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书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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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书虫日记的书评 来自:x2 发表于2007-7-11 22:05:41
文:徐鲁 出处:2007年7月
 
借用美国书爱家汤姆·拉伯这个著名的书名,来状写《书虫日记》里的彭国梁,可谓既省事又恰当。《书虫日记》排日记下了一位超级书虫2005年一整年的猎书清单以及经手过眼的书人书事,举凡搜书、访书、淘书、写书、编书、读书、评书、赠书、获书、理书等等,均如数家珍,历历在目。透过日记,一个可爱亦可笑的嗜书瘾君子的形象,以及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爱书人的心事,也和盘托出,真是可叹复可敬。全书有二十多万字,因为是排日记事,文字上的琐碎和率性是自不待言的。且让我当一回“文抄公”,摘录出一些使我过目难忘和为之莞尔的细节,来看看一个超级书虫、一个嗜书瘾君子,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先看他怎么理书。书虫侍弄起自己心爱的书来,总是乐此不疲、甘之如饴的。二楼上新增了一个书房,于是开始搬书上架,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书脏,手也就脏。洗了又搬,搬一阵又洗。”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接连许多天,常常是从上午,一直干到深夜两点。1月15日这天又记:“继续把书折腾来折腾去,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一点。……把书从这个书架上搬下来,再重新归类到另外的书架上去,腾空的书架用抹布一遍一遍地擦干净。书重新上架后,再仔细打量打量,很有成就感。”他这是在干什么啊?爱书人的心思,谁能明白?还是他自己说得好:“什么叫充实?什么叫聚精会神?什么叫任劳任怨?看看彭胡子搬书就知道了。陶醉,痴迷,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愉快的了。排列,组合,让它们排队,给它们分班,书们真好,任我随心所欲地折腾,却不发表任何意见。”
书虫访书,所见所遇的人也多是书虫。书虫见到书虫,总是惺惺相惜,互通信息与有无,当然,有时也不免要相互奚落和取笑一番。国梁在日记里几次写到另一位同在长沙的老书虫萧金鉴先生,1月20日这天,两人又在一家旧书店相遇,日记里写道:“他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书迷,他的书没地方放,便找河西的一个朋友借了间房子,麻布袋一捆一捆地捆在那里。我开玩笑说,那些书简直是被你非法拘禁,用麻布袋捆着它们,你动用的是私刑,你说你该当何罪?”
书虫选书,有自己爱憎分明的标准。1月31日,他在举出几本所谓管理、励志方面的畅销书的书名后,接着写道:“我对这些狗屁书有着一种本能的反感,凡是在市场上爆炒的书,我翻都不翻。”但对自己所钟情的书,则念兹在兹,满腔热情,大有千金散尽也在所不惜的豪气。请看4月23日所记:“下午五点半,坐不住了,便又往定王台(旧书市场)跑。批发市场都关门了,只到了述古一家,居然还停电。安徽教育出版社有一套《胡适著译精品选》,共十九种,这里有十五种。二话不说,要了。此外还有两本胡适的书……好,也要了!黑龙江美术出版社的一套《中华民俗艺术精粹丛书》,十六开的,十来本。买了。……光线越来越暗,店伙计又拿出两本让我一翻就舍不得的书来,一本是港版的《沐文堂收藏全集之中国银器》,一本是《亦孚藏品》,就是价贵了点,贵也买了。几乎是看不见了,可我竟然又翻出了几本,伙计帮我捆了一捆,又用塑料袋装了一袋,计算器几按几按,三百四十余元。打的回家,陶醉在晚风和书香之中。”
像这样在旧书店里“豪掷”,不是一天,也不是几天,而是一年里几乎没隔几天就来上一次!他在日记序言里统计了自己的书账:“这一年,我买书花去了四万多元。这个数字,让我自己都大吃一惊。”何为真正的“买书狂人”?这就是了。
生而为书虫,书梦何曾休。3月16日记:“上午做梦。做梦都在淘书。”接着追记了自己在梦里淘书受阻的经过。限于篇幅,恕不在这里复述。最后写道:“梦醒之后,我还在摸我的脖子,好像脖子被书卡得有些痛。”
除了访书、淘书、买书,日记里还多有关于读书、写书、编书、评书的精彩之语,恕不一一列举。记得两句旧诗(大意):除却沽酒买书外,更无一事扰公卿。在《书虫日记》里,没有“沽酒”这一项,除了买书,还是买书。除却买书一事外,再无他事扰公卿。日记里也偶尔会写到长沙良好的“书贾流风”,令人莞尔。如7月20日记:“我经常买书买到只剩下打的的钱。有时老板见状,便主动让利十元左右,以示分担。钱是小事,但感觉就有了人情味。”在这一点上,其他地方的书贾应该效仿一点长沙的同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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