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技术学视野中的加涅思想研究

徐晓雄1,　桑新民2
(1.    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91;2.华南师范大学教育信息技术学院,广东广州　510631)
[摘要]罗伯特·加涅(R.M.Gagné,1916-2002,以下简称加涅),美国当代著名心理学家,一生著作等身,后半生将主要精力集中于学习理论、教学理论、教学设计乃至教育技术学基础理论的研究和构建中,并成为心理学、教学论、教育技术学等多个研究领域公认的大师级人物。美国教育技术学界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掀起了研究加涅思想的热潮,持续至今。而我国学术界除对加涅的部分著作进行了翻译、评介及其相关理论的应用之外,从教育技术学的视野中系统研究加涅思想尚未得到充分的重视,这与美国教育技术学界对加涅的研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本文在综述国内外研究加涅思想的基础上,予以比较分析,并进一步提出从四个方面展开教育技术学视野中研究加涅思想的初步构想,即:(一)加涅思想形成与发展脉络及其理论体系的总体考察;(二)加涅思想在教育技术学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三)加涅思想的现实意义及其对教育技术学未来发展的影响;(四)加涅思想对中国教育技术学科发展的重要启示。
[关键词]加涅思想;教育技术;教学设计
[中图分类号]G40-057　　[文献标识码]A
一、引　言
任何一门学科,在其历史发展的进程中,都需要也必然会产生大师级的人物,他们的思想与实践构筑了该学科发展的砖瓦和基石。研究和总结这些代表人物的经典著作和思想历程,从中了解和把握他们学术思想发展的轨迹及其对本学科理论与实践发展的贡献,是本学科基础理论建设中不可缺少的基础性工作。在教育技术学历史发展的长河中,诸多专家、学者为本学科的产生、发展做出了不懈的努力,留下了很多经典之作,如戴尔(EdgarDale)的经验之塔、斯金纳(B.F.Skinner)的程序教学、加涅(R.M.Gagné)的学习条件说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教学设计原理、梅瑞尔(M.DavidMerrill)的成分显示理论(CDT)、瑞格鲁斯(Charles.Reigeluth)的精细加工理论(E-laborationTheory)、戴维·乔纳森(DavidH.Jonassen)的建构主义学习环境设计等……他们所提出的理论是如何形成的,内在的逻辑结构是什么?他们研究复杂学习等教育问题的基本观点和方法是什么?等等,或许解释这些问题可以为教育技术学研究者们提供一些值得借鉴的思想启示。
我们从众多学者中选取加涅,对其学术思想进行研究,主要基于以下几点考虑:1.加涅是美国当代著名心理学家,一生著作等身,后半生将主要精力集中于学习理论、教学理论、教学设计乃至教育技术学基础理论的研究和构建中,并成为心理学、教学论、教育技术学等多个研究领域公认的大师级人物。他为教育技术学的形成与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2.加涅学术生涯长达60余年,几乎与美国教育技术学发展史同步,对加涅的研究可以从一个独特的视角研究和思考美国教育技术学发展的轨迹,以便为我国教育技术学的发展提供借鉴和启示。3.在我国,心理学界20世纪80年代开始组织翻译加涅有关著作,并开展了对加涅理论的研究工作,但大多是从教育心理学的角度予以分析与探讨;教育技术学界90年代翻译了加涅主编的《教育技术学基础》,部分教材对加涅理论也有所介绍,尤其是目前,从教育技术学的视野中系统研究加涅思想尚未得到充分的重视,这显然应该是本学科基础理论建设中不可或缺的基础性工作。
二、美国学术界研究加涅思想的现状考察
加涅在当代美国教育界尤其是在心理学、教学论、教育技术学等多个研究领域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国教育技术学界诸多专家、学者纷纷从不同的视角评析加涅的理论体系及其产生的影响。1987年犹他州立大学教学技术系举办了“关于教学设计的对话”研讨会,会上加涅和另一位教育技术学专家梅瑞尔(M.DavidMerrill)就各自提出的理论及教学设计领域的若干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1990年戴维(Twitchell,David)根据当时的电视录像整理成7篇文章,在美国教育技术学的权威刊物《(EducationalTechnology)》上连续发表:1.《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评论加涅学习理论的主要观点》(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ReviewingtheMainPointsofRobertM.Gagne′sLearningTheory,Twitchell,David,Ed.,1990)。文章编辑了加涅学习理论的主要观点,就言语信息、智慧技能、认知策略、态度、动作技能等学习结果分类进行了深入的探讨。2.《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评论梅瑞尔学习理论的主要观点》(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ReviewingtheMainPointsofM.DavidMerrill′sLearningTheory,Twitchell,David,Ed.,1990)。文章编辑了梅瑞尔学习理论的主要观点,解释了什么是业绩——内容矩阵分类,描述了教学的基本呈现形式,探讨了学习者责任和学习者控制等几个基本的概念。3.《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梅瑞尔成分显示理论新发展的总体考察》(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AnOverviewofM.DavidMerrill′sNewComponentDesignTheory.,Twitchell,David,Ed.,1990),描述了梅瑞尔成分显示理论(CDT)的新发展,并将它与梅瑞尔早期提出的CDT进行了比较分析,就概念结构、知识获得、教学系统设计的成分、新的CDT矩阵等几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的讨论。4.《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加涅理论和梅瑞尔理论的差异》(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ALookattheDif-ferencesbetweentheTheoriesof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Twitchell,David,Ed.,1990),就加涅的学习条件理论与梅瑞尔的成分显示理论进行了比较分析,并建议两者融合发展,讨论的主题涉及内容结构、学习层级、学习理论、学习者控制、问题解决、认知策略、图式等几个方面。5.《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加涅教学事件与梅瑞尔成分显示理论的比较》(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AComparisonofRobertM.Gagne′sEventsofInstructionandM.DavidMer-rill′sComponentDisplayTheory.,Twitchell,David,Ed.,1990),就加涅教学事件与梅瑞尔成分显示理论作比较分析,深入探讨的主题包括给学习者呈现目标、先前的学习、刺激与指导、呈现形式等几个方面。6.《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教学设计的理论基础——认知心理学》(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TheCognitivePsycholog-icalBasisforInstructionalDesign.,Twitchell,David,Ed.,1990),提出了来自于认知心理学的一些观点可以指导教学设计,主要包括信息加工阶段、认知方式、短时记忆与长时记忆存储、认知结构、认知过程等方面。7.《加涅与梅瑞尔的对话:智能计算机辅助教学,计算机在学校,教学设计专家系统》(RobertM.GagneandM.DavidMerrill:InConversation.:ICAI,ComputersintheSchools,anInstructionalDesignExpertSystem.,Twitchell,David,Ed.,1991),从智能计算机辅助教学、计算机在教育中的应用特别是在小学中的应用、教学设计专家系统的开发等三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这次两位教育技术学界大师级人物的对话大大提高了教学设计理论研究的水平,同时也促进了美国教育技术学界对大师级人物学术思想的研究。
1989年佛罗里达州立大学为纪念加涅的学术成就,出版了《学习研究50年》(Studiesoflearning:50yearsofresearch.,R.M.Gagné,1989,Tallahas-see,FL:LearningSystemsInstitute,FloridaStateUniversity)一书,该书收录了加涅发表的几乎全部论文(1989年以前),每篇文章均作了介绍性的评述。这本加涅文集的出版标志着美国教育技术学界开启了对加涅思想的梳理工作,同时也反映了加涅在美国教育界的学术地位。
在1996年AECT年会上,美国教学设计专家史密斯和雷根(Smith,PatriciaL.&Ragan,TillmanJ.)撰文《加涅对教学理论的影响》(ImpactofR.M.Gagne′sWorkonInstructionalTheory,1996)。文章指出:加涅的著作一般认为是学习理论,但他的贡献更多地被视为“教学理论”,因为加涅是在学习理论以及相关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一系列原则进行了有效的整合。他的理论为人们提供了一套有效的方法,即:允许人们根据学习者的认知过程和习得能力的结果预测特定教学条件下产生的效果。史密斯和雷根就以下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1.加涅之前教学理论的状态,特别是,课程理论和学习理论的应用;2.教学理论的先驱;3.加涅教学理论的贡献,包括学习类型的发展、学习层级概念、教学事件、学习条件;4.加涅的研究与学习理论的关系;5.加涅理论对于教学设计模型的影响;6.加涅理论对于课程设计的影响。最后,史密斯和雷根阐发了加涅理论影响之巨大的原因,正是加涅宽容的学术态度,包容的学术风范,使得加涅善于从其他理论中汲取营养,不断丰富、拓展了自己的理论体系。
丹尼斯(DennisC.Fields)撰文《加涅理论对实践的影响》(TheImpactofGagne′sTheoriesonPractice.,1996)。这篇文章通过讨论理论与实践的关系,探讨了加涅理论在实践方面,特别是在教学设计方面所带来的重大影响。文中指出:加涅特别关注如何应用学习理论、教学理论指导教学实践,以及产生更好的教学效果等问题。正是加涅的实践观影响了一大批当代教学设计研究者如Clark、Battersby、Hu-berman等人的研究工作,从而使教学设计理论的研究更多的是面向教学实践,解决教学中的实际问题。文章进一步探讨了加涅的累积学习理论、学习层级理论等在教学实践中的应用,学习结果分类在教学设计中的内容分析的重要性。最后在谈到加涅理论时,作者认为加涅理论促成了从以行为主义为基础理论的教学设计到认知主义的根本转变,他的理论与研究已广泛地应用于不同的内容领域、不同的年龄层次、不同的学习环境。
就加涅思想对教学设计研究发展的影响,丽塔·丽齐(RitaC.Richey)1996年撰文《加涅对未来教学设计理论与实践发展的影响》(RobertM.Gagne′sImpactonInstructionalDesignTheoryandPracticeoftheFuture,Richey,RitaC.,1996),指出:加涅是将教育心理学应用于教育技术学的重要人物,是教学设计领域的主要开创者。加涅不仅为教学设计提供了理论原则,而且提出了相应的设计方法和技巧。面对当前教学设计研究的不断发展以及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情景认知学习理论等提出的质疑,丽塔·丽齐结合加涅理论体系从以下方面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探讨:以学习者为中心和以学习内容为中心两种教学观的关系,学习者特征、学习者参与、个性化教学、情景脉络(context)等在教学设计中的作用。分析的结果表明加涅的学习条件、基于学习结果的设计、设计的前端分析、教学事件等理论为促进学习者的学习提供了一个创建学习条件的有效框架,将伴随建构主义学习理论等继续影响教学设计领域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
2000年,斯拜特(J.MichaelSpector)撰文《加涅对军事培训研究与发展的影响》(Gagné′sInfluenceonMilitaryTrainingResearchandDevelopment,J.MichaelSpector,2000)。文章从加涅在军事研究实验室的工作、教学设计自动化工具的设计与开发(Guid-edApproachtoInstructionalDesignAdvising,简称GAIDA)、为了促进军队培训研究,便利不同领域的学者如认知心理学家、计算机专家、人类学家、组织行为管理专家、哲学家等学术交流创办的培训研究学术期刊(TrainingResearchJournal)、加涅在军队培训的教学开发中的作用等四个方面进行了阐述与评析。
针对当前加涅思想对教育技术学领域影响的两种态度,即:一些人认为加涅思想影响着整个教育技术学领域,而另一些人认为加涅只是理论专家而不是设计与构造教学新技术的专家,他的思想对在教学中应用新技术没有什么影响。2000年,韦恩(WayneA.Nelson)撰文《加涅与教学的新技术》(GagnéandtheNewTechnologiesofInstruction,WayneA.Nel-son,2000),文章在澄清技术、教育技术、教育技术学等基本概念之后,从教育技术学理论与实践的诸多领域进行了分析,如教学设计原理、教学设计模型、设计工具(教学设计与开发自动化)、硬件的选择、软件的设计(加涅学习层级理论可以直接应用于为教学而设计超媒体系统。按照层级组织的信息可以保障学习者获得必要的先前必备的知识和技能)、智能导师系统等,提出加涅思想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这些领域的研究工作,并预测在教学中应用新技术的设计与开发,加涅思想依然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2000年为了纪念加涅思想对美国教育技术学领域的形成与发展所做出的重大贡献,由丽塔·丽齐(RitaC.Richey)编辑,汇集一大批当代美国教育技术学专家对加涅思想的评述,出版了《罗伯特·加涅的思想财富》(TheLegacyofRobertM.Gagné)一书,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精选了代表加涅核心思想的五篇文章:《学习对人类发展的贡献》(Contribu-tionsofLearningtoHumanDevelopment)(RobertM.Gagné,1968)、《学习层级》(RobertM.Gagné,1968)(LearningHierarchies)、《学习结果分类》(Do-mainsofLearning)(RobertM.Gagné,1971)、《掌握学习与教学设计》(MasteryLearningandInstruc-tionalDesign,RobertM.Gagné,1988)、《整合多种学习目标》(IntegrativeGoalsforInstructionalDe-sign,RobertM.Gagné,M.DavidMerrill.1990)。这5篇跨越近40年的经典文章,基本反映了加涅思想的核心。第二部分,收集了5篇当代美国教育技术学专家从不同的角度分析、评述加涅对美国教育技术学乃至教育所产生的重大影响。第三部分,由丽塔·丽齐(RitaC.Richey)撰写,预测了加涅思想在教学设计未来发展中的作用。这本编著的出版反映了当代美国教育技术学界对加涅所做贡献的极高评价,将加涅思想研究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正如编者丽齐(RitaC.Richey)在序中所言:“这本书献给加涅,感激他对教育技术学领域的所做出的重大贡献,我们感谢你。”“我们很容易地认识到如果没有加涅的工作,教育技术学领域今天将会完全地不同。”“加涅的工作影响着几乎教育技术学的所有领域,包括理论与实践、教学与研究、学校环境与非学校环境等”(RitaC.Richey,1999)。
2001年,瑞瑟(Reiser,Robert)撰文《教学设计和技术发展史:第二部分:教学设计发展史》(Ahis-toryofinstructionaldesignandtechnology:PartII:Ahistoryofinstructionaldesign,Reiser,Robert,2001)。文章回顾了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到20世纪90年代教学设计发展的历程,在涉及有关加涅等人的研究时,瑞瑟(Reiser,Robert)认为教学设计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加涅、布里格斯(L.J.Briggs)等人为军队开发培训教材的研究;加涅提出的学习结果的五种分类、九段教学法、学习层级等理论在教学设计领域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在早期教学设计模型的研究中,加涅、格拉泽(Robert.Glaser)等人是最早使用“教学设计(instructionaldesign)、系统开发(systemdevelopment)、系统化教学(systematicin-struction)、教学系统(instructionalsystems)等术语的研究人员”。
2001年,犹他州立大学教育技术系网站就个人学术经历及教育技术有关问题访谈了梅瑞尔博士(Dr.M.D.Merrill)。当问道你觉得最值得看的两三本书或文章是哪些时,梅瑞尔博士(Dr.M.D.Mer-rill)首推加涅的《学习的条件》,并认为这是一本经典的、每一个教育技术学的学生必读的书;当问道对你的学术生涯影响最大是哪几位时,梅瑞尔博士(Dr.M.D.Merrill)居然将加涅对他的影响排在了他的祖父、父亲之前,并认为,没有和加涅一起工作之前,加涅就已成为了他的导师,因为他很多研究工作得以完成是受加涅思想的启发,梅瑞尔甚至戏称:“我试图做的所有工作正是加涅所说的(AllI′vetriedtodoissaywhatyousaidorwhatyoushouldhavesaid)”(M.DavidMerrill,2001)。
加涅于2002年4月28日去世,享年85岁。2003年3月29日,为怀念加涅,佛罗里达州立大学举办了“纪念加涅研讨会”,会议给予了加涅以高度的赞扬。加涅60多年的学术生涯,为人类学习的研究做出了杰出的贡献。RobertGlaser、Dr.James、K.(Ken)Brewer、Dr.RobertBranson、Dr.RogerKaufman、Dr.Robert.Morgan等当代著名教育心理学家、教育技术学专家及加涅的生前好友、学生等出席了这次会议。
三、我国学术界研究加涅思想的现状考察
20世纪80年代,我国心理学界开始将加涅有关理论引入我国,邵瑞珍1981年撰文《论R·M·加涅对人类学习的探索研究》。文章从加涅的学习观、学习过程的层级系统、学习过程的阶段性、加涅在学习心理学中的地位等四个方面进行了评述;1985年,傅统先、陆有铨翻译了加涅《学习的条件》(TheCondi-tionsofLearning,1977)的第三版;1992年,张杰夫等组织翻译了加涅主编的《教育技术学基础》(In-structionalTechnologyFoundations,1987);1994年施良方著《学习论》,第十一章介绍了加涅累积学习理论并给予了简要的评述;1998年盛群力、李志强编著《现代教学设计论》,第四章介绍了加涅的学习条件理论并给予了简要的评述;1999年,皮连生等组织翻译了加涅的两部代表作《学习的条件和教学论》(1985年第四版)、《教学设计原理》(1992年第四版)。皮连生教授为两本译著撰写了《当代心理科学与学校教育相结合的典范(代中译本序)》,从作者简介、两书在教育心理学发展史上的地位、两书对推进科学心理学与教育的结合所做出的重大贡献、寄语中译本读者等四个方面予以阐发。这两本著作的编译为国内学术界系统考察加涅思想做出了极其有益的工作,目前两本译著已成为教育心理学、教育技术学研究生必读的书目;2000年,林颖在皮连生教授指导下撰写了《当代心理科学与学校教育相结合的典范——关于加涅的学习论和教学论思想的述评》,文章从加涅在教育心理学发展史上的地位、加涅的学习论与教学论简述、加涅对教育的重大贡献等三个方面予以评述;2000年,张振新撰文《加涅的学生素质结构观及其对素质教育的启示》,文章依据加涅1992年出版的《教学设计原理》中对学生素质结构构成成分的分析,阐发了对我国的素质教育所带来的启示;2002年莫雷主编的《20世纪心理学名家名著》,其中收录了何友先编写的《加涅的生平简介》、《加涅的名篇选读(学习的条件节选)》、邵瑞珍撰写的《论R·M·加涅对人类学习的探索研究》等三篇文章;2002年盛群力、褚献华编译《现代教学设计应用模式》,第四部分编译了加涅与德里斯科尔(M.P.Driscoll)编著的《学习的要义:面向课堂教学》(EssentialsofLearningforInstruc-tion,1974),并以加涅的一句名言“为学习设计教学(DesignInstructionforLearning)”为此部分的题目。
四、国内外研究现状的比较分析
美国教育技术学界在加涅生前便掀起对其学术思想研究的热潮,并持续至今,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有二:1.纪念加涅为美国教育技术学发展所做出的杰出贡献;2.通过研究加涅思想反思美国教育技术学发展的历程,以便更好地认清和把握教育技术学发展的现实与未来。在我国,心理学界20世纪80年代开始翻译加涅有关著作和评介工作,但大多是从心理科学与学校教育的结合部予以分析与探讨,其研究的水平与美国相比无论是在深度、广度,还是角度等方面均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教育技术学界除了90年代翻译了加涅主编的《教育技术学基础》,部分教材对加涅理论有所介绍之外,目前系统梳理加涅思想形成与发展的脉络及其理论体系内在逻辑结构,从教育技术学视野中考察加涅思想在教育技术学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及其理论价值、现实与未来意义,尤其是对中国教育技术学发展的影响的研究工作,至今尚未得到充分的重视,这与美国教育技术学界对加涅思想研究现状相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如何积极开展此方面的研究工作,进而有助于我国教育技术学科建设的步伐,迫切地摆在了每一个教育技术学工作者的面前。(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