院，至三十三年考入空军幼年学校第五期，品学优良，为全班同学之冠。 ­

烈士之母，性甚贤淑，丧夫之后，家贫霜守。生活维艰，忧伤成疾，不幸于三十七年与世长辞。是时正值*匪全面叛乱，政局动盪不安，学校正当播迁之际，烈士未克回籍奔丧，遥望白云，五中欲裂，校中同学劝其毁不灭性，移孝作忠，为反*抗俄而努力，以慰慈亲在天之灵。 ­

烈士于三十九年升学空军军官学校第三十一期学习飞行，四十一年七月学成毕业，分发空军第五大队见习，时本军为换装喷射战、轰炸机，经举行考试，获选于四十一年十一月前往，四十二年年底学成，成绩优良，奉派为空军战、轰炸部队飞行官，担任作战任务。并加入空军雷虎特技小组，先后在国内外表演特技飞行多次，四十五年奉调侦察部队服务，四十七年五月奉命驾机飞往上海及宁波等地匪*区空照，曾遭匪米格机多批截击，均运用机智，圆满达成任务，惟座机已中弹累累，无法飞回基地，迫向冲绳降落，该地天气异常恶劣，复因座机之无线电机已被匪弹击坏，失去效用，无法由地面管制进场，盟军乃起飞全天候机引导，得以安全降落，是时盟军指挥官，以烈士技术优良，讚佩不已。 ­

于五十二年间，奉命驾机深入华南、华中、及西北各地匪*区侦照，遭遇匪机百馀架之跟踪拦截，烈士运用优异技术，躲避匪机袭击，获致丰硕战果，承蒙 总统召见，面予嘉勉，并与之留影。又曾连续当选为第十三、十四届国军克难英雄。先后服行空中作战任务共一八九次战绩六六四分，荣获嘉奖及记功各十次，奉颁二等及一等宣威、翔豹、楷模、雄鹫等奖章，二等及一等等复兴荣誉、七等宝鼎等勋章各一座。 ­

烈士性沉静，喜读书，善弈棋，爱运动，无论工作如何繁忙，亦不忘追求学问，锻鍊体魄。尝与人云：「余幼年失怙，孤苦伶仃，蒙受国家教养，获得一技之长，自愿永远追随 总统，服从长官命令，为国家尽忠，消灭*匪，光复山河，虽肝脑涂地，亦所不计」其忠心耿耿，于可知矣。 ­

五十三年七月七日，烈士奉命驾机飞往大陆匪*区，执行空照任务，不幸殉职。奉淮追晋空军上校，忠烈事蹟经宣付党国史，本军宜兰子弟小学自五五学年转移地方政府办理，奉淮核定为南屏国校，以示垂念，遗妻叶氏秋英及子女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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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载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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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埔镇大茅埔人，民国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生，父吴万，以恳植茶园为业，与台湾文豪吴浊流为同宗房内。就读照门国小五年级时，学校远足至新竹飞机场，在参观修理工场时，吴载熙索取了一小块的银白色机翼，将其蒙布带回家裡珍藏。小学六年级，他的作文「我的志愿」中便表示将来要做一名飞行员。大家都会写「我的志愿」，吴载熙了不起的是：毫无背景，凭其农家子弟的坚忍与好学，实了他壮志凌云的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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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飞行纪念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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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七年，进新埔初中。民国四十年秋，考取空军机械学校初级班二十二期，民国四十二年十月毕业，分发至台南基地担任飞机维护工作，首次领到薪资，悉数寄回给父母亲。又于民国四十三年十一月考上空军军官学校飞行班三十九期，民国四十六年以总成绩第二名、操行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接受 蒋公颁奖。毕业后派往屏东机场服务，后来到琉球美军基地接受低压舱训练。民国四十七年间，海峡风云，常担任巡逻任务，八月二十日，他和三位队友分驾F-86F机担任海峡巡逻，遭中共机八架自右后方偷袭，幸载熙机警，首先发觉，才未被得逞，是役他获记大功一次。「八二三战事」爆发，累积战分直线上升，先后获颁「宣威」、「翔豹」、「彤弓」、「鹏举」、「飞虎」、「云龙」、「楷模」、「雄鹫」、「复兴」等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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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3飞行装留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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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雷虎飞行队成员访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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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五十年元旦与杜喜美小姐定婚。六月一日获选加入「雷虎小组」，曾先后在国宾面前献技。民国五十三年三月十二日至十七日赴菲律宾表演，赢得友邦人士及十多万华侨的喝采，民国五十三年五月，被遴选加入U-2高空侦察飞行部队。五月十五日赴美国阿里桑那州杜克森基地受训，学成获颁美国空军高级飞行勋章一枚。 ­

民国五十四年三月十五日，他离开台湾前往东南亚，深入大陆目标区进行高空侦察、摄影等任务，顺利完成使命。此后，他叱吒台海，远航新疆，飞临大陆六次，皆圆满完成任务。同年六月二十六日在新竹空军俱乐部结婚，当时国防部部长蒋经国亲自福证，并称誉：吴上尉完成了普通人所无法完成的任务。当选国军第十六届战斗英雄。他百忙中抽空为《中国的空军》杂志撰写「留美琐忆」文笔流畅，深获好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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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与吴载熙合影于“黑猫中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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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五十五年二月十七日，再出特种作战任务，所驾驶之U-2引擎故障，紧急迫降台中水湳机场，失事殉职。经国先生颁「痛失英才」輓额并亲临主祭，遗体于三月二十九日安葬于碧潭空军烈士公墓，年三十二岁。因著有功绩，追晋少校。殉职后四十二日，妻杜氏生一子，蒋经国命名为「吴兴华」，八月一日新竹空军子弟小学易名「载熙国民小学」，蒋经国先生两度亲往吴宅慰问，颁「忠义传家」荣匾，民国六十五年九月，家乡照门通巨埔大桥依地方人士建议，命名为「载熙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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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载熙驾U2失事后，当年的新闻剪报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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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锡良队长参加吴载熙公祭典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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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三个U-2老战友于2005年5月于美国德州重逢时合影，自左至右：叶常棣、华锡钧、张立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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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战友，一位叫叶常棣，1963年11月在九江上空遭击落被俘；一位叫张立义，1965年1月在包头上空遭击落被俘。当时，中共对他们的生死一直秘而不宣，也一直不肯放人，“黑猫中队”的同事和他们的家属，都以为他们早已机毁人亡。不料，事过十好几年，才传来消息，他们竟然都还活着！ ­

为什么关这么久却又不公布？华锡钧认为，长期秘而不宣是有意的，“这也是一种心理战的战术”。 ­

1982年，中共决定将他们释放回台湾。谁知两人满怀期待地来到了香港，却兜头泼来一盆冰水：台湾政府禁止入境！弄得他们进退两难。 ­

蒋经国六十年代时主管“黑猫中队”，常常接见飞行员，此时他已经登上总统大位了，让两个身陷敌阵多年的昔日部下回台湾与家人团聚，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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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与黑猫中队吴载熙，王锡爵，王政文合影留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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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一直没有听到他发话。有传言说他当时罹患严重的糖尿病，许多事根本到达不了他那儿。叶常棣和张立义想回台湾的事就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拖延下来。 ­

台湾当局出于什么考虑，如此不近人情，不让他们入境？华锡钧解释：这有多种原因。国军从辛亥革命推翻清廷那时起，在军队中一直讲的就是“不成功，就成仁”，以前以为他们“成仁”了，现在突然得知他们没有“成仁”，这个弯不太容易转；再则，在当局看来，他们两位在大陆生活了近二十年，到底在对方那边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回来究竟是否完全因私？一时也弄不清。 ­

幸亏他们俩有“黑猫中队”的众多战友。激于同袍情义，他们纷纷伸出援手，四处奔波，向美国友人求助。也幸亏美国人看在当年合作的份上，接纳了两人入境，还为每个人设立了20万元帐户，让他们能够维持日常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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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义（右）和叶常棣当年飞入大陆侦察被俘，二十多年后（1990年）才返回台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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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底，叶常棣接到正在写U-2故事的英国记者包柯克的电话访问，第二年包柯克的《蛟龙夫人》（Dragon Lady）在伦敦出版，其中写到他们的处境，台湾记者翁台生根据此书资料，又采访一些当事人，在台湾《联合报》上连载《黑猫中队》，《联合报》旗下美国《世界周刊》也大幅采访报导了叶、张两位，他们有家难归的困境引起舆论的关注和声援。 ­

1990年，叶常棣与张立义终于回到了台湾，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空军伙伴们都赶到桃园机场欢迎，场面热烈。张立义的妻子给他献上鲜花，更是令他喜出望外，泪水夺眶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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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出的一本有关“黑猫中队”的回忆录，由队员王涛口述­ 专访：“黑猫中队”队员华锡钧


当年身穿高空代偿服的华锡钧，他执行了十次对大陆的侦察任务

第一个被解放军俘虏的U-2飞行员
来自中国大陆的读者，对这样两句诗一定觉得似曾相识：“即使你死了，我不愿悲伤。死神不能把我们永久隔开。”──这是时任台湾总统府国防会议副秘书长的蒋经国为“黑猫中队”U-2飞行员陈怀生所写悼文中引用的诗。笔者几乎怀疑《血染的风采》歌词作者参考过这首诗，遣词用韵都那么相似！
说“黑猫中队”，人们或许并不太熟悉，但是说起U-2飞机，大概都有耳闻。“黑猫中队”正是台湾U-2飞行35中队。
一个偶然的机缘，记者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采访了当年U-2飞行员、台湾退休空军上将华锡钧。现年80岁的华锡钧拥有美国普度大学航空工程博士学位，于1995年退休后，与夫人周毓和到美国定居，现住在华盛顿附近的郊区。他曾经出版过两本中文书《云汉故事》、《战机的天空》（天下远见出版公司，1999年），最近刚刚出版了一本英文书《失落的黑猫：两个被俘中国U-2飞行员的故事》（Lost Black Cats: Story of Two Captured Chinese U-2 Pilots，Bloomington, Indiana, Author House，2005）。他在《战机的天空》中，叙述了自己投身军用航空事业的经历，包括到美国受训后，驾驶U-2飞机十次到大陆侦察的惊险故事；而《失落的黑猫》一书，则讲述了他的两位战友驾机侦察被我解放军导弹击落后被俘的经历。
1959年3月，台湾空军情报署长衣复恩突然召见正在空军战斗机部队服役的陈怀生、华锡钧等六人，通知他们马上置装，第二天就动身到美国受训。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日夜兼程，辗转到了美国德克萨斯州与墨西哥交界处的劳夫林空军基地，才知道要飞的是此前闻所未闻的U-2侦察飞机。


当年的黑猫中队成员在U2前面合影

“上帝回应了我的祷告”
华锡钧他们是第一批U-2受训者。要成为U-2飞行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经过十分严格的标准遴选。自1959年至1971年，台湾国军空军一共精选了八批飞行员（台湾俗称为“飞官”），到美国接受U-2飞机训练，其中27人完成训练。
U-2飞机具有430英里时速，4000英里以上航程，75000英尺的升限──能飞到这么高，当时还没有任何武器能奈何它。美国训练台湾飞行员，是想要他们驾驶U-2进中国大陆侦察。
记者问：“听说你在飞行训练中差点出了事故？”
华锡钧回忆起46年前那惊险的一幕。那是1959年8月3日，他作第七次训练飞行，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在美国飞夜航，要在新墨西哥、科罗拉多、犹他几个州的夜空转一大圈，练习根据星星定位的天文航行。他飞了两个多小时，返回途中，突然出现了紧急情况：飞机熄火了！他后来在《战机的天空》中描绘说：飞机发动机的声音突然消失，发电机停止充电的警告灯突然亮起，飞机上仅有电瓶储存的电，华锡钧立即将非紧急用电的设备全部关掉，包括自动驾驶──而关掉了自动驾驶，他才发现U-2的安定性在高空是如此之差，难以驾驭。
他们曾经演习过，万一在空气稀薄的高空熄火怎么办──应滑翔降低高度到3万5千英尺，再重新点火启动发动机。这时飞机已经飘降进了厚厚的云层，华锡钧便按部就班，遵照紧急处置的程序操作，重新启动。不料，发动机竟毫无反应！反复重来，还是不行！这下他感到大事不妙了。高度已经降到了1万7千英尺，正飞在洛矶山脉上空，还在往下飘，而这一带山峰最高超过1万3千英尺，飞机随时都有撞山的可能！跳伞吗？根本不知道离地面有多高，降落伞是否来得及张开？即使着地，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又能有多少获救的机会？
华锡钧用无线电向附近的空军基地呼救，却毫无回音。他想只有上帝能拯救他了，便大声祷告。
正祷告着，突然，飞机飞出云层了，他看到左前方有闪烁的地面灯光，发现自己正在山谷里，几乎是顺着山谷的走向在飞，两侧都是黝黑的耸入云霄的山峰，他竟然没有撞上。
华锡钧将飞机转向灯光飞去，渐渐看出来那是蓝白相间的闪光，可能是个小机场！这时他的高度还有7千英尺，于是他尽可能地保持着最佳飘降速度，让飞机尽量留在空中，终于飞到了机场，对准了跑道。尽管U-2起落架出了点问题，飞机左转了180度滑出跑道外，他总算安全回到了地面──这里是科罗拉多州的柯达兹，一个连飞行图上都没标出的小镇。
事后，华锡钧无论如何不相信这是幸运的巧合：飞机穿出云时竟然正好在山谷，而且是顺着山谷的方向；前方竟然有一座机场，而且是方圆一百英里以内唯一的机场；他竟然还有足够的高度能够滑翔到那里；当地议会已作出为省电夜间关闭机场的决定，但竟然万幸没有来得及实行；竟然就在机场两个值班员要关灯回家的几分钟之前；U-2进场本来那么难以掌握，在空军的正规机场每次降落都得有人在地面引导，而这次这么短的跑道，自己一个人，又是第一次夜航……竟然，竟然！华锡钧坚信：“没有上帝的帮助如何能有此结果？是上帝回应了我的祷告。”
几个月之后，美国空军颁给了他一枚“飞行优异十字章”。这桩迫降事件也成了美国空军的美谈。他不止一次地遇到他们跟自己打趣：“你怎么不模仿电影里的外星人说：‘带我去见你们的领袖’？”


蒋经国到龟山黑猫中队眷舍拜年时与队员及其家属

再次擦过鬼门关
训练尚且如此惊险，真正回到台湾，作为“黑猫中队”的成员，正式到大陆执行侦察任务，就更是出生入死了。
1960年秋天，台湾空军第35中队正式成军，随后两架美国中央情报局提供的U-2飞机运抵台湾桃园机场。陈怀生设计了队徽：黑猫的头像，代表机身漆黑的U-2，两只金色的眼睛，代表着高空拍照，“黑猫中队”因而得名。对外的名称是“空军气象侦察组”，两架U-2，对外的说法是台湾向洛克希德公司采购的。
实际上，它是一项台美合作计划：由美国中央情报局提供飞机、保养和个人救生设备，台湾则选派飞行员，并提供基地和相关勤务支援。“黑猫中队”名义上隶属台湾空军总部情报署，实际上是台、美混合编组。华锡钧《战机的天空》中透露，“台湾的军官只有十一位，包括我们刚受训回国的五位飞行员”，“美方的人员比台湾多，都是以U-2原制造厂洛克希德公司的聘雇人员为名，居住在桃园机场的俱乐部内”。美方人员都不暴露真实身分，负责协调维修、救生、照相判读等工作。他还说，“器材装备从美国运达后，都进驻机场南端一座独立的小棚厂。自此棚厂、队部和俱乐部均成为禁区，非三十五队的人员不得接近。”
在很长时间里，这个中队是台湾的最高军事机密，台湾知道他们真正使命的人除蒋介石、蒋经国父子，不过寥寥几人。虽然世迁时易，今天陆续解密，但是U-2仍然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华锡钧是1962年3月16日第一次执行任务。这一次，他是到广西、云南、广东、海南这一带侦察。平安返航后，亲自督导“黑猫中队”任务的蒋经国，送了他一只Universal的手表，表面上有一个大U字，象徵U-2飞行员。
华锡钧告诉记者，因为有三四位飞行员轮班，而每次飞行拍回来的照片，都要经技术人员判读一两个星期，所以当时大概一个月轮到出一次任务。他按照要求，一共飞过十次才全身而退，航迹遍及几乎全中国大陆，最远到过兰州和包头，拍摄大陆原子弹制造厂和导弹试验基地，只有西藏和新疆没有飞到。


难得一见的画面：在蓝房子中呼吸纯氧 图中圆柱状物体为氧气瓶

记者得知，他曾经两次被解放军的导弹部队的导引雷达电波照射到，一次是在广州附近，一次是在兰州附近，U-2飞机上装设了电子预警装置“12号系统”，能发出警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闪避，逃过一劫。但是当记者问他，在十次侦察中，哪一次最危险，华锡钧说的却是1962年8月11日那一次。
那一天凌晨5点过6分，他起飞后从青岛进入大陆，然后经山东、辽宁、河北、北京……一路飞去。经过山海关，他平生第一次看见了蜿蜒的长城──从7万5千英尺（差不多23公里）的高空俯瞰，华锡钧不由得想起抗日时常唱的爱国歌曲：“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
当他到达最远点张家口，转一个大弯踏上归途时，座舱内发电机的警告灯突然亮起，身后的照相机镜头摆动的声音也立即停止，自动驾驶随即中断──发电机出故障了。华锡钧试图重新启动发电机，却没有反应。他只好赶紧跟上次险情一样，关掉所有不那么必需的用电设备。飞机要飞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到台湾，万一电瓶里的存电全部用光，就是飞回了桃园机场也无法降落。
没了自动驾驶，U-2在高空的安定性极差，他得全神贯注地操纵飞机，但他又不能跟上次一样降低高度，解放军的米格战斗机正在他的下方盘旋，虎视眈眈呢。U-2上仅有磁罗盘指示大略方向，他只好估摸着朝台湾方向飞去。飞到山东时，开始有云层，往南面一望无尽地覆盖过去。华锡钧心里直打鼓：继续往东南方飞？没有了地标参考，飞行两个小时谁知道会飞到何处去了？往东，飞到公海上再下降钻出云层、根据岛屿判断方位后，再往南回台湾？但直角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之和大于斜边，这样的路线更远更费油，而存油已经不多，何况还不知道云层到底有多高呢；那么往东北方向飞到韩国？韩国那边倒是一览无余，但是上司并没有从飞行员的安危出发，事先考虑备份的迫降机场，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份韩国地图，盲目飞去，找不到机场怎么办？
电光石火之间必须作出决断。华锡钧盘算后，还是决定保持航向，预计到达台湾上空之时再说。
真是侥幸啊，这样飞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发现了云洞，从云洞中他看到了海面上的几个小岛屿，对照地图，判定了那是上下大陈岛和一江山岛，自己的方位总算没有太大的偏差。再打开无线电，收到台北的讯号给予回航的航向，他终于从鬼门关擦掠而过，顺利降落。


台湾“黑猫中队”拍摄到的解放军地空导弹发射的镜头

战俘有家不能归
虽然华锡钧自1948年到1964年一直是戎马倥偬，出生入死，但他自认为算是一个幸运儿。他介绍说，“黑猫中队”飞行员前后深入大陆侦察102次，被击落5架，10位飞行员殉职，2位飞行员被击落后成为俘虏，损失超过1968年前接受训练人员的半数，死伤不可谓不惨重。他不只一次地回忆过：“1962年9月9日，跟我一同在美国受训的陈怀生出任务，我是他的后备飞行员。当天清晨，我协助他坐进座舱、盖好座舱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他驾驶的U-2被中共的地对空飞弹击落……”
《诗经》中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讴歌的是军中战友的生死情谊。台湾空军中不成文的传统，就是一位飞行员牺牲了，战友们就把照顾其未亡人和老人孩子视作义不容辞的责任。侦察机飞行员是高风险的岗位，年纪轻轻而殉职的比率相当高，战友们的负担也相当重，但他们没有怨言。也正是出于这种生死情谊，已经年过古稀的华锡钧决定写出两位战友的悲欢离合，也写出这一代人的宿命。他多次地与他们长谈，多次地通过电话采访，听他们讲述被俘后的个人和家庭的遭遇。


被我地空导弹部队击落的U-2的残骸

这两位战友，一位叫叶常棣，1963年11月在九江上空遭击落被俘；一位叫张立义，1965年1月在包头上空遭击落被俘。当时，大陆对他们的生死一直秘而不宣，也一直不肯放人，“黑猫中队”的同事和他们的家属，都以为他们早已机毁人亡。不料，事过十好几年，才传来消息，他们竟然都还活着！
为什么关这么久却又不公布？记者推测：可能是在他们被俘后没多久，中国就爆发了“文革”吧，整个大陆都陷入动乱，没人能拍板，也没人在乎两个台湾间谍飞行员。
华锡钧不同意这种说法，他认为，长期秘而不宣是有意的，“这也是一种心理战的战术”。
1982年，大陆决定将他们释放回台湾。谁知两人满怀期待地来到了香港，却兜头泼来一盆冰水：台湾政府禁止入境！弄得他们进退两难。
蒋经国六十年代时主管“黑猫中队”，常常接见飞行员，此时他已经登上总统大位了，让两个身陷敌阵多年的昔日部下回台湾与家人团聚，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然而，却一直没有听到他发话。有传言说他当时罹患严重的糖尿病，许多事根本到达不了他那儿。叶常棣和张立义想回台湾的事就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拖延下来。


在桃园“后慈湖”的展览中，50年前台湾军方秘密拟定反攻大陆的“国光计划”手稿，与“黑猫中队”曝光，但内容极其简单


复制的黑猫中队飞行服


黑猫中队曾被称为穿越中国大陆的无声之墙

记者问华锡钧：台湾当局出于什么考虑，如此不近人情，不让他们入境？
华锡钧解释：这有多种原因。国军从辛亥革命推翻清廷那时起，在军队中一直讲的就是“不成功，就成仁”，以前以为他们“成仁”了，现在突然得知他们没有“成仁”，这个弯不太容易转；再则，在当局看来，他们两位在大陆生活了近二十年，到底在对方那边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回来究竟是否完全因私？一时也弄不清。
幸亏他们俩有“黑猫中队”的众多战友。激于同袍情义，他们纷纷伸出援手，四处奔波，向美国友人求助。也幸亏美国人看在当年合作的份上，接纳了两人入境，还为每个人设立了20万元帐户，让他们能够维持日常生活。
几年过去，1988年底，叶常棣接到正在写U-2故事的英国记者包柯克的电话访问，第二年包柯克的《蛟龙夫人》（Dragon Lady）在伦敦出版，其中写到他们的处境，台湾记者翁台生根据此书资料，又采访一些当事人，在台湾最大的报纸之一《联合报》上连载《黑猫中队》，《联合报》旗下美国《世界周刊》也大幅采访报导了叶、张两位，他们有家难归的困境引起舆论的关注和声援。据与华锡钧在普度大学念书时就相识相熟的孟丝介绍：第二年，“《黑猫中队》在台湾出单行本后，当时的立法委员赵少康为此事质询国防部长郝柏村，得到的答覆是，正在办理欢迎他们两位回台湾的手续。看来，舆论的压力终于奏效。”
1990年，叶常棣与张立义终于回到了台湾，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空军伙伴们都赶到桃园机场欢迎，场面热烈。张立义的妻子给他献上鲜花，更是令他喜出望外，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事件一时成了新闻热点。不过他们两人所遭受的身心煎熬，他们的家人所走过的坎坷路途，媒体上都语焉不详。又过了十多个春秋，华锡钧才怀着满腔同情，娓娓细述，令读者不胜欷嘘。


衣复恩将军，早年投身中国空军，历任专机驾驶、驻美武官、创办华航、空总情报署长、副参谋长，负责规划U2黑猫中队高空侦察任务

天长地久有时尽
《失落的黑猫》一书中，着墨最多的是关于叶常棣的遭遇，因为华锡钧对叶常棣更熟悉，他们俩曾经同住一间宿舍，一度朝夕相处。叶常棣算是相当不走运的，刚刚完成两次飞行侦察任务，第三次去大陆时，返航途中已经看见浩浩东海了，只差三刻钟就可回到桃园机场。却被解放军导弹击落。
书中记叙说：叶常棣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解放军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将他从生命危殆中抢救回来，从他的下半身取出了59块导弹碎片，还有许多零星碎片只好留待日后。
此后叶常棣被拘押了四年，经过了一次又一次审讯。他是第一个被俘虏的美国最先进的高空侦察机U-2的飞行员，可想而知，审讯人员如获至宝，要从他身上尽可能多地掏出东西。书中用了不少篇幅叙述审讯问答情况，大陆想了解的东西包罗万象：训练经过、设备参数、建制番号、执行程序……自不待言，是谁对他下达命令、美国佬如何幕后插手、乃至台湾空军别的机种……全都想知道。审讯人员时而循循善诱、动之以情，时而汹汹逼人，临之以威，“美帝的纸老虎本质”，“一定要解放台湾”的决心，要他反省自己反*反*犯下的罪行……总之，软硬兼施，迫使叶常棣毫无保留地“竹筒倒豆子”。
不过叶常棣说，受审讯虽然滋味不好受，他并没有受到酷刑和虐待。
1966年，中国大陆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在他之后又俘虏了张立义和打下了更多的U-2，对叶常棣的兴趣就日益消减。他一度被下放到人民公社，后来转到汉阳兵工厂当工人。工资尽管微薄，他还能买些当时少得可怜的一点英文报刊。叶常棣在大陆处境的改善竟得益于他从小是在香港长大，英文有相当不错的根基，慢慢受到上级的重视。他受命翻译一篇关于F-16战斗机的文章，而后被调往位于武昌的华中工学院教课，后来又给钱伟长主编的《中国流体力学》月刊负责英译中文论文。
随着中国政治动汤逐渐平息、两岸敌对气氛的逐渐缓和，叶常棣的生活环境也逐渐改善，但是他回台湾的渴望逐渐强烈，尽管很长时间他完全无法得到家人的音讯，也没有渠道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亲友──他毕竟曾是一个“台湾间谍”！叶常棣常常情不自禁地回忆他的燕尔新婚：他的妻子和他的爱情长跑将近七年，刚结婚一年便天各一方，命运开了一个何等残酷的玩笑？
一山放过一山拦。好不容易北京当局放行了，台湾当局却不肯点头。当叶常棣停留香港茫然不知此身何寄之际，辗转收到了妻子托人带来的包裹。叶常棣打开来，不由得心如刀割：里面是她多年精心收藏的两人照片，关于他的新闻剪报，还有一封长信，叙说了她苦候多年后，迫不得已的改嫁。她并赠送给他若干美元，希望稍解他目前的困境。
叶常棣到美国以后，曾和前妻见过唯一的一面。重续旧缘自然是不可能，但总希望了解对方二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但聚首却因前妻的现任丈夫而匆匆中断，这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情何以堪！
前妻改嫁之后，心上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导致第二次婚姻生活留下了很多遗憾。而叶常棣，也过了很多年形影相吊的独身生活。好在最后，又是战友和朋友帮助，终于为将近五十岁的叶常棣物色了一位温柔成熟的女伴。正好赶上台湾终于开门迎接他们归去，空军为他们在军官俱乐部举办了一次热闹喜庆的婚礼，一切费用由空军负担，第二天一对新人又去夏威夷度蜜月……


“黑猫中队”优异服务奖

“约法三章”
张立义的故事有另一种结局，也令人嗟叹不已。
张立义是1965年1月在包头上空被导弹击落的。他结婚年头比较久了，已经有了三个没有成年的孩子。
张立义被击落后的遭遇与叶常棣大同小异：身受重伤被抢救过来，频频接受审问。大陆对他的生死也同样守口如瓶，因此台湾空军将他列入“阵亡”，在碧潭为他与叶常棣两人都建了衣冠冢，为眷属发放了抚恤金。
张立义“阵亡”多年，他的妻子在照顾三个孩子、照顾衰老病痛的双亲、同时还得上班养家这三副重负下，心力交瘁。约在八年以后，好心人给她介绍了一位从陆军退役，在台湾行政院上班的何先生。何先生也有令人叹惋的身世，他比她大14岁，在大陆结婚三个月便跟随军队来台，从此与妻子失去联络，一直独身生活。何先生同情她的处境，愿意为她分劳。而张立义的妻子心里还是放不下“十年生死两茫茫”的丈夫。为了减轻改嫁的内疚，也为了一星飘渺的冀盼，她和何先生“约法三章”，如果张立义有朝一日回来了，他必须让位。
十多年来，忠厚的何先生与她共同抚养孩子，照顾父母，并一一给他们送终。他成了这个家庭称职又贴心的成员，如果就这样过下去，未尝不能平静安宁地渡过后半生。但是突然间得知，张立义居然真的活着、真的要回来！一切顿然变了样。张立义的妻子悲喜交集，茫然无措：她应该怎么办？
张立义朝思暮想与家人团聚，迟迟没法见到自己的妻子孩子，身心受到极大的折磨。终于，他妻子来美国参加正留学的女儿的婚礼，这对分散二十多年的夫妻才有了一个星期的相聚。张立义希望妻子尽快回到身边，但她的牵扯实在太多：对帮助她走出最阴暗日子的何先生，尽管有当时的“约法三章”，她又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此时还是善良可敬的何先生体谅她，年近八旬的他，黯然实践了当年的诺言，悄悄申请住入台湾南部“荣民之家”，成全了张立义一家。张立义终于回到台湾，和妻子一起生活。
正如本文开头写到的诗句，国共之间，何其相似！记者读到过解放军空军许多飞行员殉职者和遗孀的经历，与上述故事宛如从一个模子里出来。一方要“反攻大陆”“捍卫自由世界”，另一方要“解放台湾”“实现世界革命”，在政治板块发生剧烈碰撞错动的年代，不知多少人的生命、家庭和事业，成了献上祭坛的牺牲品！叶常棣和张立义和他们的亲人，虽然经过诸多悲欢离合，毕竟看到了世事如棋局局新，而他们的不少战友，却在中国翻天覆地变革的炮火硝烟中长眠于黄土，甚至粉身碎骨无处寻。这让华锡钧怎么能不感慨系之！
这两个人物折射历史风云的经历，借华锡钧平实严谨的传神之笔，再现在读者眼前。他最后写到：叶常棣和张立义分别参加了旅游团，回中国大陆观光旅游，所见所闻令他们感慨，也令他们欣慰。总算为这两段经历增添了两笔亮色。


蒋经国率“空军总司令”徐焕升，黑猫中队长杨世驹，致赠“忠义传家”匾额并慰问家属

U-2对中国大陆也做了贡献
记者问：那么你呢，你回过大陆吗？你是否到过当年从高空俯瞰过的地方去仰望天空，是否与当年交手过的对手面对面会晤交谈？
华锡钧笑了：我与太太2003年回了大陆，但我们也是参加的旅行团，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回去看看，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空中不速之客。
华锡钧与“黑猫中队”活跃的六十年代末，正是全球政治版图发生巨大变动的前夜，也是中国的全球战略作出巨大调整的前夜。林彪事件之后没有多久，乒乓小球推动了大球。
记者问：前不久你在回答美国之音记者采访时说：“当年台湾派U-2侦察大陆，固然为台湾、为美国作了很多事，做出很大的贡献，台湾U-2同样也为大陆作了很多事。如果没有U-2到大陆收集到那么多情报，美国不可能和中国建交。”请你进一步解释一下。
华锡钧说：六十年代末，中国与苏联虽然在边境黑龙江上发生了激烈的武装冲突，中国也对美国发出了一些希望修好的信号，但是当时美国国务院的一批老人抱着怀疑的态度：苏联柯西金总理飞到北京与周恩来会谈，那么中苏是否关系又有了转机？中国对美国是否只是做做姿态？
华锡钧十分熟悉地翻开基辛格回忆录《白宫岁月》英文版第700页，在电话上将基辛格1970年11月底写给尼克松总统信中的一段念给记者听：“Indeed our intelligence shows a continuing improvement in military capabilities along the Sino-Soviet border, and this fact no doubt plays some role in Chinese willingness to go along with signs of normalization of state relations……”(chinesenewsnet.com)
“你看，是情报部门给基辛格提供了这样的依据。”华锡钧说：“当时情报部门上报的情报，最主要的来源就是台湾U-2。”如果不是U-2搜集到中苏之间剑拔弩张、隔阂很深的情报，并通过中央情报局报告白宫：中苏这两个红色巨人之间产生了不可弥合的裂隙，美国总统尼克松不可能在美国还没有和中国建交时就前往北京。
历史的吊诡莫过于此：美国千方百计刺探中国的情报，本是为了对付中国，却促成了接近中国！
冷战结束，立下战功的“黑猫中队”似乎难逃被尘封的结局。但是“兄弟阋于墙”的悲剧被永远尘封，难道不正是一个大家期望的结局？正像中国诗圣杜甫所写的那样：
“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兵马长不用。”




军博中的U2残骸，静静诉说当年的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