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吴向宏：争论“救不救市”是一个错误(南方都市报 20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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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言政之吴向宏专栏
随着上证指数一度跌穿3400点，关于管理层是否应当救市的争论也愈加激烈。主张救市的这方以水皮、刘纪鹏以及时寒冰等为代表，而在反对救市的一方，同样有许小年、胡舒立等重量级舆论家。双方观点尖锐对立，问题越来越上升到了股市兴衰、资本市场存亡这样的高度。
在我看来，这种争论其实大可不必。救还是不救，这个话题自身，其实不应该花大量精力争论。“救市”本身就是一个很含糊的措辞。由于股市本身的复杂性，除了像政府直接动用平准基金入市这样的措施，可以明确判定为救市行为外，其他很多措施都可以有多种解读。比如假若现在推出股指期货，你说这算不算是救市？另外一些措施，比如降低印花税，固然是明确的利好，但它是本来就应该推出的措施，和救不救市关系不大。如果一定要往“救市”这个话题上靠，也可以说，眼下马上降低印花税可以有救市的效果，如果等12个月甚至18个月再降，就不能算救市了。那么，这样一个时机选择问题真有那么生死攸关吗？早12个月或者晚18个月降低印花税，中国股市的发展就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吗？没有那么夸张吧。
凡是像降低印花税这样，不仅仅是短期利好，而且符合股市中长期持续发展利益的措施，都不必要被称为“救市”，因为它们无论如何都是应该推出的，不管是牛市还是熊市。这一类措施，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没有理由反对。上述那些重量级的意见领袖们，应该把更多口舌花费在发现和支持这些措施上，甚至应该联合起来，共同推动这些措施的实施。不要因为时机选择上的分歧，而争得面红耳赤水火不容。
另一方面，那些今天可以给股市打一针强心剂，两三个月或者一两年之后却有可能让股市表现更糟糕的措施，恐怕更不能叫“救市”。如果一定说是救，它们救的可能是所谓“庄家”，是帮助庄家们拉高出货的措施。比如说，“救市派”强烈鼓吹的“救市”措施中包括了限制再融资、限制小非等。我以为，这些措施对股市的中长期效果就是极为负面的。其中，再融资问题，我上个月已经有两篇文章阐述，这里就不再重复了。至于限制小非，则根本就是牌局玩了一半中途要变换规则的无赖行径，只会让天下诚实的投资人对中国股市寒心。这些措施，我和反救市派一样，也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反对的理由不是因为政府不能救市，而是恰恰因为这些措施从中长期看，起的不是“救市”而是“毁市”的效果。
当然，“救市派”们对此可能不同意，他们可能会辩称，限制再融资和小非限售等措施都是对股市长期有利的。如果这样，我就希望救市派们提出这样的论据。无论是理论上(比如某种公认的金融理论)还是实践上(比如说举出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例子)，只要能证明这一点，我立刻会转而支持实施这类措施，而且我相信绝大多数理智的人也会立即转而同意。坦白地说，我认为这些“救市派”们做不到，举不出来。事实上，“救市派”们把太多精力放在情绪化的抱怨和喊口号上面了。如果他们能多提出一些切实的、促进股市健康成长的方案，则有识之士们自然会支持，政府也更有可能采纳。
那么，有没有这样的方案呢？我个人认为其实是有的。比如说我一开头谈到过的，政府设立平准基金的策略。当然，中国目前并无这样的基金，而且像中国这么大的一个经济体，这么大规模的资本市场，设立上述基金的风险颇大。一个可能的替代方案，是利用政府持有的巨量国有资产来顶替平准基金的角色，在股市低迷、估值明显偏低的时候，鼓励国有股增持。这样做，并不是让政府来越俎代庖市场的估值功能，而是用政府在承担长期风险方面的优势，来抹平市场对于短期风险的过分敏感，因此是一种既短期利好又有利于市场中长期发展的措施。
总之，任何政府，都应当对股市的长治久安负责，不断推出有益股市健康成长的政策，这个问题是丝毫不必辩论的。然而，它和政府是否救市，也是毫无关系的。真正意义上的“救市”，只有一种，那就是政府在股市表现严重不符合经济实际发展水平，尤其是由于某种外部原因，股市上的资金供给发生严重危机的时候，采取某种临时性的措施支撑股市。而这种临时性的措施，应当基本上没有长期影响尤其不能有负面影响。如果是符合上述条件的“救市”措施，即使目前那些“反救市派”们也没有理由反对。因此我以为，人们应当停止“救不救市”的无谓争辩，而把精力放在提出和完善那些对市场有利的措施上。
(作者系国际商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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