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尽头 这一场浅念残殃

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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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九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是下了。异常的寒冷。凌乱的雪，失了往日的温柔，恍若漫天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无处躲藏。去年的此时，去年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境遇？我是什么样的我，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你、又是怎样的你？依旧寒冷，依旧气温凛冽，依旧是那冬天特有的熟悉气息，却再没了你。些许茫然。四季轮回，草木枯荣，生命亦如此。只是，为什么却只有记忆永恒，为何只有它不会消亡？现在不论走到了哪里，不论看到了这城市怎样的风景，心中已没有了大悲大喜的波澜起伏，只剩些细小微弱到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的情绪。心中那狰狞的伤口终是缓慢却坚决的愈合了，只留下深切的伤疤。就算爱恨消磨光阴流转，它仍会时刻提醒着我什么，那些日日夜夜、那些委屈泪水，那些隐痛忧伤，那些温暖甜蜜的短暂须臾。那些那么久的时光，全部浓缩进了这道伤疤，凝聚一点。这一点的疼痛，又该如何？这是我的死穴我的软肋，是我万万不可碰触的殇。那里，封印着一个人，一个男子，封印着一段刻骨铭心入骨入髓的爱恨往事。耗尽了我的所有，精疲力尽气息奄奄，才终算恩怨消停，再不会出来兴风作浪，还我一片淡然，宁静度日。­

    终是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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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该如何定义这样一种状态，夜夜十二点后入睡，却睡的并不安稳，浅眠在梦靥的表层，翻来入去挣扎不休。早上晨露熹微的六点，就已在昏暗的宿舍里兀自清醒着、迷茫着。每天都在笑，清澈的、张扬的，或许很快乐，或许不快乐，不过又有何所谓？谁的情绪还值得顾及，谁的欢颜还值得去争取，一切的一切，不过一场镜花水月幻象倒影，又怎值得用韶光流年去渲染一曲霓裳舞袖。觥筹错落玉盘珍馐，只是一饷贪欢，逃不过破落灰败。为什么而生，又为何而活？太多的世俗纷扰，太多的恩怨痴缠，爱到了尽头，却仍恨不到底。亲爱，终是你我太过善良。­

    若是每天都有记录，那么衰老的速度是不是就能缓慢下来？像是九十九道厚重坚硬的门，一重一重从我记忆里最初相识的那刻起沉重却坚决的落下，声势如雷尘埃弥漫，在我时光悠长的回忆中势如破竹不可抵挡。我用仅有的时间，遥远的追忆。甜蜜喜悦、温暖痴缠，委屈疼痛、屈辱绝望。我可以只因为你给与的半点好，便承受所有的痛。经年过半，恍若隔世百年，我就这样望着你，间隔着忘川滔天的巨浪，遥遥相对，就像此岸与彼岸亘古长存的对峙着，无人为我掌灯引渡。你我静止岁月飞逝，从上古洪荒沧海横流，到这一世歌舞升平繁华至极，我等了你这样久的时光，你却能如此洒脱的展眉轻笑转身离开，骄傲而任性。而我所有的锐气和风华，全部消磨殆尽，只剩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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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昼与夜的边缘，在梦与醒的间隙，在光影错落锦绣繁华的尽头，混沌一片的脑海中闪进记忆的剪影片段，恍若闪电劈开磅礴的夜，浓重的黑色妖娆蔓延。我究竟遗忘了哪些情节和对白，再也连不成完整的篇章。凛冽的冬，炎热的夏，一幕一幕，没有尽头。头痛欲裂。这个男子彻底淡出了我的生命，带走了所有的温度与表情，流连和眷恋。仿佛被遗弃的玩偶，遍布蛛网尘埃。­

    忘记了，该怎样去爱，却忘不了，那些点滴温暖却经年不灭的记忆。忘不了，在我二十岁最好这一年的仲夏之夜，那个我曾深爱的男子许给我一世欢颜与子偕老的誓言。那么坚定，那么虔诚，在我额头印下昭然而不朽的吻，烙印般坚决的记号。我总是软弱的想要哭，那么美那么暖的曾经，最终还是变成了黑白桥段，湮灭在了岁月的风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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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实是不一般的男子，甚至让我时至今日，念得仍是你的好。温存宠溺的眼神和微笑，我又见到了，在那个女人招摇的相册里。恍若隔世的陌生面容，却有熟悉的刻骨的表情，为她，漾开一片潮湿的温柔。那么多你的相片，一张一张，码成排、连成篇，微笑的、凝望的、忧伤的、好看的脸，呈现在我面前，一一看过去，嘴角竟然悄然上扬，残留浅笑的痕迹。当真万劫不复？人生若只如初见，倘若你我回到相遇的最初、命轮撞击相交的起点，要么不识，世事静好花开不败，要么纯白干净，欢声笑语言笑晏晏，可否轰轰烈烈爱一场。万不要这样的结局，即便分离，也是造化弄人，不识不爱，只是无法相守。事到如今时过境迁，是不是你已当真忘了我，忘了那么美那么暖的曾经，终是逃不掉俗烂的落幕。只是，你夜夜**美满，哪晓得我的痛彻心肺辗转难眠？哦不不，怎么还会痛呢？不痛了，早就不痛了。有没有谁能告诉我，当我灰败到底芳华不再，尘埃里还能否开出纯白的花朵？不染片尘，却只因沾染了红尘，不是繁华似锦便是碾落成泥，不知来年，还能否开出一季的天光大亮春日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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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还记得，你离开了多久，我苦苦坚持固守了多久又已然放弃了多久。你忘记了吧，那些关于你的、我的、我们的温暖记忆和小小的隐秘念想。忘了么？忘了吧，这样久了，我也都要忘了呢。­

    你离开了这样久，亦或是我离开了比这样久还要久的时光。世界空洞茫然，安静的一片玄音，修成了再无悲喜的佛，淡漠的、薄凉的，一片锦绣成灰浩劫过后的肃杀寂寥，满目荒凉如死。一切尘埃落定再无悬念，我的爱恨，终于完成转换分离出来，彼此坚定决绝的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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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问自己，是不是真正的你，早就已经死在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里，让我至今念念不忘直至成殇的，是那个已逝的故人吧。温柔的眉眼，上扬的唇角，有好看张扬的笑容，宠溺而纵容。有温热坚实的胸膛和缠绵的舌吻，几度**。依然鲜活的存在于我的脑海，十年百年，永垂不朽。我很诧异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时至今**还能如此恬静淡然的提及你、提及过去。是不是人这一辈子，只能干干净净轰轰烈烈的爱一次，不带丝毫世俗的杂念和纷扰顾虑，全心全意的接纳和付出。当我终不再仁慈与悲悯，变得冰冷且坚硬，拒绝伤害却终于忍下心伤害别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不过，结局不会改变，终究还是废墟一片狼藉满地。我怕是，再也重建不起这座一度繁华至极的城池，辜负了所有的守望与期盼。不是没有众叛亲离孤注一掷的、不是没有刻骨铭心痛彻心肺的爱过你，却也不是，没有心念已死深入骨血的恨过你。只是爱到了尽头，却仍恨不到底，如今爱恨消磨，淡了厌了倦了，锦瑟年华里还剩下些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相信去坚守？敌不过流年似水逃不过此间少年，若这就是生命中最盛大唯美的疼痛，我认了。只是痛过之后，可否幸福、可否安好？­

    每一天的晨曦破晓，每一天的暮色四合，我站在大地的尽头，安静的微笑。抬头眺望极远处铅云笼罩的苍穹，望尽梦靥望尽繁华，看一世荼靡零落成泥化作尘埃，看许诺山盟海誓天长地久的恋人一夕约白发明朝劳燕飞。我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绝望学不会冷漠，永远都不会低头向宿命妥协，永不会，在我的爱情里卑微至尘埃。是我，太过天真，你说了，我便相信，到头来，任现实如何残酷，我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拒绝接受。爱的太努力，燃尽一切，只是一地灰烬。于是，现在的现在，我连自己都温暖不了，又如何带给谁希冀与温度？冷漠决然，变成无坚不摧的女子，再不相信所谓的誓言。你可知道，我曾一度恨你入骨，夜夜夜夜咒怨不休，我祈求天谴祈求因果报应，祈求你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是的，我丝毫不粉饰自己的恶毒，只因你太狠太绝，又怎能怪我怨念深重。只是时至今日，我心念已死，爱为谁，恨为何，你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天涯海角也随你去，不论幸福还是苦难，不弃不离。若所谓承诺便是仅此一语，那么我已是一诺千金。痛入骨髓泪痕阑干，曾经的纯白干净、曾经的笑语嫣然，曾经你贪恋的深邃锁骨指尖的缱绻温存，早已是烟火一场，烧得一地灰烬。烟花烫，洞穿我所有的伪装和坚强，烟花火，焚尽我多有的风华和骄傲。我带着我脆弱的笑容和一个人倔强的舞步，点踏蹉跎着年华，直到在午夜的风中渐至凄凉。化成一粒鲜红欲滴的朱砂，凝结在你温热的胸口，轻吟浅唱，夜夜夜夜、生生世世，不灭不休。­

    就到这里吧，你我这一世的恩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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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要温暖了自己，便是天下太平，我的微笑亦或忧伤，再不用找冠冕堂皇原何为谁的理由。我会越来越好，学会从容优雅的微笑。我会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幸福，努力寻找这烟火人间里那个真正属于我的男子，等待他与光阴联手，抚平我褶皱的伤。就算你是盛极一时的绚丽史诗，也终将被时间的手翻过，我不会留你。过往的惊涛波澜痕迹破碎，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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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末世流年残情未央的尽头，我等待你的到来，看着我哭花的脸，邀我共赴此生。十指紧扣相约百年，我等着你带我去看这一世的盛世韶华风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