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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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673    更新时间:2006-3-5   易水寒
 秦舞阳倒下的时候,阵阵萧瑟的秋风卷进了咸阳宫的大殿深处。   他起初还能感觉到滚烫的鲜血从创口不断汩汩地往外涌,还能看清秦王政惊惧而狰狞的略带浮肿的面孔,还能听见武士们冲进大殿纷繁拖沓的脚步声,但这一切迅速地模糊起来,他只能将最后一丁点儿精力集中到逐渐微弱的内心,抵抗自己仿佛正要迈入的那条黑暗而漫长的隧道,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刚才走进这间因空旷而显得阴气逼人的大殿时怀着丝丝恐慌与不安的根源所在,自己毕竟还太年轻了,还只能算是一个孩子,许多事情在未发生时根本就预料不到,及至发生后醒悟又显得太迟,今天也是同样,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来不及懊悔了。   他吃力地睁大眼睛,向四周恍惚地看了一眼,对于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多少觉得有些心有不甘,秋末冬始,寒气袭人,家乡的那条易水明显地瘦了,前些日子当他赤脚涉过它时,已经感到冰凉彻骨,河畔上飘飞着大把大把的落叶,偶尔还能听见从哪个枝杈间传来凄惨惨的鸟鸣,这是残留在他脑海关于故国的最后一点荒凉的记忆,此刻却强烈地引诱着他,让他想挣脱自己沉重下坠的躯壳,飞身前去看上一眼,他开始觉得骨骼四肢在无限延展,五脏六腑也在不断膨胀,有另一个自己轻得就像要飘出去了,他心上瞬时滑过一丝欣喜……   世上每个人体内的血都带着相同的颜色与温度,这一点不论是王侯大夫,还是布衣百姓,是豪侠英雄,还是凶贼恶徒,都毋庸置疑。秦舞阳第一次看见这鲜艳夺目的液体,也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是在好几年前了,他同村的伙伴受到一个来自异乡的过路客的欺凌,他回来听闻此事,二话不说,从腰间取下柴刀,夜行几十里,追上那人,将他杀了,动作干净利索,柴刀落下,一道鲜血便从脖颈狂喷而出,几粒绚丽的血珠子准确地溅到秦舞阳的脸上,令他产生一刻短暂的窒息……第二天,他顺利地回到村子,指间捏着半片残耳。             此事迅速传遍了全国,在随之到来的秋声四起的时节,秦舞阳踏着满地的落叶,被人领进了太子丹华丽的行宫……    几年之中,秦舞阳静静地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惊扰他,饱食终日,垒枕高卧,他的身体很快就粗壮起来,但他始终清楚,世上绝没有毫无企图的施予,太子丹的使者不露面,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的时间越长,意味着他将要去完成的任务越加凶险莫测。    每日晚饭后,他照例要在庭院中散步,当这天他登上高高的台阶,一枚刀形枯叶飘落在他的掌间,令他心上掠过一丝从未有过的不安时,一抬头,便看见穿着血红衣袍的太子丹的使者正穿过漫天秋意迎面走来,他知道等待的一切终于来了。他最后一次回首望了望,峭拔的宫墙飞檐上正燃烧着一片同样血红的晚霞……   ……太子丹与他默视良久,突然开口问,先生,您还每天磨刀吗?   磨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对于等待,他已习以为常,甚至不以为意,他只是心无旁鹜地注视着面前袅袅升起的青烟,想着适才太子丹对自已的客气。   最后,太子丹长身而起,拱手道,那么,麻烦您为我去办件事儿吧!      二   筑声一停,天地间便又立即陷入了一片死寂,一度被弦音激荡开去的悲愁又悄悄地笼罩了过来,较之先前更浓更稠地凝结在空气里。   高渐离侧耳聆听了半晌,确信再没有了其它的声音动静,便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竹尺,立起身来,清冷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地上拖出一道孤独瘦长的影子。   高渐离缓步走到院中,目光触及环绕在茅舍周围的那一圈松垮的竹篱笆,心下顿然明白了今夜的奇异之处,秋夜如此寒峭,四周却没有一丝风声,全然不似往日呼啸大作,沙石蔽月,而倚借这天地合鸣的气势,他常常故意将灯火置于高处,任其飘忽摇晃、明灭不定,昏暗的四壁反而激起了他蓬飞的意兴,坐定之后,手握竹尺沉思片刻,一曲悲怆之歌便和着万千天籁在这简陋的茅舍中响起,如巨石投入心湖,溅开满腔热血,泪水也随之奔涌。一曲终了,在筑尚铿锵的余韵中,高渐离听到了远远传来的荆轲狂放的笑声,他顾不得拭去眼角的残泪,抢出门去……   莫非,是上苍也在感怀明日的易水之行吗?他仰头唏嘘。   初冬的月亮像一块薄冰,仿佛随时都可能溶进这茫茫的黑夜里,在静静期待的姿态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与失望,他想起了荆轲迅如电光的剑锋,舞动起来同样地追魂摄魄、寒气逼人。昔日二人纵酒放歌,癫狂之余荆轲总要抚剑感叹,燕地虽好,却终究难有我荆轲用武之处呵!   先生,您是将不久于燕国了吗?高渐离意兴阑珊,低垂着眼问。   荆轲默不作声,将最后一盏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告辞。但数日前荆轲却突然开口说,太子丹的使者来找过我了。   高渐离抬起眼,那么,您将不久于燕国了。您不回来了吗?   恐怕是不能回来了。荆轲平静地回答,他将目光投进窗外黑夜的深处,如果太子丹允许,您会随我同去秦国吗?一直是您慷慨的筑声磨砺了我的剑刃。   高渐离微微一笑,我的筑声已浸透了燕地山河的气息,到了异地便与弦断无二,恐怕对您没有什么帮助。不过请您放心,我会作一首曲子为您送行的!   为了作出这支曲子,更为了排遣心中无尽的忧愤与伤痛,高渐离几次步出蓟城,来到易水河畔,他看见一群群灰白色的鹭鸟从霜雾浓重的低空掠过,留下数声哀婉的啼啭,散入周围日见稀疏的树林中,他捡起一片遗落下来的羽毛,放在水面,羽毛却不断地打着旋儿,不肯随流漂去,一股寒意便从他心底油然而生,故土如此凄凉,筑声如何不益显悲怆,看来,燕国的灾难很快就要降临了……   高渐离复轻叹一声,黯然返回房中,翻出那件已多年未穿的白色衣袍,抖开抚平,仔细穿戴好,然后和衣躺下。      三   秦舞阳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找他,更没有想到来者竟是闻名天下的高渐离,当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他依然埋首磨着他的短刀,眯起眼睛瞄着那一痕雪亮的锋芒。   也许只是一阵风,他想。   高渐离站在院中静静地倾听着枯叶挣脱枝头以及刀触砥石的轻微声响,有段时间他依稀将秦舞阳专注磨刀的背影混同于一片在空中飘舞的秋叶,带着某种安宁详和与时光凝滞的痕迹,这痕迹令他突然对过往感觉恍如隔世,对自己挟裹着凄风苦雨的筑声充满了厌弃与哀伤……   秦舞阳磨完刀,回过头看见高渐离,不由得颇感惊异,原来是先生您 !您一直在看我磨刀吗?   高渐离点了点头,反问道,您的刀还能派上用场吗?   秦舞阳微微一笑,久居宫院,时日漫长,只有刀尚可一磨而已。   高渐离道,我从您磨刀的声音里听出了您内心的平静,您不为这次出使秦国而感到一丝丝的惊惶不安吗?   秦舞阳一揖到底,先生,恕我直言,我是个无家国之念、无善恶之辨的人,我甘冒风险,协助荆轲先生诛杀秦王政,只是为了报答几年前太子丹的庇护之恩……论襟怀,我比您和荆轲先生太差远了!   高渐离沉默不语。   秦舞阳道,先生,是我的话太多了吗?   高渐离盯着秦舞阳手中的短刀,缓缓道,您和荆轲是大不一样的,您心中只有刀,这一点,想必太子丹比我更为清楚,可即使如此,也许待你们一踏上秦国的土地,太子丹便要面临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了……   秦舞阳大惑不解,先生,这……   我曾无数次地登上蓟城高高的城楼,想在那儿远眺燕国山河的壮丽景色,但落日沉重,秋意苍茫,令我每每豪情尽失,情不自禁迎着北风击筑悲歌,守城的将士们俱泫然泪下,我的心也终于一片萧索凄苦,燕地虽然有着天下最勇敢的战士与最锋利的剑刃,但他们都如我一样,常怀伤感戚然于心,使锋芒亦显柔弱,结果往往只能在最后一刻将剑刺入自已的胸口,因此先生,也许您自认为窄小的襟怀才是您真正最锐利的兵器,作为燕国子民,我们都是远不及您的……   高渐离说完,拱手告辞欲去。   秦舞阳道,先生,也许是我年纪尚小,不能完全领悟……   高渐离头也不回,世事通明则心生迟钝,您会有明白的一天的!   秦舞阳静静地目送着高渐离瘦长的身影出门远去,同时仿佛生命深处某些轻盈的部分也随之悄然飘走了,周围的一切迅速显得沉重黯淡起来,他隐隐感觉到高渐离梦幻般匆匆离去后自已心底冒出的阵阵失落与怅惘,正像秋风逐渐变得浩荡,他惊异却无限神往于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仰起头,天空似乎较往常更加地高远澄澈,秋冬更替,万物早已平息下大张旗鼓的气势,诺大的天地间像被谁一手掏空了似的,噤然屏住呼吸。      四   距蓟城尚有半里之遥,高渐离已经看见了那具无头尸体,像一架粗大而残破的风筝拍打着厚实冰冷的城墙,发出断断续续的沉闷的声响,在寂然无声仰面观望的人群头顶,这一下下漫无目的的撞击显得摧心摄魄,而那随风乱舞的碎裂的衣裳竟重现了蓟城多年来早已丧失殆尽的活力与神采,人们幻想着这高高悬挂的姿势能突然挣脱如大鸟般飞翔而去……   蓦然看见秦人樊於期示众的尸体,高渐离心底的忧郁又加重了几分,他驻足遥望着浸渍在浓浓秋意中的荒凉蓟城,如最后一株残花败蕊褪尽了颜色溶进四周原野山河的苍茫与晦暗之中,被时光淹没的往事同时也在这熟悉的暮色里漂浮起来,当年秦国大将军樊於期遭秦王政缉捕狼狈逃窜至燕地时,太子丹曾于此华服出迎,用那双洁白如处子的手扶起感激涕零下跪叩拜的樊於期,愤然道,将军,你我同受贼人欺辱,当齐心协力共报此仇……时间迅疾得如一片出鞘的剑刃,太子丹狭长的双眼中迸射出的仇恨的光芒似乎瞬息之间荡涤了几年的烟尘,直达今天,而依旧衣裳褴褛的樊於期却被悬挂上了当年他曾顶礼朝拜的燕国城墙。   高渐离恍惚忆起几日前荆轲说过的一句话,像一个预言,对吧!荆轲说。他正低头抚弄着一把精致华贵的匕首。   您,就是用这把匕首杀死樊於期将军的吗?高渐离问。   荆轲举起匕首,对着窗口透进来的光照了照,太子丹重金购下并赐给我的,是不是很漂亮?可也许正是因为外表太漂亮夺目了,您才不会去留意一件更本质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它究竟有多么锋利!太子丹就是这样一把匕首,深藏着和他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聪明与心计,樊於期能一直安然走在他的剑刃之上,只是因为时机还未到而已……   看来,如今时机到了,燕国边境遍地燃起了烽烟,也燃起了太子丹的复仇雪耻之心,他为您精心准备了樊於期的人头和价值连城的兵器,您出使的日期大概确定下来了。   是的,如樊於期一样,我已经别无选择,我们都只是太子丹手中的一把把掩住锋芒的匕首,既杀别人,也杀自己,可秦王政不一定血溅阶前,我却必定葬身在异国他乡。权力戕害人善良的感情,像太子丹和秦王政,他们当年尽人皆知的友谊已如易水一样,一去再不复返,而我,也将因此再见不到先生您!荆轲眼底泛出的泪花,像两粒星光在高渐离简陋昏暗的屋里浮起,混杂着疲惫、哀伤与绝望的神情,他轻轻叹口气,将匕首放下。   先生,我可从未见您这样……恐怕是您客居燕地太久,平日多少有些疏懒郁闷,您如今要走一条比樊於期将军艰难百倍的道路,忧心太重,是会牵绊住您的脚步的!高渐离沉默了一阵,最后说。   夜色迅速地在四野弥漫开来,荆轲的音容随同蓟城向黑暗深处逐渐退去,而此刻樊於期的无头尸体却反倒越加鲜明可辨,在夜空的束缚下挣扎不休,偶尔还有片片碎裂的衣裳白蛾子般盘旋飘落,令所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蓟城百姓无不心惊胆战,围观的人群一会儿便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高渐离还木讷地立在原地,真切地感受着时光交替的漠然与无情。一切既然悄无声息地来临,终将会悄无声息地过去,他想。      五   咸阳宫漫长的大理石台阶泛着清冷的光辉,午后温暖的阳光在这里被无数平整的石条切割成一片片闪耀的寒冰。宫墙内外插满的各色彩旗,此刻在寂静的空中慵倦地收拢起一个大国的强盛与倨傲。所有不可预知一触即发的危机隐藏在平静如水的表面下。   秦舞阳仔细倾听着自己脚步踏出的巨大而清晰的回声,一下下仿佛叩击在凝结的时空与心房上。他开始觉得身体异常地沉重,每跨上一级台阶,心便直往下垮坠一分,锐利的杀机也因之消磨去一分,他抬头望了望身前身后高陡的台阶,顿然明白了这庞大安详的凶器的致命所在,有多少男儿曾负剑而来,可待爬完这数百级石阶,已然是豪情尽失,满眼疲惫,轻易便沦为了秦王政的阶下之囚,更有无数朝拜觐见之臣,登至大殿门外,早已双膝酸软,心生惧意,俯首跪伏在秦王政的威仪之下。   一进入大殿,秦舞阳更强烈地感受到了这无处不在难以抗拒的威仪,殿内充满了浓郁的檀木香味,而秦王政就端坐在缭绕的烟云顶端,半眯的眼中时时透出鹰隼般冷峻而锐利的光芒,任何人在这种目光的扫视下,肝胆都会摧至迸裂的边缘,四下里依旧噤然一片,秦舞阳依旧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脚步声。他瞥了身旁的荆轲一眼,荆轲从容镇定的神态多少让他心安了一些。   大王,燕国使臣荆轲奉命前来敬献樊於期的人头和督亢地图,荆轲躬身行礼道。   荆轲?秦王政饶有兴致地问道,您就是剑术号称天下第一的燕国上卿荆轲吗?据说您的剑舞动起来呈电光之势,瞬息便可取数人性命。   不敢,正是微臣!荆轲平静地回答。   而且我还听说您此次出使我国,燕国文武百官在河畔皆缟素相送,却又是为何呀?秦王政向前倾出身子,话锋突然一转。   荆轲抬起头,燕秦两地路途遥远,艰险莫测,加之惟恐大王不相信太子丹求和的诚意,迁怒下来,我俩终难逃死劫,而燕地也将生灵涂炭,所以好友们俱怀悲伤于心,诀别以壮行色而已。   秦王政微微一笑,当年我曾嘲弄燕太子丹心胸狭窄、无有大志,他为此与我结怨甚深,可诸位今天看见,他竟然以为区区一颗樊於期的头颅和督亢一块弹丸之地便可令我放弃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真是枉为我多年的知音!荆轲先生,您一路行来,已经亲眼目睹了秦国的富庶与强盛,如今天下英雄云集咸阳城,统一中原已成大势所趋,谁也无法阻挡,您是个聪明人,难道没有感觉出秦国才真正是您实现抱负的用武之地吗?   荆轲沉默不语。良久,他端着装有樊於期头颅的匣子的双手缓缓地垂了下来……   秦王政脸上现出得意舒畅的神态。   但这神态瞬间便凝结住了,接下来在咸阳宫大殿上发生的一幕令他和所有旁观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心惊胆寒,日后多次浮现在他的噩梦中,如影子一般追随了他整个帝王生涯——一直低着头立在荆轲身后的年轻人突然怒斥一声,迅疾地扑上台阶,同时掀翻匣子抖开地图,取出淬毒的匕首,迎面直刺而来。秦王政大惊之下,慌忙退避,磕碰中抽出宝剑,反手一劈,正中年轻人的肩颈……   大臣们奔走惊呼,守护在殿外的武士闻讯蜂拥而入,不由分说将脸色苍白呆立于阶下的荆轲砍倒在地,当利刃扎进荆轲的胸口时,他仿佛才刚刚苏醒过来,手中的匣子訇然坠地,鲜血带着飞鸟拍翅的声音从心底喷溅而出,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像在努力回想什么……   秦王政心怀余悸地盯着倒下的少年那双纯洁清澈却正逐渐失去光亮的眼瞳,颓然坐下道,我小看燕太子丹了,今日之事万不可传扬出宫……      六   秦舞阳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原本期待着在这滚烫的滴淌声中能重新清晰地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但一切努力最终都随着躯体一道变得虚无飘渺起来,他记不起十几年来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岁月只为他积压下了重重孤寂与迷茫,然后让他在今天像流星一样匆匆发光、潦草熄灭。他开始转而渴望一个曾经满满地占据过他的心灵的瘦长身影会出现在眼前,他拼尽了全力,用最后一丝气息低低地唤道,先生……   高渐离走在深冬的易水河边,仿佛走在时光与生命停止凝固的尽处。结成坚冰的河面上偶尔会有一两个西来的行人,为苍茫萧索的天地注入一丝鲜活的气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模糊的传闻,在蓟城内外散布。高渐离穿过街市时,已经看见有江湖艺人在为荆轲的殉难设案说书,路人听了,无不怆然而泣,可此刻,他却依稀感觉有另一种微弱而坚定的呼唤从寂寥的天际传来,带着寒冬里最后一丝温暖化入他的心底,令他情不自禁再次哼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歌声掠过冰面,迅速变得洪亮起来,渐渐地,如狂风骤雨漫卷了整个茫茫宇宙。      (后记:一日重读《荆轲刺秦王》,发现其中诸多疑点,本拟对其进行疏导推理,重新构架,却又陷入了小说虚幻的怪圈当中,最后只能得出结论:历史远远不是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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