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人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2:10:09
第一章
太阳收回最后一抹余辉,逃命般的落了下去。地上还残留着几天前下的雪。白天雪开化的水已冻成了冰,很滑。在冬日的夜晚,街上的人很少,冷风中一个人走在街上显得很孤独。只有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陪我在街上游荡。
我裹紧了衣服,闷闷的走着,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过,我皱了皱眉头,是我的呼机,上面是一排字“我很想念你,请给我回电话。”落款是小茹。我没有回电话,在这几天里我常常会接到她的传呼。我有点烦,还带着一点心痛。
突然一只手拍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一哆嗦,猛地回过头来,举起拳头怒视着对方。“干吗?猛子”对方的声音里带者颤音。是我的朋友陈江,他长得很黑,我们叫他黑子。“妈的,吓我一跳”我没好气儿的说着“嘿嘿”黑子讪笑,这时呼机又响起来了,我看都没看,和黑子并肩走着,黑子继续看着我笑“不回电话?有性格,我就佩服你这点。”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拉着黑子到了一个路边的小吃摊儿上,要了一碗馄饨,大口的吃着。其实我并不饿,可是我尽量让自己吃得很香。我总觉得现在有什么东西填入身体会感到充实一些。黑子看我不说话,也不吱声了。也要了一碗馄饨,和一小瓶白酒自己喝着,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知道我不想说话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他也就不说话了,默默地喝着酒,吃馄饨。我吃完了,抹抹嘴。自顾自的走了,黑子在后面结了帐,追上我。一路我们谁也没说话。起风了,黑子,跟在我的身后,我能听到他在我身后的呼吸声,心里有点踏实。我们向我家走去,看来,他今天又没有地方去了。只能去我家刷夜。
我的父母不知道那根筋错了,都跑到美国作了二等公民,本来也要把我带过去可是那个倒霉老外签证官硬说我有移民倾向,妈的,去他们那里的那个不是想移民的。拒签。我没戏了。只好呆在国内。我也乐得如此,我的家就成了我朋友们的乐园,常常是一大帮的人。诸如黑子之流都常到我家刷夜。
“周猛!”在我家楼洞的门口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不耐烦的抬起头,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小茹。黑子知趣的退到一边。“我传你为什么不回阿!我都要急死了!”“你有什么事吗?”面对小茹的焦急我冷冷的回答。“没事就是想找你”小茹到。“哼,我是应招啊。你传我,我就得回。”我的声音更冷了,我自己听到都觉得很冷,一种寒意从我的嘴里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甚至比周围的空气更寒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没理小茹径直向前走着。小茹疯了一般的扑向我,死死的拽住我。我的心也好像被他拽到了悬崖的底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使我一下子清醒了。我硬起心肠,一搡。她摔倒了。我的心又沉了下去,我停了停,硬生生地收回了想要扶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黑子紧紧地在后面跟着我,他欲言又止。我站在三楼半的回廊里,透过肮脏的玻璃,看着小茹。看着她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留着泪按着摔痛的地方,绝望的看了这座楼一眼。蹒跚的走了。我的心也沉到了极点,痛的感觉不断的扩散,好像被别人拿在手里一片一片的撕扯着,切成了丝,剁成了丁,搅成了泥。我知道我将永远的失去了她。
我们是在通一所学校念高中,我们曾有过快乐的日子。那时候,学校常常会加补课班,总是很晚才放学,我就常常溜出去玩,我们叫上花课,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她一起放学,那时的感情是朦胧的,却是青涩而甜蜜的。然而慢慢的却出现了距离,我始终无法走入大学的大门,也无心走入那里,我喜欢过着我这浪荡的生活。然而品学兼优的小茹毫无争议的走进大学,我知道有很多男孩子在追求她,我不想再耽误她,我也无法接受她要求我不断进步的说教,但我知道,我不提出分手她是不会和我分手的,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明知无法在一起的人,又何必勉强。和我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强压着心里的痛楚,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觉得脸上有一些凉凉的东西。
黑子在后面搂着我的肩膀,“这又何必呢”“滚,少她妈的废话。”我狠狠的说。“得,你别和我来劲我招谁惹谁了。”黑子讪讪的说。我没再说话。继续向楼上走,脚好像灌了铅,每迈一步都要用上好大的力气。只有半层楼,却好像走了好久。
回到家里,黑子没声没响的走进小房间,我则一头栽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乱极了。和小茹的从前像电影般的在脑子闪过。那校门,那操场,围墙边的槐树,我家外面的公园,一切一切,交织了起来,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毛毛虫,爬到了一朵鲜花的下面,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鲜花的脸,毛毛虫很着急。急的流下了眼泪。于是我哭着醒来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墙上的挂钟停了,好像时间已经凝固了,我不知道几点,也没起来,呆呆的看着窗户上面的冰花。太阳出来了,冰花姹紫嫣红的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像钻石一样刺眼。仿佛它也带有了生气。我拿起床边的烟点了一枝,深深的吸了一口,浓重的烟专进我的肺里,又冲进我的大脑,使我一下清醒起来。我又想起昨晚的事,想起小茹那绝望的眼神。我不想再在屋子里呆下去。没理那屋的黑子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第二章说实话,对于冬天来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太阳很明媚。街上的人也很多,人们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幸福的感觉,好想都捡到了钱一样。我有点生气,我不喜欢这样。我显的孤零零的。依然是漫无目的,穿过一个立交桥,沿着城市里最宽的大街一直走下去,走着走这不知为什么会走到我和小茹一起上学时的高中,学校正在上课了,校园内显得很荒凉。我双手把着栏杆,向里面望去,好像一个在监狱里的人隔着铁窗望着外面。传达室的打更老头警惕的望着我,我也看了看他,没声没息的走了。我觉得没有回忆的必要了,我要忘记这一切,忘记这段感情。
站在学校门前的小卖部,我大口的吃着面包,喝着汽水。真他妈过瘾。然后又感到自己真是没心没肺,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悲情一下再掉几个眼泪,再在曾经那些到过的地方做一些有感悟的追忆。却不是在这吃面包喝汽水。传呼又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顺手抄起小卖部的公共电话,一个同样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请问你是周猛吗?”是一个女的。我嘴里塞着面包含糊的回答“啊!是啊,你是谁啊!”“我叫孙皓,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是小茹的同学”“有什么事啊!知道哥们身边有空,想做我女朋友阿!哈”“你怎么这么流氓,真不知道小茹喜欢你什么,我想和你谈谈,你到林夕咖啡厅来吧,我等你!”还没等我回话对方就挂了电话,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傻妞,我放下电话,小声嘀咕着。咽下面包抬腿就走。“回来,还没给电话费呢!”小卖部的大妈没好气地喊着。我赶紧掏出钱来递过去,笑着赔不是,“还有汽水瓶子。”我赶紧把另一只手里的瓶子也递过去。“在这上学的时候就看你小子不地道,现在还这样。”天啊,这老太太记性真不错,我打着哈哈逃命似的跑开了。
林夕咖啡厅环境不错,到处是不知道真假的绿色植物,深褐色厚重的实木桌椅,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悠扬的音乐在四周回荡。还是大学生讲情调,迎着昏暗的灯光走了进去。这时候的咖啡厅人很少,少到只有一个人,靠窗边的角落里就一个人,一个女孩子,短发,圆脸,每一样五官都不是很漂亮,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单单是漂亮,而且让人感到英姿飒爽。我在她的对面坐下,点着一颗烟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有点凝重。我们这样对视了有三十秒。还是我先开口说话了“你找我?”孙皓点点头“我找你,为了小茹”“小茹怎么了?”我反问“小茹她离不开你,你为什么要抛弃小茹!”“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我不喜欢她了,就不和它在一起了呗!”我依然保持着嬉皮笑脸的状态。“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出这样的一副嘴脸。”孙皓冷笑了一下说。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哥们这气质可不是拿出来的,是天生的。怎么,有点倾倒。”“不要脸,你去不去,小茹哭得不行,一句话不说,我偷看了他的通讯簿,才知道你的传呼。你去看看她吧,算我求你。”孙皓的态度软下来。“不去,我俩的事情关你屁事。”“你,你,你”孙皓气得直哆嗦,起身走了。“回来。把你要的那杯咖啡的帐结了,我没带钱。”孙皓转了回来把钱扔到了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又点着了一颗烟。
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向邮局走去,父母每个月都会定期寄钱给我作为生活费。这钱在国内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所以我不必工作,心安理得的当我的寄生虫。揣着钱,回到家里。黑子还在睡觉,一脚踹过去,黑子醒了。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摸过身边的烟点着了两根,递给我一根,我接过烟,抽了一口“起来,吃饭去。我饿了。”黑子懒懒的爬起来,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家附近的小饭馆里,我和黑子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一人一瓶白酒,桌子上散落着几盘残羹剩饭。“老板,再来一盘吉菜粉。”黑子瞪着红红的牛眼。肆无忌惮的大声吆喝着。“再来一瓶白酒。”我也跟着大喊。酒精在我的血管里飞快的游走,让我的脑袋越来越晕。模模糊糊的看着烟雾缭绕的饭馆,和眼前的黑子,好像饭馆和黑子都在转。黑子一把搂住我“猛子,你真他妈牛x,小茹那么好的女孩你都不要了,我他妈想要都要不着。”我放肆的大笑“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黑子对着我喷了一口烟口齿不清的说:“看什么看,我就觉得自己怪不错的,哎!你和小茹弄了吗?感觉怎么样!”“弄你大爷,你小子他妈的一脑袋的大便,能不能想点人事儿?”“操,这就是人事,古书上说,这叫人道。”黑子一脸淫笑。突然我感到一阵的难过,眼泪马上就要从眼里冲出来,赶紧端起酒杯,一口就把酒杯里的酒干了。随着仰脖的动作,顺手用手背把涌出的眼泪擦掉。哥俩好啊,六六六阿!隔壁桌子四个男人在划着拳,我突然感到自己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只听到他们的划拳声,越来越大,在我的脑袋里无限的放大,好像要把我的脑袋撑爆。“你们他妈的小点声,吵个屁阿”我迷迷糊糊的冲着那桌嚷道。这回饭馆里真的静了,整个饭馆里就这么两桌,一共六个人,现在有五个愣愣的看着我。“看个屁,叫你们小点声没听见啊。”“你他妈的说谁呢?”一个有点秃顶的大胖子站了起来,用酒瓶子指着我“你是不是活拧歪了,我他妈的帮你正道正道。”和他同来的的另外三个人和黑子都站了起来,分别拉着我们俩“算了算了,都是出来玩的,别惹事。”老板也出来打圆场。黑子拉着我坐下。小声地对我说:“他们四个人,我们肯定占不了便宜。”我一把推开黑子,抄起酒瓶子,啪的一声,酒瓶子在刚才站起来的那个胖子的头上炸开了,那个男人将近二百斤的身体向后倒去。另外那三个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已经把桌子翻倒了,拿起身边的折叠凳,又打倒了一个人。黑子一见我已经动了手,再没什么废话了,拿起两个酒瓶子也砸倒了一个。剩下那个,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兄弟,兄弟,没我事啊。”我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一脚蹬在他脸上“去你妈的,熊包!”他顺势倒在地上,不再起来。老板傻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踉跄的向他走去,老板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朋友,你。。。。”我掏出二百块钱塞在他手里,什么也没说转身向门口走去。黑子从后面跟上来,冲老板一笑“不好意思啊,大哥”和我一起走了出来。
我和黑子相互的搂着脖子,摇摇晃晃的往家楼下的公园走去,嘴里还不知道唱着什么歌。一阵阵的冷风吹来,我扶着河边的柳树开始大吐起来,越吐越晕,越晕越吐。刚刚吃过的菜和着白酒的味道在我的口腔和鼻腔里充斥着。我打了几个冷颤。终于停下来了。黑子指着我大笑。“瞅你那熊样,不能喝别喝阿。”我坐在地上倒气,什么也说不出来。黑子一边脱衣服一边大喊:“我好热啊,我要游泳。”扔掉手里的衣服,一头扎向河里。我坐了半天,没听到黑子的声音。挣扎着站了起来往河里看了看,河水早就结成冰了,上面还盖着前几天下的厚厚的雪,穿着衬衣的黑子趴在雪上面,无声无息了。我大笑“哥们,我来了”也跳了下去。
天还是太冷了,我好不容易把黑子弄醒了。扶着他回到家里。这个倒霉玩意儿,一进屋就开吐,气死我了,在外面不吐都吐家里了。我也懒得收拾,把黑子扔到沙发上,回自己屋里了。躺在床上,看到窗外园园的月亮。月光就这样柔和的撒在我的房间里。心里平静得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躺了两个小时,睡不着,整个人是一片空白。是不是惨白的月光把我也照的空白了。
第三章“二条!哎我说猛子,你说咱们削的那帮人,能回来找咱们不?”黑子一边打牌一边说。我坐在黑子的下家,摸了一张牌,还不错,正好凑成一套付,捡了一张没用的牌,边打边对黑子说:“北风!没事,老板不说就没事,他说了买卖还做不。就算来找,大不了再打一次。就那帮土鳖,来了也是白给。”坐我对家的小嘎也乐了:“你俩可真能做死,再打架告诉我一声,也让哥们过过瘾。别老找我打麻将,我也玩不过你们,老拿我当大脑袋宰。四万!”“和了!”黑子兴奋得大叫。“操,话还没说完就点炮了。”小嘎一推牌悻悻地说。我也一推牌“不玩了,没意思。”“那你们也得把钱给了啊!我可是夹阿!给钱,给钱”我撇了撇嘴:“给个屁,瞅你拿损样,最后一把不算钱。”哄,我们三个作鸟兽散,只剩下黑子在那里唠唠叨叨的。
“喝酒去吧”我对他们几个说。大华,小嘎很高兴,只有黑子还在唠唠叨叨,不过也飞快的穿起衣服。我们刚走出门,我的传呼又响了“到林夕来,我等你。孙皓”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我让黑子他们先去,去楼下的一个火锅店,因为上次的缘故我们已经决定一段时间内不去打架的那个小饭店了。我自己匆匆的向“林夕”赶过去。
还是下午的阳光,静静的洒在咖啡厅里。孙皓坐在阳光中,剑一样的光却无法穿透孙皓的背,留下黑黑的轮廓,我看不清她的脸,当然也不知道她的表情。可是我有种看见上帝般的神圣感,她背后透过来的光好像形成一个大光圈,甚至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也看得清清楚楚。白嫩的小手摆弄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子的把,在咖啡厅阴暗的角落里,一对情侣在说悄悄话。不时传来几声笑声。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哈里路亚,笑嘻嘻的坐在她的面前。她好像突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定定得看着我,慢慢一种厌恶的表情在她脸上显现出来。我有点生气,但还是嬉皮笑脸的对她说:“咋地了,妹妹,想哥哥了。”孙皓皱了皱眉头向梦呓一般地说:“救救小茹吧,救救小茹吧。”我点起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烟圈在阳光中慢慢升腾,变浅,消散。我看了看孙皓对她说:“我不是说了吗?不用你管我们俩的事情。”“谁愿意管啊!你死了我都不管,可是小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这样憔悴下去,会出大事情的。”孙皓有些激动。声音大了许多,一旁说悄悄话的情侣也不说了,看了看我们。我心里一阵抽动,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是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在时间这浩瀚的海洋中,我们这些甚至不如一个水蒸气的分子。“时间是最有效的疗伤药,我们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你告诉她我配不上她。”孙皓看着我,好久,才点点头。我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孙皓叫住了我:“周猛,你也舍不得小茹,是吗?也许以前我对你有点误会,我想你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个人。”我转回身去,看着孙皓笑了一下。这时咖啡厅里正放着谭咏麟的《 夜未央》 “ 轻轻踏在月光里,好像走在你的心事里,那年黯然离别后,再也没有人与我同饮。飞花轻似雾奈何风吹起,终究如烟纷飞东西,细雨细如愁,忘了看个清楚,你眼中默默深情。。。。。。。”我对孙皓挥了挥手:“这是我最喜欢的歌,记住。”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咖啡厅,漫无目的走着,我现在不想看到,也不想知道任何和小茹有关的东西,我希望她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所有的苦有我来承担。正迷迷糊糊的走着,传呼像追命一样的响了起来,黑子他们急了。我清空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向火锅店走去。我需要麻醉。
三个人的脸上已经上了红色,眯着眼睛,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后面,“罚,罚酒三杯!”大华口齿不清的对我说。我一笑。二话没说。抓起啤酒瓶子,一仰脖整瓶啤酒都到了下去。“好!”小嘎,黑子起哄。
在酒精中忘记烦恼,当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朦胧的,当耳边的声音都变成噪音。当啤酒一瓶一瓶的流进嘴里,流进食道,流进胃,放下酒精,又奔流着从出口出来,最后汇集到厕所里。人彻底的麻木了,当酒精占据所有的神经通道,每一个神经元都喝的得摇摇晃晃。整个人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了。我们开始唱歌,一首一首,铁臂阿童木的主题歌,少先队队歌,连眼保健操的歌都想起来了。唱到嗓子沙哑,会的歌都唱完了我们四个就抱着膀子回家了。
黑子,小嘎和大华一起走了,屋子里就剩我一个人。迷迷糊糊的打开音响。在“夜未央”歌声中,躺在床上看月亮。月儿湾湾的勾住我的心事。不知道为什么四肢不听使唤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清楚,我暂时无力放下这么多的东西,睡吧。梦里我变成了一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往上爬,心里清楚放下壳就会爬得快点,可是却怎么也放不下这个沉重的包袱。只有拖着它。好累,好累。
刺耳的声音,刺耳的传呼的声音,我连眼睛都没睁开,摁了一下,才静了一会儿,就又固执的响了起来。我气愤地坐了起来“妈的,谁啊?”我嘟囔着看了看表,才夜里两点半。再一看传呼,我一下子清醒起来,什么酒意,睡意。全都跑到九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