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青丝与叶展

青丝与叶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面对爱你的人，用冷漠的心，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这就是青丝与叶展吧，爱不得，说不出，放不下
他和她，一个是纵横黑白两道弹指千秋的人物，一个是十里洋场扼腕风云的交际花；一个流连花丛，风流倜傥，成为上海滩上至名门闺秀、下至交际名媛眼中的红人，一个高贵艳丽，风华绝代，成为百乐门最红的头牌。
他和她，是一对明明彼此相爱，却又背道而驰的怨侣。
她是六爷家里的小霸王，六爷七爷宠着她，其他人敬着她，秀娥躲着她，清朗让着她；她迷倒了上海滩无数男人，为陆家打通了不少关系；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又什么都不肯让人拿走；她说话刻薄至极却一针见血，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她看见别人越难受，她就越高兴；她总是能一语道破徐丹青的小心思，她喜欢嘲弄清朗和陆城的感情和相处方式……
她说：自以为是的怜悯更伤人
她说：你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美吗？是复仇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燃烧的，是自己的生命
她说：要想让你的敌人不高兴，笑可比哭有用多了
……
这样一个陆青丝，会因为叶展和她多说了几句话而露出甜蜜的笑容；会因为叶展的一次邀请而由衷地开心；会因为看见叶展开怀大笑而在眼底露出一抹温柔；会为了见叶展一面愿意亲自跑到服装店；会在袁怀素的枪口对准叶展时毫不犹豫地扑到他的身上……
她的美让人嫉妒，她的性格让人欣赏，她的爱让人心疼。
交际花的命运，是从她迈进陆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的，连自己的妹妹都不会放过的陆家老爷，怎么会在乎一个养女。可是，若不是那一次任性的跑出，或许，悲剧可以不用提前到来；若不是悲剧提前，或许，等六哥七哥再长大一些，就有了足够的能力来改变这一切。
但是，没有如果……
八岁的生日，她吃到了一块蛋糕，虽然做工粗糙，虽然那是她的叶子哥哥偷来的，可是却是最甜蜜的回忆，因为那时，她和叶子哥哥，紧紧地挤坐在一起；
十八岁的生日，她有了最高级的蛋糕，但吃起来没有味道，因为她能看到的，只是七哥烟雾缭绕的背影。“阳台外面有一个叫叶展的男人，而一扇薄窗，隔着的却是天堂和地狱。”
陆城曾对清朗说：“你会哭，证明你还给了自己退路，可一个不会哭的人，连退路都不要了。……青丝从十六岁之后也不曾再哭过了……。”自从做了那个选择，她就没有给自己退路。
她回不去，却也放不下，她只能夜夜买醉，却还是会在宿醉时抱起叶展的外套起舞。
还记得当清朗说出只想陪在喜欢的人身边之后，那个神情怔忡的陆青丝，“只要陪在身边就够了吗”，不够啊，她一直陪在叶展身边，可是却只能做他的妹妹，看着他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还记得叶展受伤时，那个几乎不吃不喝守了他五天的陆青丝，“像一幅二流的油画，漂亮却没有任何的内容和生气。”在叶展讲述他的英勇事迹时，秀娥看到的是善恶，清朗看到的是生死，而青丝看到的，只有他。一直以来，她看到的，都只有他。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还记得六哥告诉她，“我和老七已经跟大哥说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去应付那些人了”之后，那个放声痛哭的陆青丝。清朗能听到的，只是她哭声里难以掩盖的伤痛，而这些年来，她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即使是心思细密的清朗，也不曾真正地了解陆青丝。
青丝喜欢桔梗，“只是觉得桔梗小小的，却那么坚强的在路边绽放，很对胃口”，这才是真正的青丝吧，她不是清朗想象中玫瑰或郁金香，她只是一株小小地、坚强绽放的桔梗，她和桔梗一样，有着“绝望的爱”。
多年的交际花生涯，似乎让她看透了男人，看破了爱情，她却始终没能看懂叶展。
他是13岁凭一把匕首在东码头闯出名狠到点子上的展爷，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红粉杀手，他是重伤之后飞扬自信地说出“仇，不是用来记的，而是用来报的”七爷，他是喜欢嘲笑清朗却总是被反唇相讥的叶展，他是为了陆城不顾一切冲上赌局的老七。
他是风流的，是俊俏的，是可爱的，也是让人心疼的，因为他是和青丝共同谱写着一段绝望爱情的叶子哥哥。
若说青丝是绝望的，叶展似乎比青丝更绝望，青丝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爱，可是他却连他还爱她都不敢让她知道。
难以想象，当年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叶展清醒之后，看到自己从小保护到大的青丝成了交际花，内心是怎样的伤痛，那一定是比身体上的伤更深的伤，一定是比戒掉大烟要承受的痛苦更痛的痛。
因为承受不了，所以选择逃避。
他逃避青丝，青丝向他走去，他躲到六哥身后；青丝住在陆府，他就住到六哥家；青丝来六哥家，他甚至会住到雅德利的专属包间去。
他刺激青丝，明知青丝就在门外，他会和六爷笑谈北平的戏子多么有韵味；明明是陆仁庆要捧袁怀素，他却误导青丝是他自己在为老情人下本钱。
可是，他会注意到袁怀素，也是因为那双眼吧，“那双丹凤眼，很像陆青丝”……看到这里，忽然很想哭，心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千里迢迢地跑到北平去找一个替身回来，叶展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让青丝以为，“七哥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实际上，他却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只要她需要，就会伸出他的手。一如在霍长远的婚礼上，他对她的邀请。“来吧，今天晚上大哥有他的事情，六哥需要照顾清朗，所以这护花使者的位子就让你七哥坐吧。”
还记得陆城对清朗说：“这小子，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为青丝打了多少架。”
还记得陆城对青丝说：“你做错了事，一直都是叶展在帮你挡，他为你，挨了多少打，你，还记得吗？”
他一直都是她的护花使者，从未改变，只是，他不愿让她看见。
不是不想放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见过这么多女人，心里最牵挂的，始终还是她；
不是不能回头，只是没有勇气，他的伤，即使有机会补好，也要承受一针一针缝合的痛苦。他早已承受不了……青丝就是插在他心里的一把刀，不拔，会慢慢流血，疼痛而死，可拔了，只会死得更快。
青丝曾问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殉情，他不屑地回答，那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我却相信，如果青丝发生了什么意外，叶展一定会为她殉情。
清朗说，叶展表面上对谁都好，实则心如坚冰，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那几个至亲。一个人，在乎的人越少，被他在乎的人地位就越重。也许，叶展的心里，只有两个至亲，一个六哥，一个青丝。六哥身处险境，他宁愿再吃一次大烟，也要从床上爬起来硬撑到百乐门。如果青丝发生意外，不敢想象叶展会是怎样。
还记得，青丝为他挡抢，跌倒在他身上后，他的那声狂吼。那才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吧，太多无奈，太多不舍，太多心疼，太多爱，都说不出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凝成了一句，“青丝！”
清朗和陆城在江边相许一生时，叶展留下的，只是一个拿着青丝装满桔梗花香袋的背影。真希望，远离了陆家束缚的他和青丝，能放下心中的自责和愧疚，重新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