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归 原 点——祝贺徐唯辛先生《历史中国众生相:1966-1976》展览圆满成功-纪念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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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30 | 回 归 原 点——祝贺徐唯辛先生《历史中国众生相:1966-1976》展览圆满成功
标签:文革 良知 徐唯辛 艺术
回 归 原 点
——祝贺徐唯辛先生《历史中国众生相:1966-1976》展览圆满结束
徐唯辛先生的画展就要在冬日的暖阳中落下帷幕了。
我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认真地写东西了,因为我最近没有再碰到令我感动和兴奋的事情,直到《历史中国众生相:1966-1976》的展览出现。
我不是艺术圈里的人,在艺术领域我可能永远只能做一个参观者了。但我知道,徐老师这次展出的作品,包括徐老师其它展览的一些作品,已经远远超越了“艺术”的范畴,其艺术的“楞角”已经触及并深入到哲学、史学、社会学等诸多领域,这也正是徐老师作品的高附加值所在,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非艺术人士慕名前来的原因。
这个展览,我特地去看了两次,带着兴奋之心,怀着敬意之情,认真地看,每一幅画像前,我都要矗立一会儿。站在展览大厅,我被六十三幅人物肖像画所包围,突然有那么一刹那,我感到不是我在欣赏这些作品,而是作品中的角色在与我对话,在注视着我。每一位作品中的主人身后都留下了巨大的精神遗产和历史疑惑,不论他们的遗产是丑陋的,还是高尚的,是残缺的,还是完美的,是令人愤怒的,还是让人悲悯的,但他们仿佛都在向我问同样的问题:你真正严肃地面对过这些遗产吗?你考虑好如何接受这些遗产了吗?我低头,沉默不语,画中有些人的眼睛摄人心魄,但我无法躲避,也不想躲避,更不能躲避!因为我们在躲躲闪闪的日子中活得太久了,压抑得太久了,甚至濒于麻木和窒息。
“人有病,天知否?”
长期以来,我们在解读历史,回首往事的时候,基于某种情愿或不情愿的理由,处于某种真实或不真实的情境逻辑中,我们将历史波普化,符号化,或以一种哈哈镜式的春秋笔法,嘲弄、反讽之,变成所谓“后现代”的元素,或成为商业行为中哗众取宠,搔首弄姿的“婊子”形态,总之,除了出于某种专业治史精神,或者受难者亲历人情感上的“伤痕”情愫以外,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充当着对历史波普化、符号化的吹鼓手,充当着哗众取宠行为的起哄者,婊子形态的皮条客,我们许多人都沉浸在这种“静悄悄”又“热闹闹”的集体无意识当中!说它“静悄悄”,是因为我们不曾察觉到这诸多丑行背后隐藏着的巨大道德危机,并因此而不得不透支民族未来的前途;说它“热闹闹”,我们就像得了头脑“瘟热病”的病人一样,盲从而失去思考的能力,在头脑中不断复制着歪曲历史、掩盖真相的病毒,并且乐此不疲。
我认为,正是有了像徐老师这样的作品展,才能把我们从这种头脑“瘟热病”中拉回到清醒中,从清醒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在这样的展览中,我们似乎又恢复了记忆,暂时缓解了“选择性失忆症”的病痛对我们的折磨与戗害。但必须严肃地指出:这只能是“缓解”,离真正地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还有段距离,毕竟,这才刚刚开始,毕竟,这是历史坐标系的原点,原点两边是正、负两个数轴,我们处于历史与未来的连接点上,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命运走向所在。
错觉与反差
面对着那一幅幅肖像,画中的人物,许多都已经逝去,而健在的人也都垂垂老矣。死去的人,无法再振臂一呼,无法再口若悬河,无法再鸣冤叫屈,无法再慷慨陈词,无法再评理诉说;而健在的人,或辩解争论,或沉默回避,或掩面而泣,或道貌岸然,或粉墨登场。
如果说死亡是最大的平等,那么那些逝去的人,无论他们的人生有着怎样的辉煌灿烂,怎样的起伏跌宕,怎样的不堪回首,现在都已尘埃落定,板上钉钉了;但那些仍然健在的人,不论在不在画面中,虽然面对的是同样宏大的历史图景,却因他们所处的现实地位不同,占有社会资源的多寡,导致他们在话语空间和活动范围上仍然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种差异,导致了历史真实性层面出现了“空洞”状态,少数拥有对历史解读特权的人可以向“空洞”内填补所谓“空白”或涂脂抹粉,但更多的“空白”,却依然“空空如也”。并且少数特权人士还试图阻止其他人染指,这样一直维持下去,确实会产生“司空见惯”“熟视无睹”的错觉。 我认为,时不我待,是时候来结束这种“反差”的时候了。
平等与秩序
徐唯辛先生的作品,重新将“平等”付予他们,没有达官显贵,没有首脑政要,没有草民小人,只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徐先生将他们“还原”为普通人的肖像,没有了趾高气扬,更不存在低眉顺眼,在徐先生的作品中,实现了一种“回归”。中肯地说,徐先生的作品展,并不是什么创新,但这比创新更具有前瞻性,因为没有这样的回归,没有这样的将历史置于“真相”当中,就无法面对未来,这是通向创新的基础,所以,这还是“原点”。将历史去“神秘化”,让历史走下特权构筑的神坛。我们由仰望历史,变成平视历史,进而走进历史,我们正在亲历历史。
我第一次到现场看徐先生的这个画展,老实说,有一种既矛盾又混乱的心理状态,因为63幅作品是按照人像名字的拼音字母顺序排列的,当我看到那些“大人物”肖像悬置于那些普通人像之间的时候,一下子就把我内心的那种“尊卑”秩序打散了!我知道,这是我长期受到“政治神权化”心理暗示的结果,徐先生的作品的置放方式本身,就已经具有某种冲击力量,一种无处不在的扭转势能,名字不再神圣,不过是用来按照字母顺序编排的元素罢了,终于,秩序也“回归”到了某种初始阶段。
警惕 我们自己
我们应该支持像徐唯辛老师这样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在道义和行动上支持他,这样才能让他们继续做下去,如果我们不能像徐老师这样,有如此巨大的社会能量,我们依然能以“历史的义工”的身份,协助徐老师这样的知识分子,我们也可以彼此互相帮助,共同构筑历史真相的长城,将谎言阻挡在良心之外。
我们也要警惕走向善良初衷的反面,我必须清醒地讲,我们不能夸大或神圣化像徐唯辛老师这样的知识分子的行为,因为那样,并不是在帮助他们,而是在无形之中抵毁他们的成绩,是在“帮倒忙”,也是在无形中削弱了普通人的力量和信心!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出一些事情来,比如我们的亲人,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亲人,拿起我们的笔、敲打我们的键盘、利用我们的录音机、数码相机、DV等一切可以利用的先进设备,记录属于我们的历史,记录下应该回归到我们怀抱中的历史。那些惨痛生活的亲历者不是高高在上的特权,也不是低三下四的贱民,他们就是我们身边的亲朋好友,记录下他们的经历,就是在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就是在为我们民族的未来积累精神遗产。
最后,我想引述小阿瑟施莱辛格在《美国的分裂》中说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束:
“研究历史不是为了提高哪个群体的自尊,而是为了了解世界和明鉴过去,为了客观地分析、判断、理解和尊重不同的文化和传统,为了坚定地捍卫宽容、民主和人权等人类共同的思想观念。
西峰秀色
2007年11月29日凌晨3点
于北京
注:这篇文章写完了,我惊奇地发现,在这篇文字里,竟然没有出现那两个敏感字,那个姓文名革的词语,这是我有意而为之的,为的是能发表的范围更广,为的是不被特权删除!让更多的人看到,与更多的人交流。这也是一种对现实的反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