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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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的牵挂 曾昭鹏 (2007-09-29)   荣获今年威尼斯影展金狮奖的电影《色,戒》所引起的旋风近日席卷台湾,在台湾首映的三场票房达到398万元(新台币,约20万新元),超亮眼的票房成绩和观众的回响,让风尘仆仆回到故乡宣传最新作品、原籍台湾的导演李安一时百感交集。   李安身为国际知名导演,自在地游走于东西方的电影文化之间,但对于培育自己的土地仍有无法割舍的情感。回台后不只一次提到自己“近乡情怯”的他在正式的宣传记者会上表示,拍电影是一种对生命的反刍,而《色,戒》里有自己在台湾成长的记忆和生活经验,所以他最在乎的还是台湾观众的反应。   最在乎台湾,李安说话的语气诚恳且坚定,在他温文儒雅的外表和腼腆笑容背后,其实有一颗炽热的心。中秋夜晚,李安压抑多时的情绪在媒体面前终于溃堤。说到对台湾的牵挂,李安哭了。   他哽咽地说:“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这部电影,说穿了,全世界心里面最大的一个心块,是在台湾的观众怎么看这部电影。在台湾放映这部电影以前,我都无法睡觉,在昨天之前我的精神非常不好,一直到跟一群观众,坐在那边,突然感觉跟他们在一起,大家都说不出话。”   李安的真情流露,不知道感动了多少台湾人,但至少感动了采访的电视记者,背景中隐约可以听到“导演,加油!”的鼓励话语。就在那天,他们可以在夹叙夹议的报道中暂时放下蓝绿,不必带着有色眼光去解读采访的对象,去判断谁比谁更爱台湾;可以为台湾打气,也为台湾感到骄傲。   眼中的晶莹没有颜色,纯洁的李安留下的是纯洁的眼泪,他对台湾的执著,相信没有人会质疑。当威尼斯影展今年7月底公布入围名单时,《色,戒》出品国在影展网站被注明为CHINA-USA(中国—美国),引起李安工作室关注,最终《色,戒》“正名”为TAIWAN(台湾)影片,可见台湾在他心中占据的特别位置。   没有台湾,就没有李安。在经营自己醉心的电影艺术的过程中,他糅杂台湾情、中国结和美国梦,让全世界看到台湾人的才华、深度,还有文化融合的能力,也间接让全球各地的人认识台湾。不过,也许更有意义的是,他所代表的一种纯真台湾文化人格和内涵,为被政治严重分化的台湾社会带来不同且极需的启发和力量。   李安用自己的方式实践台湾的特质,一种艺术创作的方式。在他的导演生涯中,他不断挑战个人极限,无畏触碰世俗禁忌,不断寻求突破,反映了台湾人坚毅沉稳性格中蕴藏的开放精神,其中也许有反叛的味道,但更多的是细腻的思考。   无论是流行文化中的电影、流行曲、舞蹈,还是新兴的创意设计产业等,台湾孕育的文化艺术“软实力”很可能是它最有效的国际宣传,而如今台湾自由民主的环境其实比起任何时期或任何亚洲国家,都更有条件培养具备独立创作实力的文化工作者。   “这部片子是关于我们的历史,这是我的观点”,李安得奖后以英语接受电视采访时曾经如此向西方记者介绍《色,戒》。在文化、历史、社会与政治等领域,能够拥有自己的见解对个人何其重要,就算是在武力面前,文化和情感的认同不可能被轻易统一。   世界确实需要听到更多台湾的台湾观点,而且那些观点不一定必须是政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