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泥淖 特于同行 网易：从技术公司到网游致胜

www.hexun.com 【2006.03.14 09:20】 来源:互联网周刊
【作者：董晓常 王亚雪】
在五年时间当中，丁磊靠什么将一家泡沫中的公司带出泥淖，又靠什么将网易特出于自己的同行？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丁磊引用李白的这首《行路难》形容自己大学毕业12年来跌跌撞撞的人生经历，这也是网易九年来的写照。
对于网易和丁磊来说，过去九年他们走过了一段充满艰辛而又辉煌的路程。2001 年9 月网易因财报问题被纳斯达克停牌，2002年1月复牌之前整整5 个月网易的股价一直处于0.64 美元，其中四个月交易量为零。而就在一年之后，30来岁的丁磊带着新一代“中国首富”的名头回归。
时下，在连续几年的快速增长之后，网易已经被华尔街投资者所广泛看好，丰厚的利润、稳健的风格也为外界所称道。Bear Stearns分析师Antonio Tambunan对网易评价到：“我们相信，对于寻找中国最有潜力的互联网公司的投资者来说，网易无疑是一只值得关注的股票。从它一开始聚焦在社区虚拟财产，到扩张无线增值服务的早期成长，再到今天中国网络游戏的领导地位，我们相信网易在互联网领域中，是一个富有革新和领袖基准的公司。”
一家技术公司
“中国领先的互联网技术企业。”这是网易2000年登陆纳斯达克时在招股说明书中对自己的定位。而在同年奔赴纳市的新浪当时对自己的定位是“全球华人社群中最大的网际网路媒体公司”，搜狐的自我定位则是“中国知名网络门户”。
在上市之后的五年时间里，“中国领先的互联网技术公司”这一定位一直未变，与竞争对手新浪和搜狐的媒体定位形成鲜明对比。
对于网易而言，技术不仅仅是写在财报上的企业定位，而是网易九年以来真正依靠的血脉。
1997年丁磊在广州一个8平方米的陋室里创立网易的时候，网易几乎是一个纯粹的软件技术公司，而非后来人们眼中所看到的互联网公司。直到1998年6月之前，这个作坊式的小公司一直靠开发电子邮件系统软件获得收入，而且收入颇丰。如果按照这样的路径发展下去，中国也许只是多了一个软件公司，而不会有现在的网易。
对于那个时期的互联网公司来说，技术和服务几乎是两个不可共存的矛盾。在1998年6月，程序员出身的丁磊决定转做互联网服务。从“获利丰厚”的软件技术公司转为当时看来没有任何盈利前景的互联网公司，这对当时的丁磊和网易来说是个极大的变革，甚至导致了一些重要员工的流失。“丁磊在商业上很利害，眼光很远大，很早就看到卖服务比卖技术好。”一位早期的创业者后来如此评价丁磊的“服务”转型。
值得庆幸的是，转型之后的丁磊并没有丢掉技术，至今为止仍然坚持技术与服务的结合。这似乎便是网易后来做事风格的雏形：在拥有大量用户资源的互联网平台上，专注于技术和用户需求的结合，而不是把眼光始终放在“门户”上。
在此后，技术成为丁磊战略考虑的重中之重。“网易会把这么多的钱花在以后的研发上。”2006年当被追问网易未来的收购计划时，丁磊似乎答非所问地说到：“现在，网易准备进入增长迅速的休闲游戏市场”，而丁磊的选择依然是：首先自己开发出一个休闲游戏的引擎。
便利的邮箱
当时网易“转型”之后的第一项服务便是免费的“个人主页”，其后又推出了“虚拟社区”。转型之后的这些服务让网易获得了“巨大”的流量，这些流量也足以吸引当时那些疯狂的互联网投资者们。“建立用户对网站的忠诚度只是提高网站流量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利用网站用户之间的互动关系，建立起用户与用户之间、用户与网站之间的感情纽带。因此，网络门户必须提供论坛、聊天室等功能。这方面，充分利用互动性和即时性体现情感因素的虚拟社区将会是网络门户的最佳选择。”这是丁磊1999年说过的一番话，从现在来看丁磊对于互联网的理解可谓深刻。
从1999年年初到2000年6月30日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短短的18个月时间内网易融得1.15亿美元资金。2000年初，为了为上市做准备，网易推出一证通行的“网易通行证”系统，将公司拥有的大多数域名和服务整合到163.com名下，163免费邮箱应运而生。事后证明，免费邮箱是继虚拟社区之后网易最大的一笔财富。
此后，无论公司2001年面临被摘牌危机，还是2002年中国互联网兴起的邮箱收费热潮，网易都坚持免费的邮箱策略，并不断地对免费邮箱进行资源和技术的投入。这种免费邮箱的策略在当时或许丁磊本人都无法清楚地解释。因为不断增加免费邮箱空间需要极高的硬件投入，而且邮箱本身也是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产品，日益增多的垃圾邮件不断冲击着当时提供免费邮箱的众多服务商。也许是对于技术的痴迷，也许是对于当初开发电子邮箱系统的一种延续，网易将电子邮件这块一直看不到盈利空间的业务坚持了下来，而同期的竞争对手们则大多削减了对邮箱业务的投入。
“网易在这个领域里做了七年，坚持下来，而且越做越好，越做品质越高，我觉得这是我们的一种竞争力。”丁磊现在丝毫不掩饰对免费邮箱的得意。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虚拟社区和免费邮箱这两项仍然看不到盈利方向的业务已经成为网易最核心的财富之一，它们所凝聚的数以亿计的用户对于网易日后的发展有着莫大的意义。
无线业务的取舍
就网易和丁磊做事情的方式而言，短信业务是一个异类。对于极为看重技术的丁磊来说，短信无疑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业务，根本无法为竞争对手树立门槛。但当时的情景似乎已经容不得丁磊考虑更多的技术因素。2000年全年网易净亏损2000多万美元，而且当时整个互联网行业冷得吓人，2000年全年纳斯达克指数缩水过半。
所以当丁磊发现一毛钱一条的短信，成本只要5分5厘时，便开始非常积极地与中国移动寻求合作。“我觉得网易有用户，有邮箱，有免费个人主页，如果每月从一个用户身上赚一块钱的话，公司就能赢利。就这么一个很简单的4分多钱的生意，我们跟移动合作，利用自己巨大的用户资源和移动的接入平台，我们从广告的阴影中走出来。”2001年1月，网易成为移动梦网的第一批合作伙伴，进军手机短信息市场。
更加能够印证网易的这种经营之道的是其对无线业务的割舍。如果要给网易的经营之道加上一些注解的话，专注应该是不得不提的一点。在2003年第四季度达到增长顶峰之后，网易的无线业务开始在2004年第一季度回落，而且回落的第一个季度便较上一季度减少12.3%。在同一个季度，搜狐以无线为主的非广告收入同比增长50%以上，新浪无线业务较去年同期增长了180.4%。
自2003年将自己定位为“中国领先的互联网技术、在线游戏和无线增值业务提供商”以来，无线增值一直便是网易重要的收入来源。但是自2005年第三季度开始，网易财报中的公司定位去掉了“无线增值”，改为“中国领先的互联网技术、在线游戏服务提供商”，这标志着网易正式割舍无线业务。“无线我们是第一个做的，但是我们没有做好。”网易COO董瑞豹2005年接受《互联网周刊》专访时坦承在无线方面的不利。
虽然市场环境变差和经营不利是网易割舍无线的主因，但是主观上的放弃才造成网易无线如此快速萎缩。“我们有过一些收购无线方面公司的机会，但是我们最终放弃了。无线的技术门槛太低，而且内容又不受我们控制。”董瑞豹如此解释道。
虽然已非战略重点，但是网易并没有完全放弃无线增值业务。对于丁磊来说，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这个市场足够成熟，等待他可以真正地按照他自己的生意方式去运营这一业务。“我们有那么多的用户，很容易在无线业务上拓展，比如邮箱很容易拓展到手机上，游戏也很容易拓展到手机上的游戏。而且我们可以把手机上的游戏和MMORPG游戏紧密地结合起来。”
网游致胜
在短信业务的推动下，网易于2002第一季度开始赢利，随后竞争对手搜狐、新浪也在同年摆脱亏损。与两个竞争对手不同之处在于，网易在其2002年的财报中提到：“非广告收入主要增长点是在线游戏，同时包括无线短信服务，其次为其他在线收费服务。《大话西游2》自2002年8月正式收费成功启动以来，用户稳步增加。”《大话西游Online 2.0版》是网易在2002年8月开始推出的一款网络游戏。在此之前的2001年12月，网易曾经推出这款游戏的前身《大话西游Online》。
在网易对网络游戏进行投入之时，主要的竞争对手新浪和搜狐正在新闻领域争得不可开交，当然它们也一直在加强短信业务的营收能力。在当时来看，对新闻和短信的投入是当然的选择，这是当时仅有的可以盈利的业务模式，尤其2002年和2003年正是无线业务疯狂增长的时期。
在具体的网络游戏的战法方面，网易选择了难度较大的自主研发的道路。国内网游人才稀缺，合适的美工和策划都难得一见，各种技术条件都不具备。丁磊不断地从中国香港等地找人，最后硬是搭建起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开发团队。网易在这一团队身上破费不少，丁磊透露在2005年年底，为了表彰游戏团队的出色工作，网易给予了重奖。
“代理游戏的话，大概只需要半年到九个月的时间，而网易推出一款游戏的时间大概需要20个月左右。”网易游戏开发团队的负责人这样评价道。但是自主研发也让网易受益匪浅，可以更加针对中国本地市场特色设计内容，在维护和打击私服方面都比较有利。
“我对网络游戏的信心非常强，因为网络游戏能防止盗版。网络游戏做出来之后，必须连到服务器上才能玩；同时网络游戏的技术含量相对高，我相信我的竞争对手抄不会，抄起来要很漫长。”回忆到当时的战略判断丁磊如是说。
丁磊当时赌定网络游戏的真实心态也许并非如此简单，但是网络游戏的确是最契合网易经营之道的一种产品：有技术方面的门槛，而且能够极好的利用网易庞大的用户资源。“开发一款游戏的周期很长，这需要游戏开发公司必须预测到一两年之后游戏用户的行为习惯，才能够保证游戏正式推出的时候符合当下游戏用户的口味，网易极强的社区恰恰可以提供用户这方面的信息。”某业内人士说道。
当竞争对手搜狐和新浪2003年开始进军网络游戏领域，各自推出《骑士Online》和《天堂》之时，网易已经确立了自己的领先优势，而搜狐和新浪至今在网络游戏方面仍没有任何建树。
在网络游戏一战中的胜出，似乎最终确立了丁磊和网易对于技术为核心的经营之道。“我跟我们同事说，我们做网页这个东西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我们每次出现点有创意的东西，我们的竞争对手们老抄我们，而且抄的速度很快。一定要做一个东西出来，技术含量很高，这帮人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