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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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海棠”出自宋代名家苏东坡笔下。苏的好友张先(990-1078,字子野)在80岁时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东坡为此调侃道:
十八娇妻八十郎 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
“梨花”指的是“苍苍白发”,“海棠”指的是“红妆”。这首小诗中最为香艳的词,莫过于“压”字。就这一个字,生动地描绘出了无限旖旎的床上风光,给人们留下极其丰富的遐想。
无独有偶,清代刘廷玑在《在园杂志》里也有过类似的描写。有年春天他到淮北巡视部属,“过宿迁民家”,见到“茅舍土阶,花木参差,径颇幽僻”,尤其发现“小园梨花最盛,纷纭如雪,其下海棠一株,红艳绝伦”,此情此景,让刘翁诗兴大发,也写出了一首关于老人纳妾的绝句:
二八佳人七九郎 萧萧白发伴红妆
扶鸠笑入鸳帏里 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首诗与苏轼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便成为“老牛吃嫩草”的委婉说法。
苏联名作家艾迪梅尔.纳布可夫亲自将他有争议的小说《洛丽泰》改编成电影,叙述的也是老夫少妻的故事。译成中文时,译者极其传神地使用了“一树梨花压海棠”作为这部电影的名称,表现出了译者独具的匠心。
说到“老牛吃嫩草”,这里我就想讨论一下老牛为何要吃嫩草?老牛如何才能吃上嫩草?老牛吃嫩草有什么好处?老牛吃嫩草是否合理?我的一位朋友曾与过一篇文章,探讨老牛吃嫩草的合理性。经这位朋友的考证,我发觉老牛吃嫩草不仅有其道理,而且还有若干好处。这位朋友在文中这样写道:
“老牛吃嫩草有没有道理?答案是非常合理的。老牛吃嫩草有六条好处。老牛的牙口和消化都不好,需要吃嫩草;嫩草的营养比较丰富,老牛自然爱吃;嫩草比较贵,只有老牛才吃得起;别的老牛都在吃嫩草,剩下的老牛不吃、或者剩下的嫩草不让老牛吃,显得不够与时俱进;老牛消化不好,嫩草被老牛吃了后还能全身而退,顺着牛粪排出来,不久就是一株更加娇艳的嫩草;老牛守着一丛嫩草,就算吃不下,也表示他很有面子。”
想不到老牛吃几株嫩草,还能引伸出这么多的大道理。的确,老牛吃嫩草的好处实在太多。除上面几条外,我再补充两条。其一是有利身心健康。中国人讲究“采阴补阳”,老牛吃上嫩草后,不仅身体倍儿棒,吃饭嘛嘛香,以至老树翻花,重新焕发出青春的光彩,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时代。而且吃了嫩草后,做文人的,还能文思泉涌,佳作叠出;做导演的,有望冲击奥斯卡大奖;经商的,有这样一位形同父女实为伉俪的妙龄女郎挽着手臂出双入对,生意场上更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进退自如,只管大把大把地往怀里揣银子就是了。
为何老牛能吃上嫩草?要知道不要说是老牛,就是壮牛、嫩牛能吃上嫩草也是不容易的。老牛要吃上嫩草,其必不可少的条件有两个,一是要有权,二要有是钱,当然最好是两者皆备。
封建时代,最有钱最有权的莫过于皇帝,所以皇帝这条老牛吃到的嫩草最多,也最嫩。《唐诗三百首》中白居易诗《长恨歌》的注解中说,帝有一后、三妃、四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及后宫才女等共三千人。其实李隆基的少妻何止三千。元稹写过一首五绝《行宫》,诗中说“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可见皇帝的佳丽实在太多。也因为佳丽太多,她们要“一睹天颜”都非常难得;若要想“偏承雨露”,那更是一种奢望。
《长恨歌》中的杨玉环虽然“三千宠爱在一身”,毕竟与李隆基年龄相差太大,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老少配。《长恨歌》中说杨玉环曾对来访的临邛道士提起她与李隆基两人“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事,表示二人爱情的坚贞。我非常怀疑杨玉环说的是真心话。玉环当时极有可能想的不是什么“在天愿为比翼鸟”,而是“我倒了八辈子霉才会下辈子又跟了你这个糟老头子,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保佑我啊,让我下辈子能遇上一个心仪帅哥”。
民国时代,老牛吃嫩草也非罕事,其证据之一,便是军阀们所拥有的众多姨太太。
解放以后,真正实现了男女平等,姨太太现象成了历史。不过“老牛吃嫩草”的现象也并未禁绝。张弦写过一篇《挣不断的红丝线》。说的是解放不久,一位女青年被领导找去谈话,要她完成一项“政治任务”。当时南下的老革命们因战争年代一心革命无暇他顾,以致革命成功时仍是形单影只。组织上给她的“政治任务”,便是与某位老革命结成伉俪,解决老干部的“个人问题”。无奈她已经有了意中人,当即表示拒绝。领导娓娓而谈,指出这个任务多么光荣,对方的政治觉悟多高。谁知这们女青年一句话就把领导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说的是“这些老同志觉悟那么高,可为什么他们不找山沟里那些根正苗红的泥腿子,偏要找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资产阶级洋学生?”
时代发展到了今天,“老牛吃嫩草”非但没有禁绝,而且还与时俱进,更加发扬光大了。你看如今的成功人士,他们一个个身着梦特娇,胸悬金利来,脚登老人头,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似这等仪态万方,怎能没有佳丽相伴?于是酒楼也罢,夜总会也罢,我们常常见到的就是美人伴英雄,大腹便便的老总们挽着妙龄佳丽入双出对,成为这类场所一道极为亮丽的风景线。
问题在于老牛吃嫩草,要嫩草甘心被老牛吃才行。是不是嫩草都甘心被老牛吃?老牛的牙口不好,吃不吃得下?这就难说了。有这么一句话:男人二十是朝阳,三十是正大,到了四十就开始微软,五十简单就成了松下,六十以后就只能联想了。而女人不同。女人二十开始新浪,到了三十就成了搜狐,四十更是成了一只可怕的雅虎。不知那些只能联想的老牛们如何对付那只凶猛的“雅虎”?“雅虎”遇到“联想”,保不准会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